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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oesmiles (沧海一声笑), 信区: Ghost
标  题: 违约 第十一章 卷帘格4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Jan  3 00:32:31 2005)

每一个小区,都会有几条路。我和张狂便快步走在出小区的那条林荫径上。
   张狂狠狠抽了几口烟,把烟头弹飞,问我道:“还有没有烟?”
   也许我会出门忘记带电话,忘记带钥匙,但烟,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忘记的。
   胡仁的电话还是没人听,我掏出烟扔给张狂,继续拔胡仁的手机,接通后却听那小子
半醉半醒地道:“老荆啊,我要回酒店睡觉了,不要搞我了,我明天请你们吃饭好不好?

   我严肃地对他道:“你醒一醒,听我讲,刚才我和老哥觉得,暗中捣鬼的人,可能会
瞄准我们三个落单时下手,你小心些。”
  胡仁吱里咕噜不知念叨着些什么,突然很大声地叫道:“我不管啊!杀了我也得让我
睡一觉先!”便把电话挂了。
  我和张狂苦笑不得,张狂道:“我们去酒店找他吧,别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宁可小心
点。”
  我摇了摇头,道:“但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啊!”
  张狂摆手道:“签好合同,应就没事了。”
  说话间已走出了小区,凌晨四点多,晨练的人都还没出来,整条路上就我俩的脚步声
回荡着,路两边的档口,自然都紧紧的闭着门。张狂又从我兜里抽出一支烟,用手上烟头
对了火,习惯性地用中指和拇指扣成一个圆,把烟头远远弹到路边的草坪里,然后对我道
:“再拔一下吧,和他说,不要紧张,我有安排的。”
  我点了点,张狂突然对我低声道:“当心。”
  远处迎面有四五个小青年低头向我们急急走来,我笑了笑,对张狂道:“你这是杯弓
蛇影。”便继续拔电话。那几个青年人快步越过路边拄着棍子打盹睡的联防队员,张狂从
我右边闪到左侧来,电话还是没有人接,那几个青年这时和我们擦身而过,我边听着电话
边对张狂笑道:“老哥,瞧吧,你有必要紧张成这样么?……”
   话没说完,拿着手机的右手突然一紧,我习惯性的低头、向下挥臂、扭腰,却听“呼
”的一声音一道劲风从头上掠过,当我接着臀部一挺,干净利落地把那想从我手里抢过手
机的人过肩摔落地上时,只听“啪”的一声,见眼前五步处,一块红砖摔得粉碎,想来就
是方才掠过我头上的劲风了。
  我不由无名火起,对张狂道:“老哥,你别动手!”说话时我也没闲着,把手机一抛
,脚刀铲在刚才被我过肩摔倒的家伙胸口,无隙去瞧他抱着胸口在地上打滚的丑态,转身
勾拳把一个飞扑过来的小子打得飞起,他在空中一声闷哼响起时,我已扯住另一个掏出刀
子的家伙的头发在手上一挽拉近身来,头锤狠狠的敲在他鼻骨上,只听“咔”一声,那人
便和他那被我打得飞起的同伴一起倒在地上。我接住落下的手机,对他们另外两个同伴招
手道:“来啊,来啊!掏家伙上啊!没种啊?”
  让我打飞的家伙,咬到舌头昏了过去倒还好些,那个鼻骨断了的,泪水鼻血口水一齐
涌了出来,煞是可怖,他那两个同伴腿都在发抖了,这时那刚才在打盹的联防队员手持一
米多长的木棍,努力地瞪着蒙胧的睡眼也冲了过来。
  张狂唉了一口气,拦住我和那联防队员,对那两个年青人道:“带你们的朋友走吧,
出来抢个手机,还要五个人?抢手机你眼神也太差了吧?那这破机都是前年的款式了,能
卖几个钱?”
  我本不甘心,却听张狂道:“不用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吧?和那三个女孩打一架,弄得
要在他们身上找回自信?”我便也不好再说。
  
  那联防队员坚持要把他们送去派出所,张狂笑道:“那做笔录时,我就说你刚才在睡
觉了?你没在睡觉?那你专门放他们来抢手机?又不对?那你自己说吧,把他们弄回去,
我倒无所谓,你自己怎么交差吧?”
  
