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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rant (grant), 信区: Ghost
标  题: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在字之洪荒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02日17:00:29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當包門一開,以烏蘭赫埡為首的八個年輕蒙古族女性,托著碩大的長方形木盤里的 
全羊術斯捧上桌來時,晚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端起面前亮晶晶的銀碗,在眾人的注視下,精神抖擻的老薩滿站了起來,扣成奇異 
姿勢的右手中指伸到碗里,沾起晶瑩的美酒,向各個方向彈去,隨沾隨彈,口中同時也 
用方羽聽不懂的蒙語吟唱起了悠揚古樸的調子,在座的所有蒙古人微笑的臉上都泛起了 
一定程度的莊重和認真,就連硬要擠在方羽身邊的克日郎的坐姿都端正了起來,不過小 
臉上卻充滿了殷切的期待。這氣氛讓已經臉色泛紅的方羽也不由的凝起神來,他剛才推 
不過熱情的主人和他的族人,已經被他們硬勸著喝了不少奶酒,此刻看這架勢,好像又 
要開始新一輪的節目,不由的心里暗暗后悔前面沒攔住這聲勢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的全 
羊宴來。 
  當時在老薩滿剛剛宣布要用全羊招待自己的時候,他還以為就是隆重點的待客吃飯 
而已,沒想到聽到老薩滿宣布完以后,歡騰起來的蒙古人能弄出這么大的陣勢出來。不 
過一會會功夫,原本有些昏暗的蒙古包里點上了無數盞的油燈,燈光照耀的蒙古包里一 
片亮堂,不少聞訊趕來參加的達達爾人也很快添滿了巨大的蒙古包地上周圍的氈毯,坐 
滿了新擺上的八張小桌。原本蕩漾在蒙古包的那一絲絲神秘陰暗的味道,也在不久后被 
桌上五花八門的食物香氣所驅散,空氣中蕩漾的全是是濃郁的奶香、肉香和酒香。 
  隨后而來是以老薩滿為首的一群長者的勸酒和招呼,方羽百般推讓不過后,連喝了 
好多碗,最后在紅云上臉以后,才在老薩滿特別的開恩之下,以連喝三碗的代價算是喝 
完了以帖木爾為首的那群年輕人的勸酒。 
  不過方羽也在這讓他頭疼不已的勸酒陣容的分布上,看出來老一點的牧人全都以老 
薩滿為首,而年輕一點的明顯更喜歡和貼木爾一起行動。當然,這并不表示宴席上沒規 
矩,相反的是方羽發現這宴會的座位安排,說話的先后,等等之類的事情上,這些豪爽 
的蒙古人好像有共同遵守的禮儀。就像這分左右擺開的八張小桌一樣,有明顯的特征, 
右側最靠里面的這張桌子上,只坐了自己和老薩滿以及三個看上去比老薩滿更老些老人 
,從這里到門口的另四張桌子上,分別緊疏不一的坐滿了能明顯看出是以年齡來劃分的 
男人。以帖木爾的歲數剛剛都自覺的坐到了最靠近門口的倒數第二桌那里。后來還是老 
灑滿吩咐,沾他兩個年輕的手下遠來是客的份上,才被安排到了中間的第三桌,頓時讓 
