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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rant (grant), 信区: Ghost
标  题: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列字之风水5-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02日16:58:07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没错!刚才你也说了,按照整个王宅的风水格局,可以明显的看出当初为这里布局的
风水师有相当的水准,不应该在那里留下这么不合适的破绽。从纯粹意义的风水角度看,
就那里的那种不协调长时间的存在下来,除了可以造成住在那里的人身体出毛病外,还同
时影响着这所房子整个
的风水,形成财势过盛而导致刑克的的格局。这种刑克的结局可有家破人亡的场面,所以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另外……”犹豫了一下,张远之好象下了决心般说道,“不瞒方小哥
,当初王小平找到我的时候,我立卦问解,卦象除了前面给你说的那些东西外,还隐隐显
示出另有好几种大麻烦
的迹象,刑名、鬼煞以及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特别是那些说不出来的东西,隐隐的竟然
让当时正在用神的我直觉里感到些微的恐惧,这是我近三十年来从没遇到过的情况,要不
是卦象里还有你这位天德贵人出现,还没从劫关恢复过来的我这次是绝不会答应前来的。
”这段话说罢,张远之
明显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东西藏在心里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心理负担。
  “张老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你有回避的念头,我想那是因为灵神本能的反应,毕竟
你刚从劫关回来没几天,元神还很难快速的恢复过来。不过你调理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了很多啊,按这个速度,我看再过两三年你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方羽含笑安慰
着张远之,他当然知道
心有恐惧对一个修炼到通微之境的人是多么的难受。
  “这还得感谢方小哥你的提醒,我回去后尝试着结合易数进行调理,果然让我感受到
易数里包含了修行的无上法门,连带着恢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张远之说着又要站起来
道谢,方羽一见,头又开始大了,赶忙拦住道:“我说张老,咱们既然已经是忘年之交了
,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我
方小哥,直接叫方羽吧,另外你也别动不动就什么谢啊谢的,让我别扭。你看呢?”
  张远之被方羽眼里的诚恳所触动,于是也爽快地点了点头:“好,以后我就直接叫你
名字。”
  “这样就好了。”方羽喝了口已经凉了的茶后又问道,“对了,张老,你对明天咱们
如何治疗有什么具体的办法?”
  “明天我想这样,你去医院把王安那边和这里那个力圈的感应给断掉,我留在这里把
造成这问题的照壁和那假山给处理了。本来要光是风水的问题,咱们直接把这边处理掉就
可以了,但我也隐约的感觉到了那股阴冷,直觉里更觉得那东西不很简单,弄不好是有人
在用异术搞鬼,所以还
是这样稳妥点,你说呢?”
  “也好,我从进到这里后,灵神也常有种不很舒服的感觉,隐隐的老有种压迫感,现
在既然张老也有类似的感觉,那看来是不错的了,明天咱们就这样安排,看看到底是怎么
回事情。”说到这里,方羽话题忽然一转:“对了,张老,刚才在医院里,你为什么忽然
变的那样怪怪的?”这
个问题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看那个杜小姐和你比较熟悉,你出面比较好办事而已。”张
远之听了呵呵的笑着,不过他那双眼睛和脸上的表情却有种诙谐的味道。
  “哦,这样啊,明白了。月近中天,天色不早了,张老咱们回去休息吧。”出乎预料
的,方羽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就站起来准备回房,这倒让想逗逗方羽的张远之楞了一
楞:“怎么这半个多月没见,方羽你好象变了很多?”
  “呵呵,没变什么啊,只不过是最近更明白道法自然的真谛了而已。张老晚安。”说
着方羽便径自去了。
  “道法自然这么也可以解释?厉害、厉害……”嘴里嘟囔着,张远之也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王小平宽敞的饭厅里,方羽吃完了早饭准备动身去医院,王小平却拦
住了:“张老、方先生,先请到我书房来一下,黄桥你请等一会,我有几句话想和他们二
位说。”
  进了书房,王小平从书桌里拿出两个皮箱,分别放到方羽和张远之面前,肃容道:“
张老、方先生,这两个箱子里各有50万的现金,就当是两位治疗我儿子的定金,只要两位
治好小安,我愿意再各付两百万给二位做谢仪,如过觉得数目不够,两位开个价出来,我
一定照办。”
  方羽一听,仔细看了看王小平,见他站在那里尽管面色憔悴但神情严肃,两眼一眨不
眨地盯着自己和张远之,心念转间就明白了王小平这番举动的原因,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又转头看向张远之,见他也同样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王小平这时也有点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对着满箱子钞票不看而用似笑非笑的眼光看
着自己的一老一少,心里在不停的打鼓。昨晚回房后,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医院回来后
从方羽和张远之的话里,他发现了希望的曙光,但又得不到他们明确的肯定和说明,这让
他觉得难解,想了好久
后,才恍然大悟,无亲无故的人家干吗给你白帮忙?
