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vy (蚊子遥遥), 信区: Ghost
标 题: 桃花劫1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4月21日09:40:08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十
“大姐。”可可的声音细如蚊吟。
“今天我来,是说个故事给你听的。如果你听了以后还是决定和这个男人在一
起,我放手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眼里有着孤掷一注的决心,看来这个故事是可怜的女人最
后的武器了。
“我和林嘉是大学同学。学校毕业后我不顾父母的反对跟着他去了那个贫困的
山城,那儿是他的家乡。我们的爱情始终得不到双方父母的认同,我的父母嫌他太穷,
他的父母怕我终有一天会离他而去。可是,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他。为了他,我抛弃了父
母亲人,为了他我忍受他家人的白眼,终于我们在那个山城结婚了。他一直说自己是如
何的不甘心,我理解他那种龙困浅滩的不甘,我支持他去读研考博。于是他走了,我却
留在小城替他照顾他的父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鸿雁传书,爱情未曾稍减。我拼
命挣钱,我要替他付学费,要养活远在北京的爱人,也要照顾年迈的公婆。”
“终于,我熬出了头,他毕业了,留在北京了,我日夜紧绷的心弦也可以松下
来了,我可以自豪地面对我的父母,证明我没有看错人,我也可以无愧于他的父母和自
己的爱。我跟着来到了北京,等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陌生,才蓦然发现七年的辛劳换来的
竟满脸的细纹,我老了,显得比同龄的女人老。他曾感动地说他并不在乎我的容貌,是
妻子造成了他的成功。他会永远爱我如初。”
“我在小城的时候是个教师,为了与他团聚辞了职。可是在北京我竟找不到一
个工作,他说你不要工作了,你的工作就是照顾我照顾这个家,你累够了也苦够了,你
应该休息了。于是我没有继续找工作,我精心照顾着他的起居,他每个月给我的2000元
我除了日常开支还要寄一部分给他老家的父母。”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疏远我了。他从来不带我参加任
何应酬,因为我是小城里来的人他嫌我土气不够漂亮。他从来不和别人提起我,因为我
是个全职保姆我的思维形态跟不上潮流。他变了,虽然从不曾与我红过脸吵过架,但那
份嫌弃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眼底。”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抱着我,在梦中却喊着别人的名字,那
个人叫凌琳,是他的网友,网名叫画皮。”
我心儿狂跳,终于提到我了,我何时让他嫌弃了自己的妻子?我一直不知道他
是个有太太的人。如若我知道他们的真实生活,我不会傻傻地投入的,可以想见当书生
爱上画皮的时候,作妻子的是何等的伤心与不甘,毕竟她为他付出的太多太多。
“我的世界在一个月内支离破碎,画皮占据了他整个的心灵,我不知道我在他
眼里算什么?我们为此吵过闹过,他容不得我说一句画皮的不是,他竟指责我一直拿那
份恩情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不要再生活在报恩的阴影里,他要离婚。”
“在我付出那么多以后,竟然以离婚来收场,我想起自己的父母当初劝我的话
想起自己当初对待他们的决绝,我把自己的幸福押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但我被他嫌弃,
他急于抛弃我。我恨他,爱得越深恨得越切,我不能离婚,我决不会离婚,我若离婚会
让天下人耻笑我的有眼无珠。”
“说到底我心里存在着一丝希望,毕竟网络是虚幻的,其恋情也是建筑在虚幻
的基础上的。我开始学着了解网络这个世界,我甚至申请了一个QQ号去接近他,同时我
也审视自己究竟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在我和他的聊天纪录中,最多的就是谈论他妻子的
种种不是,对于我,那是字字血泪。明知他心不在我,可我还是尽力想挽回他,我按他
的希望努力改变着自己,努力让他接受自己的妻子。”
“那一天,他哭了,因为画皮嫌他已婚认为他欺骗感情,画皮就此和他分手了
。他在网上向我倾诉他太早婚了,这个婚姻毁了他的幸福。在那瞬间,我听见自己心碎
的声音,可是,我还怀着孩子,我还是不能离,我只能选择不计较,画皮终是离他而去
了。”
“大姐,难为你了。”可可的眼里含着泪花,我也是,可我的泪无人看见。我
从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曾是我魂牵梦萦男人。我突然想起了白素贞,白素贞为许
仙九死一生到头来仍落个被弃的下场,而我终究不是青蛇。我是他生命中飘过的一片云
,我曾爱过他吗?回首往事最不堪,我悟了,那是迷恋,迷恋总是一时的,再深的迷恋
和整个人生相比也是瞬间,可叹人间多少人都把迷恋当真爱。
可可的神情恍惚,她低声的问着林嘉:“你爱的是我还是画皮?”一脸低气不
足的样子。
林嘉愣了一下:“可可,不要多想,我和你在一起了不是吗?”