那小桌周圍看著擠了起來,但方羽卻注意到沒有一個人往最靠門口的那桌上挪去,那里 
只有四個看上去比帖木爾更年輕的人。 
  同樣讓方羽好奇的是擺在左側的那明顯看上去寬松的三張小桌,那里坐著的全是女 
人,也從里到外的按照歲數排列著,一直忙和著的烏蘭赫婭和那幾個女人不忙的時候也 
坐在那邊。來的女性本來就不多,烏蘭她們忙著弄食物的時候,那邊就顯得更加寬松, 
但就是沒有一個男的過去坐在那邊,就連和克日郎一般大小的幾個小男人,也全都擠坐 
在各自的父兄這邊,從宴會開始,就沒有一個跑到那邊去。 
  這些和喝酒的時候先敬自己或者老人,老人說話的時候大家都禮貌的停下自己正忙 
的事情仔細聽等等的禮儀,都讓為他們的好客和勸酒的熱情而頭疼不已的方羽覺得好奇 
和贊賞。他開始喜歡起這些淳樸有禮的人來,不過不包括他們勸酒的熱情。他們太熱情 
了,方羽喝的這會都覺得頭有點發熱了。 
  所以這時一看到全羊上來,老薩滿又端起了酒,而眾人的神色在些微的莊重里又帶 
了太多的期待和熱情,他有些怕了起來。 
  「宰一只花臉的羯綿羊,裝在水晶盤里招待貴賓是蒙古人待客的傳統,是成吉思可 
汗定下的禮制。是蒙古人沿用的金律。是忠厚和貞潔的標志,是所有食品的德吉。吃草 
尖長大的嫩羊,是至誠心意的象征,是待客的上乘食物。喝泉水長大的鮮羊,是按禮節 
擺上的全羊。結!」(這是事后方羽向老薩滿問來的漢語意思,老薩滿現在吟唱的是古 
老的獻全羊祝詞。下面的幾句亦同「) 
  隨著老薩滿「結!」的一聲開始,在場所有的蒙古人都一起吟唱了起來:「按著老 
規矩敬獻,請各位都來品嘗。遵循舊風俗奉獻,請各位都來舉觴。」 
  隨著聲落,在場的眾人都端起了酒碗,互讓后一口氣喝掉,連克日郎這些孩子和那 
邊的女人都是如此,臉紅紅的方羽也只好入鄉隨俗,咬著牙一口干掉了。 
  如此大致這般的唱了三次,喊了三次結,干掉三碗酒后,這個讓方羽已經開始有點 
心驚膽顫的祝詞才算唱完。 
  老薩滿坐下后,拿起桌子上的長刀,在羊頭前額劃了個「十」字,隨后從羊的腦后 
、嘴角兩邊、兩個耳朵、兩個眼眶、脖頸、硬□上割下幾塊肉,把羊頭轉向方羽。在方 
羽還沒明白的空里,身邊的一個老人一推方羽的胳膊,示意方羽端起羊頭遞過去。 
  方羽趕忙照做,老薩滿一笑,拿起桌上的一個空盤接過羊頭,又把割下那些肉也放 
到空盤里。端著空盤站起身,走到神壇前恭恭敬敬舉起獻到供桌上,隨后又點燃三支長 
香插上,這才回來坐下,重新拿起了長刀。 
  方羽在老薩滿做這些的時候,就發現每個在坐的蒙古人都雙手合在胸前,神色肅穆 
的看著老薩滿的一舉一動,就連坐在帖木爾身邊的兩個和自己一樣是漢族的年輕人都學 
的似模似樣,只有自己在這里坐著沒動。 
  心里一動,方羽知道再這么好奇和迷糊下去,不但顯得失禮,而且還會被這宴席上 
眾多的規矩和熱情弄出笑話來不可。想到這里,方羽站起身來,也沒理會滿場眼光的注 
視,徑自走到供桌前,伸手從桌上的香袋里取出三支粗粗的藏香,在酥油燈下引燃,雙 
手捏香揖了三揖,插到桌上的香爐里,這才重新回來坐下,看到老薩滿正大有深意的含 
笑看著自己,同桌的三個老人也都在那里高興的點著頭,眼光是全是贊許。 
  方羽微微一笑:「老爹怎么不動手?有話我們可以回頭再說。」 
  老薩滿笑了笑:「好,現在就請方羽你嘗嘗我們的全羊術斯。」說完,便開始動手 
切割起來。 