  我们继续向外走去,那五个年青人见我们跟在身后,大约以为我们仍不放过他们,飞
也似的跑了。我很奇怪一个人鼻骨断了,没经治疗就这么迎风跑着不痛么?我刚掏出电话
想继续打,张狂笑道:“别忙乎了,胡仁那边,我准备让他做饵时,已早有布置。来,回
去继续喝。”
  我愣了一下,马上笑道:“我知道你有后着,问题做戏要做全。”
  张狂一拍我道:“走吧,还有半瓶酒回去喝光再说。”
  
  越过那个联防队员时,却见他又在打盹,我不禁笑了起来,这时却听张狂低声道:“
阿晓,你身上有伤疤?”
  “有。”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
  “很多?”
  “加起来一两百针多不多?”
  “我没有。”张狂很严肃地道:“并且,我打赌,论打架的实战次数,你一定没有我
多!”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张狂又道:“论打架时以寡敌众的场面,你绝对也没有我多。

  我这次不用想,直接就点头,张狂向来不拉帮结伙,但自小又讲义气,偏偏他的朋友
又多,所以一人面对几十把刀,一点策略也没有硬碰硬的的蠢事他做得极多。这点绝少有
人能和他比的。
  张狂示意我边走边说:“那我为什么没有伤疤呢?”
  “你会气功?横练十三太保?铁布衫金钟罩?飞剑?”我饶有兴趣的调侃他。
  


张狂倒没有在意,只是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连走在他身边的我也要很努力的听了两遍,加
上猜测才弄明白的话:“感觉,自小练拳的人,有对危险的预知。”
  这次轮到我笑了起来了,我笑道:“这个我信,和刚才一样,他要抢我手机,一出手
还没沾到手机时,我就感觉到不对劲先做动作了。”
  
  “不。”张狂用缓慢而极低的声音,很轻地道:“如果有人在十米内要对我出手,我
便会感觉到。”
   我笑道:“你自己脑子里装了个全方面警戒雷达?”
   张狂低声道:“不,我能听到十米内人的呼吸声,明白吗?”
  他这么讲我就全然明白,并且我已经比较相信他了,因为人在准备展开攻击时,无论
呼吸还是心跳,都会有明显的不同,如果在0.5米内,我也可以感觉得到。不过这样我心里
刚才一点恐惧也悉然了,有呼吸,就是人。
  我低声问张狂道:“那人还跟着我们?”
  张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不解的望着他,他低低地道:“也许不是人。”
  没有理会我的惊愕,张狂继续道:“我听不到我们两人以外的呼吸声。但我觉得,有
人跟着我们。”
  我刚想反驳张狂,但突然间,我停下步子,借着路灯注视着路上的某一点。我心头一
冷,忙对张狂道:“老哥,鞋带松了。”
  张狂没有迟疑,马上蹲了下去,去系他那并不松懈的鞋带。我低声地道:“烟灰。”

  现在天还没亮透,这段路除了我和张狂,连一只狗也没有,张狂站了起来,脸色变得
铁青,他拉了拉我的手,我便和他一起折返向外走去,我发现张狂的手,也有些颤抖,如
若不是他半扯着我,我怕不是走不动了,便已跑回家里蒙上被子发抖。
  地上一小撮烟灰,明显是被踩过的。
  
  张狂吸了一口气,叫醒了那联防队员,问道:“请问刚才有没有人走过?”我见那联
防队员脸色有些不快,忙递了一支烟给他,对他道:“我们刚才掉了个钱包……”
  那联防队员摇头道:“没有,你别瞧我闭着养眼,风吹草动我很清楚的。一定是让刚
才几个小子摸走了,说把他们送去派出所你们又不听……”
  
  我,已没有心思去听他说些什么,只觉得,恐惧从没和现在这般来得猛烈。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拔通了家里的电话,是保姆接的,我只说一句没什么事,便挂
了电话,这不是幻觉,以前我经历过几次幻觉,在幻觉是无法与现实沟通的。
  我喃喃道:“老哥,也许是我们自己踩到的。”
  张狂没有说什么,走进路边的草坪里,捡了个什么东西就跑出来。他把那东西交到我
手里,低声道:“碰到那几个小流氓,他就站在这里,这是一个出手的最佳角度,这是我
为什么要从你右侧移到左侧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封死他出手的角度。但我,当然只感觉他
站在这里,却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
  我摸索了一下手中张狂交给我的东西,是一个烟头,借着路灯,这是一支和我身上的
烟同一牌子但已被踩扁的烟头。
  
