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vy (蚊子遥遥), 信区: Ghost
标 题: 灵魂椅1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28日13:54:2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十四、参加木匠比武大会
姜华雨收到卿仙来的信,只感到浑身冰冷,头疼欲裂。原来信里是这样说的,那天
卿仙在村口和姜华雨分手后便回到家里向她娘王氏直接坦明了心迹。结果可想而知,一
场惊天动地的吵闹爆发。王氏用尽了所有的撒泼招数,但最终还是没能让卿仙屈服。
这几个月来她家里始终笼罩着一股冰得骇人的冷战气氛。王氏对卿仙采取了禁锢政
策,不但不让她替人画画,连闺楼都不让下来。这封信是卿仙动了很多心思才送出来的
。
后来马媒婆被金家再次催来定亲,看到这幅情形,便出了一条反客为主的馊主意。
她要王氏不吵不闹,单用一招自杀来逼迫卿仙嫁到金家。
王氏原是江北阿奶出身,“辣块妈妈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当下便天天寻死觅活
。
卿仙开始不知是计,怕她娘一时真的出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马媒婆随即以打圆场的身份出现。先两头劝慰一番,然后向卿仙提出一个条件:要
嫁给姜华雨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让姜华雨在半年内准备好一百金的彩金以供养王氏的
下半生生活,否则这桩婚事就免谈。
卿仙原本想一口回绝,但看到王氏拿刀搁在自己脖子上一幅随时要自杀的模样,只
好口头上先答应下来。同时写信来询问姜华雨究竟该怎么办?按卿仙的意思,是要让姜
华雨定下一个日子来偷偷地带她远走高飞,并留下足够的生活费给王氏。因为她知道姜
华雨根本不可能在半年内凑足一百金。但她怕姜华雨胆子小,下不了私奔的决心,所以
在信后面反复地拿话鼓励他。
姜华雨把这封信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整个大脑“嗡嗡嗡”直响,涨痛
得不得了。一百金,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目!现在他的木行正遭遇一场危机,维
持下去尚且困难,更别指望短时间里能够赚到钱。至于于大人那笔生意,就算做下来最
多也只能赚到个二三十金。再说听林管家的口气,于大人回乡隐居的官船还行驶在山东
安徽一带,一路上走走停停,到这儿不知要花多少日子。没想到王氏在这个节骨眼上开
出这种可怕的条件!
“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姜华雨心里的痛苦比头疼更甚。看来想要和卿仙在一
起,唯一的办法就是“私奔”了。但是他刚一想到“私奔”这两字,忽然浑身一哆嗦。
从小受过的圣贤教育又清晰地浮到眼前。他仿佛听到了威严的王老夫子正在念道:“君
子必务本,本立而后道生……。何为本?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人若无本,直
如禽兽,天打雷劈可也!”接着,他又想到了大明律例:凡是私奔男女,一旦抓获,男
的充军女的充妓。而且这还只是大城市的做法,像他这样的乡下地方。
如果私奔被抓,那下场可就惨极了。先是游街示众,然后拉到宗庙接受族长审判,
最后免不了要受到火刑,沉水等死刑的处置。
他本来懦弱胆小,一想到这些顿时浑身发冷,双腿颤抖,头疼得更厉害了。他可以
为卿仙去死,但卿仙如果落到那样的下场,他连想都不敢想。而且他还想到,万一私奔
成功,他是否有这个能力来养活卿仙?
他从小到大没出过这方圆百里的山村一步,外面的世道究竟怎样一点都不知道。如
果自己真的带着卿仙一脚踏进那广阔陌生的天地里,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生存下去?
