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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ngziyiren (大头猫猫·巴布豆), 信区: Ghost
标 题: 《天眼》第一部《古墓迷藏》 第一部分祖父生前身后谜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2月23日10:15:15 星期一), 站内信件
这是一个诡异之极的故事,故事的开始,要从我祖父去世说起:
将祖父的骨灰暂存在老山骨灰堂,祖父的丧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要等
来年开春儿,在北京近郊选择一块上好的墓地,将祖父与多年之前早已仙去的祖母
安葬在一处。
祖父去世的异常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虽然老人已近百岁高龄,但因为自幼习
武,身体非常硬朗。我由于父母早逝,自幼是由祖父一手带大,祖孙两人感情弥深
,祖父的去世对我来讲,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其后整整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我头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做事手忙脚乱,因而祖父的后事几乎全是马老太太和高阳
一手替我打理。
我的祖父肖剑南,生前是中国刑侦界屈指可数的专家,因而这一次送行的队伍里,
有超过半数是祖父生前的好友、同事以及下级。站在灰堂门前的停车场上,我下意
识的与前来送行的亲友一一寒暄握手告别,望着眼前络绎不绝前来握手的人群,我
这一周多以来因为悲痛而麻木的大脑开始逐渐清醒了起来,不得不开始接受祖父故
去的这一个事实,头脑中的那一个疑问,也开始越来越清晰。
我摇了摇头,试图不再去想这件事情。其实在这这一周多的时间里,由于过分的悲
痛,我的头脑之中几乎是一片混沌,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不断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使我无法分清是幻是真,但是隐隐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总会想起这一件
事情?
送葬的人们终于一一离去,骨灰堂门前诺大的广场上最后只剩下了马老太太、高阳
和我三人。马老太太一家是我家世交,渊源之深,甚至连我都难以说清。而高阳是
马老太太的外孙,也是我的发小儿(注1.),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毕
业后又分到同一间报社。
其实这些天我并没有亲手做些什么,祖父的丧事大都是由高阳祖孙两人替我打理,
但现在事情终于结束,我还是感觉到异常的疲倦。高阳看到了我疲惫的样子,替我
拦了一辆出租车,问我道:“回去好好休息,要不要送你一程?”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用,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所谓大恩不言谢,我也
没有再说什么,向两人挥了挥手,钻进了出租车。马老奶奶一脸慈祥,面带关切的
勉强向我笑了笑,而高阳则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我的肩头,替我关上了车门。
我再一次向两人挥手,出租车掉了一个头,缓缓驶入了车水马龙的长安街。在两人
从我视野里消失的那一霎那,我脑中忽然又一次想起了那件事情,我皱了皱眉,心
头暗自奇怪。说句实话,祖父去世以后,我一直是混混沌沌,在很多时候,我不能
分清这一周多以来的很多事情,究竟哪一件事真实地发生过,而哪一件事情,仅仅
是我的想象,又或是在梦魇中见到。我摇了摇头,不再继续往下想,抬眼瞧向窗外
。
十二月初的冬天,大路两旁的白杨树光叶子全部掉光,光秃的树干笔直的在寒风中
林立着,更添萧索。汽车时走时停的在北京拥挤的街道上摇摆前进,我若有若无的
回忆着这一周以来梦境一般的经历,本已十分麻木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我仿佛又
一次回到祖父去世之前的那个下午,四周马老奶奶、高阳、赵颖还有张处长站在旁
边,祖父紧紧握住我的手,努力地要对我说话,但是我竭尽全力,也无法听清他老
人家究竟在对我说些什么......
一下急刹车忽然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只听司机冲着前面骂了一句脏话,又把车
子重新起动。我坐起身来向车外看了看,只见出租车已经驶入了市区,正在拥堵的
二环路上缓缓行进,不时地有车插队,引起后面的车子一阵急刹。
又坐回到座位上,我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但朦胧中想起刚才的梦境,却怎么也睡不
着了。再一次坐起身来,我伸手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忽然脑中一闪,对了,
我为什么不问问高阳,他当时也在场的!
接通高阳的手机,我问高阳道:“高阳,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一下,你记不记得我
祖父去世的那一个下午,他老人家当时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
电话那头高阳愣了一下,然后肯定地回答道:“是!”然后反问道:“你不是当时
也在场么?”
我心中一震,看来这件事不是我的臆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接着问道:“那
他老人家是不是在被单上面写了几个字?”
高阳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不错,当时他老人家好想确实是在被单上划了些什
么!”