未等可可反映,林嘉的太太幽幽地开了口“走吧,我放手了,办手续去吧。”
一室的空旷中,可可喃喃自语:“他爱我吗?他真的爱我吗?他爱的是我还是
画皮?他以后会不会对我无情?”
唉,我也叹着气,可是这叹息声连自己都听不见。为什么痴情的总是女人,为
什么受伤的也总是女人?我无语问苍天,苍天亦无语。可可啊,我多想和她说句话多想
告诉她不要和这个危险的男人在一起,我张了张口,努力又努力还是哑口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可可从怔忡中醒来,书生一直没有回来让她不安起来。她一遍
又一遍地打着他的电话,然而回答她的竟是一声声无人接听的长音。她百般无奈地收了
线,她自言自语地一次次确定书生是因为有事才没有回来,一次又一次否定着自己的想
法,为了安神,她甚至拿出信纸开始给父母写信,告诉他们自己和书生在一起的事,还
说将来结婚了一定要凌姐为她化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妆。可怜的可可啊,她在虚构连自己
都无法说服自己的美梦。
书生回来的时候,可可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反而是放
在她旁边的信封引起了他的重视。他只瞥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抽
出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到后来竟铁青着脸把可可从睡梦中唤醒。
“怎么回事?”他捏着两张信纸的手挥舞着。
可可显得被他吓得不轻,却不明所以,怯怯地解释:“这是我给我爸妈写的信
。”
“这个地址,是你家?”
“是啊。”
“你认识凌琳?”
“不认识,不过我妈老提起她,说她开了个美容室。”可可还是一头雾水,见
林嘉如此关心就把自己所知的尽量告知:“我妈说她的工作室生意很好,就是名字怪了
点,好好的美容室竟取名叫画皮。”
“画皮?画皮!”可可突然醒悟过来,虽是疑问,语调却是肯定的:“凌姐是
那个和你网恋的画皮?”
“可可,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坦白吧,如果你能坦白自己做过的事,那我还
可以原谅你。”他语声轻柔,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要我坦白什么啊?”
“你不承认?你竟敢不承认?你有胆做就没胆认?”林嘉抓着可可的双肩,丝
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表情,把她的一头秀发摇得散乱不堪。
“你以为我做了什么?”可可被摇得昏沉沉的,但还是为什么辩解:“我不明
白你要问我什么?”
“你还装蒜?”看书生的火气越来越大,我跟着可可一起无助起来,但只是瞬
间他就冷静下来。
“可可,你机关算尽却忘算了一着,那就是--我并不爱你。想结婚?可以,
但不是和我,明白吗?”
