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ulen (绊脚石),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清明节,思乡的情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pr  8 22:18:26 2006), 转信

      清明的晚上做了个梦,在老家和几个哥哥弟弟,还有侄子子女们去给祖辈们烧纸祭
奠。我当时跟在他们后面走。在要去给三伯父烧纸的路上,竟然发现把自己给丢了,虽然
眼前的道路是那么的熟悉,儿时不知跑过多少遍,但是我不知道三伯父安葬在何处,我无
法找到他们,是我把自己给丢了,还是祖辈们抛弃了我这个不孝的子孙。

      梦中惊醒,回想自壹拾叁岁离开家乡,忘掉的事情。

      爷爷:六岁的时候去世,现在能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爷爷因半身不遂,在床上卧
病三年,记忆最清楚的是和小叔打口水账的时候说:"你Da谁在炕上懒得不动Dan, 等我Da
养活",家人为我的惊人之语笑的时候,爷爷也笑着说:"爷不是懒,是有病动不了"。去
年回家的时候给爷爷上坟,回来的时候不仅回头望望,一年,两年...下次何时再来。

      奶奶:三岁的时候,奶奶谢世,奶奶一生是个命苦的人,能盼到孙儿的出世,是她
最大的慰藉,在家庭暴力和病痛的折磨下,奶奶为享任何儿孙的福,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对奶奶的影响大多来自父辈的谈论,对奶奶的印象是领着我看晒在场里的糜子,奶奶在旁
边看着,一岁多的我在里边走,奶奶说:“小心BanDao了”,我回:“慢慢走”,随后摔
倒坐在上面。奶奶的坟原来比较偏避,在爷爷过世后,奶奶的坟搬迁了,和爷爷葬在一起
,不知在另一个世界里,二老能否过得好一点。

      外公:母亲大约10岁的时候,外公过世,我自无缘相见,外祖似乎离开的太突然,
家里没有留下任何他的相片、画像,唯一能寻找的是从他的五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身上来寻
找他的被背影。

      外婆:在初中一年的时候,外婆去世了,或许是对外婆的陌生,或许是母亲悲伤的
疏忽,安葬外婆的时候,我没有要求去,母亲也没有带我去,还依稀记得外婆去世的当年
春节看外婆时的情节,由于儿子们的不孝,外婆最后日子的日子过得并不舒适。而这一别
就是七年,大二回家的时候,母亲带我去了外婆安睡的地方,带着愧疚,带着无奈,记下
了外婆熟睡的地方,操劳了一辈子,安心的休息一下。

 

      大伯父:爷爷弟兄三人,爷爷最小。大伯父也就是祖太爷的长孙,爷爷和大伯父作
为幼子和长孙自然是娇生惯养,大伯父对这个家族的人吗了个遍,唯独不骂我父亲,或许
是父亲比较有出息,或许是父亲和他有着同样的期盼,无论如何也要供出一个大学生的儿
子,用大伯父的话说,家门中终于有了一个先生,也就是知识分子的意思。我的各位堂兄
中,学历最高的的初中肄业,或许这可以让大伯父消消气。前年回家的时候,特意的去看
望了他,他思维清楚,仍能记得辽沈战役中自己的部队和将军(他是国名党军人),还可以
给我们说起,时隔不久,在我返校的一周内,听到了大伯父去世的消息,也就是我看望他
的半月不到。我不能回家,我不知道他的墓地在那里。

      三伯父:三伯父是一个弟兄们中平庸的人,大伯父一直开玩笑的说让三伯父先走,
是命运,使巧合,三伯父走在他们前面,去年已经过完三周年了,我都未能参加,我不知
道三伯父的墓地在那里。

      在一个黄土高原的小山头上,在一个方圆不做百里的小山村里,我的祖辈生生息息
的地方,自13岁求学在外,一点一滴,今天突然发现,自己要将他们遗忘,6年的中学生
活,还能时常回去慢步,从山下爬到山上,眼前会出现那个熟悉的村庄,可是四年的大学
生活,两年的研究生即将毕业,大约每年一次的回家只能匆匆一瞥。

      夜已深,一个在哈尔滨漂泊七年的儿孙,遥遥向我的祖辈,我的黄土地叩拜。

      叩拜,叩拜,在叩拜。

                                          zu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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