  等吃的差不多了的整羊被端了下去,肉湯端上時,宴會基本到了尾聲,但氣氛卻越 
發的活躍了起來。熱情奔放的人們在奶酒的刺激下,紛紛要求來客里能唱的幾個人唱起 
來,其中讓方羽沒想到的要帖木爾夫婦獻藝的呼聲最高,而且不光是那些相對年輕的人 
們在要求,就連方羽跟前的不少老人也都在那里起哄,而老薩滿卻只是在那里面帶微笑 
的看著,即不鼓勵,也不阻攔。不過方羽還是從他眼中還是看到了開心的光芒,顯然他 
也很希望他們能出來助興。 
  「或許是因為是薩滿,所以才會這么注意形象吧。」 
  方羽在心里暗想到。他一直都沒注意到很多蒙古人來到這里,看到貼木爾一家在薩 
滿蒙古包里時,眼中的那份驚喜和些微的不解。更沒注意到在整個宴會中貼木爾相對安 
靜的舉止,仿佛有些看不見的東西拘束著一樣,并沒有太過靠近自己這里,按理,對救 
過自己的人,大多蒙古人不會這么對待的。 
  當然,這也和方羽自己不覺得治個病有什么了不起的態度和烏蘭赫婭幾乎承擔了主 
婦般的勞作有很大關系。今晚的食物大多是她和幾個年輕的婦女一起完成的,對老薩滿 
這里熟悉的好像是自己的家一樣。這一點從整晚她并沒有來問老薩滿任何東西放置的位 
置就可以得到證明。所以方羽并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也不足為奇。 
  「老爹,能用你的琴為烏蘭伴奏嗎?」經不住眾人催促的帖木爾來到老薩滿的跟前 
問道。 
  全場忽然刷的靜了下來,一如前面等候老薩滿開始獻羊頭時那般寂靜,只是在方羽 
的感覺里,隱隱的還有種緊張和期待的味道。 
  到這時,他才發覺到有什么東西有些不對勁,因為帖木爾問過好一會了,而老薩滿 
只是一直定定的看著帖木爾快掛不住了的笑臉,沒有回答。 
  方羽的目光不自覺的朝女席的烏蘭赫婭望去,卻看到她在那里低著頭,豎著耳朵聽 
動靜。隨著寂靜的拉長,她的身子微微的開始發顫,方羽幾乎馬上就感覺到了她的繃緊 
和即將出現的崩潰。 
  「自己去取吧,還放在那里。」老薩滿淡淡的話語瞬間就讓蒙古包里的寂靜變成了 
一地碎片,轉瞬就在熱鬧里消失不見。在眾人陡然漲起的歡呼聲里,方羽依舊敏銳的發 
覺了貼木爾瞬間煥發的容光和烏蘭全身一松后飛快抹去的淚水,以及她隨后燦爛的笑容 
和幾乎立時像蝴蝶般飛進中間空地的輕靈,那是一種卸掉了滿身重負后才會出現的輕靈 
。 
  莫名的,方羽想起下午在自己多嘴問起為什么不住在草甸子里時,她眼中閃過的那 
一抹陰云。 
  「貼木爾,先把琴拿過來。」老薩滿的聲音打斷了方羽心頭一閃而過的疑云。 
  幾乎在看到帖木爾手中捧著的那把侵的瞬間,方羽就感覺到了它的力量。那是一種 
讓方羽的靈神瞬間便攀生到幾乎顛峰狀態時的力量。在看到它的瞬間,方羽的六識里便 
再沒有這蒙古包里任何人和事存在的信息。 
  喧鬧的聲音,紊亂的味道,還有剛剛還閃現在心頭的疑云,在這一瞬間便被自心底 
里,靈魂深處響起的那個聲音所代替,那是在摩崖神刻前再三聽到的那一抹好似風吟的 
聲音,這一抹低柔蒼涼到仿佛恒古洪荒的聲音,就那么若有若無的在方羽的全部的心神 
間回蕩著,飄搖著,直至讓那種低柔和蒼涼使方羽空靈的心境中充滿了一種難言的悲哀 
和感動。 
  在聲音遁去,六識回歸的瞬間,方羽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所有的人和 