  在暗叫自己怎么忽然蠢了的同时,他已经做了今天的这个决定,本以为就算数目不对
他们的要求,但也会多少有点转机的,可没想到面前这俩人的反应会和自己的想象相差这
么大。
  “两位是不是嫌我的诚意不够?”王小平咬牙问道。
  “王总,我来这里是应我黄伯的要求由我父亲安排的,不是为这些,你要是想谈什么
条件去和黄伯说吧,我先出去了。”说完,方羽转身推门出去了。
  “我说王翁啊,叫我怎么说你呢?赶快把你这些东西收起来,你以为凡是人做事都为
钱的么?方小哥可能已经生气了,我出去看看,你也赶快来,记得以后别再做这种蠢事了
。”说完张远之也出去了。
  “这样也错了?老天,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到头?”已经大约明白自己搞
差了的王小平摇着脑袋懊恼地说道。
  方羽和黄桥一进病房,就看到容光焕发逾见俏丽的杜若兰正在床前观察病人,看到他
们后,微笑着说道:“早上好,方羽你找到病因了?”
  方羽也含笑回答道:“杜小姐你也好,大概有个结论了,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
  “哦,那好啊,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一定全力配合,这样吧,咱们到我办公室
谈,黄桥你也来吧,不过不许插嘴。”一听有结果了,杜若兰高兴了。
  “不让我说话我还进去干吗呀,当灯泡又太亮,我看我还是先出去转转,一会再回来
找你们。”黄桥在那里口毒毒的话一说完,就嘿嘿笑着出了病房,他一直觉得杜若兰对方
羽有好感,所以自己便知趣的先闪了。
  “这个死黄桥,口还是那么毒,对了,昨天那个说是你助手的老人呢?怎么王小平也
没来?”笑骂着,杜若兰边走边问道。
  “他们另外有事,所以就我来了。二哥一直就这样,嘴上从来不饶人,可人实在不错
。”口里回答着,方羽进了杜若兰的办公室。
  “风水导致的昏迷?”不能接受的,杜若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是!我们的初步判断就是这样,但也不排除有人暗中在用邪术搞鬼的可能,所以我
想在病房里布置一下,这需要你的配合。你能不能叫人来把病房里的一些监控仪器和氧气
瓶撤走,因为如果是有人搞鬼的话,我怕能量充荡起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另外还
想请你暂时不要让病人
离开那个房间,可以吗?”方羽问道。
  “这样啊,这我得想想。”皱着眉头,杜若兰陷入了思考。
  方羽一看,觉得有希望,就加紧努力道:“杜小姐,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什么危险
的,我知道以你所受的教育和学识,接受这类看起来很是无稽的安排比较困难,不过我还
是希望你能尝试着接受一下。毕竟你也参与了旱魅一事,应该多少有点概念,就当再信我
一次好不好?”
  “何止旱魅?我知道让表妹头疼的那些事也是你弄出来的。”听方羽说起以前的事情
,杜若兰微笑着斜了一眼方羽后,心里一软,让步了:“好吧,就再信你一次,不过你也
要保证我,病人不会因为你的布置而出任何问题,不然别怪我赶你出去。”
  听到杜若兰让步了,方羽迅速把自己的感觉从杜若兰微笑着斜了一眼后带来的似曾相
识的恍惚中拉了回来,静了下心神郑重地道:“谢谢!”
  “还是让你想起了她吗?”领先出门的杜若兰忽然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道,完
了后又瞟了顿时道心失守的方羽一眼,转身向病房走去。
  方羽呆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连忙重整心神跟了出去。
  看到病房里的仪器和设备都被杜若兰叫人收拾出去了,方羽不由得对站在那里的杜若
兰又说了声谢谢。从进来搬东西的护士惊讶不解的眼神里,他才进一步体会到了杜若兰让
步后承受的压力,所以他又问道:“杜小姐,要不要让王小平给医院里也打个招呼,免得
回头你为难 ?”
  “不用,这个病人是他们请我来专门负责的,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承担,不用为我担心
。”看到方羽为自己着想,杜若兰心境大好,展颜笑道。
  “嗯,那我就开始了。”在明白杜若兰知识女性的独立个性后,方羽在心里赞赏的同
时,也不再多说,立刻开始了自己的布置。
  杜若兰一听立刻睁大了眼睛,屏心静气的准备好好看看方羽到底要怎么布置,自从旱
魅一遇后,就是面前这个人不断的从各个方面冲击着她的感知和心灵,让她在两年多后的
现在还对他抱着浓厚的好奇和一份异样的好感。为了这份异样的好感,她曾多次回想自己
认识他的过程,那种沉
默和内敛背后的骄傲引发的冲突,随后引起的好奇,旱魅被灭后他在大雨里抱着神婆婆的
尸体站在战魔台上的那种神情给自己心灵的震撼,事后自己多次主动接近而被他躲避,给
自己带来的挫折感等等。但她自己心里明白,最大的触动来自他对感情的珍视,在这滥情
的现代社会里,象他那
样对待感情的男人已经不很多见了(事见拙作《破邪》)。当时她自己也是从当初对那女
人些微的羡慕和嫉妒中,才明白的发现对方羽确实有好感的事实。可是话又说回来,她还
从没真正亲自见识过方羽施展他的异能,所以很紧张的等待着方羽的开始。
  长吸了一口气,方羽扎着马尾的头绳“砰”的一声化为碎屑,一头长发在门窗紧闭的
病房里无风自摇,一直静水无波的脸上显出一片晶莹的神光,水一样清亮的双眸也在瞬间
变成两汪望不到底的深潭。就在杜若兰目眩神迷的时候,异光一闪,方羽整个人便又恢复
了原样,微笑着对她道
:“我弄好了。”
  “你什么都没做,就脸色白了白、把头绳挣断,就行了?”杜若兰回过神来,不能置