“为什么为什么?”仅管早有所思想准备,但当这句我不爱你由书生亲口讲出
来,还是震得她心绪大乱。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你什么了。可可,我们认识有几年了?三年多
了吧?你在我们医院实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我,你那点小女孩的心态与目光里的热
切逃不过我的眼睛。你千方百计地留院,又不择手段当了我的助手,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男人或许抵御不了女人的柔情攻势,但男人有权讨厌你这样主动的女人。别以为我这
半年来是被你感动而爱上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哈哈,可可,谢谢你用尽心机替我挡
掉了那几个奋不顾身主动献身的女人,但是在我眼里你和她没有什么区别,你仅比她们
多了一个优势,谁让你和画儿是同乡,想叫我抑制那份亲切感都不行。我爱的是我的画
儿,而接近你是爱屋及乌。”
“你你你你,你从来没爱过我?”可可的声音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在颤抖:“
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你只是画儿的替身,替身你懂吗?现在我老婆和我离婚了,我可以自由地毫
无牵挂地去找我的画儿了,我们的两年之约可以提前了。本来用不着大费周章,只因为
你,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你骗了我也出卖了我,你明明知道画儿的存在明明是你故
意告诉画儿我无法离婚的事,不管你的用意如何,不管我和画儿之间的分离你是直接也
好间接也罢,总之都是你的错你的罪,所以我不打算再给你做美梦的机会与时间了,你
的梦该醒了。”
“你只是一颗棋子。”林嘉笑着,轻蔑地说,与伤心欲绝的可可形成献明的反
差。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我什么也没做,我做错什么了?”一遍又一遍,她
的哭泣令人心碎,她的容颜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当初为了摆脱书生的纠缠我有口无心地和他订了
两年之约,谁知竟间接让两个女人先后为这句话而伤心欲绝。
“林嘉,你好狠心。”可可的口气已是怨毒。
“呵呵,可可,以后你得记住,没有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当女人的俘虏,很多
男人是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的。不过说实话,离开你我会想念你煮的咖啡的,如果说若
干年以后我还记得你,绝对是因为你的咖啡。”
“林嘉,我爱你,我那么爱你,我甚至不能做到恨你,可是我的梦也该醒了。
你放心,我不和凌姐抢男人,我妈他们平时都靠她照顾着。”梨花带雨的笑颜染上了凄
艳的美丽:“最后喝一次我煮的咖啡吧,我们好聚好散,我陈可可不做拖泥带水的事情
。”
倾刻,便有浓郁的咖啡香飘满整个空间。冒着热气的咖啡亲自端到林嘉的手中
,可可满脸是泪,却又痴痴地凝视着他,目光恨不得随着杯中的咖啡一起送入他的腹中
。
当咖啡的香气渐渐散去的时候,林嘉的脸色也变得青白起来,他挣扎着挣扎着
无比痛苦:“你……下毒?”两眼怒睁直视可可,无奈视线已渐失焦距,指控着可可的
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他,被毒死了。
泪如大雨滂沱而下,可可疯狂的亲吻在林嘉身体的每一处游走:“我说过,我
不会和凌姐抢男人的是不是?我爱你,我那么爱你,比任何一个都爱你。现在你是属于
我的了……这杯咖啡本来我是给自己准备的,准备了好久,可是你要喝,你要喝我就给
你了,是你自己要喝的……你这样一个男人,你竟敢看不起女人,哪个女人可以随便把
个爱字挂在嘴边?你老婆那么爱你?呵呵,她终究放开了你,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才
最爱你最爱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可是你不要啊。不要也罢,我要你就行了我要
你,我只要你……”
她疯了,瞧她语无伦次,瞧她仰天狂笑,她应该是疯了吧?我只是一缕幽魂,
看着她的疯狂无奈无助,我无法理解属于她的邪恶与疯狂。
此刻,她的手里多了一把手术刀,手起刀落,鲜血便随之喷涌而出。她手法娴
熟目光专注,对每一块肌肉骨骼的切口都处理得恰到好处,我惊异自己不仅没有吓晕,
还无端想起《庖丁解牛》。
泪如雨下的脸微笑着,神情也狂热到极点,她把尸块一小块一小块地用保鲜袋
装好藏在冰箱里,选出其中一块仔细地洗净放进了高压锅,然后倒入黄酒酱油香料盖上
了锅盖。天哪天哪,我声声惊叫只有自己听见,就在这一瞬间如醍糊灌顶般我明白了一
件事:杀掉汪姨与陈伯的不是金平波而是书生。在我单纯的灵魂里,江湖只存在于小说
与旧社会的风雨中,其实江湖无处不在,每一个人都身处江湖而不自知。书生做鬼也只
想着报仇,他所选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要再看,不忍再爱。书生的罪恶
再大也不过玩弄女性,何至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这个女人如若不是疯了又怎么做
得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突然,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自己,我身不由已随
着这波力量而去,旋转旋转只到毫无知觉。
--
风起的日子想念你的笑
林深处愿为你祈祷
想忆陪你走过的岁月
你我是否能再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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