想着想着,姜华雨只觉得一颗心慢慢的,慢慢地往无边的深渊里沉下去,连双眼也开始
变得模糊起来。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卿仙坐在金家派来的轿子里正在离他远去……他拼命呼
喊追赶,但双腿像灌铅了似的追不上去。然后,他发现卿仙在轿中回过头来了,她凤冠
霞披,但是一双眼睛空洞而绝望。她目视远处,仿佛没有看见任何人,姜华雨拼命叫她
她也不应。突然,她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自己颈中刺去……
“不!”姜华雨一声惨叫,这才发现自己还走在路上,原来刚才是一场可怕的幻觉
。但他知道,卿仙的性子是很倔强的,要是不能娶她,说不定她真会做出什么事来。姜
华雨越想越心惊胆战,但又想不出什么具体的方法来。他暗恨自己太懦弱,太没用了。
就这样在焦虑绝望和不断自责中,他一步一步地挨回了木行。木行众人看到他脸色
非常难看便问何事。姜华雨也没有力气回答,只是摇摇头走进了小作坊里,随后一头栽
倒在木板床上。他感到自己快崩溃了,再不躺下可能会就此死去。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姜华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一百金彩金,半年期
限,卿仙焦急期盼的眼神,木行的危机,帮工们愁苦的脸色,所有的烦心事全都在他脑
海之中搅成了一团,有几次他感到自己快撑不下去,想到村后小河一死了之。但白发老
人说的话总会给他带来一股坚持下去的力量:“咬咬牙挺过眼前的困难,一切都会好起
来的。”
他又想到上次被金家逐出,那么绝望的境地都挺了过来,这次怎么会挺不下来?十
天来,他的内心不断在彻底绝望和自我鼓励中挣扎。
这天早上,他从昏蒙中醒来,起身坐在小作坊的木板床上,透过小窗向外远眺。远
处蓝天白云,青山叠嶂,一阵阵晨风掠过波光粼粼的长河,分开河边的丝丝垂柳,拂到
了他的面上,使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清爽空明。一时之间,他心里的颓丧一扫而空,
他暗下决心:从眼下开始,不想别的,只管抓紧每一刻赚钱。想到这里,他一跃而起来
到外面大作坊,可一看店堂里的情形,又使他心冷了半截:诺大的作坊里只有三个人。
阎良,年轻的帐房,还有一个帮工。
“姜兄弟,你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阎良上前问道。忽然他的面色变得很诧异,
用手指着姜华雨的头道:“你的头发怎么……”另两人也惊奇的叫了起来。在他们的引
领下,姜华雨来到屋后小河边一照,发现自己的头发一片灰白班驳。原来这十天精神上
的剧烈煎熬竟已使他愁白了头。
姜华雨一见自己变得这样,心里一阵酸痛。不过他马上使自己镇定下来,反而努力
一笑道:“头发早晚都要白的。”回到店中,年轻的帐房说这些天来其他的帮工看看撑
不下去了,都纷纷告辞离开了,但还欠他们一个月的月例钱没发。他们答应过两天再来
拿。可是木行最近几天一张单子也没接着,银子已经全部用光了。
阎良在旁接口道:“姜兄弟,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些宁波人还没走。
如果你要卖木料得趁早啊。“
姜华雨一想不卖木料是不行了,便道:“好吧,阎师傅,这事你去联系。”阎良忽
然皱了皱眉头道:“姜兄弟,不过他们收购的价格不一样了。”姜华雨道:“怎么?”
阎良道:“他们把收购价又下降了三成。”
年轻的帐房道:“太气人了!这不是落井下石嘛?”阎良道:“小兄弟,这你不能
怪他们,做生意谁不这样?”姜华雨一咬牙,断然道:“就照他们说的价!”阎良道:
“好吧,那我现在就去联系。”
待阎良走后,姜华雨站在店堂里盘了盘木料,把它们全部卖掉也只能换回六七两银
子。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把店也卖了,拿着这些银子当路费,到苏杭这些大城市去做上
门零工。只要自己这套手艺有人赏识,三个月内赚几十两银子应该是有可能的。至于到
时候凑不到一百金,就再和卿仙她娘商量商量。
想到这里,他便把这想法对年轻的帐房说了,并道:“小林,实在是我命不好,当
不了老板。等我卖了木料和店面,就把遣散费给你。林管家那儿,我会去谢谢他的。”
年轻的帐房道:“姜老板,遣散费的事情不忙,我想你还是先去问问林管家,问他还有
什么办法。还有于大人那边的事情进行得怎样了。这家木行你开出来不容易,就这么把
它盘了,太可惜了。”姜华雨苦笑一声道:“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正说着话,却见林
管家一路走了进来。
林管家一见姜华雨的满头白发,当下大惊,忙问何事。姜华雨也只能把娶卿仙一事
对他说了。林管家怒道:“那个王婆娘,分明是要逼死你嘛!”姜华雨又问起于大人之
事,林管家摇摇头道:“于大人还没到啊。本来我今天是想来和你聊聊一件趣事的,但
现在看来,这件事正好能帮上你的忙。”
“还有什么事能帮我的忙?”姜华雨语气淡得绝望。
“你晓得吗,江南木行要召开一场木匠比武大会了。凡是江南四府十二州的木匠均
可以参加比赛。夺得头名状元的木匠,可以获得花红奖金整整一百金。”
“有这样的事?”姜华雨仿佛在黑天黑地中看到一丝亮光。
“是啊。本来呢,我估计这场比武大会是金家为了捧他家的儿子举行的。别的木匠
参赛只是过过场性质。但前几天我一打听,这次评委都是江南木行里的一些老行尊,辈
分极高,金伯年不一定能指挥得动他们。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次江西张老大也参赛了,他的势力不亚于金家。所以站在评委
的立场上,帮这边也不好,帮那边也不好,最好是秉公而评。
所以我看这场比武,既是金,张两家的一次别苗头,也是一场只讲手艺的真正木匠
比武。目下已经有不少木行派代表前去参赛了。小姜,我看你的水平,退一万步讲,就
算中不了状元,拿个榜眼,探花总是没问题。
而第二三名,花红亦有三五十金。“
姜华雨听到这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满空愁云惨雨蓦地换成了一天的灿烂阳
光。
“小姜,我知道你的性子,平时是不会去出这种风头的。而且你和金家还有些隔阂
。但你现在正缺银子,所以也就不要顾那么多了。去参赛吧。”
“那,那我参加比武,需要点什么东西?”