我焦急地问道:“他老人家当时究竟说了什么?写了什么?”
高阳明显被我这句话搞迷糊了,反问道:“你不也在场么,你不记得了么?”
我咽了一口口水,答道:“我实在记不清楚了,你告诉我!”
高阳愣了一会儿,才答道:“他老人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在被单上划了几笔
,但是我也没有看清到底写的是什么!”
我挂掉了电话,以手扶头,开始冥思苦想。在祖父去世后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几乎
是一直是迷迷糊糊,很多事情我分不出来是否究竟是否发生过,即便是确认确有其
事的事情,我也是很多细节都记不起来了。怪不得这件事情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里,原来并不是我的梦境!
我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揉着微微发木的太阳穴,那一天的事情逐渐越来越清晰地
浮现在脑海里。那是在祖父去世前的那个下午,我星夜兼程从外地赶回北京,祖父
当时已经昏迷了整整一昼夜,刚刚清醒,见到我进来,老人欠了欠身,试图坐起身
来,但没有成功。我抢上前去,把老人扶了起来,又用枕头在他后面垫高。祖父紧
紧握住我的手,费力地张开嘴,试图对我说什么,但是过了良久,只是发出了几声
啊啊的声音。
当时也在病房里的祖父的老部下,公安部刑侦稽查处的张处长和马老奶奶也围在了
床前,试图劝慰祖父不要着急,有事情等病好了慢慢再说。我记得当时祖父的眼中
明显升起一股怒意,瞪了两人一眼,又喘了一会儿,继续试图对我讲些什么,但依
旧没有成功。我也是分外着急,我很清楚,这很可能是老人的最后遗言。
老人经过这一阵努力,异常的疲倦,慢慢靠在了枕头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
我忽然感觉到祖父的左手离开了我,开始在被单上似乎是无意识划着。祖父患的是
急性脑血栓,血栓压迫左侧大脑神经,当时右半身全部瘫痪,只剩下左手能动。我
不解地看了看张处长,只见张处长也是眉头紧皱,他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这
时候旁边一起来探望祖父的刑侦稽查处的年轻警员赵颖忽然小声叫道:“肖老在写
字!”
我再一次低下头来,注意祖父的左手,果然,祖父确实在写着什么,但是我却看不
懂。我迷茫的看了看赵颖,还有在一边伺候的高阳,只见他二人也是紧锁双眉,正
在竭力分辨着。只见祖父的左手在一遍一遍不停的写着,看了一会儿,我逐渐能够
分辨出来,祖父写的是两个字,但是究竟是哪两个字,还是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我们慌忙找来医生,护士立刻推来吸痰器紧
急处理,处理完以后,祖父异常的疲倦,沉沉地睡去。我们一直等着祖父再醒过来
,把他没有说完的话讲完,然而他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回忆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微微有一些诧异。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祖父生前在几年之
前已经立好了遗嘱,然而这次在他老人家临去之前,究竟要告诉我什么呢?我想了
一会儿,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回到位于东四牌楼祖父的老房,我给张处长打了个电话,通知他祖父生前曾经交代
过,死后让我把祖父所有的书籍和刑侦方面的资料笔记都移交给他,电话里张处长
叹了口气,然后告诉我他会派赵颖来协助我清理祖父的遗物。我又向张处长确认祖
父去世时的事情,张处长告诉我,祖父最后用左手在被单上写的字迹,他也没有看
清, 我可以问问赵颖,赵颖非常细心,说不定照应会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当天下午,赵颖就来到了祖父的老宅。赵颖是我家的常客,两年以前从警校刑事侦
查专业毕业分配到公安部刑侦研究所,从工作伊始,就被派来作为祖父的助手,协
助祖父整理一生的刑侦案例和资料。祖父在退休以后到去世的这二十多年的时间,
几乎没有出过这栋老宅。这些年他除了兼任公安部刑侦顾问以外,就是根据自己一
生的刑侦经历和资料,撰写一本名叫《中国刑侦案例及侦破方法分析》的书。
祖父是中国著名的刑侦专家,早在二十年代曾留学英国苏格兰场(注2.),后又
留学日本主攻刑侦分析,三十年代在沈阳任刑警队长的时候名声就已如日中天,解
放以后,祖父一直在公安部作刑侦工作,直至退休。因而祖父撰写的这本书,受到
了公安部极大的关注和支持,所以祖父去世前的两年,每周会有两个半天的时间,
赵颖会在祖父的家里协助祖父的工作,所以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整理遗物以前,我和赵颖也谈起了那天的事情,赵颖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才答道:
“这件事情我也曾经想过,但并没有太多的头绪,不过我可以肯定两点。”
“哪两点?”我问道。
赵颖道:“祖父的第一个字,最开始的两笔是一撇一捺,或者说是个人字,而后面
的一个字,笔画很少,应该不超过三笔,但具体是哪两个字,我还没有想出。”
“‘人’字?”我喃喃地念道,开始回忆起那天的情景,逐渐有了一点点印象,但
是依旧想不透祖父要写的是哪两个字。想了一会儿,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奇
怪,祖父事先已经立好了遗嘱,那么他在临终之前,想要对我讲的,究竟是什么重
要的事情?”