面前的帖木爾一樣,傻傻的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驚訝和不解。只有老薩滿望向自己的 
眼睛里,充滿了要多濃重就有多濃重的恐懼和茫然,臉色蒼白到再沒有一絲的血色。 
  連微笑都擠不出,就那么隨手胡亂抹了把臉,還不能完全從那種感覺里恢復過來的 
方羽站起身說道:「對不起,我現在感到身體不太舒服,想出去透口氣,大家請繼續。 
」說完,就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和蒙古包里異樣的寂靜里,走了出去。 
  長長的深吸了口還帶著濃濃土腥味的空氣,草原如刀的寒風讓走上緩坡頂的方羽覺 
得身心一清,體內異能飛轉的瞬間,些微的酒意和那一抹剛剛撼動了自己神識的異樣感 
覺就在夜風里散去。 
  此刻面前的草原就像一個漆黑到無窮無盡的大洞,吞噬掉了一切的光線和聲音,漆 
黑陰冷到讓方羽覺著有種莫名的妖異,就連能吹透衣杉的風在這妖異的漆黑里都沒有一 
點聲音,只有越來越涼的皮膚,在訴說著它的威力。 
  夜已經很深了。 
  「老爹我沒事,出來靜靜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的。」聽到身后有腳步聲的方羽頭 
也沒回的說道。他知道來者是老薩滿。 
  「方羽你感覺到了什么?」身后傳來斯庫蒼老的聲音。 
  「像是一首曲子,和我在摩崖神刻前聽到過的一樣,但這次的感覺不同,里面充滿 
了太多的寬容和哀傷,讓我不能自己,破壞了宴會的氣氛,對不起。」方羽輕嘆著說道 
。 
  「是不是和中午的感覺一樣?」斯庫這時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蒼老。 
  「哀傷的感覺如出一折,多了份寬容,少了種憤怒。」方羽轉過身來。淡淡的說道 
。 
  「這究竟是什么征兆呢?為什么我最近一直覺得心里惶惶不安,仿佛要大禍臨頭的 
感覺?方羽你能告訴我嗎?」一種無法掩飾的軟弱感充盈在老薩滿聲音里,在這漆黑到 
妖異的夜色里聽起來有份格外的蒼涼。 
  「這我也不知道,只是自從我踏上這片草原后,心里一直有種很不妥的感覺,中午 
的時候,更有非常不愿意進入這里的念頭,而且這種感覺很強烈,我還從沒有過這種感 
覺,所以我來了,但到現在,我還是找不到究竟是那里不妥。」方羽斟酌著說到。 
  「方羽,你是我見過最強大通靈者,比我這一生見過的所有薩滿和活佛都要厲害, 
你能幫我找到這個不妥的原因嗎?」老斯庫踏前一步走到方羽面前,滿是期待的聲音竟 
微微有點顫抖,「老爹,你剛不是說過了嗎?咱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還問這些干嗎 
?」方羽感覺到老薩滿的聲音里除了期待,還有種別的東西,直覺里方羽覺得那是一種 
被壓制著恐懼,所以盡量放緩聲音,用輕松的語氣回答到。 
  「謝謝!」斯庫伸手握住方羽的雙手,緩慢而有力的說道。 
  「對了,老爹,你能知道我也有通靈的能力,這一點我不覺得意外,不過你為什么 
敢肯定我是你見過的最強大的呢?」在回蒙古包的路上,方羽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道。 