信地问道。
  “也不过是布个气障,隔绝来自风水的无形力圈而已,用不着弄出太大动静啊。”方
羽笑着解释道。
  杜若兰怔了怔,突然不明不白的丢下一句话:“你等等。”然后转身出了病房。不一
会进来后递给方羽一个橡皮筋:“把头发扎上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理短头发会比较好
看。”方羽微笑着也不应声,又扎起了马尾。
  “嗯……方羽,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或感受一下你所知道的那些东西?”犹豫了一下,
杜若兰忽然又抬起头,盯着方羽的双眼问道。
  看着她眼中的期待,方羽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想拒绝的念头,点了点头道:“好。”一
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后背。
  杜若兰就觉得全身倏的一麻、一凉,眼前电光火石般掠过无数图象,随即猛地一亮,
只见原本平平常常的病房此刻却被一种朦朦的光华笼罩着,说不好具体是什么颜色的光华
以病人为中心充斥着病房,但又丝毫不影响其它物体的颜色。紧接着她又看到了病人的骨
骼和血脉的运行,随即
又发现自己能清晰的听到病人和自己血液流行的微弱声音。杜若兰惊讶地又把目光投向了
身边的方羽,却发现含笑的方羽还是和平时一样,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只是在目光遇
到他清亮的眼神时,忽然就好象被拖进了一种无法诉说的境地,懒洋洋就象秋日暖阳下的
那种闲适和自在瞬间便
侵透了她的身心。
  还没等她仔细体会,方羽的手离开了她的后背,一切从绚烂归于平静。
  闭上眼紧紧追逐着那种身心两从容的难言感受,良久之后,脸色微微发红的杜若兰睁
开恢复清明的眼睛,盯着方羽轻轻说道:“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吗?我不会放过你这个怪
物的,现在我更坚定了我的决心。”说完自信的一笑,笑容间竟然有一种夺魄勾魂的美丽

  黄桥一进门正好听到忽然显现出惊人魅力的杜若兰说的最后一句话,楞了一下,才看
到自己的兄弟方羽正一脸傻样的站在那里瘪笑,于是狠狠地又看了杜若兰一眼后打趣道:
“我们杜博士下了什么大决心?是不是坚定了要把我这木头一样的兄弟收于爱情罗网下的
决心?我举双手赞同,
不过现在我的肚子很饿了,想必他也是。杜博士该不会没听过‘要征服男人,就先征服他
的胃’这句老话吧?”
  吃过手艺不错的一餐后,在缭绕的茶香里被逼不过的方羽直到说完自己的经历,这才
发现自己的手心里有了略微的湿意。自从上午在医院听杜若兰半真半假的那么说过后,他
觉得心里好像忽然多了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和以往的一个影子在不断的重合分离,这让他
觉得很不习惯,也使他
觉得不能象以往那般自如的面对凝神细听的杜若兰,总觉得对方的目光在不停地探索着自
己,带给他一种奇怪的压力。
  不适地挺了挺坐在沙发上的腰身,念头一转,他干脆站了起来:“光顾着说话,还没
参观你的房子呢,不介意吧? ”
  杜若兰微微一笑道:“好啊,要不要我做导游?”
  “也好呀,反正你房子够大,免得我迷路。”同样的,方羽也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平心而论,他在没上来之前还真没想到杜若兰自己住的房间有三室两厅这么大,而且整
个房间布置的相当雅致,一点都看不出来一个人独居的那种空旷感。最让方羽留意的是书
房里那几乎占了三面墙
壁的书柜以及客厅音响边上整齐插在复合式碟柜里的无数张CD、影碟;再有就是随处可见
的盆栽花卉,尽管数量不少,但在刻意的安排下,处处让人觉得独到和精致;特别叫人感
觉舒服的是尽管现在是冬季,屋脚却有几枝淡黄色的小花静静的开着,在房间里散发出若
有若无的香味。奇怪的
是,这房间、这气氛忽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知道,他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等从杜若兰那里吃完饭出来,黄桥开车把方羽送到王小平家门口以后,坐在车上一把
拉住已经下了车的方羽,语重心长地在他耳边说道:“兄弟,尽管我们走的路不同,我也
不很明白你这次出来到底要找什么,不过感情这东西我觉得只要是人都应该经历它。别逃
避了,好好把握住,说
实话,杜若兰真的很配你,更难得是她对你真有好感,以她这样的人才样貌,可真是‘手
快有手慢无’。记得帮我给王总打个招呼,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不等方羽
回话,径自开车走了。
  一进大门,方羽就往东跨院走去,一面走,一面四下打量着。也直到这时候,他才有
工夫仔细的看看王家这座已经在寸土寸金的现代都市里很难见到的大宅院,尽管昨天在感
应里已经知道了它的布局,但这会在中午暖暖的太阳下看起来,感觉又是不同。
  这座相对老式的大宅前后三进院落,所有建筑皆是平房,以中进的巨大正厅为中心,
连接着左右两侧的两个跨院,后进是占地更为广阔的花园,让整个院落成了棋盘式格局,
保持前窄后宽的凸字形。一路走来,花园流水,处处都能感觉到一种古老的平和雅致,当
然也不可避免的能让人
在不知不觉间领略到主人的财富,还好感觉起来不觉得叫人讨厌。
  一拐入东院,从隐约打扫过的痕迹来看,正对门处的照壁已经被拆掉了,院子中间的
水池里也不见了昨天感应到的那座假山,就连水池边上的方砖地面,都丝毫瞧不出有几小