  小区的路灯在天快要亮时熄灭了,路上除了我们之外没有行人,因为空荡荡的原因,
就算现在快走到前面拐弯那联防队员那里,我都能听到小区门口保安的咳嗽声。天气近来
开始转变,天亮来得比以前迟了些。熄了路灯之后,在这黑暗前的黎明,虽没有达到伸手
不见五指的地步,但除了几点星光以外,一切都很朦胧,有风吹过,拂动小路两边的林荫
,“沙啦啦”的响声不知为何,我一点也不感觉悦耳。
  
  毫无征兆的眼前一闪,天边一道狰狞的闪电撕开天际,“轰隆”一声,天地瞬间一阵
煞白,张狂此时突然怪叫一声,跳了起来,这时又一道闪电亮起,只见他在空中连环踢出
十数腿,速度之快,已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在电光闪过又将黑下来的瞬间,我隐隐约约见
到一个几乎不成实体的影子在张狂腿影里闪避, 我扑了过去,大吼一声,一记“黑虎掏心
”毫无花巧的打出,却听轰轰雷声里有“啪”的一声轻响,天地一暗,我脸上有点凉意,
却是这场夏雨的第一滴,似乎击中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击中。
  
  我的神经高度警戒起来,脑海里只有一个词:攻击。
  我努力的尝试把雷雨声抛去,去捕捉对方的动向,我的斗志被激起,因为这种场景我
无比的熟悉,当年无数次野外求生里,我就在这种天气里,荒山野岭间的两个坟堆里披着
一张雨布警戒可能向我袭击的野兽!当年我的脚边,就散落着无主的骨灰坛子,有些破开
的坛子更滚出残骸枯骨。
  
  怕什么怕?雨水从我的睫毛冲刷面下,但我没有丝毫的动摇。我半蹲着保持一种一触
即发的姿势,一种久违的、专属于猎人的强势的心态在我心里扩张开来,都市生活赠予的
懦弱和萎缩随着雨水冲刷而去,如同坪上的小草把泥土从身上甩开!
  这时却见耳边传来张狂一声嚎叫:“鬼啊!”但不知为何,我听出他颤栗的声音里的
恐怖,却没有被感染到。
  身上这种野性的回归,终于在又一次闪电劈开天空时,让我找到了猎物!我看不清,
我也没法和张狂一样听到十米内的呼吸声,但感觉,一种猎杀而不是被猎杀的感觉让我清
晰“见到”有一个影子扑向我身边呆立着、不停发抖如同打摆子一样的张狂,我果断地挥
出了右肘,我知道,击中了。
  


 
这次不是感觉,是见到我的猎物发出哀号被打得飞了出去,虽然猎物的速度很快,虽然我
见不到它,但它被打飞时,在草坪上滑出了一道轨迹又撞断了一颗小树,我击倒了它。
  
  张狂几乎整个人挂在我身上,他不知所谓的拼命推我,嘴里大叫道:“阿晓,快跑!
快跑!鬼,鬼,这是鬼啊!快跑!”我清楚地见到张狂的嘴唇已变得青紫并哆嗦着,他的
声音变得嘶哑:“阿晓,你相信我!他还在边上,还在边上!”
  
  我用一种我自己也难以置信的沉着问道:“那个方向?”
  “6,6,6点3刻……”张狂已是语不成声。
  我只觉得一股血气在胸中翻滚,刚要出手,却听张狂又道:“不见了,我感觉,感觉
不到了,鬼,鬼……”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搀扶着张狂倒退着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进了电梯,张狂的情况稍有好转,自己已可以扶着墙喘气,到了我门口时,他已比较
正常了,见保姆来开门,便对小兰道:“有没有面粉?面粉!快!”然后指挥小兰在过道
里把面粉洒了一层,又对小兰道:“你,你盯住,如果上面有脚印,你不要怕,叫,叫我
们……”
  小兰不解的望着脸青唇紫的张狂道:“张大哥,我不怕啊。”
  我大声招呼芬姐出来帮忙扶住张狂,对小兰道:“找几个小镜子来,没有的话就把洗
手间的那块壁镜打碎。”
  
  在过道里我按角度摆好了镜子,让小兰在我刚才踩出印子的地方洒上面粉,对她道:
“你关了铁门,盯着镜子行了,不要出门外,真有事,你挡不住的。”
  
