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infan (轻捂沙扬),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摸 鱼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Fri Sep 16 18:47:50 2005)

摸 鱼
　　 ■叶耳
　　
　　摸鱼有两种方法，先从第一种开始。
　　顾名思义，摸鱼，就是用手去摸水里的鱼。村子里没有河也没有溪，只有几口池塘。
塘名分别是：沙子塘、水库里、哥哥塘、凸塘、代塘、蚂蚁塘等七个池塘。这七个池塘都
养鱼。也养人。所以池塘里的水很深，深得可以在池塘里洗澡栽闷子。还有一个池塘叫搞
水塘。那口塘的水是最容易干的，很少蓄水。这是一口容易忘记的池塘。
　　在这些池塘里孩子们最喜欢的是水库里，因为这口池塘挨近一口水井，清幽的井水一
年四季流进这口池塘里，给池塘里的水过了滤，池塘里的水就清了起来，水草也长得很稠
。浮在水上，风一动，能荡碎阳光的声音。
　　鱼在这口池塘里是比较多的，大鱼鲫鱼、虾公田螺、泥鳅黄鳝 蟹子哈蟆等等。池塘对
于村民的重要，不仅可以用来救援缺水的旱田，还可以用来洗澡洗衣，还有就是因为鱼的
诱惑。
　　家里的青菜萝卜吃得腻了，有人想呷好的，就去池塘里摸鱼。摸回家，切开来，放进
锅里给水一煮，放上红红的辣椒，好吃得不得了。印象里家禾和狗拐子摸鱼算个有种的，
他们只要出去摸鱼，准能摸到鱼。有时候还能摸到很大一条鲢鱼呢！去他们家玩时，看到
锅里冒着热气的鱼，沾着红辣椒的鱼味刺鼻而来，真是馋死了嘴巴。奇怪的是，我小时候
不太爱在水里摸鱼。怕水。因为这样，当别家的孩子在水里摸鱼时，我只能站在岸边欣赏
。由此，我觉得在摸鱼上失去了应有的“天赋”。可磨人的是，我爱吃鱼。每次想吃时，
我也试着去摸，可我在水里摸来摸去，什么也没有摸到。我就问大朵，怎么样才能摸到鱼
呢？大朵说，你沿着有石块和水草的地方慢慢探寻，做好随时出手抓鱼的力量，一触到鱼
身，就用手一收，用力捏住不松手，就能捉到了。大朵看上去好像很有经验，但很有经验
的大朵摸到的也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鱼，有时候也能摸到泥鳅。我往往摸到的是虾公和田螺
。不过没关系，总算也是摸到了与鱼有关的美肴了。
　　每年年末村里都要干塘摸鱼，塘坝上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像过
节一样地在塘坝上闹着。
　　那些鱼可真大啊，摸在手里都是上了斤两的！在池塘里摸鱼的人可乐坏了站在塘坝间
上围观的人。只要是谁摸到了一个大的，下面的人就尖声喊起来，喊声把鱼塘里的水惊吓
得一跳，又一跳。好看极了！也有小孩挽着袖子，卷起裤脚，也下水去摸鱼，那份神气的
样子会让你的眼光滲出悦色来，那小孩跑到水塘里一摸，估量是摸到了一条大的草鱼，看
他在麻着心肠地出手一抓，呵！好小伙，真是一条大草鱼！鱼触到了他的手，似触到了电
一样，尾巴一摆，就从小孩手里摆了下来，小孩不心甘，再去摸，手还没触到，却被草鱼
一个猛子伐水，把他的脸上、身上溅了一身泥水。小孩哇地大哭了起来，惹得塘里塘外的
人哄堂大笑。这时，池塘里负责管塘的大人就恼了，喊嚷道：哪个家里的哈宝崽，莫来捣
乱，回到塘坝上去。尽管恼了还是刹不住地笑。声音正落时，塘坝间上的人又高兴群叫了
起来，打着喝喝。原来是一条有八九斤重的大鳑鱼正被狗拐子摸到了。双手紧紧地卡住。
小孩看到了卡在狗拐子手里的那条大鱼，却忘了原本是在哭的，也跟着哈哈地笑了！脸上
却还挂满了泪珠子。
　　摸鱼始终是有趣味的。
　　在一个连收音机也没有的村子里，摸鱼给了每个人大多的幻想和美好时光。鱼在我那
个少年时代是最能生动村庄的。所以，很多人都深刻地记忆了摸鱼的细节。那个时候我觉
得家禾和狗拐子是我认为了不起的人物，他们用摸鱼的优势填补了我对于鱼的空白。可以
这么说，那个时候，狗拐子差一点成为了我的偶像。
　　
　　第二种摸鱼的方法很特别，特别得像电影。
　　穷得只剩下月光和老人的怕话故事的晚上，看露天电影就是年轻人唯一的最爱了。
　　每当天快黑了，从地里做完工回来，就有人在坝间上报信说，今晚谈亭子放电影啊，
大家去看哦。有人不信，就说，当真？你莫耍我。哪个卵崽崽耍你。要是那人还不信，这
