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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成妖记(第二卷 打工风雨)第八章 星散人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Apr 14 13:31:14 2003) , 转信


第八章 星散人离

    作者:易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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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冰凉的风刺激着我麻木的头脑,开始能思考一些东西了。现在我身上一分
钱都没有,难道去要饭吗?我顺着大路慢行,不知不觉到了福寿县城关。现在正是
早市,路边摊上的包子,蒸饺,糯米糕,糍粑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胃口也复苏了
。我干咽一口口水,不舍地离开。心里突发奇想——要是现在还有当铺多好啊!我
就可以把这身西装当了,至少能换一顿早饭。


  我在这个卖小笼包子的小摊前巡梭四五遍了,始终提不起勇气讨一个包子。摊
主是一位中年大嫂,她瞪着我快要发火了——-又不买包子,在这儿转什么转?她
万万想不到,这个西装革履小伙子竟然是个乞丐!“小伙子,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
西?”她终于忍不住问。


  我脸上发烧喃喃地说:“大嫂,我用这身西装向你换点吃的行不行?”


  大嫂惊奇地望这我,好半晌才说:“不用,你吃吧!”端来一笼包子放在我面
前。饥肠辘辘的我也顾不上“不食嗟来之食”的古训,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一笼。大
嫂见我饥不择食的样子问:“吃饱没有?要不要再来一笼?”


  我只吃了七分饱,但无论如何不好意思再白吃了。低声说:“谢谢,饱了。”



  “看你不象个乞丐,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我的经历说起来可太长了,而且有许多不便启齿之处。我选了一个她能接受的
说法:“出来打工,钱包被偷了。”


  “现在小偷可缺德了!”大嫂骂了一阵小偷,问我:“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我看看能不能找份工做。”这是实话。


  大嫂想了想说:“我倒可以替你介绍一份工作,就怕你吃不了苦!”


  “真的?”我眼睛一亮急忙说:“我什么苦都能吃!”


  “我们家附近有个饺子店,要一个帮手,但他那儿每天要干到凌晨三四点,工
钱又低,找过几回人都做不下去。”


  我喜出望外,干到三四点,连住的地方都有了,太适合我啦!连忙说:“大嫂
,我愿意做,你帮帮我吧!”


  于是我就进了“赵记饺子店”,老板叫赵明德,手艺不错,除了会包饺子,还
会做各式面点。就是太抠门!我每天下午七点开门,一直要做到凌晨四点,上午睡
到十二点起来吃过饭就开始剁馅包饺子,一个月才给三百块。难怪大嫂说别人不肯
做!大嫂姓马,丈夫姓高,已经去世。一个儿子正在读大学全靠她卖早点供养。她
就住在同一条里弄,我叫她马大嫂,见到她出早点,总要帮她推几步车子,有时也
去帮她换换煤气什么的。一来二去就熟了,她对我挺好,总不忘留两个包子给我。



  这样的生活忙忙碌碌,没时间想起以前的事,日子一久,也就仿佛渐渐淡忘了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我正为顾客上饺子,背后一个声音传来:“给点吃
的吧!”我回头一看“咦?老洪是你?”


  老洪身上仍旧穿着那身破烂西装,但脸色又灰又黄。我我给他端了碗饺子,让
他在门口台阶上坐着吃,对他说:“别走!等会我有话问你!”


  一直忙到十二点,顾客才渐渐稀落。人在屋檐下,我不敢让老洪进屋,就在台
阶上和他聊起来。我问:“你怎么落到这副样子?大棚怎么样?”


  他眼里突然掉下泪,哽咽着说:“完了!大棚垮掉了!人都走的走散的散。时
春苗死了,李艳芳现在还在医院里,听说也熬不了多久……我没地方可去,只好出
来要饭……”


  “什么?”我如雷轰顶问:“怎么会这样?李艳芳怎么了?我走的时候不是还
好好的吗?”


