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ae (满天星斗), 信区: Ghost
标 题: 魇（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7月31日09:46:34 星期一), 转信
发信人: foxmanghost (小狐狸), 信区: Marvel
标 题: 魇（一）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Jul 30 01:57:04 2000)
魇
上海 紫陌
别让我讲，让我沉默，
我有义务保守秘密，
我本想向你倾诉衷肠，
只是命运它不愿意。
时候到了，日出会驱散黑夜，
天空豁然明朗；
坚硬的岩石会敞开胸怀，
让深藏的泉水流到地上。
——歌德
在“静苑学院高等部”的女生宿舍里，曾经发生过一件案子。而
且，似乎还发生过一些灵异事件。因此，由于女生们再也不敢住进自
己专属的宿舍。最后，学校不得不把男女生的宿舍进行对调。
之后不久，一名住在302 室的男孩在自己床位边的墙砖后面发现
了一个大约有两厘米厚的记事簿。其中还密密麻麻地以尚属稚气的笔
法记载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第一章
直到现在，我始终无法忘却卓俨那最后的笑容，那凄美、无奈的
笑容。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我便会沉浸，沉浸在那梦魇一般的笑容里。
记忆犹新！
开学典礼实在是无聊得过分，我第三次向四下投去探索的目光。
我的身边坐着一个长得很秀气的男生，柔软的齐耳长发以及紧抿、
鲜红的嘴唇，着实地令人印象深刻。我记得，老师点名时……好象是
叫他“朝影”来着……等等，说不定是“朝忤”。抱歉，我实在是分
不出初次见到的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尤其是他们连头发的长度都一模
一样。总之，那是他们中的一个就对了。朝影和朝忤是一对孪生兄弟。
班主任曾经当着我们全体新生的面赞扬他们两兄弟的尊师重道。
而现在，他微低着头，膝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本笔记本。难道……他
真的正在认真听讲？不会吧！我困惑地抬头看看台上自称杨校长且滔
滔不绝、废话连篇的老头，心里觉得不可思议。终于，他的身体稍稍
动了动，随后颓然地靠在椅背上。露出了先前被隐藏在发丝中的脸庞。
他阖上的眼睑下，那长长的睫毛投射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他居然睡着了？！
他居然睡着了？！
呆呆地看着他，我几乎想为他漠然的抗议鼓掌喝彩。
此时，我突然有一个直觉：这个“静苑学院”，实在是一个很值
得探究的好地方。
半个学期后——“啊，你看他又在看我了！”刘希的脸涨得通红，
眼光 辽 烁烁的。一副热恋中的形象。
我的老天！
无奈地看着她，我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可怜的被爱者！
望着朝影那俊秀的脸庞，说实话我还真是同情他。
“希希，你真的确定？”不是我贬低她。瞧她那扭动的腰杆子！
事实上，她实在是已经没有其所谓的“腰”了。她回过头，心中十分
明了我眼中的无奈，“我是胖了点，但脸蛋还算半个美人吶！”这叫：
胖了“一点”？敢情她以为自己是杨贵妃不成！
眼见朝影背著书包头也不回地跟着他哥哥——朝忤走出教室。刘
希发出一声近似心碎的叹息，“他怎么没回头再看我一眼？”
“别担心，我们是一个班的，以后还要再相处两年半。”我拍拍
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明天你不又见到他啦！有机会的。”
“既使朝影喜欢我，可是还有一个朝忤会杵在我们中间，这样的
恋情多没意思！”希的声音里满是无奈，突然她凑近我，“小碏，我
还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凡是哥哥都巴不得把年幼的手足拴在腰上，好
像没了他们手足就会死一样？比如……你的哥哥。”
“呃……，那是因为比较有责任心吧！”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
道，“就像你知道的，我哥哥这一类人，是有点神经过敏！他又霸道，
又冷酷，撒旦也许便是他的化身。我多可怜，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只能仰慕蓝天！”我趁机大吐苦水，刻意把他说成是一个恶魔。愿上
帝饶恕我！
“少来了，真恶心！”刘希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先前的失落已
不见了。
“本来就是吗！什么不准在周末自己回家、不准……等等，等等！”
我叹了老长老长的一口气，“不谈了，说起来真是要气死人！”闻言，
刘希大笑了起来，还一边用胖胖圆圆的短手紧紧地按住眼角。根据她
的说法：多笑会导致眼角皱纹增多。“今天是星期五，是回家日哦。
怎么？凌漱石他还没来啊，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家吧。”“嗯，顺便一