  「因為那把琴。」斯庫在方羽有意無意的的調動下,也輕松了不少,說話說半截。 

  「那把琴?」方羽有些不解。 
  「對,那把琴。」 
  「這把琴是有點奇怪,現在除了隱隱的能感覺到上面有些我暫時還不了解的能量以 
外,看這琴長短不過二尺有余三尺不足,弦分兩股各八十一根,看樣子應該是老書上說 
的胡琴中的一種,據說這種琴也就是原始的馬頭琴。書上說胡琴的琴頭有人頭、骷髏、 
鱷魚頭、鱉甲或龍頭等等這些頭,但這個琴頭琴身上刻的這種獸我從沒見過,龍身猴頭 
,這是什么動物?」方羽仔細摩挲著手中通體淡青色的琴問道。 
  這已經是他們回來后,繼續進行到深夜的宴會剛散場后的不久。剛剛還很熱鬧的蒙 
古包里再次恢復了空蕩蕩的感覺,只有方羽和老薩滿在繼續著前面的未完的話題。 
  前面回到蒙古包后,在方羽些微的解釋和老薩滿刻意的幫忙之下,方羽中途的插曲 
并沒造成那些豪爽的草原漢子太多的疑問,宴會還是在悠揚歡快的琴聲和歌聲中讓他們 
盡歡到了尾聲。不少剛認識的牧人還熱情的邀請方羽有空的時候去他們那里做客,這讓 
方羽再一次被這些淳樸厚道的人所感動。 
  貼木爾一家因為家里還有很多牲畜要照顧,而且克日郎第二天還要早起上學,又因 
為去買藥的司機還沒回來,所以在烏蘭赫婭收拾完最后的殘局后,他們一家三口和執意 
要跟著自己的經理回去的兩個年輕人,騎著借來的馬回去了。 
  臨別前克日郎代表父母給方羽和老薩滿發出了最誠摯的邀請,等方羽笑著答應了他 
才開心的離去。 
  隨即方羽的注意力就被現在握在手里的這把琴所吸引。 
  剛剛他從外面回來后,這把曾帶給他奇特感應的琴便沒了那種奇怪的異力。它在貼 
木爾的手中成了在普通不過的樂器。倒是貼木爾操琴的嫻熟技巧,頗具專業水準的琴音 
,占去了方羽不少的注意力。當然,還有烏蘭赫婭獨具一格的舞蹈和優美的歌聲,也讓 
方羽更深的領略什么才是濃郁的草原風情。 
  現在沒人打攪了,方羽自然要拿過來好好鑒賞一下它,這也是他和老薩滿繼續一些 
話題的前奏。 
  「這把琴琴身和琴頭上刻的動物是傳說中的神獸瑪特爾,它形似龍,面似猴,在我 
們古老的傳說里是一種鎮壓邪魔的神獸。這把琴就叫瑪特爾琴,是我們這一支薩滿代代 
傳承的圣物」 
  老薩滿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方羽手中的琴說到。 
  「圣物?你的意思是說它是你們這支薩滿的象征,還是它能保證你們這支薩滿的傳 
承?」方羽這時仔細起來,因為他知道,在很多古老宗教里這個圣物和傳承聯系到一起 
,有很多的意思可以解釋。 
  「這兩個意思都有。」老薩滿點了點頭,笑了。 
  「它靠什么保證你們的傳承呢?」方羽興趣來了。 
  「就靠看見它后的反應,和隨后的能奏出來的調子。」老薩滿答到。 
  「看見它以后的反應和隨后能拉出的調子?」方羽隱約的有些明白,停了一下他又 
問到:「那如果有人聽過你說的曲調,要做假會不會很容易?。」「恩,你把它給我, 
我拉給你聽你就明白了。」老薩滿斯庫伸手說到。 
  琴到了他手里,隨著弓弦的伸縮,一抹似曾相識的曲調便出現在方羽的耳邊,只是 
聲音暗啞的多,曲調也顯得有些斷斷續續,就像剛學會琴不久的生手在拉一樣。 
  方羽有些奇怪的睜開正準備全神聆聽的眼睛,卻看到那把琴在斯庫的手里正發出淡 