  “就是从你走的那天开始……”老洪慢慢地开始叙述:“那天我一起来,发现
你不声不响地走了,心里就不舒服。接着庙会就开始了,歌舞团白天还算规矩,但
到了夜里,小姑娘跳着跳着就把裤衩脱了……时春苗,李艳芳都上去脱,俺在台下
不敢看,只敢背对着舞台,团里好多小伙子都这样……你知道,台上有些姑娘就是
他们的情人!大家都手牵手背靠舞台,护着姑娘们别被闲人占便宜。这一下就人招
来了,头一场就卖了三千多。对面喜凤来用大喇叭吆喝,又是抽奖都不管用。人象
潮水一半向这边涌,一个晚上跳两场,就是将近七千块。”


  “可后来喜凤来那边也跳开放,就把生意抢走了。李凡是急了,想了个缺德招
,允许人摸,手臂五块,胸部十块,屁股十五!但那些小伙子不干了,谁愿意自己
女朋友被人摸啊!最后半强迫半自愿把那些没男朋友在身边的姑娘们推上去了,说
好挣钱一对一半。那场面,简直疯了,人们不要命的往前挤,五十一百的票子满天
飞,有的老头比我年纪还大,也情愿出钱摸一下!”


  “禽兽!”我咬牙切齿地骂:“一群禽兽!”


  老洪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说:“李艳芳没上去。那些姑娘下来后,身上都被揪
的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坏蛋还用烟头烫他们,也只好忍受!”


  “这样干了五天,庙会结束了。算算赚了五万八。大家都挺高兴,都说这回没
白忙,可以过两天舒服日子了。不料大棚还没拆,派出所就找上门来说我们非法进
行淫秽演出,全抓了进去!时春苗找阮所长,阮所长把眼一瞪说:我从来没答应让
你们跳脱衣舞!还拿出了证据,原来他早打算黑吃黑,预先派人进去录了像!不但
我们,喜凤来也被算计了,我们两家斗的不亦乐乎,最后却便宜了人家!哈哈……



  “阮所长把我们敲了个干净才放出来。李艳芳放出来的时候就昏迷不醒,听说
刚进去的时候有几个警察要脱她衣服,她不肯。那些警察就说在台上那么多人都能
摸偏不让我摸,好!不摸就不摸!把她一个人拷在屋里,那姑娘犯了哮喘病也没人
知道,等放人时一看,早昏迷了。赶紧送医院,医生说大脑缺氧太久,就是救活也
是植物人了!李凡是肠子都悔青了,回来跟时春苗大吵一通,说都是她出的臭主意
。时春苗想自己害死了三妹子,大棚也散了,自己又被阮所长白白地玩弄了,没个
活头,一时想不开,竟寻了短见……”


  我愤怒的牙齿发抖,嘴唇都咬出了血:“王八蛋!王八蛋!”抓住老洪的肩膀
问:“李艳芳在那里?带我去见她!”


  “就在县医院!”老洪怜悯地看着我,我大叫一声,拔腿就跑,老洪在后面大
喊:“等等我!等等我……”


  但我究竟迟了一步,等我赶到医院,李艳芳脸上盖着白布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
。“艳芳!”我失声痛哭,扑在她身上,她的身体还没有僵硬,仍然象那天在我怀
里那样柔软,脸色很平静,仿佛只是熟睡,随时会醒来喊我“小易哥”!但,这一
切都不可能了!与李艳芳相识的一幕幕在心头流淌,初识时她并没有给我留下很深
的印象,但是随着接触的深入,她特有的温柔和坚韧渐渐吸引了我,直到那个晚上
,我才真正发现,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她了!在她拒绝我的时候,我以为已经尝到
世界上最深的痛苦,但是现在我才发现,与天人永隔相比,那时的痛苦根本微不足
道!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不肯离开。因为我太激动
,为了我的健康着想,医院不得以对我用了镇静剂。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不是老洪,而是李凡是!“是你?”我怒
火熊熊:“你竟然还敢来见我?”


  李凡是脸上带着一抹决绝,他平静地说:“我是来告诉你,我要报仇!”他眼
里有疯狂:“这个仇,我一定要亲手报!”


  “你疯了?他们可是警察!有枪的!”虽然我也决定要报仇,但我还有陶始帮
忙,李凡是只是个普通人。


  但他毫不在乎说:“有枪?那又怎样?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爱时春苗爱的有多深
————绝对比你爱我妹妹还要深!她死了,我是逼死她的罪人,阮所长也是,那
些人通通都是!所以我们最好一起死!通!一个爆炸!大家一起死!”


  “你想用炸药?”我毛骨悚然,那会死多少人?