时前曾动过工程的痕迹,方羽在暗念主人家财力的同时,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气场已经和
整个宅院的融为一体,
那种恒定地影响着王安的怪异力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他四下望去并没有发现本该在
这里的张远之,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等进了中堂问过佣人后,才知道东院的工程结束后,王小平去了公司,张远之也说有
事出去了。
  笑着摇头告诉佣人自己已经吃过了,想到后面花园去坐坐后,方羽出了正厅,又来到
昨夜已经来过的后花园,在亭子外面的太阳底下找了块石头坐下,想起心事来。
  冬日的太阳在北方的午后下晒起来刚刚好,闭上眼,听着风和万物的声息,方羽觉得
很是舒服。如果心里没这么多事情那就更舒服了,他微笑着想着,不由自主的想起黄桥临
别时的提点来。
  “别逃避了?难道我是在逃避吗?”在心底里承认过自己对杜若兰也很欣赏后,方羽
静静地问自己。
  “方羽,躲在这里想什么心事呢?”方羽闻声回头,看见面色有点古怪的张远之正在
从不远处向他走来,相隔竟然只有两三米。
  一楞之下,方羽忽的跳了起来,面色瞬间变的奇坏无比:“张老,糟了,咱们得赶快
上医院。”
  一路之上,面色大坏的方羽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静静地坐在那里,而张远之也悄然
的一言不发,尽管他不知道方羽的面色为什么忽然变的那么阴沉,但他却能感觉到从方羽
那里波动的浩瀚气机,那气机中竟然隐隐的有股森寒的杀意,刺激着他的灵神也不安得汹
涌起来。
  进了医院后,方羽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三楼,一推病房门,正好遇到刚要出来的杜若兰
。杜若兰被他的面色吓了一跳:“方羽你怎么了?怎么又回来了?”
  方羽勉强一笑:“一会给你说。”说完转身对紧跟着进来的张远之问道:“张老,你
那里有没有什么用惯了的能跟踪气机的东西?”
  “跟踪气机的东西?!”
  “对,就是跟踪气机的东西。”方羽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那就只有这个了。”张远之从胸前的兜里很慎重地掏出一个小红兜,倒出六枚明晃
晃的铜钱来。
  “一个就可以了,这是张老立卦的东西吧,看起来用了不少年头了。”伸手接过一枚
,方羽仔细打量着铜钱上已经磨得溜光的边缘笑道。这会他已经恢复了常态。
  “是啊,跟了我快一辈子了,八岁的时候我父亲教我易数时候给我的。”张远之看着
铜钱深情地说道。
  “那就更好了。”方羽说着把铜钱在双手里一合,也烙上自己的印记,然后就在另外
俩人目光注视下把铜钱放进了依旧昏迷着的病人口袋,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下病人,说道:
“看来气色好了不少,我想今天晚上,最晚明天早上就应该能醒过来。”
  杜若兰尽管还在奇怪方羽刚才的举动,但听到说起了病人的变化,也赞同道:“没错
,我也是这么认为,尽管暂时没办法用仪器测量,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有了很大起色
。直观的,面色变得红润了不少,同时呼吸也深长了起来,如果现在有人说病人在睡觉,
我在没做进一步检查前
,也无法反驳。”
  张远之过来看了看病人后,也点了点头同意道:“看起来是好很多了,刚才……”他
犹豫了下止住了话。
  “对了方羽,刚才你怎么面色那么坏?”杜若兰也关心地问道。
  方羽想了想,对杜若兰道:“咱们到你办公室说吧,好吗?”
  在杜若兰的办公室坐下后,方羽面色一正,对张远之道:“张老,咱们这次太大意了
,要不是你刚才的接近忽然提醒了我,这次这个病人非毁在咱们手里不可。”
  “哦?怎么会这么说?”张远之一惊不解地问道。
  “张老,你可能因为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没感觉到,我也是你刚才接近后,才忽然想
到的。”
  “到底是什么啊,你快说啊,怎么还是这么温吞吞的样子?”一头雾水的杜若兰有点
性急的催问着,直到看见张远之微笑着看了她一眼,才感觉到自己话里的不妥,脸一红,
躲开张远之的视线,只敢看向方羽。
  “以我的敏感,本该在至少五米外感觉到张老你这样有庞大能量的人接近的,我想你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也没刻意的隐藏吧?”看到张远之有点恍然的点头后,方羽继续说道
:“但事实上你接近到两米的而且在说话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你的存在。惊讶之下,忽然
有很多疑点在我心里闪
过,让我再清楚不过的知道我们已经被有心人暗算了。”
  









列字篇之风水 第六章

  “暗算了?!”张远之沉吟着重复了一句,而杜若兰一惊之后本想开口,看了看张远
之又看了看不见丝毫异样的方羽又打住不说了。
  “想必刚才在车上你一直能感觉到我能量的波动,那是我在感应对方布置的范围,幸
好只有王家和医院这里两处,医院这里应该是重点。或许是对方感应到他的布置被我察觉
了,所以在快到医院的时候,他的布置忽然消失了。”方羽说到这里,才叫杜若兰松了口
气,不过转眼又让她的
好奇心大盛了起来:“你说了半天,你所说的那个布置到底是什么?能仔细说说吗? ”
  这时张远之说话了:“那个布置应该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按照刚才方羽的举动来看
,也是个练气者布下的气机,是不是方羽?”
