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lin (merlin), 信区: Ghost
标  题: 向日葵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Oct 16 15:06:17 1998), 转信


（四）Sad Melody
    “你说什么？”我震惊，“再说一次！”
    “我马上就要走了，月底的火车。”政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变，“这么
多年，我在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他缓慢地说，“总算通过了测试，你知道
的，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准备这个考试，这是我的理想。”
    我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颓然做倒在一张椅子上。政一直梦想着和
他父亲一样，当一名地质勘测员，这次他叔叔肯让他随科研队一起当助手，
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又能说什么呢？政从来不听我的劝阻。
    “绿水她知道吗？”我总算知道我该说什么。
    “从一开始就知道，”那还帮他准备考试？政犹豫了一下，“当初和她
在一起时，我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我想离开时给我自由。”
    我沉默，这种话他也说得出口？
    政吸一口气，象是要积聚起全身的力气，“我走的时候，就是我和她分
手的时候。”
    “没有分手的必要吧？”我又吃了一惊。
    政转过身，困惑地看着我，声线不自觉得提高了，“你怎么这么天真呢？
我不是去打游戏，我会非常忙，甚至随时可能死在荒山野岭，你要我让她等
一辈子呀？”他背过脸，手扶住窗台，恢复常态，“我不应该耽误她。”
    我哑口无言。
    屋子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以后，就要满世界走了？”我又找到一句话，“该怎么和你联系呢？”
“我会给你们寄明信片的。”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你一直都很喜欢绿水吧，以后，就拜拖你照顾她了。”也不等我否认，就
转身推开门走了。
    政这个家伙，原来一直都是知道的。

    送别会上，我坐在绿水对面，绿水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政，我一直看着
绿水。
    “没事儿吧？”我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连忙自己更正，“我是说，政
要走了。”
    绿水收回看政的目光，喝了口杯子里的酒，“你不是总说我象向日葵
吗？”她看着酒杯里的酒，“向日葵没有了太阳，会是什么样子，你马上就
能看到。”
    “你可以留住他的，”我有些不安，“我了解政，只要你开口，他不会
走的。”
    绿水的眼光，又一次看向人群中的政，没有回答我。
    沉默了一会儿，绿水说：“和政在一起的六年，都是我强求的。从一开
始，他就告诉我，不要和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走的。我说，“没关系，
什么都没关系，我喜欢你。”他喜欢绿色，我就只穿绿色的衣服；他认为长
头发适合我，我就把头发蓄长；我一直都是这么决定的，他想要什么样的女
孩子，我就当什么样的女孩子。”她笑了笑，“现在他要走，我就要让他安
心地离开。”
    这么倔强，是要受苦的。
    她又喝了口酒，抬起头看着我，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不是要强的人，”绿水叹了口气，“现在留他下来，将来他是会恨
我的，我不想看见他为难的表情。”
    “如果让我在美术和政之间选一个，你说我会选什么。”
    我知道，美术、美术、美术。
    虽然她选任何一个都会活不下去。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又笑了笑。
    我无言，半晌，才道：“明天，去送政？”她点点头，又看向政，象是
要把每一幕都印在脑海中，脸上浮现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以前，提到政的时候，她的笑容是完全不一样的，那种发自心底的笑，
连自己都不自觉，幸福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只是为了明天的一场约会而
已。
    现在，看不见了，那种微笑。
    灯光暗了下来，大家开始跳舞，政和几个教授说话。黑暗中，绿水一直
看着政，我一直看着绿水。
    绿水是一株向日葵，她的太阳是政。
    我呢？我也是一株向日葵吗？

True Love
藤井フミヤ

ふりかぇると　ぃっもきみがわらってくれた
がぜのょぅに　そっと
まぷしすざて　めをとじてもぅかんでくるょ
なみだにかゎってく
きみだけをしんじて　きみだけをさずつけて
ぼくらほ　ぃつも　ほるかほるかとをぃみらぃを
ゅめみてた　ほずさ
たちとまるょ　なぜはがさみはぅつむぃたまま
ぁめのょぅに　そっと
かゎらなぃょ　ぁのひさみとでぁったひから
なみだにかゎっても
きみだけをみつめて　きみだけしかぃなくて OH
ぼくらほ　ぃつも　ほるかほるかとをぃみらぃを　
ゅめみてた　ほずさ
ゅめみてた　ほずさ

