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vy (蚊子遥遥), 信区: Ghost
标  题: 离魂衣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2月14日18:30:2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8、 午夜凶铃
  
  小宛踽踽地走在街上,看着霓虹灯次第亮起,心里充满难言的寂寞。
  若梅英的话始终响在耳边:“你爱过吗?”
  她也问自己:你爱过吗?
  对阿陶,对张之也,是爱情吧?情深几许?
  她觉得茫然,觉得空虚,觉得若有所失。19年来,自己其实并不真正懂得爱,像梅

英那样地去爱。
  该怎样评价梅英呢?
  一个戏子,大烟鬼,军阀的五姨太,“文革”中畏罪自杀者……
  也许,在世人眼中,她一生中从未做对过什么。
  即使死后,也只是一只糊涂的鬼。从来都没有对过。
  可是,她却执迷不悔,热著地爱,也执著地恨,即使死,仍要苦苦追寻一个答案,

要等他,找他,问他:我要问你一句话。
  我要问你一句话!
  小宛决定替她找出那句话的答案。
  
  下班前,小宛给张之也打了个电话约他见面。
  忽然之间,她是那样地思念张之也。已经三天没见他了,古人说得好,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三天就是九年,九年,可以把一个少女磨成少妇了。她急着要告诉他梅英的

故事,急着向他诉说自己内心的感动,急着想问他:他会不会,像张朝天辜负梅英那
样,辜负了她?
  她知道他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然后他会嗔怪地揉乱她的头发说“你都想些什么呀

?我是不会变心的。”然后,他们会拥抱在一起说些美妙的傻话,就像天底下所有的恋

人那样,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然而,之也的口吻明显地迟疑,好像很犹豫的样子,支吾良久,才勉强地说:“那

好吧,你说地点吧。”
  小宛不禁有些失落,故意说:“就老地方吧。”说完立刻挂断。
  这样子,好像为自己的骄傲找回了一点补。对于十九岁的女孩子来说,最容易被伤

害的,不是感情,而是自尊。虽然她真的很想很想立刻见到张之也,却不愿意让他看出

她的这份急切来。含糊地说句“老地方”,就算是对他的考验吧,如果他想不出老地方

就是他们初吻的地铁站口的话,就是他对她无心了。
  恋爱中的年轻人,最忘不了的就是彼此的考验和无事生非的龃龉,误会,吵闹,分

手,求恕,原谅,合好,愈久弥坚……这是每个热恋着的人都向往的固定模式,他们在

享受着其中的苦与乐不知疲倦,却不知道,世事往往不肯按照他们的设计来发展完成,

而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就会出了偏差,爱的列车便愈驶愈远直至分道扬镳。
  所谓不虞之隙,求全之毁,世上有几对爱人是可以从一而终,白头偕老的呢?
  小宛来到地铁站口,坐在熟悉的栏杆上,望着行人滔滔流水一样从眼前推过来又推

过去,忍不住又想起她的无疾而终的初恋,那始于一朵死玫瑰的爱情故事。
  阿陶知道她已经爱上了别的青年么?而张之也,会成为她生命中最终的玫瑰么?
  拥挤而空荡的地铁站口里没有阿陶,没有《死玫瑰》,也没有张之也。
  她的玫瑰,竟然从来没有开放过。
  小宛有些后悔起来,也许不该考验张之也的,他那么忙,又要采访又要写稿又要应

酬又要同自己约会,怎么记得住哪里才是老地方呢?这会儿他找不到自己,不知多着急

呢。不如还是打电话告诉他明确地点吧,何苦彼此折磨?
  她跳下栏杆,走到路旁的电话亭前,可是号码拨出去,却是占线的声音。之也的电

话,是永远占线的,那么多接连响起的铃声,到底都是谁拨给他的呢?当自己的电话打

不通的时候,是否,有另一个女孩,站在另一个街口,在电话里与他喁喁私话?是因为

那个女孩占了他的线,于是自己便只落得一个空落的忙音了吗?
  小宛忽然觉得茫然,她到底了解张之也多少呢?又了解阿陶多少呢?原来,自己根

本就不懂得爱,即使爱了,也不懂得如何去把握。她对她的爱情,竟是一成信心也没
有。张之也,真的要做第二个阿陶,或者第二个张朝天么?
  无助的情绪同夜幕一起将她迅速包裹,她抬起头,看着满天繁星,已经很晚了。而