起逛逛！”我们两人快手快脚地整理着书包。刚才扣上包，我拉起刘
希，就往外冲，活像后面有鬼在追着我们似的。
“要走就要快，免得被我哥抓住！”真是，天欲亡我！才刚冲出
教室门口，就听见一声，“上哪儿去？”闻言，我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呃，不会吧！ 咽了口哽在喉头的口水，我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希
望不会是哥哥！
但是……
他双手环抱臂膀，悠闲地背靠着墙。他的脸色阴郁，仿若即将下
雨的阴天。可见，之前的抱怨他听得一清二楚。真糟糕！
“哥哥，你来啦！”我冲他一笑，声音甜得好像就要滴出蜂蜜来。
真可耻！
真可耻！
刘希向我比划出这么一个口型，狡诈地轻笑着冲我示威。然后一
甩包，走掉了！
没有同窗爱的东西！
我在她的背后做了个鬼脸。
猛地，她回过头来，脸上笑得更诡异：“我差点给忘了。小碏……”
她低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来，“这是启彤让我转交给你的，好好欣
赏吧！”老天！
我狠狠地拽过信来，几乎不敢再看哥哥的脸。真想一刀劈了这个
不识相的刘希。
此时，刘希已经像脚底抹油了似的一溜烟不见了。我捏着信，小
心翼翼地望向凌漱石。
他的表情居然平静得过头。
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凌静吧？我低着头，跟着他走进了学生会会议
室。心里着实得忐忑不安。
“喝茶吗？”哥哥走向了茶叶罐。
“好。”一杯茶，还冒着热气。此刻，它正静静地站在我的面前。
以供我小口地啜饮。
“我可以看看信吗？”哥哥客气得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好。”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步步为营。
奇怪？他的脸色通红，是生病了？
“要我读吗？”
“好。”
“好。”
他的唇角绽出了一抹笑容，好现象。我心安地开始喝茶，说实话，
我还真是渴了。
“ 璐F凌碏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想用温柔淹没你，还用感
情折磨你。”
“噗。”一口茶水，没预警地喷了出去。
可恶的启彤！你写的这叫什么信！
我紧张地看着被我喷了一头一脸的哥哥，取出餐巾纸就伸手替他
擦，试图赎罪。
“真是团结友爱，值得全校学生学习。”我回头一看，心里顿时
凉了一半。
是党会主席——焦剑。
焦剑是“静苑学院”的党会主席，其才能得到全校师生的肯定。
并在半年以前，以压倒性的选票拥护下，自学生会会长升至党会主席。
但由于他总是对任何事都付之一笑，所以常让人恨得牙痒痒的。
而现在，他坐在墙角的坐位上，手里的透明玻璃杯靠着他的脸庞。
阳光穿过盛着约旦之水的罪源，折射在他似笑非笑的脸上，显露出唯
有掌权者才拥有的傲气！
“你们怎么想？是不是很有两位的遗风！”他向着我们的方向举
了举杯子，装模作样得令人费解。
然而，他的眼神却越过我和哥哥，投射到我们身后的一点上。
他在和谁说话呢？
回过头，我疑惑地看了过去——那是一幅上边绘着一男一女的画。
他们衣袂飘飘、神清气朗。
“那是女娲和伏羲。”焦剑的双眼别有深意地看着我，似乎是想
在我身上研究些什么。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从心里涌上了一股怪异的感
觉！
他复又看了凌漱石一眼，蓦地大笑了起来。“中国第一对‘兄妹
恋’。”他边笑边说，手中的红酒随着他的动作颤动着，“怎么样？
有没有什么联想？”“兄妹恋？”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他伸长了上半身，把杯中的红酒倒向了一
株仙人掌的根部。随后，不耐烦地把玻璃杯丢进了最近废纸篓里。
哥哥的脸上奇异地出现了一抹细微的、诡异的笑：“学长，你觉
得这出戏好看吗？”哥哥的语气很轻松，但是他却不着痕迹地拖着我
移向会议室的门口。
“还不错吧。真是太谢谢你们给我提供的娱乐活动了！”焦剑的
唇边微勾起一朵讥讽的浅笑，态度越发显得玩世不恭，“嘿！别这么
急着走啊，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学长，我建议你不防去找株水仙
花看看。”“学弟，你还真是有趣！”焦剑笑得有一丝阴森，握笔的
手指微微泛白，“我可以把这解释为‘恼羞成怒’吗！”“你真会说
笑！”哥哥笑得很沉静，他向隔着会议桌的焦剑逼近一步。突然间，
我发现他的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他将我揽到了身后并退了几步，同
时眼睛则不时瞥向桌子的下面。
焦剑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微微皱起英挺的剑眉，将手探向会议桌
焦剑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微微皱起英挺的剑眉，将手探向会议桌
的底下，竟从那儿拽出个人来。
那是……？
“一只小白鼠，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长像阴柔的男孩