林管家想了想道:“我记起来了。参加比武大会的木匠,每个人只要带好自备的木
料就可以了。到了会场就报名。随后有三轮初赛,最后是决赛。比赛日子前后一共一个
月,食宿都由大会提供。所以,小姜,你只要尽心尽力把自己的绝招使出来就行了。对
了,现在已经开始报名了,你今天准备准备,把自己趁手的木料备齐,明天就出发!”
姜华雨激动了好半晌,这才道:“那我这里的……”
林管家挥挥手道:“这里你不要担心。我看你木料也别卖了,店也别卖了。你去参
加比武,我的侄子会料理作坊里的一切。你带个帮工去就成。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等
你拿着木匠状元的头衔和一百金回来了!”
帐房也乐了:“是啊,姜老板,你只要得着前三名,我们的木行也有救了。到时候
你一扬名,江南谁不知你姜巧匠的大名?接下来的单子肯定多得你做不完啊,要讨娘子
也成了,说不定连我也能讨一个呢!”林管家爆发出一阵笑声,驱散了适才作坊里的悲
凉气氛。
阎良这时从外面回来,卖木料之事已经谈成了。姜华雨最起码亏掉三十两银子以上
。他心里暗暗高兴,因为金伯年答应他:姜华雨亏十两,他阎良就可以抽二两。现在,
他心里又在盘算着如何再出毒计,逼姜华雨走上绝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个少年性
格脆弱而悲观,受不了大刺激。只要逼他自尽,金伯年就答应他做金家的总管。虽然这
招阴损了点,但阎良一想到自己平时经常烧香拜佛,两下里大不了扯平罢。
可正当他一肚子得意,却看到了作坊里满是欢声笑语,顿时愣在当场。姜华雨就把
比武之事对他说了,并告诉他,木料不卖了,自己参加比武大会时要用。阎良听了心里
一惊,因为金伯年曾关照他千万别让姜华雨参加比武大会,所以他把这事封锁得很紧,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多事的林管家!
他心里恨得暗暗咬牙,脸上却堆起了笑容,可又不无担心的说道:“姜兄弟,这比
武大会我也听说了,但大家都知道,那是金伯年捧他儿子的,别人只不过应应景。你去
也是白去啊。”姜华雨便把林管家的分析告诉他听,又道:“阎师傅,你不要为我担心
,我想过了。就算这次我什么都没中,也不损失什么。再说去参加大会,或许还能认识
一些对我有帮助的人呢。好了,就这样决定罢。还有,你要跟我一起去,有些事我还要
靠你帮忙。”阎良眼睛飞快一转,道:“好好,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
也好有个照应。
自阎良进来,林管家一直在打量他,越看越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便问道
:“这位阎师傅,我好象在啥地方看到过你?”阎良堆起一张夸张的笑脸道:“老先生
说笑了,我这张脸长得最普通,人群当中一抓一大把呢。”姜华雨也道:“林管家,这
位是常熟师傅,手艺很好。人也不错。”林管家口头上招呼着,心里总觉得此人一定以
前看到过。
“舅舅,比武会场在哪里?”年轻帐房问道。
“哦,就在三十里外的水塘村。明天早上我会来接小姜一起过去的。”
林管家道。当晚,姜华雨选好一应所需木料之后,又写了封信叫唐小弟给卿仙送去
。做完这些后,他心定了很多。对于木匠比武,他有拿状元的信心,同时他也感叹自己
的命真的还算好,每次到了绝望关头总会柳暗花明,白发老人的话说得太对了:“咬牙
挺过去,接下来就会好转。”
第二天一早,姜华雨和阎良二人带上选好的木料,随着林管家乘船一路顺流而下,
来到了水塘村。上了岸,林管家指点了一下路径,又勉励了几句后便有事自去了。姜华
雨顺他的指点,走过几条短街陋巷,来到村后一片大广场上。只见广场门前搭了一个大
门楼。门楼下面摆着一列长桌。不少人正在那儿排队报名,由于大家平时都是熟人同行
,彼此招呼着打趣着,现场气氛相当热烈。
姜华雨吩咐阎良看好木料,自己先去排队。不多时排到报名处,却见桌后面坐着一
位金家分号的负责人,以前曾在金家见过。那人一见姜华雨,便放下登记薄,毫不客气
地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他起来。
姜华雨被他看到脸上火燎燎的,他没想到一上来就碰到金家的人,于是只好低头道
:“这位师傅,我叫姜华雨,来报名的。”
那人一听,先朝边上另一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点点头走开了。随后此人才冷笑道:
“姜华雨,你就是在金家偷银子的那个小木匠?”此话一出,边上人的眼光全都齐刷刷
地扫了过来,而且响起了一片苍蝇似的窃窃议论。
“这位师傅,请你快点。”姜华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快?我看还是慢一点好。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又摸了什么去。”那人夸张地把桌
上的纸笔收拢,同时一脸讥笑地看着他。
“我,我没偷银子。师傅,你快帮我报名。”姜华雨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那人见他窘成这样,益发来劲了,正要再好好戏弄他一番,却听背后有人道:“不要让
他报名!”
