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jierry (天堂听雨),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狗尾巴花开什么季节？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2月21日15:23:50 星期三), 站内信件

“你爱我吗？”“爱”“那你送我一朵玫瑰花吧”“你咋这么老套，爱就一定要送玫瑰
花吗？”“明天是情人节，别人都送的”“过什么情人节，你咋这么俗，总跟别人学。
”“那你送什么花给我？”“和别人不一样的，但不是情人节，以后吧。”
　　于是在相恋的几年情人节里，我只有流着口水，看成打成打的玫瑰在空中乱飞，看
成双成双的恋人在身边乱晃。但我想我会收到最美的花，那是在不远的“以后”
　　果然，“以后”真的不远。我们相约在英雄纪念碑见面。走过长长的山路后到达目
的地，纪念碑周围的草翠翠葱葱，他半靠在一堆矮草堆上，边敞开衣服散汗，边看我在
草堆里捉蚱蜢。一只灰色的蚱蜢腿一蹬，腾起半人高，稳稳落在他的脚边。他迅速伸出
右手一罩，慢慢收拢五指，从手心里取出交给我，哈哈大笑。然后顺手折了根草含在嘴
里，看我继续玩。
　　突然他在我身后幽幽地说“你不是要我送你花吗？喏，给你。”他从嘴上取下那棵
草送给我，“狗尾巴花？”“是啊，很特别吧，没人送过吧？”我第一次发现青青的狗
尾巴花毛绒绒的居然那么可爱，绒尖还有淡淡的紫。“喜欢吗？”“恩”他拿着狗尾巴
花在我鼻尖上轻轻扫了扫，还有那淡淡的好闻的草香。
　　“就一朵啊”“好我再去给你采”他翻身而起半隐于草丛中，不一会采回几朵狗尾
巴花，仔细去掉叶子交给我。“一`二`三`四`五`，五朵啊，五代表什么？”“哎，你又
来了，俗！”“嘻，我本来就是一俗人”我找了只草藤把花小心缠起，还剩下一小截草
藤，我说“给我做个戒指吧”“好啊”他接过去在我的无名指上缠起来，“我们结婚吧
！”我说。“好啊”“什么时候？”“明年再说吧”
　　这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花。小心翼翼带回半公室，在桌面玻璃下压扁压干后，再
用淡紫的丝线缠起，随同“明年再说吧”这个期许一起珍藏。
　　我是说他从未送过我玫瑰。其实我记错了，他送我两次。
　　一次是我们一起匆匆路过一个街头花市，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浮，我慢下了脚步，
耍赖道“给我买只玫瑰花嘛”“好好好”他问小贩“好多钱一朵？”“五角”“买一朵
”我拿着花乐得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头不知东南西北。“哎，五角钱就让你乐得什么
是的”“是啊，女人嘛”拿回去想做成标本永久保留，可惜在玻璃下一压，花全散了。

　　一次是我们在一个火锅厅吃饭，为一件小事闹翻了，他起身而起说“你个人吃，我
走了”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又坐下，叹了口气“我出去冷静一下，一会回来”回来时
他带回一只玫瑰送给我，说“好了，继续吃吧”这一次花倒压成了标本，可惜，没多久
却被虫蛀了，一碰也散了。
　　其实还有一次我不知道算不算。
　　不久前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友，经过一个月的热烈接触他们相爱了。他对我说“
我觉得在我心中她更重一些，我和她有发展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我们先结束吧。”“
你答应过我们要结婚的”“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和她已约好见面了，十一我就坐飞机过
去”“我们都在一起年多了啊”“没法，我只有说一生对不起了”说此话时是在九月底
的一个下午，在无人的体育馆后面。
　　“你还爱我吗？”一阵沉默。“那你还喜欢我吗？”“我想也许”“那你送我一朵
花吧”随后一阵沉默。“我和你开玩笑的，不是真的那种，是画”我取出圆珠笔伸出左
手心。
　　他拿起笔，想了想，真的开始画了。
　　我想他会画一朵狗尾巴花，可是没有，钢笔分明钩出的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他写到
“玫瑰花送给鼾鼾”
　　我还知道他赴她的约时，是手捧一束艳丽的勿忘我走下飞机的。
　　那次在压狗尾巴花标本时，无意间一粒花籽落在玻璃下。办公室搬了几次，玻璃下
的画换了几次，但花籽一直未舍得拿掉。闲下来时，看看，总想：不知道狗尾巴花什么
时候会发芽？什么时候会开花？
　　我知道，不会是玫瑰花乱飞的情人节，也不会是天气转凉的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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