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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aikeke (等待花开),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一章 梦魇再现(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Mar 22 15:24:05 2004), 站内信件


老三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红着眼睛对我说道:“兄弟,这世界上最难的事儿是什么
?是他XX的怎么跟一个人平平安安地相处一辈子!这俩人在一块儿,就得信任,天天疑神
疑鬼,有事没事儿的互相贼(一声)着,没事儿也给你闹出事儿来。再者说了,如果真有
事儿,你闹也没用,只能逼着事儿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不如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话又说回
来,如果这出了事儿的人还愿意瞒着你、骗着你,证明他还没有决定,你在他心里还有分
量,要不她早就跟你摊牌了!” 

老三说完这番话,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拍了拍我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兄弟
,你还没成家,你不懂!这人呀,有的事儿不是因为你傻,所以你才想不明白,而是你根
本不愿意往那地方去想,你根本就拒绝往那个地方去想,怎么可能明白?再说了,根本解
决不了的事儿,你想有个屁用?兄弟,这不是傻,这是聪明!” 

老三说得有道理,我不由得暗暗点头。两个人相处,就如一场赌博,你全心全意去对待另
外一个人,这赌博能否成功,还要看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也和你一样的心态,所谓谋事在人
,成事在天,你这么做了,胜算也最多有百分之五十。但如果你不这么做,连你这百分之
五十都没有了,这场赌博你是必败!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成者王侯败者寇,所差的不
一定是能力和态度,而是你掌握不了的那部分的运气! 

我不由得也是叹了一口气,喝了口酒,又想:老三明显是在自己骗自己,事实都已经掌握
在我和赵颖的手里,但他既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相信,甚至从根本上根本就拒绝往这个方
向去想,老三不是蠢人。看来他说得对,人在很多时候,可能出自于很多原因,会从根本
上去拒绝一些对自己没有利的事情,这可能确实不是傻,而是聪明!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中一凛,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袭上心头,但是究竟是什么,我又说不
上来。想了一会儿,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念头,阻止了我这种想法。赵颖看出了我不对劲
儿,问我怎么了,我忙摇头说没事儿没事儿。 

老三直喝得酩酊大醉,看他也实在是回不去了,我给他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和赵颖给
他抬到了我的房间,我只好睡客厅了。 

赵颖租的房子合同到期,单位的宿舍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分下来,所以最近一直是暂住在我
这里,但是我们并不住在一起,两居室,一人一间。并不是我保守的象个老夫子,而是我
们两个都觉得那么好玩儿的事情,留到结婚洞房再做才有意思。 

服侍老三睡下,我和赵颖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安歇。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忽然怎么也睡
不着了,又一次想起老三的话来。 

我又一次感到了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但是想了好久,我也说不清楚。迷迷糊糊就将睡去
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不对劲的不是我,而是赵颖。 

其实这种感觉我已经有了很长时间,但是我一直没有细想过,或者可以说,我根本就不愿
意往那个方向去想,若不是老三的那番话提醒了我。 

赵颖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
沉湎于“天眼”之谜解开的兴奋中,我一直没有注意,但我感觉应该就是从今年开始。赵
颖应该是有事情瞒着我,是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但明显感觉到很多时候,她和我说话
总是躲躲闪闪,比如今天,我们服侍老三上了床,我和赵颖聊起老三的话,以及前几天我
们碰到的事情,我这种感觉就很明显。 

而且,赵颖最近这段时间的行踪异常诡秘,仿佛心里有什么事情,但是从来不对我说起。
我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恨不得马上找赵颖谈个清楚,问她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天亮的时候,我想起老三晚上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兄弟,爱一个人,你就必须信任她
,因为真的有事儿,你总之逃不过,如果没事,不信任就等于自毁长城!”我最后决定等
待有一天赵颖亲自告诉我。 