赵颖没有再回答,而我也没有继续再问,但我隐隐感觉到,祖父要对我说的,决不
会是一般的事情,诸如嘱咐我好好生活之类,我了解祖父的性格,他虽然为人严谨
,但一生待人宽厚,那天我从他眼里见到的瞪着马老奶奶和张处长眼光,极为严厉
、绝无仅有。当时他们试图让祖父病好之后再说,而祖父一定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由此可见,祖父最后要交代给我的,一定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可令我不解的是
,一个人在临去之前,能有什么事情会比遗嘱之中交代的事情更为重要的事情?祖
父在生前已经立有遗嘱,难道是在他的遗嘱之中,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最后弥
留之际又忽然想起?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共向公司请了十天假,所以葬礼之后的整整三天,我和赵颖一直在埋头清理祖
父的遗物。清理和分类的工作非常繁琐,人老之后容易念旧、所以祖父留下的物品
异常繁多。除了日常用品以外,祖父留下了大约有上千本的藏书,绝大多数都是世
界各国的刑侦方面的专著,其中更有很多是原文版的,另外还有全世界最著名的侦
探小说集,包括英文原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以及阿加莎和爱伦坡的作品。而手写
的资料就更加难以整理,因为祖父的习惯还是用毛笔,草书,十个字里面我们认不
出五六个,而且资料非常的多。
直到第三天下午,我和赵颖才将全部资料初步分类放好。全部的书籍、资料和手写
笔记整整地堆满了一楼的客厅,除此以外,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更为惹眼的东西。
在这三天的整理过程中,那件事情一直在困扰着我们两人,我们都在下意识地找寻
着什么,在我的意愿中,祖父很可能给我留下了什么,我甚至突发奇想,会不会是
什么金银财宝?人老了一时忘记了多年以前埋下的财宝,在弥留之际忽然想起,所
以一定要交待给自己的后代,不过这可有些像电影里面的情节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感到好笑,暗自摇了摇头。赵颖见到我的样子,问道:“怎么
了?”
我将刚才想到的讲给赵颖,赵颖听罢,笑道:“你讲得也不错,这栋老宅恐怕已经
有百十来年的历史了,说不定真会有类似于夹壁墙、暗门之类的机关。”
赵颖本是玩笑话,不料听了这话,我却觉得大有道理,爬起身来对赵颖说道:“我
们倒可以一试,走,我们找找看!”
说干就干,我拉起赵颖,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我们开始了又一次的对整栋房子
的“大清剿”,根据赵颖刑侦方面经验,再加上我从各种寻宝电影里面所受到的启
发,两人几乎是一尺一尺、一寸一寸的将整栋房子翻了遍。我们敲打了所有的墙壁
、检查了全部的家具以及房屋的顶篷,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夹层,暗门或者是机关。
但让我们兴奋的是,我们终于在顶层阁楼壁橱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檀
木箱子,因为箱子的尺寸和壁橱的底层空间几乎一样大,而且颜色和壁橱的木色一
致,所以在前几天的整理过程中,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认为它是壁橱的一部
分。
两人兴奋了一阵,才将木箱从壁橱之中拖出,没想到如此巨大的一个木箱拖出之时
竟然毫不费力,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下面装有滑轨。箱子拖出,我注意到这是
一个外表看来很普通的木箱,黑色,是那种过去家里面放衣物被褥的那种方方正正
的黑色檀木箱,出生在70年代的大多数人家里都曾经有过这种东西。但唯一不同的
是,眼前的这一个木箱要比我们所见过的那些大许多,长度和高度大概一米左右,
宽将近七十公分。木箱的顶盖和箱体是用那种纯铜打制、做工精美的合页连接。由
于年代的久远,铜合页的色泽已经变得很暗,箱盖上了一把铜锁,颜色也已经变得
是异常暗淡。
我用手试着抬了抬,木箱异常沉重,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放了什么。说不定祖父临终
之前所写的那两个字,就与这个巨大的木箱有关?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兴奋,问
赵颖道:“你猜这个箱子会不会与祖父的遗言有关?”
