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lin (merlin), 信区: Feeling
标  题: Sunflower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Oct 19 15:46:31 1998), 转信

向日葵的故事
（一）LOVE YOU AT THE FIRST SIGHT


    第一次见到绿水的时候，刚考完最后一门心理学，午夜时分，我被几
个同学拉到学校旁的歌屋去狂欢，奋斗了一个学期之后，终于和心爱的
科目告别，不免有些怅然，没有心思听歌，只望着电视屏幕发呆。
    他们几个吼完之后，轮到A座的人唱，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是首英
文歌，MARIAH CAREY的《WITHOUT YOU》。她的声音并不是很特别，有些稚
嫩的声线，缓慢地唱出：“NO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NOR YOUR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没有任何修饰的声音，缓慢地唱着，象
是以平淡的语调倾诉自己的心事，我的灵魂一下子从九天外被拉了回来。
    从我坐的地方看过去，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浅绿色的T恤，在紫光灯下
发着明绿色的光，浓密的长发垂到腰际，“不知到长什么样子，但愿回过
头来不要让人吓一跳。”我有些好奇的想，拿起矮几上的茶水。
    就在这时，她唱完了，我们桌的几个哥们儿一起拍手大叫：“唱得好！”
同时大吹口哨，我觉得很羞愧，齐他们喝多了，有些得意忘形，赶紧装做忙
着喝茶的样子。她微微侧过头，淡淡地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额前的刘海垂
了下来，她举起手掠了掠，在那一瞬间，我敢肯定她看见了我，美丽的嘴角
弯了一弯，露出一丝微笑，白净的脸在黑暗中发着光，感谢上帝，没有化装。
    天知道，她并非那种美得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女孩子，只是长得动人而已，
那么，请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心，在那一刻，象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该
死的，我想我是爱上她了。
    “喂！”“喂！”旁边的齐用胳膊肘推了推我，“水泼到身上了啦！”
我回过神来，怔怔地放下茶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好象是绿水吗？”
他站起来走了过去。绿水？就是齐老提起的那个从小就认识的绿水吗？真是
个奇怪的名字呢，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想。
    齐那小子，不知道玩儿什么花样，居然一去不复返了，不是已经喝醉了
吗？可和那个叫绿水的女生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清醒吗，刚才是装醉的吧，
我想，那简直是一定的。我盯着他们，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我又能干什么
呢，站起来朝她尖叫，“HEY！那个叫绿水的女孩儿，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她不马上落荒而逃才怪，我只好拼命喝闷茶。
    不知是什么原因，总是容易喜欢上陌生人,也总是只能从遥远的地方默默
地注视，好象是梦境一般，不能碰，是梦，一碰，就会消失，只能看，于是一
直一直，就那样沉默地凝视着，直到——直到那个令人魂牵梦萦的身影永远离
我而去。
    不是不想去追求，可是，真的，学习这么紧张，生活如此忙碌，父母又都
不懂算计，家里除了一大堆书外别无长物，我有什么资格说爱呢？即使不甘心，
也还是不得不承认，大多数时候，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需要付出时间、精力
和……金钱，而这些，恰巧都是我所缺少的东西。所以，当爱走过的时候，我
只能向它挥挥手。
    但这次，这一次应该会有所不同吧，我已经厌倦了沉默和逃避，总不能一
辈子这么下去。或许，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会对我微笑，我会鼓起勇气对她说：
“Beautiful weather,isn't it?"就象那个故事一样，她会回答我：“Yes,
just like spring."然后……。一定要勇敢起来，这一次，决不轻易放弃，也
许，也许她会愿意陪我泡书房，想到这里，我不禁精神一振。
    回去的路上，一如既往地，齐疯狂地唱起歌，学校旁寂静的小巷顿时热闹
了起来，这回看来是真醉了，我皱了皱眉，对其他的人说：“齐今天到我哪儿
去睡吧，他这个样子，非把宿舍闹得天翻地覆不可。”于是和一群哥们儿分道
扬镳。
    “我没有醉！”齐含含糊糊的叫，“是”，“是”，我唯唯诺诺，“你没
有醉”，就和嘴角带着血的老虎说“我不吃荤”一样，我想，只有喝醉了的人
才会说自己没醉，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
    “绿水是个傻瓜！”，“傻瓜！”，出乎意料地，齐放低了声音，喃喃地
道，我屏住了呼吸，等他说出下文。“政那家伙，脑子里只有自己，根本不是
认真的！”齐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我连忙把他扶住，“政？”，我不动声
色“是地质系那个有名的政吗？”“就是那个只知道石头的笨蛋啦！”齐大吼
了起来，“他要是敢让她哭，我就废了他！”“是”，“是”，我再一次附和，
“大卸八块”，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这真是倒霉的一天呢，我看看天空，黑漆漆的一片，爸妈长期出差的第一
天，好不容易可以清净的一个晚上，却要带一个酒鬼回去，还得照顾他。这么
长的路，他又老这么大叫，明天邻居们一定都会拿有色眼镜看我，搞不好还会
打电话给爸妈打小报告，真是倒霉透了，我懊恼地想。
    附带说一下，一见钟情的女孩子，原来竟是有男朋友的，这还不算，她的
那个男朋友，竟然是和我从小一块长大的、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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