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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delion (阿蒲), 信区: Ghost
标  题: [连载]千年记3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Sep  5 08:24:50 2003)

39
　　
　　“这…”仲羽正欲解释，突然看见姬赤玄面色苍白，遍身鲜血，不由惊叫出声。原来
，姬赤玄的手腕被割了几道深口，血水正不断渗出，惊心动魄之至。在洞内，火光微弱，
与红色的血迹融为一体，再加上姬赤玄的有意隐瞒，自是很难发现，待到出得洞来，天边
已蒙蒙亮，便再也隐瞒不住。
　　
　　仲羽急忙从裙裾上撕下几条布来，缚住伤口。姬赤玄深不见底的黑眸追随着慌乱的仲
羽，惨然一笑：“没用的，铸神器者，须付诸毕身心血精魄，我的血水助这伏魔神剑炼成
，也算值得，你通晓医术，看我这般狼狈样子，难道还有救吗？我能活着从那石洞出来，
只是为了能最后见你一面……” 
　　
　　仲羽闻言，手上的动作突然僵住，抬眼望着姬赤玄苍白的面孔，哽咽道：“我若知道
要如此锻造神器，便不会让你以身相试。”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落了下来。祖甲见状，
心中也知晓了大概，不禁为之动容，纵有几分酸楚，也静静的肃立一侧。
　　
　　这时，深山中突然响起几声鹰鸣，姬赤玄神色一变，道：“不妙！山下有姜甫的伏兵
。”
　　祖甲闻言，心中一紧，追问：“你怎知？”
　　姬赤玄的目光望向天际：“那些鹰鸟，是姜甫召集部下的信号。”
　　祖甲仰头，但见有十来只鹰鸟，在空中盘旋不止，不禁眉头深锁。
　　“无妨，你换上我的衫子，扮作我的模样，带着仲羽速速下山，他们见了你，一定会
误以为是我，自会忌讳三分，不敢轻举妄动。” 姬赤玄凝神片刻道。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忽然间一阵妖风略过，众人浑身一颤，惊觉寒气逼人。

　　仲羽低头见那伏魔剑，剑身碧亮，竟隐隐影出妖魔的形态。却原来是浮在空中的一个
庞然大物，那妖怪有着黑熊的身形，却长着一双铜铃般的血色大眼，青面獠牙。仲羽迅疾
挥剑向上，惨叫声自空中传来，草丛中现出一道血迹，看来这次那妖魔伤的不轻。
　　
　　仲羽警惕的恃剑，双目微闭，那妖物恁的好生奸猾，屏了声息，隐了血迹，竟自在林
间穿梭不定。突然，那妖怪魔性大发，舞起身旁的树干，从后面向仲羽身上劈来。却原来
，妖物畏惧神剑的威力，不敢正面相迎，仲羽听见身后风声，闪身挥剑，挡住凌厉的劲道
。那妖物受了重伤，行动较先前缓慢，仲羽提剑与妖怪斗了十数回合，看准空隙，直刺妖
怪心窝，伏魔神剑直直没入妖怪身体寸许，仲羽突的手腕一震，那妖怪情急之下，竟生生
将伏魔剑自心口吸了进去。
　　
　　仲羽大惊，暗暗使力，强行扣住剑柄。那妖怪见状，张开血色大口，喷出朵朵黑雾，
将仲羽团团围住。仲羽举起手腕上的玉镯，玉镯霎时迸发出耀眼光亮，将面前黑气挥散开
来。然而，从妖怪口中吐出的黑雾，愈积愈多，竟将整个山巅覆盖起来，其中隐隐有千万
魔爪不停挥舞，哀嚎声直上云霄，腥臭味铺天盖地而来。
　　 
　　祖甲与姬赤玄见这阵势，心中早已隐隐不安。
　　姬赤玄略懂些法术，他抬眼费力的注视着弥漫的黑雾，心中不免暗忖，这伏魔剑受我
心血精魄，如何面对这山野妖怪却只现锋芒，不现神力。百思之下，念及这精魄二字，终
得一悟，却原来是自己心神牵挂仲羽，不忍离去，终难成全神剑的威力。顿悟之下，长啸
一声，魂魄脱体而出，犹如百道光点，聚于神剑之上，仲羽只觉剑身一沉，祥光耀眼，冲
破层层黑雾。顷刻间，浓雾散尽，隐隐传来千百妖物哀鸣。
　　
　　仲羽睁睛观看，草莽中落下一个浑身乌黑的妖怪，五脏六腑俱碎，四掌被剑器震断，
腥血遍地。那伏魔神剑剑身虽受妖物所污，但片刻间已自己荡涤干净，只见流光异彩在碧
青的表面流淌，仲羽不禁暗赞：“好一柄伏魔剑！”，当下收好伏魔剑，向祖甲与姬赤玄
所在之处走去，行至一半，便已呆住。
但见姬赤玄脸色苍白，靠在悬石上，右手扶膝，左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已经气绝多时。浓
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仿佛只是暂时昏睡。仲羽上前，用袖口轻轻擦干他唇边的血迹，
只觉得那唇角仿佛还带着隐隐笑意，那笑意是姬赤玄特有的，几分邪冷，几分狂猖，几份