赵颖愣了愣神儿,自言自语道:“你是说你祖父临终前写的那两个字?”
我点头道:“对,就是那两个字,会不会和这个‘箱子’有关?”说到这里,我脑
中突然灵光一闪,叫道:“对呀,祖父最后留下的那两个字会不会就是 ‘箱子’
这两个字?” 我伸出左手,用右手在左手手掌上划了几遍,更加确认,兴奋的对
赵颖比划道:“你看,箱子的‘箱’字,竹字头的最开始两笔就是一撇一横,如果
写的草的话就会看成是一撇一捺,而第二个字,你说的那个笔画不超过三划的,会
不会就是个“子”字?”
我一边比划一边向赵颖解释,但等我说完却发现赵颖并没有支声,我抬起头来,只
见赵颖忽然间两眼发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似有所悟的样子,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
一晃,问道:“你怎么了?傻了?”
赵颖伸出手来打断了我,皱紧眉头冥思苦想,过了良久,突然抓住我的手,说道:
“是了,我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了!”
“什么?不就是‘箱子’么?”我愣道。
赵颖摇了摇头,道:“不是‘箱子’,但你的话提醒了我,当时我注意到那第一个
字一定是个人字头,上下结构,而下面是什么,我当时没有看清,但你对第二个字
的判断是对的,现在回想起来,第二个字绝对是个‘子’字,而第一个字的下半部
分,我刚才又回忆了一遍当时的情景,最下面应该是个‘皿’字,所以这两个字,
应该是‘盒子’这两个字!”赵颖又想了一想,确认道:“不错,我可以确认,绝
对是‘盒子’两个字!”
我想了一想,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觉得赵颖说得不错,确实是“盒子”两个
字。困扰了我几天的问题迎刃而解,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禁甚是兴奋。但转
念又一想,马上心头疑云又起,既然是“盒子”,难道祖父在一个什么样的盒子之
中,给我留下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又或是财宝?可奇怪的是,在这三天之中我们已
经在家中翻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惹眼的盒子!难道我们猜错了?
赵颖见我一脸迷茫,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既然是“盒子”,那
么你祖父所指的这个盒子究竟在哪里?不过不用想了,说不定这个‘盒子’,就放
在这个巨大的木箱之中!”顿了一顿,赵颖又道:“不过我想不透的是,这么大的
一个木箱之中,如果只装了一个盒子,那么其他的空间之中会放了什么?”
我恍然大悟,叫道:“不错,我们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我伸手去掀箱盖,
这才想到箱子上面上着一把铜锁,我伸手碰了碰这把铜锁,只见从外形上看,这把
锁很像是那种几十年前流行的长方形铜锁,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两者稍有差异,它
的做工要比常见的铜锁精细得多,而且结合部异常的紧密。
赵颖“咦”了一声,也注意到了那把铜锁,她用手轻轻的将铜锁翻起,观察了起来
。我伸手在壁橱中摸了摸,并没有发现钥匙,于是起身又去祖父书房的抽屉去翻找
,但是翻遍了所有的抽屉,还是没有。这时我才突然想起,在我们这整整三天的整
理过程中,我们并没有见过任何一把钥匙,想到这一点,我微微感觉到有些奇怪。
我并没有多想,又到其他的房间去找,但翻遍了所有的地方,还是没有发现配套的
钥匙,而且还和刚才一样,就连其他的钥匙我也没有发现过一把,我不禁满肚子狐
疑,暗叫奇怪,屋中并不是没有锁,但奇怪的是,就是没有一把钥匙,甚至我都没
有发现祖父的家门钥匙,所谓一把钥匙配一把锁,既然有锁,那么这些是那些钥匙
哪里去了呢?难道这么多年,祖父就从来没有用过一把锁,不用也就罢了,难道连
钥匙也扔了?我回到木箱旁边,试着拧了拧铜锁,非常的结实,看了看赵颖,赵颖
正在陷入沉思,我问道:“怎么办,撬开吧!”说着话我就要去找工具箱。
赵颖回过神儿来,伸手拦住了我,说道:“我刚才在想这把锁是什么结构,不用撬
开,你去找些铁丝过来,我应该有办法!”
“你有办法?”我一脸迷茫,问道:“难道这把锁不用钥匙?”
