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coco (缥缈公主),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心情故事(09)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pr  3 16:15:59 1998), 转信









心情故事（爱的完结篇〕




    题记：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象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
    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
    然而已没有她。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会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可是我偶尔还是会想她，偶尔难免会惦记着她。
    就当她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就是爱的代价


    我渐渐地发现，人往往只有在和其它人交往的过程中，才能更好地认识自己。特别
是在你去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的一切华丽的外衣都被褫夺得干干净净，你们是在去用心
进行交流。而你平时不为别人所察觉的另一面也在爱人和自己面前暴露地一览无余。我
想，如果你曾经真正用心去爱过一个人，那么，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你都会对自己有一
个更深层的认识吧。。。。。

    我不清楚当时挂断电话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不过，那时心里只有一种想简单了结
的念头。我不希望再在其中纠缠不清了。也不想再去探究是谁对谁错？或者根本就无
所谓谁对谁错？心里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一直挥之不去：就算以前你的付出和我的付出
都是徒劳吧！梅，你要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这么对你，就将我想得越坏越好吧！我是一个
只会惹你生气，然后扬长而去的无情男子，大不了也就会借着摔电话来出出气的没用的
主儿。根本就是一个可怜虫儿，你还是好好地过你的生活吧！

    那两天心里乱糟糟的，看着什么事情都不顺眼。别人看我更是以为我受什么刺激了
。转天，和我一起去看过梅她们的那个男同学来找我，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话：“你跟梅
怎么了？为什么摔人家的电话？”我也懒着跟他分辨什么。

   “梅那天后来就给我挂了一个电话，哭着问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等她把话说完
就将电话给摔了。人家好心好意地给你打听治咳嗽的办法，还巴巴地打电话告诉你，你
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对了，我就是不识抬举了。怎么了？谢谢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还请她不必
再关心象我这种摔电话的主儿了。”我也没好气地顶了我那个无辜的同学一句。

    “唉！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我的同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也觉得不应该跟
与事无关的人瞎撒气。就跟我的同学随便敷衍两句，就把他支走了。临走，他还好心地
反复叮嘱我：“都是同学吗！甭管什么事情，赶紧给梅打个电话，道声歉，以后还是
好同学！”我无心的答应着。心里却想：“我绝对不会再打这个电话了。”

    我这个人平时就比较固执，从小就是个牛脾气。加上这次的一连串的打击，让我实
在是完全的心冷了。有一种被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在心口，反而忘记了所有伤痛的感觉
。

    转眼就到了放暑假的时节，和我一起准备出国的同学们都开始准备跟国外联系了。
我的托福成绩也是一如我最近的心情一般的糟糕透顶。心里暗想，难道真的本命年不系
红腰带就这么倒霉吗？我可不想就这么一蹶不振地过日子。就参加了系里组织的去深圳
暑期社会实践考察团。加上我大学的两三个好朋友现在也在那一带，也想顺路去瞧瞧他
们。

    八月初，我就一个人先从家出发去了广东，一路的空调硬座儿倒也还熬得住，不过，
临桌的几个当兵的实在是让我收不了。我对咱们伟大祖国的子弟兵们一直还是比较崇敬
的。可是，怎么我见的几个真是将整个的形象给倒了个个儿。令人不禁联想起小时候看
的打仗的片子里的国民党兵痞形象。沿途也目击了湖南，湖北境内的一片汪洋之势，一
些因为水灾而衣不蔽体的小孩子吮着手指头好奇地看着列车的经过。

    就这么挨了一路，好不容易蹭到了广东。一下车，就有一股热浪，夹着满耳的“莺
歌燕语”迎面袭来。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么靠南的地方。对粤语更是半窍不通，好不容易
打听到了去东莞方向的汽车，就拎着简单的行李又出发了。

    同学很热情地开着他的摩托来接我。虽说好几年没用见面了。可毕竟是大学里少有
的好朋友。从他激动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是盼了我好久了。我也是很高兴能有机会来看
看他。第一天晚上，他就把我带到了他当时的女朋友家里（他的宿舍没有空调，他怕我
不习惯，睡不好〕那家人也是很热情。他们家在东莞也就是一般家庭吧。可是室内装修
得很是豪华，各种现代化的电器也是一应俱全。可能对小平同志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
号召感激最深的就是这些人了吧！可是与此不相适应的是精神上的贫乏，男的一般白天
去办办公，晚上除了打麻将就是聚会喝酒。女的呢，好多也是不用上班就可以被自己的
老公们养活，只要在家看看孩子，做做饭，没事儿了就聚在一起搓麻将。可能是由于这
种经济关系的制约吧！那里的大男子主义很严重，男的很少干家务活，连碗都不要洗，
能在无聊的时候逗逗自己的小孩子恐怕是我所见的这些大男人唯一能帮自己的女人干的
一点点家务了吧！他们也经常用我所不懂的语言互相大声苛斥，可依然维系着家庭关系
。我不知道这其间是否也包含了一种特殊的爱情关系？是否我以前所追求的一切都是虚
无，只有这种实实在在的柴米油盐才是最实际的。对这一切，我都没有答案。

