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kitty (铃铛), 信区: Feeling
标  题: 【 碎花 】痴守候 [ 5 ]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Oct 27 13:13:00 1998), 转信







             【 梦见碎花如雨  随风飞

                 你的眼  你的眉  你的笑  你的泪...】











                            《 4 》


    与王家的的婚约，是订了。

    成亲之事，却缓了下来。

    据说，这掩面的绝色佳人曾起誓。

    十八之前，绝不出阁。

    王家公子也不急躁。

    心想，只要再等一年，这倾城女子终究会是自己的。

    殊宁开始了日夜的等待。

    由于担心赵府的人起疑，她与裴郎不通音讯。

    只能夜夜揣想，裴郎的身影，和可能的消息。

    秋天到了，她缝起男子的长杉。

    心里却担忧著裴郎是否受了风寒。

    冬天下起雪，她伫立在细雪里，想著裴郎在雪里赶路的情景。

    夜里，她燃起灯，细细磨墨。

    想像裴郎彻夜苦读的形影。

    跪在蒲团上，徐烟袅袅。

    她虔心祝祷。裴郎早日归来。

    一日日过去，却毫无消息。

    过了第十个月，她终于因相思和忧愁，缠绵病榻。

    丰腴的娇颜，迅速的消瘦，枯槁。

    彷若即将凋零的花。

    王家公子前来探视。

    趁她睡眠，掀著面纱检视那只见过一面却终生难忘的娇颜。

    锦被外，长长的乌发披散雪白颈项。

    苍白，纤细。

    却仍美的让人动魄惊心。

    于是满意的离开了。

    市集里，人们开始传唱起殊宁病颜倾城的歌谣。

    美丽，而哀伤。

    一年。终于过去。

    王家担忧这朵倾城名花就此凋零，急欲赶在枯萎前移来。

    即刻择日行礼。美其名为冲喜。

    在病榻上的殊宁，得知消息。怒急攻心，病势更危。

    惜儿镇日对著殊宁的病容哭泣，长年相伴，她与殊宁，早已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她们是姊妹。不是亲姊妹，却比亲姊妹更亲。

    她知道病昏了的殊宁，从来没有放弃裴尚里归来的希望。

    却日日落空。

    大婚在即，殊宁陷入昏迷。

    迷离梦境里。

    朦胧间，有人唤她：『等等...别走。』

    那男子垂手拱目，温雅却无措道：

    『外头..外头还下著大雨，姑娘还是先在这避雨。』

    清脆的声音答道：『公子，雨早停啦！』

    是惜儿。

    那陪她受了无数苦处的好姊妹。

    她又听得惜儿说：『那人...尚未娶亲。』

    不知怎地，一颗心终于安然释怀。

    那人，是谁？

    一会儿，却迷蒙看见年幼的自己，蒙著脸面。

    站在赵宅庭园。

   『 妖女！』

   『 怪物！』

    偏房和大娘的孩子们，笑闹著，向她掷石子。

    惜儿护著她，额角却被石子掷中了。

    惜儿的血，落在她缟素的裙摆，像朵小花。

    幽幽缥缥的，她又看见病危的娘，要她发誓。

    她懵懵懂懂的哭著念。

    —— 殊宁发誓，这辈子，只嫁给第一个看见我的容颜的男子。

    第一个看见我的容颜的男子....。

    是谁？

    依稀看见，烛花灿灿。

    贴在男子的胸膛，她心口酸楚的说；

    『 我只能等你一年。你...莫要负我。』

    又见那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拿著那束同心发结。

    定定的承诺。

   『 殊宁，等我。我定永不负你。』

    那人是谁？他说，永不负我。

    迷迷蒙蒙。

    她长跪于佛前，垂首闭目，双手合十。

    愿往生的娘，平安喜乐。

    抬眼时，却感觉到旁人的气息。

    满堂烛花晃然，轻烟缭绕。

    他看见她。桃花水眸里，澄澈明亮。

    她看见他。细长而温柔的眼睛，怔忡地出神。

    原来是你呵！

    是裴郎。她记起来了。

    她欣喜的，起身。

    忽而看见自己，不停的旋转飞舞。

    在梅树下。

    扬著轻杉薄纱，翩翩旋转。

    她好快乐，好快乐。就像要乘风飞去。

    晕眩的跌落。

    他一手缆住了她滑落的腰身。

    梅花纷落。

    碎花如雨，随风飞....。

    你...莫要，莫要负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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