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anhai (<黑色的眼睛>),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独自寂寞(6)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May 13 15:11:33 2000) WWW-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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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认识了本市的一个女孩,我见过一面,还可以,他又忙了起来,因为他有情敌。

    一日,学校里开了个展览,是云南某工艺艺术品公司来展示些画,在丝,娟,绸之

    绣出来,或是蜡染上去,还是很漂亮的。我站在一幅图前,注视很久。
    画意很简单,几从翠竹,一弯淡月,画面主体是个吹箫的女子,衣服结着环珮,很
好看。让我想起了北京紫竹院中吹箫的玉石雕。
    看过也就罢了,我并不打算买。
    然而当这幅画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吃了一惊。
    老杨笑嘻嘻地拿着,在我面前晃:“好看吧!”随即问我:“送给女孩还可以吧!”

    我点点头,确实很不错。“不过,为什么拿给我看呢?”我不解。
    他亲热地拍我的肩膀,我知道那不是好兆头。果然他道:“那就要麻烦你配首诗
喽!”老杨玩起花来,简直受不了,不过看画当天我就曾想过为之配首诗的,所以点点
头,只当了个心愿。
    不料他更亲热地拍了我几下,笑道:“索性帮我把她的名字也嵌进去吧!”
    “五场录像。”我绝不轻卖劳动力。
    “三场!”
    结局是三场录像加上他的GRE单词书,我大赚了一把。难怪有人说陷入爱情的人都
会头脑发热。
    本来想写五言的,为了嵌这三个字的名字,我改成了七言(我很怀疑对方能不能看
懂,读出嵌的字)。老杨将之打印出来,选的是隶体字,颇有些古意,然后连画封了,
在十二月三十一号用邮政特快专递寄了出去,坐等好消息。
    然而他忘了句古训:人算不如天算。

    大学是有个同班小男生,想追一个女孩,向我们请教。我们告诉他:先约去看录像,

再跳舞。又叮嘱道:“最好找个偏点的地方看,免得遇上熟人,人越少越好,票价贵些
无妨,这是投资。”他欣然而往。
    不到八点他就沮丧地回来了,伏桌不语。我们大奇,追问原由。
    “没找到放的地方?”
    “人太多?”
    “票价太贵?不会吧!”
    众口之际,他忽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他妈什么地方,放的是黄片!!”

    这就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老杨显然错估了中国电信的办事能力,所以他输了。他的情敌采用了最直接的方法,

把女孩约了出去,而杨的邮件是元月二号到的。
    这年头,婉约派吃不开了,要豪放才行。
    哀其不幸,我将录像减了一场。

    新年钟声敲响之际,我收到了纯子遥远的问候。她问我寒假去北京吗?我说尽可能
去,她没再问。

    娟和同学吵了一架,工作还是没定下来,她决定寒假在去北京一趟。
    老板笑眯眯地找到我,问我的进展。我兴冲冲地说差不多了。他乐和和地又给了我
本资料,让我春节前弄完,我傻乎乎地接了。
    这下北京去不了了。我一直忙到春节前几天,娟从北京都回来了。她在京又吵了几
次,心情不好,便提前回来。她平静的对我说:“我和他也许要分手了。”

    临回家时,我和杨向漪要了家里的电话,说也许会问候她。春节纯子回了老家,没
有电话可通,只来了封明信片,很美的封面,却没有写一个字。
    这叫‘此时无言,尽在不言’吧!我这样想着,忘记了给漪去电话。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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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先是娟毕业设计去了深圳,临走前她找过我一次,说一为散心,二去找找工作。
    “你不去北京了?”我知道她和同学之间的感情。
    “我父母已经离婚了!”她眼圈有些红。“我要照顾我妈!”
    我陪她给同学打了个电话,站在玻璃外,我看到她哭了。

    然后是我和纯子的通信骤减。无论通信数量还是质量。我的理由是忙,懒。她的理
由是忙,烦。各有原因,彼此心安。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不很明白那时我会如此的心安
理得。但是她还是会告诉我她很寂寞,心里很烦。为工作的事她和家里意见不同,我只
有安慰她,告诉她面包会有的。
    她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开始有自己的意见。她选择了一个科研单位。
    我则陷入了设计,每每从计算机前探出头来,师妹都会提醒我:“这位师兄,胡子
又该刮了!”她不懂,‘廉廉颇有须’是美男子的标志,自古有云。

    再就是老杨挨了打。他又认识了一个女孩,有意的靠近,然而对方是有男朋友的,
而且是豪放型。一天我骑过校门,看见围了很多人,中心是杨。他捂着头,拉了我就走。

后面还有个老头在冲他嚷:“你一定要去告他们!太不象话了!”
    原来是对方堵住杨,用啤酒瓶砸他的头,酒瓶都碎了。而杨没有还手,所以老人很
气愤。事实上杨都快被砸晕了,那能还手。酒瓶都碎了,老杨的头只流了一点点血,我
很佩服他的硬骨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老杨被打后醒悟过来,不再纵情声色,开始痛改前非,
认真工作,和表妹们也很少再来往。我对此简直不敢相信,很想摸摸他的头,从构造学
上找出些根据来。他也很谦虚,说全靠他的党性。从此他对党更加信任,看我有些根骨,

便做了我的入党介绍人。

    漪和我越来越熟,也可以开开她的玩笑了。她有时候也会不高兴,于是我知道了她
也有女孩的脾气。不过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杨和她也熟了很多,三个人时常一起讨论。

    我过生日时纯子来了一张卡,我很久没有和她讲话了。近来没怎么想到她,这张卡
把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我给她打了个电话。
    依旧静静的,淡淡的,如水样的平静,如水般的温柔。

    晚上坐在窗口,春夜的风让人神往。抬首北空,无尽的星火,无尽的山。这段隔山
涉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如同夕阳的光辉,柔而不艳。看起来满目满空,如诗如画,实
际上满手余霞,也许什么也挽不住。
    默默地坐着,默默地想。一任暮气渐寒。
    忽然有些渴,伸手去拿茶:已凉了很久!
    第二天我振作起来,给纯子写了封信,告诉她我暑假去北京。我知道自己如果不争
取,也许会失去她。
    然而她没有回信。我知道她在思考。

    沉闷的五月很快就过去了。
    很多动物在危险来临之前会有感应,这是天性。所以人也是动物,因为我嗅到了危
险。纯子一直在沉默。
    一个中午,漪正在我的教研室里和师妹说话,老杨忽然给我拿来一封信,是纯子的。

不理他们三个的谈笑,我坐在桌旁拆开了信。
    屋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站起来,将信塞入兜里,径直走了出去。门在我身后“咣”的一声关上,我想他
们一定看见了我的色变。

    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我只觉极度疲倦,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已
是黄昏。传呼上有留言,是娟,她回来了,想见我一面。
    我拍拍身上,觉得恢复了些活力,便给娟回了个电话,约好老地方,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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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茕茕黑兔
   东奔西顾
   衣不如新
   人不如故!
   
   sigh!!!!!!!!!!!!!!!!!!!!!!!!!!!!!!!!!!!!!!!!!!!!!!!!!!!!!!!!!!!!!!!!!!!

※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210.47.1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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