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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ovy (蚊子遥遥), 信区: Ghost
标  题: 张宇作品--八字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4月25日18:30:09 星期四), 站内信件

霍胡山望着他的女朋友邓小琳,三番两次想说的话,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你是怎么回事?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心不在焉似的!”邓小琳很快已感觉到她这
男友神不守舍的模样,故此瞪了他一眼问。
    “没……没事!”霍胡山期期文艾的否认。
    “没事?”邓小琳根本就不相信他的回答,向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又道:“还说喜
欢研究看相算命,根本不需要怎去学,我就已经看得出,你现在正有些心事瞒我,快!
把你心里的事说出来!”
    “唉!”霍胡山在这个时候,倒不忘逗逗自己的女朋友,然后就道:“果然知我者
莫若你,小姐呀,我可以不随你到你舅舅家吃饭么?”
    本来在舌尖打滚要说的话,此际顺理成章说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
    完全是霍胡山预期的反应,女朋友的嗓子,刹那间提高了八度,而眼睛已冒着怒火。
    饶是在其它事情上,霍胡山是精明能干,可是,当女友大发娇嗔时,他却是手足无
措。
    “我只是怕难为情,跟你舅舅家的人也不熟稔,姨妈姑爹一大堆,到时候把我当怪
物……”霍胡山越发结结巴巴的。
    “哼!”邓小琳从鼻腔中发出冷笑。“嫌我家人多?好呀,既然这样你大可以不来,
找个没有亲戚的女朋友好了!”
    霍胡山最害怕的,也就是女朋友会说这种负气话,顿时全面投降。
    “我只是随口说说,又不是真的不去,你说到哪里去了!”
    “随口说说?你明明不想来,打从我告诉你今天舅舅生日要去吃饭,你就像大难临
头的样子。”邓小琳一点也不放过他。
    “事亡上是很尴尬呀!”霍胡山求饶。
    “有什么尴尬?我上你家吃饭时,不也尴尬,反正一次生两次熟!”
    “但你家亲戚多……”
    “告诉你,舅昱是个读书人,家里地方宽敞,还有个很大的书房,你不妨进去看书,
才不会有人骚扰你!”
    邓小琳亦颇知道男朋友的性格,倒也不是真的那 生气,说了半天,倒是正的对他

    “原来还有这点好处!”霍胡山一听,如释重负。“为什么不早说?”
    “我就是要看看你的样子,猜到你就会这样,哼!霍胡山,我得警告你.现在已经
是这副样子,嫌我亲戚多了,将来结婚后,你岂非什么也嫌我?”
    “两件事根本不可以一起讲的,你怎么……”霍胡山叹口气,看样子,他就要费许
多唇舌,才能把女朋友哄得反嗔为笑。
    躲入那间百尺的书房中,霍胡山情不自禁的舒了口气,外边那些人的目光,真是可
怕。
    尽管,每个人对自己都很友善。但那些人,却是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上上下下打
量自己,又似要把自己看个透明一样。
    还好,邓小琳虽然曾为了今晚赴约的事,向自己发脾气,可是她也体谅自己的腼腆
及尴尬心情,适当时侯,把自己推进书房中。
    霍胡山松口气之后,不由自主,留意起周围的书架。
    女朋友的舅舅,果然藏书甚丰,从《史记》到《土伦到滑铁卢》,由日本二玄社出
版的后汉碑到美国流行作家的流行作品竟然都有。
    霍胡山随手翻了几本书,就有个感觉,藏书实在太杂了,自己也不晓得看甚么才好!
    当他翻开一本美国作家的流行小说,看了头两页,毫无兴趣的,就把它放回书架中。
    岂料,正当他把书搁回架上时,忽然,一页小纸片不知从哪儿掉下来。
    霍胡山垂过头,看到那张小纸片飘落在书桌的脚旁。于是弯下身来,把纸片捡起来。
    当时,霍胡山本来就想把纸片夹回书里,但出于本能的好奇心,就向纸片望了眼。
    见纸片上写着八个大字。
    假如是其它人,见到这八个大字,就不会再看第二眼,但偏偏捡起这张纸的是霍胡
山,一切就例外。
    先说,纸上写的八个大字,就如下:
    庚寅  丁亥  壬子  乙己
    对普通人来说,这八个字,一点意思也没有,甚至不会明白,这八个字有甚么意思。
    但是,霍胡山一见到这八个字,顿时像见到什么最有趣的东西一样,抓着那张纸不
肯放。
    “奇怪,怎会有这样的一张纸,那是谁写下来的?”霍胡山好奇心大发,就不肯再
把那本书放回书架,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
    “太怪了,一本那么普通的英文流行小说,又怎会夹了一份八字呢?这明明是一个
人的八字嘛!”霍胡山找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又自言自语起来。
    当然,邓小琳的舅舅就在外边,他可以出去问问,说不定立即就有答案。
    但从人家的藏书中,找出这样的纸片,不随即给人家放回原处,还要有那么多的追
问,似乎十分无礼。
    “庚寅、丁亥、壬子、乙己……”出于一种好奇,霍胡山就把这八个字念了一遍,
接着就把纸片夹回书上,再把书放回书架中。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推开。
    “小霍──”进来的正是邓小琳。“你怎么老是躲在书房里?快点出来。”
    “吃饭了吗?”