  “说它是气机也没错,因为它本来也是用能量形式来展现的,不过这个气机很奇怪,
它很微弱,但对人的精神却有极大的麻痹作用,特别是对修行的人和它所刻意针对的人,
刚才我发觉后,把一直封闭掉的灵眼打开,提升到很高的状态才清楚地把握到它的存在。
这是一种我从没遇到过
的东西,想来张老也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所以才会被它默默的影响而不自知,不过这么厉
害的能量纠缠着王家干什么?能修出这样东西的人至少也应该摆脱大多数负面情绪和物质
利益了才对,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人下手?”
  “你看会不会是和黑巫一样,被别人请来的?”尽管不很明白方羽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杜若兰还是说出了自己想法,同时在心底里暗暗为方羽不回避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而感到
开心。
  “很有可能,对方的能量虽然和黑巫有很大差别,大到足以让我能判断出绝对不会是
巫门中的东西,但有点感觉却是一样的,都是那种让我不很舒服的阴冷的感觉,估计也是
个以死为道的存在。但奇怪的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巫道两门有哪个门派或者分支有修成这
种东西的法门存在,这
次真是踢到铁板了。”方羽寻思着苦笑道。
  “难怪我的卦象晦涩不明,我的灵神会本能的回避,原来是有这样的一种东西存在,
难怪了。”张远之恍然地道。
  “是啊。昨晚在花园里说你的卦象里隐含刑名、鬼煞以及一些说不出来但叫你本能恐
惧的东西时,我尽管当时也说自己来到王家后隐隐有种压迫的感觉,但你说的话丝毫没引
起我的警觉,现在想起来那种忽略就是这个东西在起作用了,不然以我对张老易数的佩服
,怎么可能不引发一探
究竟的好奇呢?厉害!”轻赞着方羽又自问道,“现在那东西是找到了,可刑名和鬼煞又
代表什么呢?这么看来这趟简单的治病变的越来越有趣了,真叫人期待啊。”
  “期待?”杜若兰无话可说地问着方羽,当然也有点奇怪方羽这么积极的态度,在她
的记忆里,方羽只是在事情临头的时候才会一步不让地面对,好象从没见过他这么热心地
面对什么事情。
  “方羽你真的比以前变了很多,看来我要找个机会喝两杯给自己庆祝一下,不过眼下
是没什么工夫了,因为我想我已经碰到可能是鬼煞那个东西了。”苦笑着,张远之说道。

  “哦?”方羽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引了过来,杜若兰也惊讶地看着张远之,只觉得这些
事听下来头有些昏沉沉的,不过也隐隐感到有点兴奋。
  “上午我处理完东跨院的事情后,本想在那里等你,结果忽然有人来找陪我在那里的
王小平,说科技园那边有事找他。就在那时,我心里忽然有种很想跟着去看看的渴望,当
时那种渴望非常的强烈,于是我也跟着去了……”
  车一拐上位于郊外的科技园的高速公路,张远之就隐约闻到了一股焦灼的味道,随着
车的前进,那种味道也越发的浓重,重到连车内的香水也压不住的地步,而身边王小平的
脸色也随着味道的加重而不停地变得阴沉下来。车内一时间一片死寂。
  车子经过连续三道严格的检查后缓缓停在火灾现场里相对干净的一角,下了车,张远
之站在此刻还浓重得能叫人呕吐的焦灼味里,默默地看着面前烧成一片废墟的厂房,巨大
的场地上除了半塌的几堵高墙外,只有一堆又一堆黑乎乎的灰烬,高高堆起的瓦砾里,横
斜着不少奇形怪状扭曲
着的钢铁物件,可见当时火势的惨烈。
  张远之原本没打算走近去看,因为现场还有几百人在那里忘我的清理着,各种工具的
轰鸣声在那里响成震耳欲聋的一片,但相对那些被烧毁后堆积成山的废墟,人和机械显得
那么的渺小。面前这一切,让张远之久历世情锤炼的心灵,也不由蒙上一片阴影,在他近
百年的悠长生命里,见
过无数次天灾人祸,但眼前的场景,还是深深触动了他心里柔软的角落。
  本能的,他逐渐接近现场,在跨出前行的第九步时,一个巨大的声音闷雷般忽然在他
脑海里炸响——“滚出去!”眼前一黑,轰然巨响的音波让毫无防备的他踉跄了几步,重
新站稳后,张远之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度苍白。
  全力催动着体内一窒后开始高速运转的灵神箭一般四下探去,张远之站在阳光下的影
子逐渐变虚变淡,转眼消失不见。在忙乱的清理现场,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异象,就在后面
不远处坐在车里的司机也只看到他差点摔倒后站得分外笔直的身躯。
  灵神几乎在射出的同时,就捕捉到了另一个更加灼热的存在,那是一种张远之似乎熟
悉,又似乎陌生的庞大能量,深吸了长气,张远之加快吸收天空中太阳光的速度,他体内
的能量也以几何般的速度膨胀起来,这么多年来,在阳光下,他还没怕过任何人和事。张
远之断声喝问道:“你
是谁?”