子。宋玉有赋曾言：增之一分则太赤，减之一分则太白。说的大概就
是他这种人吧！而且更罪过的是——他修长的身躯裹在白色的长风衣
里还给人一种凌风而渡的缥缈之感。
哎，典型的男生女相！
我不禁为他惋惜了起来。突然，我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可是
看看另外两个人……
没什么啊？
大概是过分紧张罢了。我决定把这个问题抛掷脑后，毕竟眼前的
情形比较有趣。
凌漱石直视那个躲在桌下的男生，神情很是不悦：“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反倒是焦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我总觉得焦剑是有意想
要保护他。“凌漱石，我认识他。”“小暮，目的？”焦剑的表情是
我自入校来从未见过的严厉。此时的他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简直叫
人不寒而栗。
见状，小暮却并不像我料想中的那般恐惧。他从容不迫地向我和
哥哥点首示意：“如果我使你们感到不安。那么，很抱歉。”那神情
居然让人不忍苟责。小暮见我们不再言语，便回头凝视焦剑，“我只
是想来看看你。他们的闯入让我不得不回避一下……你生气了？”注
意到焦剑阴沉的脸色，从容的小暮此刻有了一丝慌乱。
无奈焦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将视线调向哥哥：“副会长，我
相信他不会泄露刚刚的事。”党会主席这么说了，我们还能怎么办！
“小暮，记住了？……既然如此，你先走吧。”焦剑坐在原地，
伸直的手臂搁置于会议桌上。右手的五指轮流叩击着光可鉴人的桌面。
态度又恢复成了令人恼怒的一惯悠闲。
“……”小暮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他还是保持沉默，有
些黯然地翩然离去。我不得不承认，那姿态真是很美！
但我没料到的是，他才走了几步。整个事件便发生了令人惊恐的
变化。小暮突然直挺挺地面朝地倒了下去。只见焦剑自座位上飞快地
站起来，他走近倒下的小暮，俯下上身。
老天！我看见了，小暮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银色的手
柄在阳光的照耀下还闪着冷冽的寒芒。
“他都说了不会说出去，你为什么还要杀他？”想不到，焦剑看
上去文致彬彬的，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闻言，他回过头来，瞥了我一眼。我发誓有看到他眼里的神色是
不屑一顾。哥哥回头将我从他身后拽了出来。
“碏，那不是他干的。”不是他……难道这儿还有第五个人？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怎么原来只有我和哥哥的学
生会会议室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人！
只见焦剑伸手将匕首拔了下来，仔细查看。忽然之间，他的眼底
闪过了一丝光芒，他抬起头向我们挥了挥手：“你们先走吧，今天的
事过几天再说，我会找你的。”一转眼，几个星期过去了。小暮的死
事过几天再说，我会找你的。”一转眼，几个星期过去了。小暮的死
——无人问津，更别提有什么其它的异常情况了。人们依然如故地生
活，就连哥哥也对此事绝口不谈。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得风平浪静，平静地叫人觉得诡异、不解。
我的心里颇有些害怕，还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同宿舍的人，因为
怕所谓的“鬼”，半夜里上厕所还颤抖着找人陪着去。
“静苑”是个是非之地！
星期一的学校热热闹闹的，两天不见的同学们在相互之间传递着
不知打哪儿听来的八卦新闻。
一夜辗转未眠的我耷拉着脑袋 ，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室。刚坐在
座位上，刘希便向我挨了过来。
“小碏，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一个转学生转进来啊？他长得好英俊
啊，简直就是福比斯的翻版 ……”忽然像是领悟了什么似的，她看
了我一眼。随后飞快地接下去说：“但还是差你哥一点。”这个弯转
得有点硬，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反应还真是挺快的。
“哦，是吗。”我有点不以为然，也不太感兴趣。
“叮铃铃”“同学们，这位是我班新来的转学生，请你先自我介
绍一下。”“卓俨，原属汀兰高中。”他的嗓音悦耳的很，但是我竟
然觉得有点熟悉？
“欢迎……你？”当我带着疑惑随大流地说着欢迎词的时候，不
意抬头看了讲台上的人一眼。这一眼竟惊得我目瞪口呆。他哪里是什
么卓俨，从形貌来看，根本就是小暮吗！但是我很清楚一点——小暮
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我的眼前。难道……是我大白天见鬼了？
