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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padeAce (黑桃A), 信区: Ghost
标 题: )--她在地宫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Jul 2 19:20:44 2002) , 转信
二月七日
今天是元宵节,是中国人的情人节。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到了心理诊所,说实话,我很讨厌这个地方,我不愿意再见
到莫医生,除非在审判他的时候。但我却来了,选择在了中国人的情人节,我明白,这是
因为ROSE。我的心里忽然有了某种莫名其妙的酸涩,黄韵的影子又出现了,每当我想起RO
SE,黄韵的脸就会同时浮现出来。我毕竟曾经决定做黄韵名义上的丈夫,尽管我只是一个
替身的替身。
我按了按门铃,没人开门,我推了推门,被我一把推开了,原来门是虚掩着的。ROSE
的办公桌还在,但人却不见了,空空荡荡的,让人有些害怕。我走上了楼梯,推开了二楼
房间的门。我看到ROSE在里面低着头整理着许多东西,却没有看到莫医生。
“你好,怎么是你。”她很快就感觉到了我的存在,回过头来向我问好。
“没什么,是想来看看莫医生,他不在吗?”我撒了谎,我才不会来看莫医生呢,我
就是来看她的。
她却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我跟前说:“今天早上,来了一些警察,带走了莫医生,他
们出示了逮捕证,罪名是诈骗和强奸,还有无证营业和非法行医。”
“果然如此,你知道吗,上次他亲口对我说,他曾在这间房间里对他的女病人——不
说了。”我差点就把那些肮脏的词语说出口,但看到ROSE清澈的眼睛,我就什么都说不出
了。
“我不知道,莫医生什么话也没说,就跟他们走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整理一些东西,与病人们联系让他们不要再来了,很快公安局就会把这里查封的。
”她一边说一边捧起了一大堆文件。我立刻上去帮她接了过去。
“ROSE,听我说,不要在做什么了,既然这里要被查封了,你就快些走吧,这些文件
都是些骗人的东西。”我翻开了其中几页,大部分都是一片空白,有的也是些记录病人自
述的鬼话。翻着翻着,我看到了莫医生办公桌上的台历,在今天的记事栏里面,写着几个
钢笔字——她在地宫里。
又是“她在地宫里”。这些天来,这五个字已经令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我对这些字
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似的恐惧,立刻把眼睛闭上了,就象过去看恐怖片时候,最紧张的那
一刻大多数人都有一种既想看清楚又想闭上眼睛的矛盾的感觉。
但我还是睁开了眼睛,这几个字写得很潦草,似乎非常匆忙,最后的几个笔划已经有
些变形了,在最后的“宫”字最下面的那一点旁边是一大块蓝色的墨水印迹,也许最后他
太用力了。
“对不起,ROSE,你来看看,这是不是莫医生的笔迹。”我想确认一下。
她看了看:“是的,是他亲笔写的。她在地宫里?什么意思?”
“ROSE,你不知道吗?”
“看不懂这五个字。”
“过去也从来没看到过?”
“是的。有什么不对?”
我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没什么不对,这很好,很好。”
她继续在整理着那些无聊的文件。我突然把手压在了她要拿的东西上,大着胆子说:
“ROSE,别管这些东西了,你得想想今后。”
她对我笑了笑:“我想我会找到新的工作的。”
“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和我一起下了楼。她最后看了四周一眼,摸了摸她
的办公桌和电话,轻轻地说:“其实我挺喜欢这里的。”
“如果没有莫医生,这里的确是一个清静的好地方,连我也想在这里工作啊。”
“算了,人不能永远生活在寂静中。”她自言自语的说。
“说的对。”
打开门,外面却在下雨,一个雨中的元宵节。她找到了一把伞,对我说:“一块儿走
吧。”
我们挤在同一把伞下,离开了诊所。我回头望着这栋小楼,也许是最后一眼了。
雨中的元宵节的确很特别,少了些热闹,多了些中国式的浪漫,我胡思乱想着,因为
我和ROSE在同一把伞下,我们的头几乎靠在了一起,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心里有些紧
张,不知所措。已经快六点了,天色昏暗,在风雨交加中,我对她说:“现在太晚了,你
想去哪儿?”
“你说吧。”她淡淡地回答。
我带她走进了一家我喜欢的小餐厅,点了些本邦菜。这可是我第一次请女孩子吃饭,
可是我却什么都不懂,只顾着自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吃得很少,而且尽吃些素食。
等我吃完了,她只动了几次筷子。
“为什么吃得那么少?别是生病了吧。”
“因为——因为我在减肥。”她轻轻地笑了出来,我也笑了。
走出餐厅,雨丝还在天空中飘着,城市夜色斑斓的灯火使得这些雨丝带上了色彩,五
颜六色地飞扬着。
“我送你回家吧。”我又鼓起了勇气。
她点了点头。带着我走过一条小马路,那里离音乐学院不远,在一个街心花园里,我
见到那尊有名的普希金的雕像正孤独地站立在雨中。ROSE也注意到了,对我说:“我每天
都能看到他,你知道吗,他很孤独,一个人站在马路中心,变成了一堆没有生命的石头,
其实石头也是有生命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生命的。雕像也会思考,他也有与人一样的感
情和思维,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是活着的,他是永远不死的。因为——生命是可以永存的
。”
“我没想到你还真有想象力。”我的确有些意外。
“随便想想,快些走吧,别打搅他,也许他正在雨中写着诗呢。”她笑着说,她的笑
声在雨丝中飘荡着。
我们又穿过两条横马路,拐进了一条弄堂。这里不同于石库门或是新式里弄,而是另
一种样子,两边都是法国式的小楼,每一栋楼前都有一个小花园。我跟着她走进了一栋小
楼,过去这些小楼应该都是独门独户的,而现在则分成了“七十二家房客”。她租的房间
位于三楼,总共两居室,虽然都不大,加在一块才二十多平方,但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
一个小阳台。
ROSE的房间里非常整洁,一尘不染的,与我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房间的摆设非
常简单,白色的基调,还有一张玻璃桌子,和一台电脑。
“你要喝什么?”她很殷勤地问。
“不,我马上就走了。你上网吗?”我对着电脑问她。
“是的,我在大学的就是学计算机的。”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她说,“ROSE,忘了莫医生吧。不要再见他,
他完蛋了,最起码要判个死缓。你应该去找一个好工作,比如计算机公司。”
“谢谢。”
“我走了。再见。”
走出她的房门,没几步,她又追了上来,将那把伞塞在我的手里,嘱咐
说:“雨越下越大了,带着伞走吧。别淋湿了。”
我撑着伞走进雨幕,总觉得送伞这情节怎么那么熟悉,这也太老套了。我自己对自己
笑了起来。
雨夜茫茫。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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