  李凡是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个好人,我妹妹没嫁给你是她没福气。
所以我替你把仇一块报了,你也能好好活下去!”说着转身走去,一边走,一边用
手轻轻比画着:“通!爆炸,大家一起死!”“通!爆炸,大家……”


  “喂……喂”我想拉住他,但镇静剂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双腿发软站不
起来,眼睁睁看他走出了医院。


  等我走出医院时已是下午,李凡是不知去向,倒和来认领姐姐遗体的李小康碰
上了。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易哥!”然后说:“真后悔没听易哥的话,结果
姐姐死了,嫂子也死了。我还没敢将这个噩耗传回家,易哥,你说该怎么办?”


  想不到一次打击让小康变的如此成熟,我想了想说:“你亲自赶回家,将消息
告诉你爸,瞒是瞒不了多久,希望由亲人之口告诉他能减少一些痛苦吧!另外赶紧
把死者火化了吧!我想老人受不了和死者见面的冲击!”


  小康说:“那我立即赶回家,这边的事就拜托易哥您了!”


  我点点头,最好把李凡是的事告诉他说:“你找到你哥哥然后看紧他,千万别
让他干出傻事!”


  李小康不知所措说:“我到那里去找他呢?他在外面这许多年,可以去的地方
太多了!”


  “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火化遗体,安排后事,这些都是需要钱的,我现在去正好却钱。一路走一路想
办法,回到饺子店,老洪也在,他正和赵老板聊的津津有味。看到我回来,赵老板
进屋拿了一扎钱放在我手上,我楞住了!


  “小伙子,想不到你遭遇这样曲折!我没什么可帮忙的,这两千块你先拿去,
不够我还有!”


  这样诚挚的话语堵住了一切推脱之词,想不到平时抠门的赵老板也有这么豪爽
的时候,我的喉咙哽咽了,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靠赵老板的帮忙我料理了李艳芳的后事,将两人的骨灰交给赶来的老李。老李
佝偻着身躯,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我也无法安慰他,毕竟,老来丧女,一生的
心血化为乌有,她有一个儿子下落不明,这样沉痛的悲伤面前,任何安慰的语言都
是苍白无力的,我只期望时间能抹平他心中的创伤……


  做完了这一切,我的复仇开始了!


  我在城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陶始取出来,放上沉香点燃,当陶始出现时我
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我要复仇!”


  陶始说:“直接杀死人类是妖怪的大忌,弄不好会被天诛,付出的代价将会大
到你无法承受!”


  “我不但要他死,而且要他在恐惧和不安中死去,我要他的灵魂永世不得安宁
!”我平静的语气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陶始皱起眉头问:“你真的有这个觉悟吗?为了报仇不惜任何代价,值得吗?



  “你不明白!”陶始不明白,没能挽救李艳芳是我平生最内疚的一件事。在那
个夜晚,我非要残酷地逼她做出选择,而任何选择都必须伤害到她心中最珍贵的东
西————亲情或爱情。在那个夜晚,我如果有今天这样觉悟的话,李艳芳就不会
死!她是那样全心全意地信赖我,我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故作清高地走开!如今我
虽然有了觉悟,但死者已矣,再也无法复生!复仇,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那好吧!”陶始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袅袅而去。这一去直过了五六个小时
才回来。我等的心浮气燥,问:“怎么去了这么久?”陶始满脸凝重,望向天边说
:“来了!”极目东望,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影子。天色陡然暗下来,乌云遮蔽了
阳光,四面八方都起了大风。风势强猛,草叶被吹的打着旋儿飘去。风里响起奇怪
的声音,那声音似钟似吕,似鼓似瑟,仿佛极悦耳,但当你仔细听时,却又捉摸不
定。大地也震荡起来,野兔,刺猬,田鼠,老鸹,麻雀,无数飞禽走兽似乎能感受
到即将降临的危险,拼命的逃离这个地方。“嘶————”一声极长极长的吸气声
传来,我只觉的好象有个巨人拉了我一把,脚不沾地的向前飞了几里路!


  “住口!”陶始的断喝将我的小命保住。吸力顿时消失,耳边一个打雷般的声
音笑着说:“哈哈!陶始,这就是我要找的人吗?”


  我仰首望去,妈呀!z这是什么怪物呀?它足有六七米高,又粗又短的四肢撑
起浑圆的躯干,躯干上长满了土黄色了鳞片,细长的尾巴象蛇一样盘成一个圆,高
高昂起的脖子上挂着九个笆斗大的头颅!九个光秃秃的脑袋上五官倒也分明,只是
一张嘴又阔又大,一直咧到耳根。此刻八个脑袋正在努力的吞咽,嘴角上还沾着鸟
雀的羽毛;另外一个脑袋却在好奇地打量我,那目光分明带着垂延欲滴的神色。要
不是陶始及时喝止,只怕现在我就和那些鸟兽一样进了它肚子啦!


