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ell (感冒的感觉真糟糕), 信区: Ghost
标 题: 四人夜话之一:魅(二)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y 18 13:31:55 1999), 转信
发信人: sadness (扑通★心在跳), 信区: Marvel
标 题: 四人夜话之一:魅(二)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May 8 14:57:23 1999) WWW-POST
十时是规定熄灯的时间,真鹤女士要到各宿舍巡视,最快也要九点多才能到她房中来。
美子躺在自己床上,根本不能阖眼,不停地望着对面那张空着的床,怕那里忽然会多
出一个人来。
这晚的风特别大,外面的树叶吹得哗啦哗啦地作响,不时还夹杂着一些怪声,像人的
呻吟,又像是人的叹息。
时间一点一滴地溜过,望望桌上的钟,已将近十时了,可是真鹤女士还没有来。
「她不是骗我吧?」美子心里难过得想哭。
不久时钟已踏正十时,房中的灯光自动熄掉。这是学校的规例,十时过後,只准走廊
和门外亮灯。
「真鹤真的没有来,这老古董,老不死!」她开始咒骂着。
一阵风吹来,吹得窗门格格作响,彷佛有人在推那窗子,美子一惊,索性把被蒙起头来。
「峰子,」她心里祝祷着:「我们是老朋友,请你不要为难我。」
她揭开一点被褥,向峰子的床上望去,在微光下,似乎觉得有个灰色的身影睡在那里。
她的一颗心几乎跳到嘴上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卜卜」敲了两声。
「谁?」她连声音都颤抖了。
「是我。对不起,我有事来迟了。」是真鹤女士的声音。
美子舒一口气,起身来把房门打开。
真鹤女士带了一袋东西,是睡衣和毛巾一类用品。她在峰子的床上坐下来,说:「我知道
峰子的死会给你留下一个阴影,但过几天你就会淡忘的。现在已经是科学时代,不应该再
相信鬼神的传说,今晚我特地来和你同房住宿,就是要破除迷信。峰子睡过的床,大概你
们都害怕,我偏偏就睡给大家看。」
美子对这个瘦削的女人不禁肃然起敬,说道:「你比我们都勇敢。」
真鹤女士悉悉索索地换过睡衣,道:「睡吧。」
美子上了自己的床,偷看真鹤,见她就用峰子床上的被褥,丝毫不介意。
美子翻了几个身,思潮起伏,始终还是睡不着。想起峰子生前的音容笑貌,历历如在目前
。一个年轻、健康的少女,怎麽
会出此下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邻床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真鹤女士已睡着了。
外面一阵风起,窗旁写字桌上的一个小花瓶被吹倒下来,就像有人在写字桌旁坐着,以手
碰倒它一样。那是峰子的书桌,花瓶上的花还是峰子亲自插上去的。
一想到这里,美子禁不住又害怕起来,用被蒙住自己的头。
「唔……唔……」真鹤女士在邻床发出轻微的声音。奇怪,这就像峰子以前在睡梦中的呻
吟声。
那声音愈来愈大,而且夹杂喘气的声音。突然,真鹤女士大叫了一声:「啊,不要,不要
。」
美子全身一震,她不知道邻床发生了什麽事情,但显然有一些令真鹤女士吃惊的东西,否
则她不会这样叫的。自称什麽都
不怕的她,也会叫出求饶一般的说话,可见……
美子不敢想下去,她的牙齿在上下互相敲击着。
真鹤又继续叫出十分焦急而无可奈何的声音:「不,不要这样……我宁可……」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美子在十分害怕之馀,也急於欲知道真鹤女士遭遇了什麽事情。这是
为了保卫自己,以便知所趋避。
她身子一寸一寸的向侧转动着,用手指掀开一点被窝,露出一只眼睛向邻床望过去。
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见真鹤在床上手足舞动,彷佛和什麽东西撑拒着,她把自己身上