  “滚出去!”又是那个闷雷般的巨响在脑海里响起,但已经无法撼动他有了准备的神
智。
  “你到底是谁?”不理会声音的恐吓,他在反问的同时,又缓慢而稳定地踏出了一步
。脚步落地的一刹,“轰”的一下,他就觉得全身象被雷击了一样剧烈颤抖了起来,一种
难以诉说的灼热感受掠过他全身的神经。与此同时,他早已准备好的气机也以电光火石的
速度狠狠地撞在那团看
不见的能量上。
  当电击般的感觉从神经末梢消退时,张远之才发觉自己已经汗出如浆,双腿微微的发
颤,不过好在那团诡异的能量已经在感应里消失了,天地万物的声音和信息又一次回到了
他的感知里,温暖的阳光依旧毫不吝啬地照在他身上,让他觉得亲切得一如往常。深深地
吸了口气,就那么一动
不动的站在那里,借着太阳的光辉,张远之调理起自己倍感虚弱的元气来。
  缓缓睁开还留有疲色的双眼,张远之开始凝神重新打量起面前废墟的格局来,从刚才
无声无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接触中,他已经隐约的察觉到对方是什么东西,同时,他到这
会儿才真正察觉到自己自从陷落在劫关之后,气机所受的损失。
  他修炼的“大方诸宫服日芒法”本身就是通过不断吸收太阳的光芒来增强自己修为的
法门,将近八十年的修炼过程也早已突破了书上说的“勤修不已,十八年后日照无影”的
境界,在过了所谓三十六年后成仙时所描述的境界后,他又苦修了近五十年才晋入过劫关
的行列。要不是前些日
子过劫关的时候出岔影响太大,他有信心刚才在太阳下的全力一击,一举融化对方攻击的
根源,而现在,他只能让对手回避。
  “那张老默查后认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方羽听到这里,沉吟着问道。
  “存在?为什么不是别的,而是存在?”注意到方羽用词上的古怪,杜若兰在心里暗
暗琢磨到。
  “从那团能量稳定的状态和局限于固定区域的样子来看,我感觉很熟悉,就和风水格
局中形成的力圈类似,但能发能收,同时又能和我在精神的层面作接触来看,又不完全象
风水造成的现象。所以我在奇怪之下,细细地勘察了那块废墟的风水格局,从四周的环境
来看,那里的风水是一
等一的好地,不管是不远处山川的来龙,还是近在咫尺的水口,都不能找出什么毛病。后
来我要王小平帮我找来被烧掉的厂房的设计图和以前拍好的照片、录映带等资料来看,还
是找不出什么毛病。更从王小平的口中知道烧掉的那三座厂房内部都装有内部自动灭火系
统,但厂房还是迅速的
烧掉了,同时在王小平那里也见到了被烧死的七名值班人员的家属。唉,当时看起来实在
可怜。”叹了口气后,张远之挺挺身子,又道,“于是我就更想查明白那里的蹊跷,经过
考虑后,我决定到科技园周围的农家走走,看看他们是否能知道些更多的东西,毕竟在火
起的时候,他们都能看
到,谁知道这一去,却得到了个意外的讯息。”
  “是什么消息?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听到这里,杜若兰不由自主地往恶劣的方面
想去,这一阵听到的这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让她本能的感觉到有股势力在对王家进行着
攻击,所以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是。那些农家都说只看到忽然间火起,而且从很多人的说法来看,火应该是从内
部烧起来的。我说的意外消息是,无意间听到几个老农在那里嘟囔‘那里明明是一块受到
过诅咒的地方,只能种种庄稼,不能修盖房屋,看,现在果然出事了吧?’”
  “这个意外的收获叫我吃惊不小,于是我赶紧请他们给我仔细说说,可他们也只是大
约的知道流传在那片村子中的一个传说。说从好几百年前,被烧掉的那个地方就有不能盖
房子的说法,凡是在那里盖了房子的,过不了多长时间都会被莫名其妙的大火烧成白地,
而且每次着火,那里都
会死人。所以他们都说那片地方是块邪地,受过凶鬼厉魄诅咒的地方,也因为那里已经很
多年没修过房子,只当做耕地用,没出过什么事情,这个传说也就慢慢在人们的脑海里淡
忘了,只有几个上岁数的,还多少有点印象。”
  “在当初科技园征地的时候,他们中也曾有人给征地办的人说过这个传说,可征地办
的根本不听,反说他们想造谣,用封建迷信阻挠本地经济的发展。大帽子扣下来,吓得他
们不敢再提,到事情发生后,才敢在底下偷偷的议论,恰好又被我给听到了——看来这事
还真有点邪门,我怀疑
那个东西就是卦象里所说的鬼煞了,它让我很感兴趣。”
  “照这么说,如果传说是真的话,那里确实有问题。可是以张老的见识和手段,在随
后的勘察里找不到任何痕迹,我去恐怕也是枉然,要是果真象张老感觉到和风水的布置有
关,那我就更不行了。不过不去看看又觉得不合适,该怎么办才好呢?要是能证明传说是
真的就好了。”思索着
,方羽在张远之期待的眼神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不难啊,如果那里要真是连续发生过那么多次火灾和伤亡的话,这里的地方志
上应该有记录的,我可以帮你们查。”出乎方羽和张远之意料的,杜若兰兴奋地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杜小姐,能不能现在就查查?”张远之高兴地问道。
  看了看腕表,杜若兰说道:“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下班时间,书在我房间里,只能等
下班了,不好意思。”
  “哦,那好吧。”张远之眼睛一转,忽然说道,“对了方羽,干脆这样,等一会你陪
杜小姐去查,我回去给王小平打个招呼,要想进入火灾现场,还得费不少手脚,晚点咱们
再联络,好吗?”