  “你……你到底找来了什么?”我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陶始说:“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这就是南方之野的妖族之
首雄虺呀!”


  “雄虺?”我打量着这个三千年前就闻名遐迩的妖怪,悄悄地对陶始说:“我
只是要对方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而已,没必要小题大做请它来吧!”


  “我也不想啊!”陶始苦笑道:“我只是偶尔被它碰上而已!它在南方之野呆
烦了,非要缠着我出来瞧瞧,有它在身边,什么妖怪敢靠近啊?所以只好带它来了
!”


  雄虺似乎猜到我的疑虑,咧嘴一笑说:“你不是要你的仇人受到残酷的折磨吗
?你不是要你的仇人灵魂永世不安吗?我保证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妖怪比我做的更
地道了!”


  我直翻白眼,我只是想报复一个人而已,假如让这个家伙出手,恐怕整个福寿
县都没有一个活人了吧!


  陶始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放心吧!这家伙受誓言拘束,不能随便杀害活人
的!再说,是它自己找上门来,你就不用花费很大的代价啦!”


  “可是……”我还在犹豫。


  “别可是啦!”陶始说:“你以为能赶走它吗?这家伙在南方之野呆了上万年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玩,决不会就这样回去的!”


  “好吧!”我动心了,向雄虺说:“我想请你帮忙报仇,你要什么条件?先说
好,要是代价太高我可不干!”


  雄虺九个头聚在一起商议了一阵,才扭扭捏捏地说:“我受昔年誓约所限,不
能在南方之野外杀人。但我可以让你的仇人生不如死,你看怎么样?”


  真麻烦!但这对我更有利,我装出不情愿的样子说:“那你的条件也得降一降
!”


  “好吧好吧!”雄虺说:“我不要你什么代价,只要你肯带我在人类的世界了
逛逛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我反而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雄虺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说:“陶始和我是老朋友了,看他
的面子,我也不能要你的命吧?再说,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拿来吃吗?那还不如
回南方之野吃个痛快!”


  好吧!“我左思右想觉得这个条件再低廉不过,而且和雄虺在一起,不谛多了
个超级保镖,于是就答应了。但我马上就知道不对,雄虺化成一道土黄色的光芒射
入胸口,我只觉得胸口一凉,就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来,只觉得四肢酸软乏力,陶始浮在我眼前,惋惜地说:“你答应了一
个最蠢的条件,可惜在你们定约时我不能提醒你!”


  “到底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我被雄虺暗算了吗?”


  陶始摇摇头说:“这要从雄虺的来历说起。”


  “雄虺本是天地见最凶残的妖怪之一,每日必食人精血,否则法力减退,周身
酸软。女娲娘娘与万妖盟誓,他却不同意人不犯妖,妖不犯人的条款,继续为祸人
间。后来女娲娘娘施展法力三次将他擒住,却又怜他修行不易,放过他三次。但他
恶性不改,到了第四次,女娲娘娘不能这放任他祸害天下,决定将他封印。他这才
知道害怕。向女娲娘娘哀求说自己吃人是天性,不吃人就无法过活,女娲娘娘为了
救人而杀他,是救一命害一命,不算仁慈!女娲娘娘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于是将他
和一些天性凶残的妖怪聚集到南方之野,许诺他们可以在南方之野吃人,但永不许
在南方之野外杀人。雄虺感念女娲娘娘仁慈,果然从此之后就没离开过南方之野。



  “但南方之野内本来就没有人类,他们只能吃一些误入的人而已,这种机会很
少,平时只能靠一些孤魂野鬼充饥。雄虺是妖怪只首,平时靠小妖的进贡还能吃饱
肚子,但也早呆的不耐烦,所以一碰上我就缠着出来瞧瞧。在南方之野外他不能随
便杀人,只好将主意打到你头上,现在他隐伏在你体内,每日都会消耗大量精血,
至少会使你的寿命减少一半!这也是我考虑不周,没事先提醒你!”陶始颇感愧疚



  我去大大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失去一半寿命而已,我反过来安慰陶始:“那也
没什么了不起,医学不是证明了吗?人的正常寿命是一百二十岁,去掉一半还有六
十。我会议三四十年好活呢!这世上多的是二三十就夭折的人,活到六十岁也够本
了!”话是这么说,我自己心里也不免黯然,只是雄虺钻进了我的身体说什么也不
会出来,只好自己看开点了!