衣物一件一件脱下,丢在地上,
喉咙上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她到底在做什麽?」美子暗问自己,愈看愈觉得害怕。
真鹤女士发出一阵笑声,竟是一阵冶荡的笑声,在夜间听了,令人倒抽一口凉气。正因为
真鹤是一个非常之正派和绝顶严
厉的女人,这种笑声发自她的口中,更觉匪夷所思。
接着,真鹤不仅发出笑声,她身体也作出许多不堪的动作,美子看了,不自禁地为之脸红
。
她不敢再看了,把被放下来,遮蔽了自己的眼睛。
大约十分钟过後,忽闻真鹤又辟辟拍拍的打她自己的脸颊:「贱人,谁要你来诸多作态,
我不要你,去把以前那女士叫
来!」
美子禁不住又偷偷看她,只见她一边打自己脸颊,一边骂,她用的力气很不小,看来两颊
都快要被打肿了。美子觉得有点不忍:「她再打下去,不知会出什麽乱子。也许她在受梦
魇煎熬,如果换作是我,真鹤女士一定会过来叫醒我、协助我,不让我把噩梦做下去。我
怎能这样自私,见危不救?」
她虽然十分害怕,但为一种正义感的情绪推动,终於鼓足勇气,掀开被窝,大叫:「真
鹤女士,真鹤女士……」
这一叫,果然有效,真鹤定一定神,忽然醒转。问道:「谁在叫我?」
「是我,」美子怯怯地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真鹤女士忽然瞧见自己脱得精光的躯体。羞惭无限。
她一面用被遮住自己的身体,一面大声咆哮道:「谁在作弄我,把我的衣裳脱去?」
美子嗫嚅地道:「是你自己,刚才你一件一件除下的。」
「是我?真的是我?」真鹤似乎在回忆什麽,感到吃惊而掩脸哭泣起来。
「真鹤女士,你没有什麽事吧?」美子问。
真鹤哭了一回,抑制住自己道:「没有什麽,睡吧,不要对人说起昨晚的事情。」
「我懂的。」美子答应了她。
於是她们重新睡下。这晚没有再发生什麽事情,第二天晨早起来,真鹤女士两边脸颊果
然肿了。她一言不发,表情十分难看。临行,对美子又叮嘱道:「昨晚的事决不能对任
何人说起,如果你说出去,我就会把你开除出校。」美子唯唯点头。
真鹤女士又道:「今晚我会再来陪你的。」说完收拾衣物而去。
这一句话倒大出美子的意外,她以为她受过昨夜的惊吓,必不会再来了,想不到她毅然
说明今晚再来。
这天,美子有课,上课的时间很容易打发过去,但傍晚一到,她心里就惊慌起来。
有很多问题缠绕着她:到底真鹤女士遭遇到什麽可怕的事?为什麽她不让人说出去?如
果那只是她的噩梦还罢了,如果是别的什麽,它会不会转移目标到我的身上?
美子的家人不在东京,也无其他的亲友住在市内,否则她一早就开溜,离开学校一个时
期再说了。
有一个邻房的女同学洋子来问她:「喂,昨晚没有发生什麽奇异的事吧?我好像听见你
的房中有声响。」
「没有。」美子垂下头。
洋子给美子一张小纸头道:「这是一张灵符,把它藏在你的枕头底下,也许对你有好处。
」
美子对她连连称谢。
她回到自己房中,把那张灵符放在枕头下,自觉心里舒服了一些。
这晚九时不到,真鹤女士就来了。她换过睡衣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塔地和美子说着闲话
,
与她平日严厉的姿态判若两
人。
「原来她也有平和的一面。」美子心想。
十时,是宿舍关灯的时间,真鹤女士道:「睡吧。」
因为怀着心事,美子始终没有睡着,只是半闭着眼,留意可能发生的事情。
上半夜没有什麽异状。大约凌晨一时左右,美子在蒙陇间忽然发觉有个人在注视着她。
一惊,人全醒了,只见一个卅馀岁的满脸胡子的男人,浴在淡淡的绿光之中,站立床
边。他上身是赤裸的,胸前有一撮浓黑的体毛,下身穿一条短裤,赤脚,腿上也有很
多细毛。
美子惊极,想叫却叫不出来。她想移动身子,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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