    车站，政拿着简单的行李。
    “绿水会来吗？”政的样子有点奇怪。
    “会来的。”我淡淡地说。
    “相信吗，”政有些彷徨地说：“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可是现
在，我忽然害怕起来，”他苦笑，“不知道这一天，是否值得我放弃那么多
东西。”
    远远地，我看见绿水，她慢慢走到政的跟前。
    说不要走，我在心里祈祷，说不要走。
    “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吧？”绿水先开口。
    “是的……”政好象有无数的话说不出口。
    “知道吗”绿水微笑着：“对我说自己理想时的政，最帅了。”
    政看着绿水，如释重负的样子。
    “自己选择的道路”她停了一下，“一定要尽全力”绿水依旧笑着“我
相信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火车的汽笛声响了，政拎起箱子，仍然看着绿水。
    “不握握手吗？”绿水伸出手，政放下箱子，双手紧握住她纤细的手。
    “这好象，是我们第一次握手吗。”绿水笑说。
    最初的也是最后的握手。
    政的眼睛顿时红了，张开口，想说什么，可终于只说了一句：“谢谢。”
    他放开绿水的手，“谢谢你。”
    “快走吧，”绿水仍然微笑着，“火车要开了。”
    政提起皮箱，转过身，大步地跑远了。
    “留他下来”，我大声对绿水说，“不要让他走。”
    “别说话，”绿水还是微笑着，泪水却不停地滑下脸庞，“让我就这样
……看着他走。”
    “你没看见他轻松的样子吗？……我知道的……我是做对了……”
    我看着她，无言以对。
    那时绿水的微笑，是我一生中所见过的最勇敢的微笑。
    政就这样走了，在我和绿水的生命里，他将变成一张张的明信片。

    我们开始往回走，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我又能做什么呢？
    “真对不起，”绿水先打破沉默，“发过誓不哭的，还是哭了。”
    “没关系的。”
    “一想到，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他，再也看不到他傻笑的样子，我就
忍不住想哭。”绿水黯然，“我一直都特别地懦弱胆小，最害怕被别人讨厌，
总是想，要是大家都讨厌我的话，该怎么办呢？”她望向天空，叹息了一声，
“小时侯有我的狗陪着我，因为知道，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它
也不会离开我的，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就觉得安心。可后来，它不见了，哪
里也找不到，我害怕极了，害怕极了，连学校都不敢去。”
    “最寂寞的时候，只有政关心我，总是温柔地对我微笑，”绿水的眼睛，
在黑暗中亮了一下，“那时，只有他，只有他在我身边，是他教会我勇敢的
呀。”
    “所以，就象飞蛾扑火一样，我不顾一切地想和他在一起，”绿水的眼
睛又湿润了，“不管有没有将来。”
    “那时是很幸福的，想着，其他的人都讨厌我吗？有什么关系，我还有
政，我只要政就够了，可现在……政也离开我了。”她用双手捂住脸，痛哭
起来，“可怕！”，“太可怕了！”我扶住她的肩，努力想让她平静下来。
可我的安慰是那么无力。“别哭，”终于，我听见自己说，“别哭”，“我
喜欢你。”她惊愕地抬起头瞪着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我吐出一口
气，“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我是很清醒的吧，那么，为什么要那么说呢，明知道，那是最不
适合的时候。想得到绿水，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她的伤口慢慢愈合后，再和
她从零开始。现在说这种话，只会把唯一的机会也浪费掉。
    可是，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无法忍受，那是我唯一安慰她的方法。我
相信绿水是了解的，一定是了解的：说这话时，我并没有妄想得到什么，只
是真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美人鱼将匕首抛向大海时的心情，还有绿水送政走时的心情，我想我都
能了解了，即使化为海上的蔷薇泡沫，我也……不后悔。
    绿水逐渐平静下来，良久，她说：“对不起。”过了一会儿，又说：
“谢谢你。”我放下心来，看，她是了解的，我早就知道。

    “只要还活着，就能再见到政吧？”快到她家时，绿水问我。
    “他一定会回来的，”我勉强笑道，“你看我老爸，最后还不是被我妈
收服了。”
    “是的，”她轻笑了一声，“他总会有疲倦的一天，可那是多久以后呢？
三十年？还是四十年？”她别转开头，“我等不了那么久。”那一瞬间，我
看见她脸上悲伤的神情，仿佛在说，这中间的痛苦和寂寞，就能让我窒息而
死。
    “他想停下来时，待在他身边的，不会是我。”
    等你的伤口恢复时，待在你身边的，也不会是我吧，我有些绝望地想。
    “好了，”她停在路口，“你该回去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那”，我踢开路边的一块石头，“你多保重。”然后转过身往回走。
    “誉！”我听见她叫我的名字，于是回过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
这么叫我吧。
    “没什么，”她忽然笑了，“想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一直照顾我。”
夜光下，她看起来是那么美，笑容从没有过地温柔，长发和T恤在空中飞舞。
    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幅画面。
    因为，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

Without You

No I can't forget this evening
nor your face as you were leaving
but I guess it's just the way the story goes
you always smile but in your smile your sorrow shows
yes it shows

No I can't forget tomorrow
when I think of all my sorrow
when I had you there and then I let you go
and now it's only fair that I should let you know
what you should know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 more
I can't live 
if living is without you
I can't give 
I can't give any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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