赵颖笑了笑,没有回答我。我下到储藏室里找来了工具箱,赵颖从里面拿出了两截
铁丝,用手试了试硬度,然后开始用铁丝拨弄檀木箱子上面的铜锁。看着赵颖熟练
的动作,我惊奇地发现,原来赵颖居然是一个开锁高手,不禁一脸愕然。
赵颖看到我的表情,笑道:“你不用奇怪,这门技术,还是你祖父传授给我的,难
道你不知道么?”
我一愣,脑中突然想起,对了,祖父有这门绝技!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一九
七四年,那一年我才四岁,当时母亲还在世,祖父从下放的农村来看我们两人,我
因为顽皮,把家里存放粮票和户口本的抽屉把钥匙扔到了下水道里面,为这件事情
,我还挨了母亲一顿狠揍。当时祖父就是用一截铁丝,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就打
开了抽屉的锁。
等到我被母亲打过的屁股不疼了,就开始没完没了缠着祖父教给我这门绝技,祖父
每一次都是微笑不答,没过几天,祖父就又回去了农村,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渐
渐忘记了这件事情,而且祖父自此也再没有提起过此事,如果不是今天赵颖提醒,
这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我几乎完全忘记了。
现在猛然回忆起这件事情,我突然明白,难怪祖父的整栋房子之中,一把钥匙也没
有,也怪我这些年粗心,竟从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有一点我搞不明白,这门绝技
,赵颖是从祖父那里学来的,而祖父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莫非真是“欲当捕快先
做贼”么?
我将我的疑问讲给赵颖,赵颖笑了笑,说道:“我是你祖父第二个学生,也是最后
的一个,算是关门弟子了!其实我也只是学了一些皮毛,算不得正式的弟子。这门
绝技,心术不正绝不能学,所以你祖父一生算上我,只收过一个半徒弟,我算半个
。而你祖父的这门绝技,是从一个江洋大盗手中学来的!”
“啊!”我一愣,没想到真是如此。
赵颖笑了笑,继续讲道:“那是六十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二十年代末,你祖父在东
北奉天,也就是今天的沈阳做刑警队长,破获过一起保险柜连续被盗大案,当时在
一个月的时间内,六家公司的保险柜相继被窃,震动了整个奉天城,一时之间商贾
富户人人自危。一个月之后,你祖父终于破案,但没有想到,抓获的大盗竟然只是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此人在一个月之内连续作案六起,被盗的都是各日本驻
奉天公司的保险柜,所盗钱财数目惊人,而且此人的作案手法极其高明,门窗和保
险柜都没有留下被撬过的任何痕迹,每次作案完毕,又都将门窗保和险柜全部锁上
,因而案发之后经常是数天才被发现,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也无法提取到有效的
指纹......”
赵颖说道这里,我插嘴道:“莫非是内鬼,监守自盗?”但是想了想,又觉得难以
自圆其说,摇了摇头。
赵颖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你祖父最开始也怀疑是监守自盗,甚至在前两家
公司的内部作过调查,但当第三起同样的案件发生以后,他确认这是外盗,而且可
以肯定,作案的一定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后来审讯的时候那人怎么说?”我问道。
赵颖道:“抓获此人的时候,你祖父吃了一惊,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高手会是一个如
此年轻的少年。审讯之时那少年供出,他是家里祖传的开锁绝技,所以难怪如此厉
害。此人本来干的是正行,但因为老母重病,需要大量的钱到国外医治,才想此下
策。当时东三省的日本人的势力已经很大,到处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所以他选择
了从日本人下手,本来两次得手之后,所盗的钱财已经够用,但是不忿于日本人的
张狂,于是又连下四城,最后终至被抓。”
赵颖说道这里,手上放慢了动作,说道:“快打开了!”
我不禁追问道:“那后来怎样?”
赵颖放下手里的铁丝,擦了擦汗,说道:“后来,后来那个人一直没有供出赃物的
藏放地点,于是被判了死刑!”
“啊?!”我大叫一声,心里充满了对这个人的同情,他干的是小日本儿,也算是
一个英雄好汉了!