张之也,他没有来。
  他没有来。
  他没有来!
  他没有来……
  回到家时,奶奶和妈妈已经睡了,爸爸又在边听唱片边改剧本。是越剧,宝玉和紫

鹃一问一答地哭着黛玉:
  “问紫鹃,妹妹的诗稿今何在?”
  “如片片蝴蝶火中化。”
  “问紫鹃,妹妹的瑶琴今何在?”
  “琴弦已断你休提它。”
  “问紫鹃,妹妹的花锄今何在?”
  “花锄虽在谁葬花!”
  “问紫鹃,妹妹的鹦鹉今何在?”
  “它叫着姑娘,学着姑娘生前的话……”
  小宛愣愣地想,一个人死后,原来可以留下这么多东西,又是诗稿又是瑶琴又是花

锄又是鹦鹉的,如果这些东西样样有情,可以留住亡人鬼魂,那世间不是平添了很多恩

怨?
  水溶听到声响,打开门来:“小宛,你去哪儿了?张之也来了好几次电话问你
呢。”
  “他打电话来了?”
  “刚才才打过。等一下可能还会再打来。”
  小宛心情立刻好起来,闪身进了老爸的书房,看到桌子上虹吸式玻璃壶里正煮着咖

啡,便说:“我也喝一杯。”
  “小心睡不着觉。”
  “反正睡不着。”小宛嘀咕一句,顺手拿起手磨机将咖啡豆摇得更匀细些。
  酒精灯的蓝色火焰在暗夜里幽微地闪烁着,球形瓶里的水渐渐地沸了,小宛将磨好

的咖啡豆沫倾进杯里,水扑扑地漫上来,满室立刻溢满了浓郁的咖啡香。
  水溶夸张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当初还遗憾没生儿子,现在看啊,女儿比

儿子好一千倍!”
  小宛笑着,熄了酒精灯的火,入神地看着过滤好的咖啡汁从瓶颈处流出来——这是

整个煮咖啡程序里最好看的一刻,那滚热的咖啡并不是一下子流出来的,而是慢慢地、

试探地、渗漏一点点,仿佛在小心翼翼地触摸一下球形瓶底够不够烫,会不会裂,然后

才哗啦啦一泄千里,直流而下。
  像不像爱情?那么小心的开始,那么激烈的过程。可是,张之也为什么还不来电话

呢?自己要不要给他打一个报声平安?他会为自己担心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水溶啜了口咖啡,更加夸张地叹息:“香!人生三宝:

咖啡雪茄小女儿!”
  “原来我才轮到第三位。”小宛嘻笑,随手取过剧本子来翻几眼,诧异地问:“还

是《倩女离魂》?我今天听到演员们不是已经开始排练了吗?怎么还在改?”
  “就是开始排练了,才要改呢。好多地方,词儿虽然好,可是不适合唱,不容易发

挥,而且对唱的地方太少,不出彩儿。这不,我正从《红楼梦》‘哭灵’这场戏里找灵

感呢,看看怎么能在京剧里吸取越剧的优点。”
  小宛顿了顿,犹豫地说:“爸,我一直都想跟您说呢:《红楼梦》的故事很多剧种

都改过了,综合这么多年下来,就只徐玉兰和王文娟的越剧最常青,都说是越剧唱腔那

种柔绵的味道和故事风格最合拍的缘故;就好像当年的京戏《大劈棺》,周信芳的‘变

脸’迷倒了多少观众,后来梁谷音改了昆剧,让风格变得柔美浪漫,又是蝶舞又是化仙

的,也没少费劲儿,可是味道始终不及;北戏和南戏,毕竟不同……”
  “你是说《倩女离魂》本来是昆曲,不适合京戏,怕爸爸白辛苦,事倍功半?”水

溶呵呵笑,“放心吧。你不是说若梅英以前唱过这场戏吗?不是也挺成功的?只可惜她

们那辈儿人,组班子唱戏,都是打小儿家传的功夫,戏本子都是私活儿,不外传的,这

场戏又没灌唱片,除了几件衣裳,竟是影子也没留下。不过老爸有信心,她们能唱好,

咱们也就一定能唱好!”
  “要不,我请若梅英给您唱一出儿?”小宛忽发奇想,“你想不想听到若梅英的原

唱?”
  “你说什么呢?”水溶皱起眉头来,“上次胡伯死的现场,你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若

梅英来,弄得神神鬼鬼的,影响多不好,现在还来说这些没边没影儿的话?”
  “好心没好报!”小宛悻悻,“不陪你了,我睡觉去。”收拾了杯碟出来,刚好听

到电话铃响,急忙狼奔虎跳地奔进客厅接起,差点在沙发上绊了一跤。
  满心以为是张之也查勤,然而对面却是个非常苍老的声音,哑哑地说:“叫她不要

搞我孙子!”
  “谁?你找谁?”
  “告诉她,别搞我孙子!”
  “喂,说什么哪?谁是你孙子?”
  然而对方已经“啪”地挂了电话。
  小宛气极,不禁骂了句:“神经病!”刚一转身,电话铃又响了,她拿起来便问:

“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
  对面却不说话了。小宛不耐,催促着:“说话呀,再不说我挂了。”忽然想或许是

张之也跟她开玩笑,于是换了口气说:“之也,是不是你?别装神弄鬼的吓人,告诉
你,我可是连真鬼都见过了。”
  “不要和他在一起。”对面终于开口了,却是个幽幽的女声,低而细,恍若游魂。

  小宛一惊,只觉寒毛竖起:“是谁?若梅英吗?”
  “不要和他在一起!”对方又一次“啪”地挂了电话。
  小宛又气又怕,盯着电话几乎想抓起来摔掉。真要被这些人人鬼鬼的弄疯了,到底

算怎么回事吗?
  就在这时,老爸屋里忽然传出京戏《倩女离魂》的唱曲声来:“倩女呵病缠身,则

愿的天可怜。梅香呵我心事则除是你尽知……” 幽细缠绵,如泣如诉。
  “梅英?”小宛一跃而起,老爸可是唯物主义者,梅英突然现身载歌载舞,非吓出

人命来不可。
  然而冲进老爸屋里,才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有留声机在不紧不慢地一圈圈转着,水

溶匪夷所思地瞪着女儿问:“怎么回事?好好地放着越剧《红楼梦》,怎么忽然变京戏

《倩女离魂》了。”
  小宛愣愣地,强笑说:“大概是梅英托梦,教你怎么改本子吧。”
  “胡说八道。”水溶瞪女儿一眼,喜不自胜地拍着留声机,“这张唱片是私人灌
的,我向一个戏友借来听的,原来他倒珍藏了若梅英的唱腔,真是意外收获呀!”
  小宛哭笑不得,还怕老爸被吓到呢,原来他竟然有这么一番自圆其说,也罢,就让

他相信自己另有奇遇好了。赶明儿他去感谢那位戏友,别把人家吓着就是了。
  水溶问:“刚才电话铃一直响,是之也?”
  “不是……”话未说完,电话铃再次锐响起来,小宛心中七上八下,赶紧跑出来接