  “小子,你能够这么想就对了!”一个声音从我胸口发出,是雄虺,他说:“
我不能不食你精血,否则就无法帮你报仇,只是你记住,最好少让我用法力。因为
那需要消耗更多的精血,以你的状况,大概之需要我全力施展一次,就会变成人干
了!”


  我苦笑不已,原以为拣了个大便宜,实际去是惹了个吸血鬼!陶始也觉得办砸
了事,躲回了香炉,


  我把他收起来,回到了饺子店。


  老洪走上来问:“你到了哪儿?午饭也不吃,我们都很担心你呀!”


  我心头一阵温暖,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只是出去散散心,现在开
始干活吧!”


  老洪和我一起剁馅包饺子,他也被赵老板留下来帮忙。经过这次的事,他这样
厌倦了流浪生涯,希望过一点正常人的生活。他对我说要向赵老板学手艺,以后自
己也开个饺子店。


  包完了饺子已经是下午六点半,我伸了个懒腰对老洪说:“夜晚我有点事出去
,麻烦你多忙忙了。”


  老洪担心的望着我说:“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你可不要做傻事!”他多多少
少猜到了一些。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夜色很深,我已经在派出所外等了四个小时,阮所长在里面,还有几个警察。
我看了看四周,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是时候了,我说:“动手!”


  雄虺从我胸口伸出一个头,喷出灰色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笼罩了整个派出
所。路灯照在外层,散射出五颜六色的彩虹般的光芒,这浓雾诡异地翻动着,象有
生命般的东西。我惊讶地问:“这是生命?毒气吗?”


  “我不能杀人,当然不能用毒气,那是蜃气!”


  “蜃气?”


  “深山大泽之中,龙蛇隐伏之处,每有蜃气。我也是龙蛇之属而且是修行最深
的龙蛇之一,蜃气是我的本能之一。”这时雾气中传来两声惨叫。雄虺对我说:“
蜃气能使人的欲望膨胀,陷入幻觉,财宝美女权势,唾手可得。这时他看到任何人
都会当成来和自己争夺的人,必会自相残杀!”


  “难道就不会有人杀掉其他人走出来吗?”我问。


  “活下来的人才是最惨的!你想想,当他走出蜃气的时候,一切梦想也随之破
灭。那种巨大的反差使一半人选择了自杀……”


  “另一半呢?”


  “他们变成了疯子……”


  诡异的蜃气还在翻腾,那五彩斑斓的光影象极了毒蛇身上的斑纹,令我不寒而
颤。雄虺问我:“你象进去看看仇人的丑态吗?有我在身边,你对蜃气是免疫的!
”我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片血泊。我原本认为这个派出所里的人或多或少与李艳芳
的死有点关系,可以心安理得的报复,但现在我才知道,杀戮是这样令人难以忍受
。我摇摇头对雄虺说:“把蜃气收了吧,我们离开。”


  “这么快?”雄虺诧异地问:“只怕里面的人还没有受到致命的影响呢!”


  “算了,假如阮所长没死,我们下次再找机会,我不想连累太多人!”


  雄虺不情愿的收起了蜃气,派出所里一片安静,看来还没铸成大祸。我正准备
离开,突然派出所里冲出一个人:“哈哈……我有钱了!我有女人!我的钱我的女
人!你们谁也抢不走!谁也抢不走!”是阮所长!他又跳又叫,向大街尽头冲去,
黑暗迅速的将他吞噬。我骇然问:“他怎么了?”


  雄虺答到:“他的欲望太强烈,你虽然让我提早收回了蜃气,但他的欲望也提
早使他发了疯!”


  “自作孽,不可活!”虽然这不是我理想的复仇,但谁会有兴趣再去对付一个
疯子?不管怎么说,我唯一能为李艳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但我没有一丝复仇的喜
悦,只有深深的疲惫。心中的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总还得活下去。东方渐亮已是
破晓时分,该回去啦!老洪还有赵老板一定都在担心我吧!想到这些象亲人一样关
心着我的人,心里就涌动着一股暖流。甩甩头,迎着初升的朝阳,我大步前进,将
影子抛在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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