众人一看,原来来人正是金家的二当家金仲年。只见他长长的马脸笼罩着一股寒气
,两只三角眼凶光四射。他走到跟前指着姜华雨的鼻子道:“你这小贼,上次偷银子的
帐还没算,今天又想来混水摸鱼了吗?
大家当心点,身边的银子看看紧。“
姜华雨面对着比他高一头,满脸恶狠狠的金仲年,竟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还不滚!站在这里讨打啊!给我滚!”金仲年扯紧嗓子一叫,姜华雨一连后退
了几步。边上很多木匠都怕金家的声势,自然不出声。其他木行的人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虽然看姜华雨挺可怜的,但一时也不知怎么上来劝。
金仲年见姜华雨还不动,正要冲上去推他,却被一人挡开了。他回头一看,却是江
西张老大。张老大道:“金二当家,什么事呀,发这么大火?”
“这个混帐!”金仲年心里暗骂一声,不过表面上可不敢乱来。因为金伯年交代过
了:无论如何,不能和张老大在表面上闹翻。而且张老大的身家也令金仲年忌惮三分。
当下他便忍着气把事情说了一遍,又指着姜华雨道:“这种人千万不能让他参赛,否则
江南木行的名气都被他毁了。”
张老大其实一眼就认出了姜华雨。这个当日在金家大堂上任人宰割的可怜少年。本
来姜华雨参不参赛根本不关他事。但这两天来,他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就是金家少东
金怀碧的手艺太惊人了。比武之前他露的几手已经震撼了所有人。
张老大心里一掂量,凭自己这次带来的十五名江西木工高手估计没有一个比得过金
怀碧。看来这次比武大会多半是金家的天下了。他本想在比武前先借故退出,也好有个
台阶下。但没想到却意外地看到了姜华雨。
姜华雨上一阵子飞快崛起的事他也听到过,并且也去买了几件姜款,一看之下几乎
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几款家具哪里是普通木匠做的?简直就是鲁班下凡啊!虽然他不
太清楚姜华雨和金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家要把他逐出门墙。但凭他的生意脑袋
一想,也猜出个一二。他推测是金家忌才。
“好,这块材料,你们金家容不得,我来容他!”张老大本想在这次比武大会后就
去聘请姜华雨加入他的木行,但眼下他却产生了另一种想法:“让这小子去斗一斗金家
!”
一念及此,他便道:“金二当家,你讲这位姜华雨偷银子,请问有谁看到了?这种
事要讲真凭实据,不能乱话三气。再说他要真的偷了银子,你们怎么不送他去官府?抓
到贼不送官府,按大明律例,当作包庇论啊。而且,就算他真的偷了银子,现在你看他
,也改了。老老实实当木匠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堂堂金家,江南响当当第
一块牌子,就容不得人家一个小小的小木匠混口饭吃嘛?”
金仲年没想到张老大的态度和上次在金家大堂完全两样,不由得一时语塞。只听张
老大又道:“金二当家,看我面上,高抬贵手吧。记人好不记人恶,这也是我们做人之
道嘛,大家说对吗?”周围一众木匠纷纷附和着。金仲年无论从头脑还是口才上都不是
张老大的对手,见这情形急道:“不可以,不可以。”张老大一拉他的手笑道:“二当
家,你不肯卖我面子罗?好,我们到评委会去谈谈。你大哥也在,我就不相信,你大哥
也不卖我这个面子。”
当下两人便朝门楼内的广场走去。姜华雨愣愣地站在当堂。周围木匠纷纷指指点点
,而原先那个金家分号的负责人这次也不敢再奚落姜华雨了。过了不到片刻,里面一人
跑来朝他耳语几句,他点点头便招手道:“姜华雨,过来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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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的日子想念你的笑
林深处愿为你祈祷
想忆陪你走过的岁月
你我是否能再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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