人就发冤立：哪个耍你的是猪压出的，是麻屄鸟勃。不到几分钟就涌现了好些人在坝间上
，他们点着火蒿，打着电筒吆喝着组织去看电影的队伍。夹在其中的便有一个最小的年轻
人，那就是我。那时候，我不到十岁。但我也像年轻人一样热爱着电影艺术。
　　露天电影一般在割过水稻的干田里放映。两边埋两根干树柱，幕布就架在两根树柱子
之间。看露天电影的人很多，都是附近的邻村人。露天电影场，也有做卖花生，卖瓜子和
纸香烟的小生意人。你掏一角钱可以买到一筒筒很深的瓜子吃，买来之后，大伙分着吃。
你一撮我一撮，均匀不一地分开来，很快筒筒就见了底。边嗑瓜子边津津乐道地看着电影
。我从七八岁就开始看露天电影了，村里村外的地方都跑去看，看电影的狂热在村子是打
了喊的。因为对电影的无限热爱，我过早地懂得了摸鱼还有另外一种解释。
　　每次电影一放映，亮兄和检子就会四处里走动，我问他们去做么咯？他们说去摸鱼。
我说不看电影了？晚上天那么黑，怎么去摸鱼呀？他们就鼓起眼珠砌着我说，你晓得个卵
。我就去问老福，他们当真去摸鱼咹。老福嘿嘿嘿嘿地笑着，笑出了口水，一股酸汗味，
还沾着呷夜饭的霉豆腐味，闻到鼻子尖尖发臭。他嘿的很鬼的样子。我心里悟，他们去摸
鱼你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嘛。
　　看完电影，在回家的路上，我跑到亮兄前面问他，亮兄哥哥，摸到鱼没有呀？亮兄说
，摸到了，很大呢。亮兄话音刚落，大伙便跟着笑了起来，把我搞懵了，我问亮兄为何不
把鱼拿回来呢？亮兄说，你个卵崽崽晓得么咯。
　　对于他们看电影经常摸鱼的事情，我越来越感到了不可思议。再放电影时，我就悄悄
地跟在他们的尾巴后面，想弄清楚他们为何每次看电影都想着要去摸鱼？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远远的跟着。看到他们走来走去并没有走开放电影的场地，只见他们在人群里东张西
望，转来转去。而且他们总是往有女孩子的地方蹭。我就越发不可理解了。我皱着眉头像
个小老头一样在黑暗里认真的思考，可我什么也没有思考。我就一个劲地吐口水，拿眼瞄
准亮兄和检子他们。
　　突然我看到了亮兄的手伸向了一个女孩的胸脯。我的眼睛就跟着亮兄的手一起伸进了
那个女孩的胸脯。只见他用力捏了一下，我的眼睛就跟着跳了一下。我想坏了坏了，亮兄
在耍流氓。那个时候，敢把手伸进女孩胸脯的男人，是需要真正的勇气的。女孩子的奶波
在当时比落花生油还贵气。一百斤的落花生榨成油，就没得几斤了，再说，一斤花生油才
多少钱？谁愿意去榨油呢？所以，落花生是舍不得榨油的，留着给家里吃的，男人用来下
酒喝，女人用来泡米花。这么看的话，花生还是蛮贵气的，女人的奶波就更贵气了。除了
勇敢还要承受一定的风险，弄不好，会被打烂脑壳的。
　　我听到了黑暗里女子的骂声：哪个要埋的尻尻卵，哪个狗压出的下流子手，要死的要
瘸的。骂声好像粘着茅草尖尖的风，有点吓手。亮兄从黑暗的人群里窜了出来，后面跟着
检子他们。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新发现莫名其妙地快感了一下，我笑了起来，开始是忍住的
后来越想越觉得好笑就放开牙哐笑了起来。笑得屁股打了锣。
　　我听见检子说，亮兄又摸到了鱼。亮兄像个高雅的贼一样，心虚地压低声音说：摸到
了，刚好一掌手巴子大。
　　摸得我心口膛一麻一麻的，好像要打铳的一样。
　　检子和其他的人就跟着干笑，像挂在电影幕布旁的那个破音箱，像运煤的手扶拖拉机
，啃啃啃啃，很响。震的卵壳子想拉尿。
　　我终于在那晚懂得了他们所说的摸鱼。用手巴子摸女孩子的那个，也叫摸鱼。现在想
来，仍旧觉得好笑死了。只是卵壳子没有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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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我最烦你们这些灌水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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