    “不:我的三姨刚来,她还末见过你!”霍胡山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邓?×兆チ
顺鋈ァ?
    但见客厅内人头涌涌,顿时,霍胡山就感到头痛欲裂。除了例开嘴唇傻笑外,根本
不晓得谁是谁,实在是女朋训那子殉け蔡嗔恕?
    好不容易,饭终于吃完,可以送邓小琳回家,霍胡山觉得自己经已疲倦不堪。
    “小琳你累不累?”霍胡山问。
    “不累:”邓小琳回答。“怎么啦?想不送我回去?”
    “不!怎么会,你要自己回去,我也不放心,我只是想说,你家族的人真多,我都
认不得谁是谁?”
    “慢慢的,见多两次,就会认得了。”
    “你舅舅是干什么的?”想起那张小纸头,霍胡山忽然问,“他很喜欢算命批命?”
    “才不!”邓小琳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无聊,舅舅是以前清华毕业的,
念政治的!”
    “哦?”霍胡山感到好奇,冲口说道:“怎会有那么一张纸?”
    “什么纸?”邓小琳问。
    “没有。我捡到一张纸,为了个时辰八字的,在你舅舅的藏书中!”
    “什么书?”
    “一本美国的通俗流行小说!”
    “那实在是太奇怪了,舅里不会看那类书籍呀!”邓小琳答。
    “也许是什么人留下来的,不要研究,我送你回去,明天还得上班!”
    本来,那天晚上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但翌日下班,邓小琳有自己的约会,霍胡山闲着无聊,记起昨天偶尔见到的八字,
不由自主在自己家里排算起来。
    原来霍胡山在念大学时,就对占卜八卦发生兴趣,埋头研究几年,有机会就作为消
遣。
    这晚,他不出外,就拿了看过纸张上的八字,慢慢的算起来。
    这是一种新的经验,因为他不知道,究竟对方是什么人,算起来也特别有趣。
    然而,算着算着,霍胡山对看自己在纸上写下的东西呆若木鸡──
    “不会吧!怎可能这么凑巧?”霍胡山心中嘀咕着。
    看看书桌上的跳字钟,原来自己沉缅于那个八字中,竟不知不觉弄到这么晚。
    “打个电话跟小琳说一说?”霍胡山有个主意,但心里这么想了之后,不禁又迟疑
起来,“已经半夜一点多,小琳准是睡了。假若打去,一定被她骂个半死。”
    才刚打了退堂鼓,但是,当霍胡山的眼睛,重新回到桌上那张给自己写满字的纸张,
他的心又跳起来。
    终于,不顾一切的,就拨了邓家的电话。
    “喂!”电话响了几下之后就有人接听,霍胡山认得,正是邓小琳的声音。只是,
跟平时的声音分别很大,就是声音里有浓浓的睡意。
    “小琳,对不起。一定把你吵醒了!”霍胡山把话说完之后,亦感到自己的说话荒
谬得可以,三更半夜,自然是把人吵醒,那还待说吗?
    “是小霍?”邓小琳大概还末睡醒,根本就认不出霍胡山的声音来。
    “正是!”
    “小霍,你没事吧?现在几点锺了?”对面的人,这才惊叫起来。
    “对不起,小琳,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霍胡山讷讷的解释。
    “到底什么事?”邓小琳声音中的睡意已减。
    “就是那张八字的事。”
    “什么八字?小霍,你究竟在说什么呀?”显然,邓小琳对那天的事,完全记不起
了。
    无可奈何,霍胡山只好解释一次,顺便唤起她的记忆来。
    “我的天!”结果,邓小琳却在对面惊叫,“你在搞什么鬼,为了几个莫名其妙的
字,半夜三更把我吵醒,小霍,明早我们都要上班的呢!”
    “我知道,但事关重大,我不得不找你商量!”霍胡山委婉的解释。
    “什么事关重大?”邓小琳的语气,还是难释自己的不满。
    “你可知道那个八字是谁?能否问问你的舅舅?”
    “小霍,你说什么?在这三更半夜时,打电话吵醒舅舅,就是为了那么无聊的事?”
邓小琳的口气,彷佛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这事很重要呀!”霍胡山硬着头皮道。
    “怎么个重要?”
    “我算了半天,那个有这份八字的人,会有大劫。”霍胡山解释。
    “我还是不明白,你别自己吓唬自己。”邓小琳道,“小霍,你自己的工夫不到家,
算出来的事情别认真。”
    霍胡山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可是,打电话之前,他早有心理准备,女朋友必然会损
自己的。然而,他又不能不低声下气。
    “小琳,无论如何,你帮帮忙,问问你舅舅,好么?”霍胡山恳求道。
    “三更半夜?”邓小琳声调提高了一半,“小霍,就算你真的生气,我也不会陪你
疯!”