  “也好,一有结果我马上回去找你。”方羽无奈地答道,他知道张远之的出发点和黄
桥一样。
  “方羽,你刚才说的灵眼是什么?”张远之走后,杜若兰忽然问道。
  “和平常有些书上说的天眼有点类似,说简单点就是能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事或
物的一种能力,有点象传说中二郎神的第三支眼睛。”一楞之后,方羽说道。
  “那它的位置是不是就在医学上常说的松果腺位置?”杜若兰追问道。
  “其实灵眼只是一种形象点的叫法而已,并没有具体的位置,如果修为到了的话,全
身哪里都可以是灵眼的,简单来说,它是一种能力的代名词,并没有刻意的位置。”
  方羽笑着解释道。
  “那它是不是还有层次?我刚才听你说你提高到很高的层次才感觉到麻痹你的那种东
西。对了还有,你为什么要刻意的封闭它?”杜若兰越问兴趣越大。
  “有层次的,很多道书、佛经上把它分为五种层次或者六种具体的界限,不过在我理
解,实际是说对这种能力的把握和敏感度上的区别,本质上都一样。至于刻意封闭它的原
因……”方羽大大地苦笑了一下后说道,“你以为整天生活在一个随时可以感知到别人心
里想法,知道将要发生
的事情的环境里是什么滋味?更何况还是在负面的东西更容易感应到的环境里?”
  看到杜若兰脸上的不解逐渐被一种有点理解的神色所代替,方羽笑了笑说道:“应该
快下班了,在去查地方志之前,麻烦你再去吩咐值班的护士一声,千万不要把病人带出房
间,也不要动病人身上的那枚铜钱,眼下情势很严峻。”
  一天内会连着两次跟杜若兰去她在医院隔壁医学院的房间,让方羽多少有点不自在,
中午还好有黄桥陪着,到了傍晚再进入医学院的大院,却让他有了自己是大猩猩的感觉。
几乎所有在路上遇到的人在和杜若兰打招呼的时候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一群一
群走过来的学生,男的
还好点,盯着看过去也就算了,特别是女学生,都走到背后很远了,窃窃的语声和笑声还
是不停地钻进他耳朵:“那是杜老师的男朋友吧?很帅哦,这下那些男老师可就惨了。”

  这些目光和私语让方羽的脸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同时想低下头的念头特别强烈,不
自在中他看了看身边的杜若兰,却发现她的神情还是那样的自若平和,同时还多了点身为
人师的凛然。感觉到他的窘迫,杜若兰有些想笑,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的看到这个一贯
从容的方羽这样好玩的
样子。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眼中那一抹挪喻的笑意,近乎本能的,方羽也微微一笑,深吸了口
气,整顿六识,一下子把心神提升到无里无外的境地,周围的天地立刻就安静和谐了下来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影响到他自在从容的前行。
  正想说话分散他窘迫感的杜若兰眼看着他的变化,心猛地跳了几跳,在记忆里她还头
一次看到表现出这种味道的方羽:只显现着热情、天真和自自然然坦坦荡荡的清亮眼神,
象拂过大地的春风一般带给自己难言生机和活力的笑容。难道这才真正的方羽么?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方羽利用等杜若兰查地方志的空快速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短短一
天多的时间里,会遇到这么多事情,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特别是下午感觉到的那种令自
己都被麻痹的存在,以及张远之中午遇到的那还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的另一个存在。根据
张远之的感受来看,这
两个存在应该不是一路的,但为什么会同时找上王家呢?这一点让他一直觉得不解。不过
到这时,他也发觉自己身上一个很明显的变化,就是到此刻为止,他都丝毫没想过要避开
这些,想想在田家老庄遇到宣真宗秘阵时所作的思想斗争,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尽管不知道这种变化
最终是好是坏。
  但目前的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变化的,这让他觉得自己身上存在的异能有了某种新
的意义。
  “查到了!查到了!我的天,果然是真的,方羽你看。”惊叫着面色变得苍白的杜若
兰拿着书跑到他面前,一边说着一边指给他看,“我刚心算过,从第一次火灾开始,到现
在二百三十八年间,一共发生大小火灾二十二次,加上这次总共是二十三次,总共因火灾
死亡一百一十三人。除
了这次,最近的一次在清末宣统三年,烧死十七人,烧毁房屋十六间。”一口气报出这个
被志书上称为青龙坡的地方发生的连串灾祸,杜若兰不由得呻吟起来:“看来是真的了,
这怎么可能?”