这一段时间,我对赵颖的行为格外注意,我确实没有瞎想,赵颖确实心里有事儿。但是让
我搞不清楚的是,赵颖对我依旧是象以前一样好,早上给我做好早饭才去上班,平时问寒
问暖,我不是傻子,一个女人是否爱我,我完全感觉得到,赵颖对我的感情,不仅象以前
一样的好,全心全意地爱着我,而且非常明显,这一段时间,她对我明显地更加依赖,很
多个晚上,我们相拥着坐在她的床头聊天,每当我最后要走的时候,她都是紧紧地抱着我
,对我说:“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我渐渐排除了赵颖有外遇的可能,而就在同时,另外一个荒唐念头在心中越来越清晰,我
并不相信,但很多事实却越来越不由得我不信。那就是赵颖好像在害怕着一件什么事情,
很多时候,我甚至能够很清楚地感应到赵颖心中的恐惧!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里却越发
的糊涂了,打死我也想不清楚,能够让赵颖感到如此恐惧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这一段时间,高阳被派到上海常住一段时间,中间回来了几次,想是新到一处地方,处处
不习惯,工作也忙,累得人也清瘦了许多。每次回来,高阳都是要到我家来坐坐,但奇怪
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人很少主动谈起“天眼”的事情,每一次都是我滔滔不绝
的说,他们两人却很少发言,而且对我所说的几乎从不评价,仿佛彼此之间很有默契。开
始我并没有注意,但是渐渐的,我也感到不太对劲,想一想觉得可能大家经历了这半年多
的推理追查、身心俱疲,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愿再提起此事,既然这样,我也就慢慢
说得少了。 

赵颖的事情我也对高阳说起过,征求他的意见,高阳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愣了一下,但
随即告诉我可能是赵颖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可能必须向我保密,高阳劝了
劝我,我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就不再挂怀。后来又想到也可能是赵颖因为身为刑警
,却跟随我们进入皇陵,事情完了以后,有很重的心理包袱,所以会闷闷不乐,我想这件
事情慢慢过一段时间,也就会渐渐淡掉的。 

想明白了这些,我心里轻松了许多,但赵颖的样子不由得不让我心疼,于是我晚上索性搬
到她的房间,每晚陪着她入睡,怕她再做恶梦。 

但是事情并不像我想像中那样,逐渐好转,赵颖依旧每天晚上睡不好,恶梦频频,人也逐
渐地消瘦了下来,我看着赵颖的样子,不知所措。这个周一高阳从上海回来开例会,开完
会我找到高阳谈起赵颖最近的情况,但奇怪的是,高阳仿佛并不是太关心,随口应负了我
几句就出去了。见到高阳这副态度,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感觉到高阳是躲躲
闪闪地回避着我这个问题,而且好像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我抬头看了看高阳,他已经转身
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我突然从侧面注意到,高阳原来胖胖的圆脸,
现在瘦得已经嘬腮了。 

我望着高阳出去的背影,站起身来端起水杯要去打水,嘴里喃喃的说道:“怎么和赵颖一
样?”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浑身僵硬,心里陡地一震,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摔个粉碎,心理一种无名的恐惧瞬然间布满全身,毛发倒立、四肢发麻、如坠冰窖! 


我一下子想起了已经很久很久不再想过的两个字:“诅咒!” 

我不知道究竟愣了多久,才勉勉强强地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我坐回到位子上,从抽屉里
面翻出一包“交际烟”,费了半天劲才撕开烟盒,抽出一只,找了个打火机点上。我需要
冷静,一定需要冷静,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 

我不知道赵颖和高阳究竟在心中对我隐瞒了什么,但是他们一定是感受到了身体或者是精
神上的某种变化,但是以他们的性格,一定不会告诉我。但是使我疑惑的是,这一切,难
道真的是诅咒在起作用吗?但如果不是,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赵颖和高阳产生了这么
大的变化,几个月的时间,形消体瘦、如同鬼魅。可奇怪的是,时间已经远远过去了半年
,从我们初下皇陵,到今天为止,已经有足足八个月的时间,此外,为什么遭遇这些变化
的只有他们两人,我却能够胡吃闷睡,一如既往、毫无变化? 