赵颖继续道:“你祖父源于同情,同时也是出自于悔恨,私下里去探望过他病重的
老母亲,后来还自己出钱给他请了律师,但是因为案子所嫌金额过大,而且那少年
死活不肯供出赃款埋藏的地点,最终还是被判了死刑。你祖父猜想那少年也想到了
一点,那就是其实供不供出藏宝的地点都是一样,因为他得罪的是日本人!出于一
种内疚,你祖父在他临刑前半年的时间里,经常去牢房探望他,当然,除了探监,
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受日本领事之托,套出藏宝的秘密。在这半年的时间内,
两人慢慢的成了朋友,你祖父向他请教了各种作案的反侦察手段,有时候有破案的
难题还找他一起协商。最后此人把一身的绝技都传授给你祖父。那少年为了感激你
祖父探望他的母亲,并且花钱为他请律师,临刑前终于把藏宝的秘密告诉了你祖父
,但是有两个条件:一是不能把这笔钱还给日本人,二是要用这笔钱送他母亲去治
病,而剩下的,全部归你祖父所有。你祖父遵守了诺言,取出钱以后,把这笔钱全
部送给了他病重的母亲和小妹,并亲手把他们送到了国外治病。后来还有一段插曲
,那少年的小妹,就是你的祖母!”
祖父的这一段经历他从未对我讲起过,这时听到照应的转述,直听得我嗔目结舌、
目瞪口呆,我没有想到在我祖母之间竟有这样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在我印象中,
祖父是一个高大、威严,虽然待人和善,但绝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极少向我
讲述他自己的事情,因而对于祖父的生平,我知之甚少。
我只知道祖父一九零二年生人,十九岁进入奉天警备厅供事,后曾分别留学日本东
京警事学院以及英国苏格兰场,九一八事变后移居北京赋闲在家,解放后就一直在
公安部供职,后来虽被错划成右派长期在南方农村下放,但关系也一直还放在公安
部。而祖父其他的事情,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即便是这些我知道的,也是断断续
续从祖父的朋友、同事那里得来。
至于我的祖母,我的印象也只是在祖父卧房之中悬挂的那幅画像,画像挂在供桌后
面的墙壁上,是一幅油画,背景是英国的滑铁卢大桥,一个清清纯纯的女孩子,还
穿着学生装,我一直以为祖父母是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没想到原来是这样的
一段故事!我只知道祖母去世得很早,但具体是怎么个情况,祖父也从未提起,我
只见到祖父多年以来,经常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祖母的供桌之前,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
就在我低头沉思的那一段时间,赵颖一直在专心对付那把铜锁。赵颖开锁的技术和
我祖父比起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她用了将近三十分钟,才把锁打开。在这段时
间里,她又向我讲述了关于这门绝技的一些基本理论。
原来开锁的理论并不难,技术也不算复杂,最基本的两项技巧是对丝和旋转,绝大
部分的锁在结构上都是大同小异,真正复杂和精巧的锁具并不多见,锁芯里面的锁
柱是开锁的关键,开锁的人只要先对锁芯加上旋转的力量,用工具依次推动每一个
锁柱,分别找到它们的结合点,在所有锁柱脱离分合的一瞬间加上旋转力量,这个
锁就会打开。但是道理说来简单,难就难在一般复杂的锁具少则七八根锁柱,多则
十几根几十根,另外还有两三个锁芯套在一起的,开的时候就好比要用两手同时抓
住满地乱窜的七八只小鸡,功夫不到自然会手忙脚乱,所以真正开锁的技巧不是教
你怎么开锁,而是一些练习的法门,让你能够在开锁的时候不会手忙脚乱。
因而学习开锁的功夫需要先修炼一些配套的基本功,就如小偷偷东西需要先练习从
水里用两指夹肥皂一样,然后从两根锁柱的锁开始,练熟了以后,再练习配套的功
夫,再加到3根锁柱。锁技,类似于围棋的段位,是从两柱开始,最高可达二十四
柱,练到二十四柱,普通锁已经没有什么打不开的了。但是据赵颖讲,他没有得到
我祖父的真传,所以只有八柱左右的功力。刚刚她打开的那把锁,是九柱锁,所以
她开起来会比较吃力。
其实在赵颖开箱子的这段时间里,我和赵颖都已经九成相信,祖父临终所说的“盒
子”,应该就在这个木箱之中。但是我也一直在琢磨着另外一个问题,因为以我们
正常人的概念,“盒子”的尺寸,应该是远远小于这个超大的木箱,那么在剩余的
空间里,祖父究竟留下其他什么东西?另外,在祖父所说的盒子里面,究竟放了什
么东西?
这两个题目显然对我来讲是太难了,我虽然是祖父的亲孙子,但对祖父的一生我几
乎是一无所知。我对于祖父的了解,甚至还远远赶不上他的同事和部下。
但是我和赵颖都隐隐约约觉得,在这个箱子之中,一定埋藏着一个巨大的宝库等待
着我们去发掘,对于一个历经三朝,而且又是做这样一种传奇职业的人来说,一定
会留下无数的秘密和故事。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赵颖已经将铜锁打开,只听喀的一声轻响,铜锁已然落地
,赵颖轻声叫道:“成了!”