淡漠，几份寂寥，甚至夹杂着几分闲躺在唇间的淡淡忧伤。如今，这抹微笑，阴阳相隔，
竟是如此遥远。
　　
　　……
　　
　　二人将姬赤玄掩埋在悬石之下。祖甲扮作姬赤玄模样，携仲羽下了山。众兵士见是姬
赤玄，唯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的目送他们出了后山。二人择了骏马，一路南下，两日之间
，已出了羌方，进入大商境地。
　　
　　景象陡然生异，哀孚遍野，黑气袅袅，行百里不见人烟。二人见状，心乱如麻，更是
加鞭前行。直到逼近殷都，才见的几个匆忙的行人。上前打探，却道是天降妖魔，横行肆
掠，众人唯有避不出户。言谈间，但闻仲羽身上的伏魔剑簌簌作响，碧光闪烁。
　　
　　抬头观看，正是乌云密布，险象顿生，百千怪兽掣着云端，咆哮而至。
　　仲羽举起伏魔剑，只见剑光四溢，血雨倾盆，血色除红色外，还搀杂着蓝、绿两色，
怪异之至。一路上挥剑除魔，匆匆行至殷都，将乌云抛在身后。
　　
　　从北宫门进入王宫，刚绕过前大殿，就看见后癸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神色凄然，祖甲
上前，恭敬的道了声：“娘亲。”
　　“儿啊~~”后癸见儿子祖甲平安归来，笑逐颜开，喜不自禁。
　　祖甲耐着性子，向母亲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行踪，将仲羽带到母亲面前。
　　后癸这才发现站在后边的仲羽，笑道：“这下好了，我们的帝巫回来了，大商有救了
。大王正急着找你呢，你可到正殿去拜见他。”
　　仲羽应诺，径直向大殿行去，仲羽正欲跟去，被后癸一把扯住，唠唠叨叨的叙着家常
。
　　“好了，娘亲，该让我走了。” 祖甲不耐的提醒。
　　“你瞎忙活什么啊？又不关你的事情，小心白白的赔了性命，让祖庚拣了便宜。” 后
癸颦眉，扬起艳红的唇角嗔道。
　　“娘亲，您这是哪里话，庚兄身为我的长兄，又是大商的王，现在大商有难，我不论
出自兄弟之情，还是君臣之谊，都应当鼎力相助。” 祖甲扬了扬眉，道。
　　后癸仔细盯着祖甲，轻嗤一声：“哼！你说的轻巧，我看你是被仲羽那妖女迷的晕头
转向了吧。” 
　　“娘亲，你这是从何说来，仲羽贵为商朝帝巫，您…您断不可背后亵渎她。” 祖甲正
色道。
　　“我亵渎她？她眼能视鬼，克死族人，不是妖女是什么？一提到这妖女我就有气，抢
了你舅父的帝觋之位不说，我们家祖甲待他那么好，她还苦劝先王武丁立祖庚为王，铸成
大错。” 后癸手插纤细的腰肢，忿忿的说道。
　　
　　“母亲，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是为王之道啊，何况仲羽的能力确实强于舅父，她
为帝巫是上天的旨意，你怎能为了一己私利……”祖甲的声音有些愠恼。话音未落，一记
火辣辣的耳光已落在脸上。祖甲捂着脸，惊愕的瞪着后癸。
　　
　　“我看你是反了！” 后癸尖利的喝道：“我实话给你说了罢，你父王死前，曾留下话
来，要我们约束你的言行，若你再对那妖女心生不轨，便会废了你的承继之权，你若不信
，去问祖庚！”
　　
　　祖甲怔住，冷冷道：“不错，这么难做的王储，不做也罢，倒落的个轻松自在。”言
罢，拂袖而去，任由后癸在身后呼唤责骂，只是不予理会。
　　祖甲匆匆行至大殿之前，见仲羽正从里面出来，瞥了他一眼，点头示意后，擦身而过
。祖甲心口一紧，急急上前，抓住仲羽衣袖，问道：“庚兄召你，所为何故？”
　　仲羽微微一笑，道：“大王命我速去伏了那邪魔。”
　　祖甲疑惑道：“就这些？”
　　仲羽正视道：“所言不假。”
　　祖甲紧盯着仲羽的眼睛，穷追不舍：“羽妹，那我随你同去。”
　　
　　“不必，你的好意，仲羽心领” 仲羽退后两步，深鞠一躬，道：“仲羽对你羌方相助
之恩，感激不尽。只是盼王储为自身，为大商后继着想，不要趟这滩浑水。此外，你我兄
妹相称，缘于羌方形势所迫，在大商万不可违了礼数。此地一别，后会有期。”
　　
　　寥寥数语，已说的祖甲心下寒了半截，冷笑道：“这是你的心意，还是祖庚的意思。
”
　　仲羽抬眼望见祖甲神色黯然，难免心生不忍，念及适才祖庚的叮嘱：“孤王欲传位于
甲弟，然先王早立下规矩，若甲弟沉迷于女色，便会殃及王储之位。甲弟的心意，想必帝
巫大人大人早已洞晓，有劳帝巫大人费心，当得规劝甲弟，须快刀斩断才是。以免徒增事
端，平添烦恼。” 沉吟良久，略一定神，朗声道：“两者皆是。”
　　 随后出了王城，向南行去。只留祖甲一人，咬牙握拳，怔仲的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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