不，这不可能。我的心里很坚信这一点。可是，他究竟是谁呢？
我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亲自察看过小暮所谓的尸体。我的心里
顿时疑窦丛生，莫非……他就是小暮！
“小碏，快坐下来。你瞧——老太婆的头顶都快冒烟儿了！”身
后的刘希轻轻地扯着我制服的下摆。这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
觉间站立了起来。而投向我的则是——42双好奇大眼齐刷刷的目光。
“凌碏，你这是什么意思？”班主任邹娦的声音已趋于尖锐，她
瞪着我的目光也透着危险的讯息。
“呃……我只是觉得能有新同学来，真是太令人雀跃了！对不起，
我可能是有些失态了。”我的额上直冒冷汗，生怕被老太婆抓出去荼
毒。要知道，如果有人把邹娦给杀了，她的舌头绝对是最后腐烂的东
西。有时候，我还真是感谢她——毕竟是她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三
寸不烂之舌”。“谢谢你了，这位同学还真是热情！”他的话中有话，
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写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嘲讽。
伪君子！
“哪里，哪里。惭愧，惭愧。”我和卓俨相互寒暄着。对他，我
是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还觉得他有一点虚伪。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吗！既然如此，卓俨你就坐在凌碏的旁
边吧。”看着卓俨提着书包，慢吞吞地向我走来时。我第一次从心里
产生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天啊！真是欲哭无泪的时刻。
天啊！真是欲哭无泪的时刻。
上了一整天的课，我不得不承认卓俨真的很聪明。照他这种程度
的智商其实根本用不着来学校接受老师那种填鸭式的教育。
“哎呀，又错了！”刚开了一个小差，作业本上边就出现了一个
错误，我满怀悲哀地开始到处寻找修正液。看着同桌正老神在在地翻
书，我心里突然间充满着一种不平感。
“修正液有吗？”我不抱希望地向第9 个人询问着。
“喏。” 一瓶修正液从边上滑了过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心了？
“谢……？卓俨你这个恶劣的家伙！”原来瓶子里是空的！我使
劲在纸上摁了半天，才发现了这个事实。下意识地，我顺手将修正液
抛向了他。
这个恶棍！
“想不到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粗鲁不文呐！”他的头微微一偏，
闪开了我的“流弹攻击”。放下书，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
诡异表情。
老狐狸！
噫？我瞥过他的书，一瞬间下巴险些掉了下来。包着“数学”字
样的外衣里藏着奥妙。
页边上印着一行小字“我的快乐天堂”，三毛写的。
我还以为他有多用功呢！
“我就在奇怪吗！哪儿有这么薄的数学书，原来……真是‘世风
日下，人心不古’哦！” 我用笔头轻击他的书，心里有点开始欣赏
他了。
“这就是IQ不同的后果！”卓俨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脸上的
笑容分外得刺目。
“你……”我装作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转移了话题，意图揣测
出卓俨的秘密，“你是独子吗？”
“卓俨。”
我的话，硬生生地被门外插入的叫声给打断。
是哪个气势凌人的拜权主义者？我的心里有一点气愤。
一抬头，发觉竟是学生会的书记——柯湜。他巴掌大的脸上总是
搭着一副硕大的眼镜，看上去几乎要让人担心他的鼻子是不是会被压
塌了！
他的声音真是中气十足，而且一听就让人知道是那种时常呼喝别
人的“官僚”。位高权重，自恃甚高！
“卓俨，焦剑找你去一下。”柯湜一本正经地扫了教室里窃笑的
人群一眼，示意卓俨跟着他走。
咦？奇怪了，他们学生会今天不是有一个晚8 ：00的会议要开吗？
我诧异地望向朝影的身后，他身后坐着的是他的哥哥——班长朝
忤，班长总是参加学生会的必要人员。
嗯，朝忤不在。
难道……柯湜是在焦剑的默许下偷溜出来的？
“嗨，小湜。”和他关系还不错的朝影，对他绽开了一抹美丽的
笑容。迅速地红晕爬上了柯湜严肃的面容。
笑容。迅速地红晕爬上了柯湜严肃的面容。
“呃，你好！”说完，他飞快地逃了出去，那姿态活像是一只正
蹦蹦跳跳苍狂逃窜的兔子。朝影和朝忤都不是多话的人，但经过半年
的同窗生涯，我终于认出了朝影与朝忤之间的区别。同样是沉默寡言，
他们还是有很多的不同：朝忤，他并不似他的弟弟，他很和善，可却
和善得让人摸不透他的意图；而朝影的淡漠则很特别，总让人觉得他
似乎不知何时就会神游他处。每当我面对朝影，就会觉得很不对劲儿。
尽管他对每个人都很平和，但是……
一个男生怎么会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有时，我望着他。竟会觉得他的眼里含着邀请和诱惑的意味。