箱子一打开,只见油纸之下,竟然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箱日记,每摞十到十五本
,一共八摞一百零八本。只见第一摞的第一本上用毛笔写着:“民国十年七月至民
国十一年二月”,最后一摞的第一本上写着:“一九七二年三月至一九七三年一月
”,这应该是我祖父一生的日记。
我伸手打开了第一本日记,日记是用蝇头小楷书写,字迹飘逸,只见扉页上写着:
“民国十年七月初六,获奉天警备队录取通知,兴奋莫名,余自幼之梦想终以实现
。自即日起余将竭尽所能,兴利于民,尽警察之本分。购日记薄若干,以记录余未
来一生之所学所为。
肖剑南
于民国十四年七月初六”
我计算了一下时间,我祖父出生于公元一九零二年,那时候应该是十九岁。日记再
往下翻,记录的就是祖父在警备厅工作的工作日记了,内容基本上是刑侦方面的事
情,也间或记录一些生活中的琐事,比如郊游以后的感想以及一些时政的评论等等
,不过这些就是用文言文写成,骈四骊六的,看起来很累,我记得祖父对我讲过,
他曾经念过私塾。
我一本一本翻看下去,果然在民国十七年,也就是公元一九二八年一月到六月的日
记,详细地记录了当时沈阳的连环日本工厂保险柜被盗案,情况基本上和赵颖转述
的差不多。
在我祖父留下的这一百零八本日记中,几乎是非常详细的记录了他一生所侦破过的
全部案件,许多案件的精彩程度,简直让人拍案叫绝,其中有一段所记录的案件,
我竟然在一本侦探小说里面见过,没想到故事的原型竟然是我的祖父!
这是发生在六十年代初我东北某导弹秘密研发基地的一个导弹资料被窃要案(注3
.):
当时位于东北某山区的我国秘密导弹研究基地的一间办公室神秘被窃,丢失物品中
最为重要的是一份导弹的弹道的计算资料,写在一本记事本中被撕走。此案立即惊
动中央,马上被定性为严重的军事机密泄露事件,当时的怀疑对象直指苏联间谍,
周总理甚至亲自下达指示,迅速封锁全部边境出入口,限时七天破案。
但是经过了三天的严密侦察以后,案情一无进展,而且甚至是毫无头绪可言。不得
已,在第四天,经过公安部最高领导的特批,专案组用专机把祖父从南方农村牛棚
里接回(当时祖父正在被下放农村),协助侦破此案。
祖父不愧为中国首屈一指的刑侦专家,到达现场后仅仅用了一个昼夜就将案情侦破
。答案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办案人员全部楞在当场,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
一个结果。做案的是研究所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小孩儿,当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困难
时期,小孩因为吃不饱肚子,于是翻墙到研究所想偷点值钱东西变卖来买些吃的东
西,他偷走了一些闹钟之类的小玩意儿,临走的时候由于内急,从随手从桌上的一
个笔记本中撕去了几页纸用来方便。
当天下午,小偷被抓获,几页资料也在附近的树林里找到。结案的时候,祖父向办
案人员讲述了整个刑侦过程:
在头一天的时间里,在经过了仔细勘察现场以后,祖父也没有找到任何头绪,当天
晚上,排除了一切干扰因素,甚至包括苏联间谍这样先入为主的概念以后,他注意
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记事本中的导弹计算资料一共沸沸扬扬写了几十页纸,但是被
盗走的部分,仅仅是其中的五页,而且不是头也不是尾,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祖父苦思一夜不得其解,清晨起身上厕所的时候,突然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案子
因此而告破!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之中,我和赵颖都沉浸在了祖父这些精彩绝伦的故事之中。但
是日记看完,我们却发现了两个问题,第一,在整个箱子之中,并没有任何的盒子
;第二,就是在我祖父一生的日记中有一段时间是断档,整整一百零八本日记之中
,缺少了从民国二十年到民国二十三年那一段时间的日记,这一点非常奇怪,因为
连六十年代我祖父蹲牛棚的日记后来都补上了,但是独独这段时间,是一段空白!
而且,在这一段时间(也就是从一九三四年往后)往后的日记之中,有很多本日记
之中有被撕去的痕迹,而且找遍整个箱子,也没有发现,难道连同那三年的日记,
一起被祖父烧掉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这被烧掉的日记里面,会记录的是什么样的
事情呢?难道这件事情,也会和祖父所讲的最后两个字有关?