起,对方却又是沉默。
  “说话呀,你到底是谁?”小宛烦不胜烦,是张之也?是那个老头儿?还是那神经

女人?
  “喂,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是死是活给点声音好不好?”
  “不要跟他在一起。”原来是那个女人。
  “谁?不要跟谁在一起?”
  “不要跟他在一起。”
  翻来覆去,就会这一句。七字真言,没头没脑的,说了等于没说。
  “他是谁吗?你又到底是谁?”
  “不要跟他在一起。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对方咬牙切齿,已近于诅咒。
  小宛火起来:“你神经病!”“啪!”这次是她先挂电话。回到屋里,无论如何睡

不着。是谁呢?如果是以前,她会简单地当成某人恶作剧,可是在今天,却让她不能不

怀疑,会否又是一只死不瞑目冤魂不散的鬼,在无意中被自己得罪了,固而上来同自己

讲分数?
  没等想停当,电话铃又响起来。小宛过去接起,劈头便骂:“你要说就说清楚,不

要装神弄鬼。”
  然而她气归她气,对方翻来覆去仍是那句话:“不要跟他在一起。你会后悔!”
  “你才后悔!见你的大头鬼!”小宛再一次挂了电话,顺手摘了插销,重新回到屋

子里蒙头大睡。刚躺下,却又忽地跳起,拧开灯检查一下铜铃铛,并没有血迹,她放下

心来,那就不是有鬼跟踪了。
  
  次日起来,小宛只觉怅怅地,满心不得劲儿。懒懒地梳洗了出门,走在路上,天阴

阴地像坠着块铅,刚才的早饭全窝在胃里,怎么也不肯消化。
  唉,这真是“说话处少精神,睡卧处无颠倒,茶饭上不知滋味。似这般废寝忘食,

折挫得一日瘦如一日。”小宛在心里暗暗啐了自己一口,这几天跟着老爸弄剧本,就差

没把自己变成魂不守舍的张倩女了。她忍不住轻轻唱起来:“日长也愁更长,红稀也信

尤稀……”
  声音未落,忽然听到人问:“为什么‘日长也愁更长’?”
  小宛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张之也捧着一束鲜花笑眯眯地站在眼前,淘气地将

花束一晃,说:“我从早晨七点钟起就在你家门前站岗了,你要是再不出来,就不是
‘日长也愁更长’,而是脖子更长了!”
  小宛先是笑,后来就忍不住眼泪巴巴起来,使劲推了张之也一把,恨恨地说:“昨

天晚上你为什么让我等那么久?晚上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我对天发誓,打了,真的打过了,可是先是你爸一直说你没回来,后来再打,就

没人接了。我想你一定是生气了,所以一大早来这里负花请罪。”
  小宛板起脸来:“廉颇负荆请罪的意思,是让蔺相如用荆条打他。你负花请罪,是

不是让我用花刺扎你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张之也神秘地一笑,将花的包装纸剥开,“所以,你
看,我已经提前把所有的玫瑰花刺儿全拔了。”
  小宛一看,果然所有的玫瑰花杆上都是光秃秃地,一棵刺儿也没有,再也绷不住,

哈哈大笑起来,捶着张之也说:“你狡猾,狡猾的大大的!太赖皮了!这不算!我要罚

你把玫瑰花全吃了。”
  “那不成了牛嚼牡丹?”张之也笑着,将小宛搂在怀中,定定地看着她,渐渐严肃

起来,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他的眼神那样专注,深深地一直望进小宛的心里

去,那样子,就好像有几辈子没见了一样。
  小宛又眼泪汪汪起来,也是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之也,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

儿,我真是很想见你呢。”
  “哦,都有什么事儿?”之也将她一拉,“来,我们找个地方,慢慢地说。”
  “找什么地方呀?我还要上班了。”
  “不去了,旷工一天,没什么大不了!”
  “你,你真是……”小宛瞪着他,瞪着瞪着,就忍不住扑哧笑了,“真的,没什么

大不了,我跟我爸请假去。”
  