    在深圳逗留了大概两个星期吧。去了沙头角，大梅沙和小梅沙海滩，从蛇口坐渡轮
去珠海转了两天。也去了闻名的中英街，去看了看那条饱经沧桑的老街，心里计算着还
有不到一年时间，那里就将飘扬起五星红旗和紫荆花的图案。古老的东方之珠将永远不
会再作为我们全世界华人的一块伤疤而存在。。。。。。

    我想，大海大概可以涤荡人的心灵吧！在小梅沙的海滩度过的那个清爽的夏夜，我
听着无边的涛声，注视着融入黑夜的茫茫大海。心潮也随着海浪的高低起伏和涛声阵阵
而渐渐平复下来。心如止水虽然谈不上，不过，我渐渐地被夜色中的大海所陶醉了。任
由思绪在宽广的天地和大海之间自由驰骋。

    看着透过云缝间隙的点点星斗，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泰戈尔的一句诗来：“如果，你
为失去了月亮而哭泣，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当时，突然有一种从前些天的苦闷
中超脱出来的快感。跟梅的过往也一幕幕的飞快地在头脑中闪过。是呀。不管怎么说，
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将昨日的征尘洗去，也将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忘却
，重新去审视明天的朝阳呢？为什么就一定要去在意那一点点的微末的得失成败，在
意其实在生命中有些是人力所无法挽回的事情呢？我们还是要用同样的心去爱别人，去
关怀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你这时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很美丽的。尽管前面
的道路上也许还有波折和浓雾弥漫的天空，也许，你还会迷失了你自己。可这些都不重
要，只要你永远保有一颗年轻和爱人的心。你终会发现生命的美好！


    和同学们的短短的相聚使我的心情为之畅快了不少。可北上的隆隆列车又将我拉回
到学校的现实生活中里来。因为是研究生的最后一年了，要做的事情很多，联系出国，
找工作，还要忙论文。所以，从南方一回来，就扎到了实验室里面。一天，正在忙着往
国外的大学发信，隔壁的同学叫我接电话。匆匆跑过去，拿起听筒。

    “喂！XXX吗？我是梅！”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是我。”我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平静。

    “什么时候开的学？现在还是很忙吧？”梅进一步问我。我不知道她问我这些是什
么用意？就如实的回答了她。随便聊了两句，她忽然单刀直入的问我，

     “下个星期一有时间吗？我们单位放电影：<<龙卷风>>， 要不要过来看？”

      我不知道梅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不过，凭着跟梅这么多年的交往过程，我很快
就猜测出，梅是不想因为放假之前的不愉快而将我们维系了将近十年的友谊毁于一旦，
才作出这种努力的。到底去还是找个借口推托掉呢？

      其实，我在假期里就想通了，觉得不能凭一时之气，让一个女孩子来承受这一切
过错。可是，回到学校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给梅打电话来道歉。现在，梅反过来
先作出这种表示，让我一时之间反而不知所措了。就这么犹豫了一会儿吧！电话那头也
是长长的沉默。

     “下个星期一是星期几？”因为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飞转。我一时之间有点
儿语无伦次了。说出口才发现了自己的可笑。

      “嘻嘻～～，当然是星期一了。”梅也被我的可笑的话语给逗乐了。

      我定了定神，心想，反正是要跟梅好好说说的，再加上她主动来表示和好。我怎
么可以再拒绝呢？就直接跟她坦白：“应该没有问题。时间呢？” 她把时间告诉了我，
叮嘱我准时到。我回说没有问题，就把电话挂了。

    虽说，电影是傍晚时分开始，可是，因为我们两个地方距离较远，我下午就顶着依
旧炎热的太阳出发了。还好，基本准时地到达了梅的单位，我直接去了她的办公室。来
时的路上，我在头脑里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这次，无论如何要把事情跟梅说清楚。可
是不能搅了人家好心请我看的电影。要在电影结束以后，再拣个恰当时机跟她挑明。就
这样，我尽力掩饰自己跟梅好久不见的慌乱心情。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了梅
的面前。梅整个夏天都没有回家，人也似乎比原来清瘦了许多。不过，她看到我后，还
是露出了笑容，我们象演戏一样的保持着一种舞台上的默契，我尽量扮演一个原来的我
，她也是笑意从容的和我应答着。电影的场面精彩壮观，特别是电影中的音响效果因为
电影院里的豪华音响设备而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都静静地看着电影，偶尔轻声地交流
一句。随着电影中男女主人公的热情拥吻中，电影院的灯光亮了。我是还陶醉在电影的
场面和故事当中。我不知道梅看的如何？

    从电影院里面出来，时间也有点儿晚了，已经过了她们食堂的开饭时间，就和梅来
到了一家小的快餐厅，随便要了点儿吃的。本来来时路上想好的计划，老是不知道该什
么时候开始实施？心想，总不能吃饭的时候谈这个，让彼此都没有食欲了吧。就又忍住
没有开口提这些事情，将和梅的戏份又延长了下去。吃完了饭，梅提议去散散步，我同
意。就这样，我们又步上了那条熟悉的长街。