    “可是,这……”
    “睡吧!小霍,别被这种事弄得自己神经兮兮似的。”邓小琳在那边叹了一口气。
    “但那个八字……”
    “不要记挂什么八字,睡吧!”
    霍胡山想再说,但对面已把电话挂上了。
    望着电话发呆,霍胡山实在没有勇气再打一次,因为他很清楚邓小琳的个性,就算
再打一次,结果也会相同。
    “唉!怎么这样不懂事,所谓大劫,就是过不了那一关呀!”霍胡山叹口气,有着
无限的遗憾。
    在办公室里,霍胡山呆若木鸡,一夜没有睡好,做什么都反应迟钝。
    “怎么样?”忽然电话响起,才把电话抓起,就听到邓小琳抚媚的声音响着,“今
天喝了几杯咖啡?”
    “小琳:别挖苦我了!”霍胡山抓住电话,就苦笑道。
    “你的脾气,难道我还会不知道。昨晚你睡得着才奇怪,今天你不要喝几杯咖啡,
又如何办公?”
    “唉!精神倒没有什么,但是……”
    “那八字令你睡不看!”邓小琳代他接红下去。“哼!你飧鋈耍佬圆桓?,再这
样下去,什么正经事也误了。我跟你打过电话给舅舅了!”
    还是邓小琳最后一句话最动听,霍胡山兴奋的叫起来,“怎么样?你舅舅怎么说?”
    “他不知道!”
    顿时,像一盆冷水迎头淋下。
    “他不知道?”霍胡山口吃似的道:“但书是在他的书房中的。”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舅舅不看那种流行小说的!”
    “现在怎办?”霍胡山一下子,像个没有主意的孩子一样。
    “唉!我就是猜到,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是这副样子的,放心吧,我已经请了舅
舅替我查查。”
    “查到了吗?”
    “哪里就有这么快?”邓小琳在对面道:“我刚与舅舅通完电话,明知道你一定担
心不已,所以才会 打给你!”
    “谢谢你,小琳。”霍胡山由衷的感激。
    “提起精神工作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邓小琳柔声的说完,就挂断电话。
    三天过去了,霍胡山望着邓小琳,两条眉毛忍不住蹩起来连成一线。
    “你的舅舅做什么?你没有跟他说清楚,人命关天。”霍胡山问。
    “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跟我舅舅说话的?”邓小琳不以为然的说,“其实这件事我
不应该陪你疯,但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我才这样做。”
    “但如果能及早找到那是谁的八字,说不定叫他防避一下!”霍胡山说到这儿,猛
地拍了一下额头,“对了,我怎会这样糊涂?有范围的,我为何一早想不起来,那个人
应该二十几岁!”
    “二十几岁?”邓小琳哺哺的,忽然像记起什么的,说道:“我的表妹跟我差不多
年纪,难道小说是她的,但就算是她的,那个八字──”
    就在这时侯,邓小琳家里的电话响起来,她随手把定话抓起。
    当她放下电话,就发觉她的面色变得十分苍自。
    “什么事?”霍胡山好奇的问。
    “舅妈打电话来,表妹出事了!在街角被一个凌空的花盆摔倒,重伤垂危!”
    “她几岁?”霍胡山连忙追问。
    “二十五!”
    “大概是她!属于那八字的人,刚巧二十五!”
    本来,邓小琳对她这个男友的推算研究,并不相信,但如今,她却吃惊的叫起来。
    “她会死吗?”
    “大劫的意思,自然是逃不了!”霍胡山严肃道。
    “那我们赶快到医院看看!”
    “已经没大碍?”邓小琳望着她的舅母,如释重负。
    “警方通知我们去医院时,说她垂危,几乎吓死我,原来是误传,留院一天观察,
明天可以出院了!”
    “伯母,她的出生月日时是……?”霍胡山在旁不服气问。
    “你要问什么?”邓小琳的舅母觉得他很唐突。
    当她听完邓小琳解释,却如梦初醒,继而大笑起来,“原来是那本书,我一直在找,
是我的侄儿上次来留下的,原来放到书房了!”
    “是你侄儿,他也是二十五岁?”霍胡山问。
    “是呀.他与我女儿也是二十五岁,不过一个三月,一个五月出生!”
    “不对,不对,八字上的月份不是三月,也不是五月……”霍胡山道。
    “当然不是,那夹在书上的八字,是我那侄儿在坟场上抄人家的墓碑抄来的.他跟
你一样,喜欢研究这些,常常去坟场抄墓碑上的八字来算,说是可以估计死者生前的事
迹,很有趣呢!真不知这些后生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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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的日子想念你的笑
     林深处愿为你祈祷
          想忆陪你走过的岁月
               你我是否能再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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