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orningtrain (火车),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断裂的阳光》_6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Nov 29 20:16:05 1998)

“国际歌”


我逐渐无奈地发现我深藏于表皮下的根本与这个城市灰色的气质不谋而
合，我习惯于懒惰和自欺欺人，有时不得不借助于在走廊，水房，厕所里高
声歌唱来掩饰心中的沉默，以致后来这个做法蔚然成风，楼道里《国际歌》
（经Kaiser Kuo重新编曲的摇滚版）常常是此起彼伏和遥相呼应。我常常日
以继夜地做梦，就是在清醒的时刻，我所感受到的世界也是那么支离破碎，
我想我对一切都有了偏见，但这还不是最糟的——过去的不堪回首、现在的
碌碌无为和我对未来的梦的隐隐的渴望把我蹂躏得麻木和手足无措，我和形
形色色的人在外语角抬杠、频繁地徘徊于清晨的腾飞雕塑下、黄昏的城墙上，
我贴近着这个世相里和我一样的脆弱们，和它们一样，我越来越沉默寡言，
有时发现自己竟然在某些场合结巴起来，常常无法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被我打断的谈话通常都无法继续下去，原来的谈话者只好友好和怔怔地
冲我微笑。日子在一天天流逝着，生活对我来说渐渐变得陌生起来，唯有夜
里猛然醒来时听到的走廊尽头水房里那只坏了的水龙头“滴 嗒 滴 嗒 ”
的滴水声偶尔提醒着我，令我在舒坦中感到沉痛，好象烟头烫了手指。经常
我眨巴着眼瞪着月光压在墙上的苍白的窗影，以为自己已经哭了，然后听到
陌生的冷冷的笑越过黑暗爬上我的脊梁。我频繁地失眠和做梦，其中和往事
的邂逅以及对将来的失望逐渐悲恸为一种动力，我开始写小说，各宿舍里关
于“两个基本点”的讨论不知不觉中近乎销声匿迹了，爱情和面包的问题不
再只是挂在嘴上，而越来越多地蒙在人们脸上，许多熟识的人生活开始不规
律，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段时间我们三个常一起喝酒。喝完了就唱着歌回来。
卫和给乐队起了个名字，叫“门”，他说门是途径也是界限。那段时间
也是我们的乐队最有成绩的时候，其中有一首 给我印象深刻，《断裂的阳光》
不是我主唱的，是卫和主唱的，我和东傲也唱了其中几句。最后
一段是这样的：
“那阳光明媚着，可是它断裂了，那高墙屹立着，可是它倒了（唱）

墙倒了 （众合）
‘你们看！墙倒了’ （东傲白）
‘他妈的，墙怎么就倒了呢’ （我白）
‘它是为我而倒的’ （卫和白）
墙倒了 （众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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