这一下子打乱了我们原来所有的估计。到目前为止,我们基本上可以确认,祖父的
遗言讲的应该是“盒子”这两个字,并且他要交代的无论是事情,还是东西,都应
该和这个盒子有关。但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大木箱之中,竟然没有任何线索。
我们稍事休息,又吃了些东西,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都觉得有必要将整栋屋子在
检查一遍,尤其是所有的“盒子”,说不定秘密就在其中。在整个晚上的几个小时
中,我们开始了又一次的对整栋房子的“大清剿”。
这一次我们收集了屋子里面所有的能够称之为盒子的东西,包括各种纸盒、木盒以
及塑料和铁盒,所有的盒子,大大小小一共三十五个,在我们详细的检查之后,没
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和线索,我们甚至将所有的盒子拆开,但是非常令人失望
的是,没有夹层,当然,也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
我们两个人都是失望之极,难道祖父所说的“盒子”,根本不在这栋房子里面,又
或者,根本从来就不存在这样一个盒子?而祖父所指的,是另外一层意思?
看天色将晚,我送赵颖回家,在路上我又和赵颖谈起了这个事情,赵颖劝我不要着
急,总会有办法的,她一定会再替我在认真琢磨琢磨,说不定就象祖父侦破的那件
导弹资料被窃案,答案可能会非常简单。
听赵颖这样说,我也稍微宽了宽心,但心中总还是不十分地踏实,因为我可以确认
的是,祖父临终前所交代的这个所谓的“盒子”之中,一定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
密。
附录:
注1:发小儿,北京俚语,意为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注2:我国第一支现代警察队伍系袁世凯所建。清末民初派有大量警员留学欧洲,
带回一批先进的刑侦技术,极大地促进了我国现代警务。
解放以后,公安部留用了一些有正义感的优秀旧刑警。他们得以继续为人民服务,
当然,这些人日后的处境相当不好,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沈醉也曾经为我某部门工作过,主要是讲解侦察技术和培训侦察人员。
(以上信息感谢舰船网友新侨联委员会提供)
注3:文中记述的导弹资料侦破案例,在中国刑侦界确有其事,事情发生在五十年
代末苏联专家撤走之前,而且案情与侦破过程与文中基本一致,被刑侦界称为奇谈
,余秋雨先生在大作《霜冷长河》中对此案有较为详细的记载:
一九五七年六月二十七日夜,位于山东、河北交界处的一个军事禁区里发生了重大
盗窃案,盗窃者潜入苏联军事技术专家伊哈诺娃住的房间,不仅偷去了首饰和照相
机,而且还撕走了绝密笔记本上的两页正在研制的重要军事设备资料。案件引起了
北京军区和国家公安部的高度重视,立即派出了阵容强大的侦查人员,而且规定必
须每两个小时向北京最高层报告一次侦查情况。因为显而易见,这只能是潜伏在军
事禁区里面的国际间谍所为。但是,紧锣密鼓地查了几天,没有什么进展。
焦虑的公安部长突然想到了“北方名探”鲁奉节。鲁奉节的祖上数代都担任“捕快
头目”,自己到英国学过现代刑侦技术,在不同时代侦破过大量刑事案件,但此时
正陷入一个不小的政治麻烦之中,差一点戴上“右派分子”的帽子。
名探毕竟是名探,他以一个尴尬的身份来到案发地之后,花四个小时听案情介绍,
花三个小时看材料,然后又找那位失窃的苏联专家谈了谈,当天晚上十时就召集会
议宣布他的判断:这是一起普通的刑事偷盗案件,没有任何军事谍报性质。
大惑不解的人们当然要问他那两页绝密笔记失窃的原因,他说:笔记本还有三十页
与失窃的两页同等重要的资料,为什么不把整个笔记本偷走?除非是笔记本太重,
但偷走的照相机比笔记本重十倍。因此撕走那两页只是出于一种临时性的需要。究
竟是什么需要呢?他在排除了其它各种可能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只能是小偷突
然内急,充当了手纸。
会场上一片嗤笑。但鲁奉节的逻辑十分细密,笑声渐渐停止了。他没有笑,只是宣
布,现在时间已晚,明天早晨就能在别墅周围找到与手纸有关的痕迹。果然,第二
天一早,人们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找到了充当手纸的那两页笔记。而最后捕获的
罪犯,也确实只是个身手不凡的小偷而已,对军事情报一窍不通,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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