  压住心头被这些数字背后的意义所带起的波澜,方羽把目光定在了第一个受灾的家主
名字上,这么多火灾里,这个叫司马辉的人最惨,全家四十二口全部葬身火海,无一人逃
脱,烧掉的房屋间数也最多。看到这里,方羽心里一动,从这家被烧掉房屋的间数来看,
这人在当时应该是非官
即富之家,要是没记错的话,一般的地方志里都有的人物志上说不定还有他相关的记载,
想到这里,他开始快速地翻起书来。
  等方羽在夜色里回到王家时,张远之正在中院的大客厅里陪着神情更见憔悴的王小平
说话,看到方羽进来,王小平神色黯然的脸忽然生动了起来,他抢上几步,急切地问道:
“方先生,我儿王安现在怎么样?”
  方羽看到他眼中期待的光芒,不由动容地回道:“王总,你先别着急,我有话要跟你
说,你儿子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我现在给你保证。”这一次,他从这个不怎么叫他喜欢
的巨贾脸上看到了曾经在父亲脸上出现过的牴犊深情,于是也罕见地说出了这么肯定的回
答。
  听到这个期盼了太久的答复后,王小平脸上的戚容一下子去了大半,激动得一时间也
不知道说什么好。
  方羽微微一笑,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在等他平复情绪的空里,扭头把探询的目光投向
也在微笑着的张远之,看到张远之微微地点了点头,于是对已经基本恢复平静了的王小平
说道:“王总,刚才张老给你说了工厂那里发生的事情吧?还有医院和这里的?”说到这
里,他忽然发现张远之
在给他摇头示意,还没等他完全明白张远之又点头又摇头的意思,王小平的回答便给了他
答案:“医院和这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这句时,他的脸色又开始发白了。
  方羽在来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知道不管是医院或是工厂那边,不插手便罢,只要插
手,就一定要取得王小平的完全合作,毕竟所有的一切是人家的事情,没理由不让人家自
己做出选择,于是便开始详细说出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
  “难道真是谁在背后对付我?我到底作错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有人要这么害我?”

  听完方羽说出的事情后,王小平神色呆滞地喃喃自语道,他听到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
了他的理解范围,也正击中了他最害怕的软肋。
  如果不信这些的话,他不会特意花那么大的价钱来买这座历史颇久的老屋,也不会在
儿子刚昏迷一两天后就请来张远之他们,更不会每年拿出相当多的钱来做些他理解里积阴
德的事情。他深深明白,钱多了一定会有人嫉,依他的财势,他并不很担心这个,就怕招
惹上那些他用钱解决不
了的问题。尽管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那也是要能见到鬼之后才可以做的交易,
他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有看见鬼的能力。
  “王翁,你也别太担心,我们既然已经在这里了,又遇上了,不会不插手的,之所以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们需要你的配合,至于这些说不清楚的东西,你就不用操心了。”
张远之看他半天都恢复不过来,也过来坐到他身边劝道。
  长吐了气后,原本木然的王小平霍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激动地道:“好,我也豁出
去了!两位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办。竟然对我唯一的儿子的下
毒手!我……”说到这里,他又激动地咳嗽了起来。
  送方羽离开后,大约有两个多小时,杜若兰只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今天发生的种种不
可思议的冲击久久不能从她的脑海里退却。在方羽的帮助下,她感受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
世界,让她对那个未知的领域有了很大兴趣,可随后听到的事情,却又让她产生了一种本
能的恐惧。尽管从理性
的层面上,她对方羽他们说的那些还有很多的疑问和不确定性,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却本
能的感到一种恐惧。她不很明白自己到底在恐惧什么,她此刻没心思去这么理性地分析原
因,她只是很清晰的知道,她在为方羽担心。
  心烦意乱地坐了良久之后,毫无睡意的她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隐约的她总感觉到医
院今晚不会太安宁。
  今天是正月十六,本该是月亮最圆的一个夜晚,可黄昏时刮起的北风带来的漫天云雾
却遮住了天空的圆月。时近午夜的街道,越来越浓的寒意里看不到几个行人,本来明亮辉
煌的街灯此刻看起来也是那么的昏黄惨淡,就连平日里整夜川流不息的车龙也不知道躲到
哪里去了,只有偶尔零
星的汽车风驰电掣的从街面上开过,一切是那么的清冷。在风里,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
大衣。
  白天一片喧闹的科技园在暗淡的夜里显得分外寂静,只有越来越冷的北风远远传来凄
厉的啸声,高高堆起的瓦砾在夜色中有种狰狞的妖异,就在午夜时刻,方羽和张远之出现
在废墟。
  “张老,就是这里吗?”在北风的呼啸下依旧那么难闻的焦灼味道里方羽问道。
  “没错,就是从这里走出去九步后,遇到的那东西。”张远之肯定地说。
  “那张老你就留在这里,我去看看。”说着方羽已经开始动身走去。
  默默地点了点头,张远之没再多说话,他已经能感觉到方羽浩然不可抵御的能量笼罩
住了这片空间,正在不停翻腾着向内收缩。他知道以他现在状态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会
成为方羽的拖累。他明白方羽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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