  妻和芬姐见我们回来,不解地问道:“刚不听说你们去找胡仁么?”
  我和张狂都笑了起来,张狂这时脸上才浮出几丝血色。
  
  暗中监控我们的人,连我借钱给芬姐这种事也知道,又知道我去外地做工程,然后跟
着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去搞破坏,我和张狂虽然没有找到,但却都怀疑我们和胡仁身
上都装了窃听器一类的东西,以至对方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所以,关于让胡仁做饵的这件事,我们没有时间去讨论或商量,只是一个动作,我就
和张狂在吃水煮牛肉时,达成共识。
  当然胡仁说:老荆,你上次不是说,这是一个局么?
  我和张狂都意识到,我们陷入了对方的局里,不脱出这个局,便有不断有麻烦来寻找
我们。所谓有千日做贼的勾当,断无千日防贼的营生。那时张狂在我的影碟机边的CD架抽
出一张很老的VCD向我晃了晃,那张碟的中文译名是:谍中谍。所以我和张狂当时就决定了
一件事,在这个局里,设一个局。
  
  当时我点了点头。所以从胡仁离开时,所有的话,我们都是故意说给暗中监控我们的
人听的。至于为什么要用胡仁做饵,是因为胡仁这位据说是曾经的国家二级运动员、省队
散打选手,如今腰围已到了四十、连腰带都系不上只能用吊带、已基本可以考虑改行进入
相扑行列了。
  并且最麻烦的是,从胡仁的言行上,他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当年可以劈断叠起来的三块
黑心砖的手,如今只能写写合同签签名。
  而我和张狂,谁无法保证,可以在和暗中监控我们的人较量时,确保胡仁的安全。
  假设监控我们的人在我们不知所在的地方装了监听器,那么他知道胡仁是饵,胡仁便
安全了。
  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张狂是有一点私心的,因为胡仁的委托人公司的总经理,这几天
找过张狂,曾开价三百万美金希望张狂答应他,本来这价钱不错,但比起胡仁直接和他委
托人联系的价格,却又差了许多,张狂自不会笨到答应。
  所以我同意张狂保证胡仁安全的想法,因为明显对方只要整到胡仁,他们就达到目的
了。
  
  这时张狂已恢复过来,他仍有余憾地道:“阿晓,方才那,那……”他明显找不到准
确的词语来形容,顿了顿才道:“那东西一会赶来怎么办?”
  我这时也顾不上答他了,把书房的一个抽屈拉开,拎出朱砂和黄裱纸,按我知道的方
法,画了三十六张符,在画符时,张狂惊讶地道:“你不是说你是唯物论者么?”
  我没有空隙理了,弄好以后,吩咐保姆帖在门上和窗上。才对张狂道:“我学过,我
不信它有信,但现在无论如何总得一试。”
  
  我见他仍惊魂未定,便从书房的柜子里拿了一瓶酒版塞给张狂,谁知张狂竟摇头拒绝
了,自己冲了一杯极浓的茶,捧在手心里,仍是一副受惊吓的样子。我见他这样,不禁叹
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只是想不到身手这么好的张狂,一旦发现自己的对手
并不是想象中的搏击高手,竟惊恐至此。
  这时张狂又捧着那杯极浓的茶,喃喃地道:“他妈的,是人是鬼?”
  

我唯有对他道:“老哥,不用想太多,一定是人。”
  “是人?”
  我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道:“是人,你怎么时候听说过,鬼有脚?我虽是一个唯物论
者,但我学很杂,但从没有听说过鬼有脚的。”
  张狂闻言把茶杯一放,用力一拍大腿道:“对啊!阿晓你记得不?那防空洞里,也有
脚印!”
  张狂再也没有去理会那杯浓得连习惯喝工夫茶的我都觉得恐怖的茶,他把桌上方才那
瓶酒版打开,一口喝了,带着点兴奋道:“如此看来,他们不是通过窃听器来掌握我们的
行动的!不过不用怕,只要是人就行了!就算是一个见不到的人,我也不怕他!”
  