    华灯初上，天边还留有一丝落日的余晖，映着暗蓝色的天空和几颗刚刚升起的星星
。北京的夜晚，依旧迷人。我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就从当天的电影聊了开去，渐渐地讨论
起了当年的几部进口大片上来。原装的我没有看过几部，不过，盗版的倒是都瞄过一眼
。梅问我看过<<廊桥遗梦>>吗？我回说看过，梅说自己看过以后没有什么感觉，对那种
发生在40多岁的中年人身上的恋情表示难以理解。回问我有什么感想。其实，我对那部
电影倒是没有太多的好感，可是那本书却曾经让我为之感动过，就将自己当时的看法跟
梅合盘托出：

    “我看<<廊桥>>，最让我感动的不是金凯和弗兰西丝卡的缠绵爱情，倒是缠绵过后，
弗兰西丝卡在家庭和爱情之间的选择，以及金凯对她的选择的尊重。从弗兰西丝卡身
上，我们看到了超乎寻常意义上的母爱的伟大。正是这种母爱的渲染，使故事超脱了一
般意义上的爱情小说，那种只有卿卿我我的两人世界已经不能再打动现代人的心灵了。
<<廊桥>>的独特之处，在我看来就在于它提出了很多现代人都要去面对的选择，并给了
它一个答案，正是这种凄美而又现实的故事才能够打动已经对激情有些麻木的都市人
的心。。。。。。”

     梅听完我的长篇鸿论，也没有表示赞同或否定，只是点了点头。我还沉浸在自己的
遐想当中。梅忽然又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那你说，如果一个女孩子已经和一个男的结婚了。或者就要结婚了。这时，在她
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真正另她心仪的男人。她是应该坚持前者呢？还是选择后者？”

     梅，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我又该如何来回答你呢？你的目光是那么的真切地
望着我。我感觉自己的内心完全地敞露在你的面前。可是，你究竟要我如何来回答你这
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呢？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着各种念头。可是，没有答案。我不清楚自
己应当站在什么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是我自己的公平良心来回答呢？还是出于当时
情境的考虑？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也许就象你出的问题一样吧。现实中永远都没有正
确答案来等着我们选择，我们只是环境和心情所左右的灵魂，怎么才算是正确的选择和
错误的选择呢？

     考虑了一下，我还是给了梅一个答案，

    “这种事情我认为要看人而定了。首先，我认为那个女孩子要从自己的角度出发，
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人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这点永远都无可厚非
。可是，我希望她能在作出决定前，考虑清楚，因为，将来两个人的生活也许不会象想
象中的那么浪漫，那个丈夫或者现在的恋人也许并不能在各个方面都给她以最满意的
答案。可是，可能他却懂得真心地去爱这个女孩子。这点，往往比那个后来的闯入她生
活中的男子所能给予她的一些表面上的满足要实际和重要的多。我们有时候，往往太
容易被一时的感觉所蒙蔽了。很有可能当你真正地获得后，却发现原来并不是你想象中
的样子。这时，你真正的值得宝贵的财富可能已经永远地失却了。”

     “如果，那个女孩子后来遇到的男子确实是值得信赖和冥冥中迟到的知音。而她
的现在的恋人又是真心的喜欢她，我想这就是最难办的事情了。不过，我倒是认为，她
还是可以开诚布公地和现在的丈夫或者男朋友谈谈，将自己的心事跟他袒露出来，如果
她的他，真的是通情达理的爱着她，我想，也不会耽误她的幸福的。不过，这一切都要
看人了。我说的只是很理想的情况，现实中可能很难就这么一分为二的去做。所以，这
种事情对谁来说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回答的了的。我也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的瞎分析。有
没有道理都很难说。”

     梅倒是一直静静地听着我的表述，等我说完了，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是呀。对
谁来说都是一个难题。”我知道我已经说得太多了。我不能再任由自己的思路发挥下去
了。

     我定了定神，很认真地对梅说，

    “梅，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其实，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时，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要
突然请我来看电影。上次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不好。无论如何，我都不应
该摔你的电话。我一直想跟你道歉，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以前一直很喜欢你，现
在依然如此。可是，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不是那种能给你幸福的人。我的出现可能只能给
你带来伤害和为难。将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吧！谢谢你能让我认清了我自己，也让我学会
了很多东西。就这样将我忘却吧！如果回想起我，就把我当成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同学来
看待吧！我害怕我管不住我自己，再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好吗？”

     梅一直不说话的听我讲这些话。路灯光下，我分明地看到了她眼中的闪光。我不忍
心再看下去了。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儿残忍。可是，我
实在也没有更多的勇气再说些什么。

     这时，一辆往学校方向去公车正好开进了站台。我无法再待下去了。就强挤出一丝
笑容，“我该回去了。再见！梅”说完就快步踏上了缓缓开动的汽车。

     随着汽车的渐渐加速，梅的身影渐渐地埋没在茫茫的人海当中。我竭力地控制着自
己的心情，却分明地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液体从我的脸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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