  美丽的香山脚下,一汪湖水如梦,倒映着红叶如火,俪影双双。小宛和张之也手牵

着手,喝茶的时候也不舍得松开。茶是碧螺春,旗枪分明,芬芳扑鼻。
  之也看着满山红叶灼灼燃烧,向往地说:“小宛,你说,我们在这里种一株梅树怎

么样,等梅花开了,我们就来这儿搜集梅花上的雪,收在坛子里,埋在地下……”
  “等到开春的时候取出来煎茶,就像妙玉那样!”小宛抢着说,“好呀,这主意
好,又浪漫又有意义,说做就做。”
  “得申请的。要买树种,申请土地,然后才可以植树,你以为是你家菜园子,想种

啥就种啥呀?”张之也笑着,搂一搂小宛的肩,“你还没说,你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儿呢。”
  小宛严肃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你听清楚,可别吓晕过去——我见到若梅英
了。”
  “你真的跟她说话了?”张之也大奇,“去,带我拜访她。我还从来没跟鬼聊过天
呢。”
  “我才不呢。”小宛做吃醋状,“她那么美,说不定你会一见钟情。”
  “钟情?对一只鬼?”张之也大笑,“一只艳鬼,聊斋里才有的故事,我要是写成
文章,一定没人信。”
  “是艳鬼。也是厉鬼,是冤魂。”小宛向他重复起若梅英的故事。
  张之也大为感动:“原来,这才是爱情。”停一下,又说,“这样的故事,在今天
已经绝迹了吧?”
  “谁说的?”小宛不服气,“我就不信这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若梅英。”说完了,
眼睛亮亮地看着张之也,希望他会说:“是,我们的爱情也会像他们一样坚定,但是,
会有好结局。”
  可是,他却扭过头,说起不相干的事来:“对了,有件事要你帮忙——能不能帮我
多弄几张戏票?”
   “你们做记者的,还怕没有免费戏票拿?面子比我都大呢,倒问我要。”
   “朋友多嘛,我爸妈从老家过来,想看些老戏,又请了几位北京的老朋友,十几个
人呢,我那几张票怎么够。”
  小宛一愣,心想你爸妈来了,怎么没听你说过?转念想人家爸妈来了,关自己什么
事,又凭什么要跟自己说。心里不由就有几分不得劲儿,淡淡说:“我的票也不够,等
我跟别的同事问问,看能不能帮你凑几张吧。”
  张之也看出她的情绪变化,却不便多说,只问:“你不是说发生了好多事吗?就这
一件?”
  “还有一件——昨天晚上我收到骚扰电话。”
  “哦,午夜凶铃?”张之也笑起来,“你得罪了贞子?”
  “谢了,一个中国鬼都让我吃不消,还敢招惹日本鬼?”
  “那可难说。也许鬼小姐们看到你可以通灵,纷纷找上门来,当你是日断阳夜断阴
的包青天。没看过美国片《鬼眼》吗?那个小男孩自从可以看到鬼,所有的鬼都来找他
帮忙完成心愿。你以后可有得忙了。”
  小宛被说得心慌,忍不住捂住耳朵:“你还吓我?!”
  张之也呵呵笑:“好了好了,不玩了,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给你打电话?”
  “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两个人?”
  “就是。都是翻来覆去只说一句话,一个说:叫他不要搞我孙子;另一个说:不要
和他在一起。”
  “不要和他在一起?”张之也愣住了,半晌说:“再以后有这样的电话,不要接,
我明天就帮你办理来电显示。”
  隔了一会儿,他好像忽然做了什么决定,认真地问:“小宛,想不想去上海走一走

?”
  “去上海?为什么?”
  “我看到报纸,有条消息是关于梨园前辈林菊英八十大寿的,才知道她还活着,住
在上海,地址我也弄到了。你要是想见她,我陪你去。”
  “可林菊英是谁啊?”
  “若梅英的师姐,‘群英荟’的刀马旦。”
  “好。我去。”小宛立即便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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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的日子想念你的笑
     林深处愿为你祈祷
          想忆陪你走过的岁月
               你我是否能再续缘...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35.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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