卓俨放下书，跟着柯湜走了出去。我突然发现从《我的快乐天堂》
里露出了一点浅蓝色的东西。
看一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我好奇地将那件东西拖了出来。
一封信。
一封有着古怪图腾的信。
彩色的图腾？
我对它产生了好奇。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我看出那是一个身材纤
细的女人。她的腰椎上缠绕着一串雪白的骷髅。其中正中最大的一枚
正冲我咧着嘴冷笑。我看得更仔细了。半晌，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骇
然地发现那个女人居然是被肢解的。细腻的断处，切口整齐，而且还
晕染着一片鲜艳的色彩，腥红、刺目的色彩。
卓俨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手像被烫着了似地丢下信，飞快地缩了回来。我急切地将目光掉
回作业本，想抛开因偷窥所产生的恐惧。可是思绪总萦绕在那图腾上，
脑海里一片腥红。
这样不行！
我考虑再三，认为还是把信放回原地比较安心。
刚才把信塞好，卓俨就走进了教室。
我手里握着笔，不时 那奶 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觉自己第一
次体会到了心虚的感觉。……他翻了一页书，脸上居然没有一点异样
的神情。没有，他显然是没有发现我的秘密。
我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下了晚自习，卓俨走在我的前面正预备离开教室。突然间，他站
住了。硕长的身形定定地、毫无选择地杵在我的面前，叫我没法不去
注意。
一个陌生的男生站在教室的门口，我从没在学校里见过他。
“封征，你有事？”卓俨的双手捧着一叠书，态度不像是很热衷
的样子。他淡漠地扫了封征一眼，随后拉着他向学院东面的小树林走
了过去……
封征的肤色白晳得几乎隐隐约约地泛着青色，让人觉得好像是被
寒风吹了一下似的，很不舒服。我望着他与卓俨远去的背影，心里疑
惑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刘希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探头向外张望了一下：“看什么哪？
这么入神！”“哦……你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她微眯着绿豆似
有意思吧？”她微眯着绿豆似
的眼睛懒洋洋地盯着我的脸，笑得很暧昧。
“谁？”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还没回过神来。
“卓俨呀！”
“他？你没搞错吧？我只是觉得那个叫‘封征’有点奇怪罢了。
……对了，我怎么好象从来没在学苑里见过他啊？”
“那是当然的，他和卓俨一样是刚来的交换生，很没水准地在（9）
班上课。”说到这里，刘希脸上的笑容扩大了。我们班学生的思想
相较于学校的其它班级，不可否认地有着高度的优越感，实在是很不
屑他们，“只不过，他门班上的同学给他起了个绰号叫 ——‘卡思
博’！”
“卡思博？”
我在昏暗的林间小径上急行。刘希已被别的同学给拉走了，于是
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回树林西边的宿舍。
见鬼了！是哪个白痴设计的校园图纸，居然在教学楼和学生宿舍
之间插进了一个小型森林！还把路灯之间的距离拉得这么远！
东部的树林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一种凄凉的鸟啸声，我走得更快了！
猛然间，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那是……我的心跳得
“砰砰”作响，一点也不敢回头。
“不许动她，封征。”封征？我诧异地回过头去。
夜晚那冷咧的月光穿过树林投射在我身边的人身上，那是卓俨。
他紧紧地盯着封征，像是心里很不高兴。
他紧紧地盯着封征，像是心里很不高兴。
“我饿了吗！”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卓俨动了动。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
身后没有影子。而封征，也没有。莫非……他们不是人？我这时才注
意到：今天居然是月圆之夜。一瞬间，我的内心充满着恐惧，几乎不
敢再想下去了。
“你为什么要护着她？”封征的手放下去了。
“让我们这么说吧。”卓俨从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低头点燃
了指间的烟。吐出一口烟圈，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喜欢她，
以后，她也许将会是我的妻。”
啊？
我惊讶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说什么？我怎
么好像听不懂？
“你……”我几乎不知该如何启口。
“你要怎么向焦剑交代？”封征的唇角微露出了隐隐约约的小獠
牙。然而，这一幕在十六世纪的传说中是很普遍的。顿时，我的心下