  我苦笑了一下,连身上被雨打湿的衣服都懒得换,其实,谁又知道,鬼没有脚?这不
是小说,这是生活,不是我们设定它没脚它就没脚,但现在的情况下,这么糊弄张狂,是
我唯一的法子了。
  
  张狂在我不怎么宽敞的书房里走来走去,我不太耐烦地道:“老哥,停下停下,想想
法子,就算我们把那见不到的人打退,又能如何?他再来呢?天天提防着他?要那样不出
三天,我们都疯了。”
  
  张狂笑了起来,对我道:“你怎么不跳出现在的局面去考虑呢?其实,只要找一个和
我们全无瓜葛的人来协助查这件事,我们就可以变被动为主动!”
  
  我想了想,一个全无瓜葛但又可以托以重任的人,这真的是一个难题。
  这时张狂突然道:“你不是和我提过去找赵重犀时……”
  我也想了起来,大笑道:“莫奇生!哈,就是他了!”
  
  谁知翻开手机通话记录,二十个已接来电和二十个拔出号码里,莫奇生的电话号码都
被挤掉了,这时妻子和芬姐做了早餐,但端了一份进来给我们,妻子听到我们困惑时,笑
道:“你不是有赵重犀住过的医院的电话吗?打去问问莫奇生的号码就完了。”
  
  这种狄夷之语,我自“不屑”为之,便对妻子讨好道:“上帝使人说方言,又使人解
方言……”,妻子笑道:“你省省吧。把电话给我便是。”
  
  谁知妻子打了过去之后,对方却不愿透露患者的资料,我们有点束手无策,这时芬姐
在边上对妻子道:“说是保险公司的,要赔付给赵重犀医药费!”素来不擅诳语的妻子,
一时没反应过来,芬姐一把抢过电话说了起来,起始几句有点生硬,说着说着,我虽听不
懂,却也觉得对答如流。
  
  莫奇生的电话号码,倒是套了出来,但芬姐放下电话,却对我们道:“医院说,那个
赵重犀从没有在他们那做过开颅手术,还有,赵重犀也没有给医院留下你的电话。”
  
  但我明明曾经见赵重犀包着头啊!还去拆线呢。芬姐道:“我刚才说我是保险公司核
赔的人员,对方无意间抱怨我道:赵重犀不过是轻微脑震荡,头皮缝了三针,有医院证明
还不赔付,还要找什么证人。”
  
  我很快拔通了莫奇生的电话,莫奇生一听是我,很高兴地道:“是不是江湖急救?我
蹈汤付火,两肋插刀……”我苦笑道:“还急救呢,你不如说红十字会好了。”便把芬姐
刚才打听到的消息和他说了,莫奇生惊讶地道:“我也不知道!”
  
  我气得骂了他几句,莫奇生不好意思地在电话那头道:“反正赵是这么说的,不过,
我当时用鞭子把挂在九楼栏杆上的你卷下来时,因为弄断了你的手骨,我比较内疚,加上
在犹豫是否帮赵重犀签名,也没有注意那单子是不是开颅手术。之后就一直在照顾你,也
没空去理赵重犀……”
  
  “等等!卷下来?”我惊叫了起来“我当时挂在九楼的栏杆?不是我从十一楼往下摔
,然后你把我从六楼拉到八楼吗?”
  
  莫奇生惊奇地道:“噢,天啊,你不是在说笑吧?当时你在医院醒来,也这么对我说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呢!这怎么可能?”
  
  但我真的见到自己从十一楼一直坠到六楼啊!莫奇生在电话那头叫道:“不,绝对不
是,我是在八楼卷着你的腿,然后你突然坚持不住,松开手,我条件反射把你扯进八楼才
弄得你手砸断的!”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便吩咐莫奇生去查一下,他到底在医院帮赵重犀签了一张什
么单子,便准备挂电话,这时莫奇生突然对我道:“等等!”
  
  他问道:“你确定你亲眼见到自己从十一楼坠到六楼?”我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莫奇生嘟囔了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他说:从十一楼坠到六楼,正常来说眼球早充血了。奇妙的功夫,奇妙的中国人。
  
  我挂了电话,有些发愣,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
荆先生吗?我是酒店保安部的,是这样,我们刚收到一个信封,里面有一个手机和一张纸
条,上面写着:请给在手机里找出荆洚晓先生的电话,并告诉他,他住在2103号房的朋友
胡仁先生去我处喝茶,谢谢他和张先生送来的鱼饵。”
  “那现在胡仁是否还在你们酒店?”
  “我们收到信封之后就打过胡先生的房间电话几次,总是没人接。”
  
  这时保姆惊叫道:“脚印、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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