淡的青光,而拉琴的斯庫這會已經是滿臉汗水,好象很吃力的樣子。 
  「老爹,別拉了,我已經明白了。」方羽一驚之下,趕忙阻止他。 
  「我眼下也只能拉到這個樣子了,要是祭祀的時候,請神上身后會好的多。」放下 
琴,老薩滿抹了把汗苦笑著說到。就剛剛這幾下,他就渾身冒汗,好似出了大力氣一般 
。 
  「我來試試,這倒還真有點奇怪。」方羽看他辛苦的樣子,就知道要拉出那曲調恐 
怕沒那么容易。 
  琴拿到手上了他卻一呆,露出個很尷尬的苦笑道:「我忘了我不會拉這種琴。」癟 
笑著,他準備放下手中的琴。 
  「沒關系,只要看到它后,能感應到那曲子,就可以拉,會自己拉出來的。」老薩 
滿笑著說到。他越接觸方羽,就越覺得的他叫人摸不清楚,深深淺淺的反差這么大。 
  「哦?」重新把弓放到琴上,剛一凝神,琴身猛的就在他手上發出奪目的青色光華 
,弦與弓的結合處更是發出了一聲隱隱的龍吟,震的老斯庫頭昏眼花。還沒等他叫停, 
照亮了整個蒙古包的光華突然斂去,抬眼瞧去,方羽正有些不好意思在桌子上放下琴, 
搖頭說到:「我看我還是不要試了,剛開始就這樣,要是真試怕是會出大麻煩。」 
  剛剛腦際猶如挨了一記悶錘的老薩滿此刻也忙不疊的點頭:「我看也是,我看也是 
。」 
  等老薩滿收拾好琴,再過來坐下時,方羽發現他笑瞇瞇的盯著自己,好像有什么話 
要說。方羽一看不對,趕忙搶先說到:「對了,前面你在說到你的病時,一直說這是大 
神的懲罰,你說的大神是不是你們薩滿和蒙古人信仰里的主神長生天?我記得看過的相 
關資料上,你們也稱長生天為父神是嗎?」 
  「要說是父神長生天也不能算錯,不過在我們這片草原,我們主要信仰的是母神。 
」一聽到方羽問起自己教里的神祗,老薩滿神色迅速莊重了起來。 
  「哦?難道主要信那個神在薩滿里也有地域之分嗎?」 
  「一般在我們的信仰里,山川大地河流,這世間萬物都有神靈存在,所有的神靈我 
們也都是很信,但在各個不同的地方,主要祭拜的神靈也多少有點不同,不過大多都大 
同小異。只有在我們草甸子周圍幾百里的草原,這種區別最明顯,這里二十三個小部族 
心目中的大神,就是母神。」 
  「哦,明白了。」方羽一聽到是母神便明白了,他還記得看到過的相關資料上,和 
長生天一起被提起大地,在蒙古人的信仰里大地又被稱為大地母親。 
  不過隨之而來的另一個疑問又出現在心里,為什么草甸子這片草原的人特別信奉母 
神呢?還沒等他開口,老薩滿倒先開問了:「我剛看你在給神壇上香的時候,揖而不拜 
,又不合掌或者立掌,方羽你是你們漢人中那一教的弟子?」 
  「我是個天地間閑人,不是那個教派的弟子。」方羽笑到。 
  「閑人?!」驚喜的看著面前含笑的方羽,老薩滿心頭的喜悅逐漸在他的笑容里凝 
聚,回想到剛剛瑪特爾琴的強烈反應,感受著面前這個年輕人的強大和空靈,另一種期 
待了很久的可能讓他的心開始不能自己的歡喜了起來。 
  「難道是大神真的聽到了我的祈禱,還沒有拋棄我和我的族人么?」更加專著的盯 
著面前這個讓他覺得深不可測的年輕人清亮的眼神中的那份坦蕩和光明,他的呼吸急促 
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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