明了了起来：封征，是吸血鬼。但卓俨……
我困惑地打量了他一下，他的身上除了影子外，居然没有一丝异
样存在。很显然，我实在是看不出他的身份。
“他？……他已经找到新猎物了”卓俨的背斜倚在参天的古树杆
上，声音中充满着淡淡的没落，“你是知道的：一旦美丽的花朵被攀
折下来，他便不会有兴趣再去看第二眼。”
“哦？是谁这么倒霉？”封征的声音里透着浓厚兴趣，“……居
然被他给看上？”
卓俨又吸了一口烟，他悠悠的开口说道：“是圈外人！你不会想
知道的。”卓俨端详了封征片刻，突然开口道，“你还是别淌这趟浑
水的好，那是会惹恼焦剑的。”
“那干你什么事！”封征回头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友好地说道，
“你是（10）班的凌碏，对不对？我听说过你。不过现在我才相信，
你的运气真是不错！”
这是什么意思？
说完，他向卓俨到了别，转身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我劝你还是小心一些，这里可是学校，你好歹也收敛点。”
“嗯……”封征的声音最后化成了一声无奈的、长长的叹息，飘
散在了树林的每一个角落……
“就一个女孩子来说，”卓俨若无其事地摁熄了手中长长的一支
烟，朝我走了过来，“你简直勇敢得令人钦佩！”
“你希望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几乎是挑衅地扬了扬一边的
眉毛。
黑夜里，一片诡异的宁静。只留下了我和卓俨面对面地注视着对
方。
“凌碏……”他伸手捧住了我的脸庞，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弥漫了
我的整个胸腔，“你是不是已经看出来……封征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已经看出来……封征是怎么一回事？”
我木然地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吸血鬼”。
“那你为什么不跑？”卓俨的手指已渐渐爬上了我的脖子，带来
一种凉飕飕的感觉，显然他是有意要掐死我，“……如果你够聪明的
话，告诉我吧！说不准……我还能放你一马。”
“因为如果你杀了我，你会后悔莫及！”这时候我突然间发觉：
在月光的照射下，卓俨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狼狈。
他忽然像被什么烫着了似的放开了我的脖子，随后笑了起来。只
是他笑得猖狂、孤独与凄凉：“我是魔鬼，我怕谁。……难道我怕你？”
“卓俨……或者说，”我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我该称
你为……小暮。”
“什么意思？”卓俨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怪异，似乎是竭力掩饰、
故作平静的结果。
“你没有影子！”我指出这显而易见的一点，向他靠近了一步。
“所以？”他的脸，不着痕迹的隐在了一片黑暗中……
“你不是人。”
“这算是你骂人的话？”他突然笑了起来，“很有创意！”
“不，你很明白我的意思。”我鼓起勇气抓住了他的衣袖，“一
般的武器根本伤不了你，对不对！”
“爱自作聪明的小姐，你还是躲在你哥哥的翅膀底下乖乖地待着
吧！”他一把搂住我，俯首在我的耳边，“知道吗，一个女孩子在晚
上和一个男生上小树林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该想办法除掉我吗？可为什么对封徵说，喜欢我？”我
忉缢担不段遥俊蔽�
惶惑地挣开他的拥抱。
“你喜欢盘子里的菜吗？”见我困惑地盯着他，他露出一脸的邪
气，“我对你的喜欢，就是那种。其实我的独占欲很强烈，不喜欢和
别人分享同一件东西。”
“你想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要我马上头也不回地逃
遁？”
“趁我还没有后悔，你离开这里。顺便，把今天的事都给忘了！”
卓俨冷冷地推开我，“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
将手伸进衣袋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只打火机：“夜路走多了，是会遇
上鬼的！”
“已经遇上了，不是吗！”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向着宿舍的方向
走去。
出了林子，我一回头，只见一个小小的红点在黑暗的深处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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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可为天堂
心可为地狱
祸福本无定
唯人自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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