不对,还有崔闯,崔闯应该也没有事情,我前几天刚刚接到他的来信,在信中他告诉我,
他们的“醉不死”人工种植已经大见成效,他现在每天都在大棚里面值班,忙得不亦乐乎
,此外,他还在信中告诉我,厂家已经专门出钱给崔家屯装了一部电话,让我有事找他联
系。 

想到这里,我心情大振,或许一切都是没有的事情,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我拿起电话,要
给崔闯去个电话,但突然想起号码忘在了家里。 

当天晚上,高阳来我家吃饭,整整一顿晚饭,我们各自心怀鬼胎,吃晚饭高阳就起身告辞
。为了不使赵颖疑心,当晚我并没有给崔闯打电话,抄下电话号码以后,我第二天一早,
给崔闯去了个长途电话。 

接电话的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们的村长,嗓门洪亮、声如洪钟,我上次陪厂家采访的时候
见过,但在电话里,村长的声音明显沙哑了许多,我心道:“一定是醉不死闹的!看来他
们的试验最近确实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听到我说要找崔闯,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极不自然的支吾了两声,说
道:“哦。。。哦。。。你找。。。崔闯?您。。。您是?” 

我答道:“我是肖伟,从北京打来的,您是村长吧?上次我们见过的。” 

村长道:“我是,我是。。。” 

电话里又没了声音,我有点不耐烦了,东北汉子,怎么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这些天工作累
着了?我又问了一遍:“麻烦您帮我找一下崔闯,我找他有点事情。” 

村长辞不达意的应道:“哦。。。哦。。。你找。。。崔闯。。。崔闯。。。” 

我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莫非崔闯出了什么事情,心头一紧,想到这儿,我急问道:“村长
,到底怎么了,崔闯不在吗?” 

村长明显在电话那头使劲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崔。。。崔闯他,小哥,你,你要冷静
点,崔闯他,他。。。” 

我有点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叫道:“村长,崔闯他,到底怎么了?” 

电话里村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隔了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兄弟,你。。。你要冷静点
,崔闯。。。崔闯他,他死了!” 

“什么?”我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将电话座机扯掉了地上,我手握着电话,愣愣地站
在那里,头脑中一片空白。村长在电话中断断续续的将崔闯的死因告诉了我,我几乎一句
也没听清楚,只是大概知道了,崔闯死于煤气中毒,在大棚值夜班的时候。 

我挂上电话,愣愣地坐了一个上午。下午,我向社长请假回家,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 

我用了最大的力量,强压住心头的极度恐怖和慌乱,我知道,在这时候,我需要冷静,一
定要冷静。到现在为止,最后进入皇陵的四个人,崔闯死了,赵颖和高阳日渐憔悴、形销
骨立,这一定是那只冥冥之中的大手在无形中操纵着,但奇怪的是两点,一,时间已经远
远的过去了半年,为什么要出事不早出,难道这也有时间上的误差?第二点,为什么在四
个人之中,独独我没有事情? 

关于第一点,难道是我记错了时间?我明明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入皇陵,是八月底的时候
,而现在已经是四月初,时间整整过了七个多月快八个月,莫非我真的记错了?我找到了
我的日记,翻到了去年的那部分,不错,我们第一次进入皇陵的时间,确实是八月底,八
月二十五号! 

我继续往下翻,第二次进入皇陵,是十月二十日,而第三次,也就是最后我们四个去封闭
墓道的那一次,是在一个多月以前,二月二十五号。 

莫非我们第一次进入古墓的时候,并没有触动诅咒?想到这里,我一下子明白了,皇太极
棺木上的诅咒,是这十四个大字: 

擅动我棺木者,六月内必死于非命! 

而在第一次进入皇陵的时候,我们三人并没有“擅动”棺木,我们只是简简单单地拍了几
张照片就离开了,而真正的擅动,是后面的两次,第二次,我们“擅”取了皇太极的头骨
,而第三次,我们搬动了棺木! 

(此处提醒前面调整几次进入墓道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慌忙翻开了日历,今天是四月二日,距离第二次进入皇陵,是五个月零十三
天,而距第三次进入皇陵,是一个月零八天,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第三次进入皇陵的时间
计算,诅咒的最后期限还有四个月零二十二天,而如果按照第二次进入皇陵来计算,就仅
仅剩下十七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一股极度的恐惧包围住我,我大汗淋漓,拼命地想,到底有什么方法,有什么
方法能够破解这个“魔咒”?我不愿意死,更不愿意我最好的朋友,我最爱的爱人死? 


我几乎快要崩溃,客厅的挂钟嘀嘀嗒嗒地响着,提醒着我距离我们的死期一分一秒地接近
,我跳起来将挂钟扯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再用脚狠狠地踩碎,然后抱头坐在沙发里,拼
命地用手撕扯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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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永远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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