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andelion (阿蒲), 信区: Ghost
标  题: [连载]魔域心沼(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ul  3 11:47:00 2003)


  
题记:
  魔法来自人类遥远的记忆,它永恒地控制着我们的意志、我们的思维,以及我们的行
动。
   ————卡尔·容格
 第一部分:恐怖的歌声
  
  1)高空落下的神秘之物
  
  大都市。
  
  清晨。
  
  王老头喜欢清晨,讨厌大都市。
  
  每天早晨,他都要出门沿库布街绕山月风住宅社区慢跑上个把小时,大街上川流不息
的车辆与行人让他不舒服,他总是弄不明白,这么多的人无所事事的在街上跑来跑去,有
什么意思?
  
  还不如在家里睡个懒觉,就象他的儿子儿媳妇小两口那样。
  
  虽然王老头有这个想法,有这个要求,但是他没有正式向市民提出,毕竟他的儿子不
是市长,只是私营企业的一个小经理。
  
  王老头能够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早早起床慢跑,给儿子儿媳妇腾点时间亲热。
  
  他很希望能遇到个年龄相若的老头老太太,也好和人聊聊天,可是好象那些老头老太
太们都在躲他一样,他已经慢跑了两个星期,也没有遇到合得来的人,只看到逃难一样匆
忙的上早班的人群,还有就是轰隆隆存心想把人的耳朵震聋的车流。
  
  今天早晨跟往常一样,街上还是看不到老头老太太,但王老头不灰心,他小心翼翼的
摆动双臂,沿着长街缓慢跑过,一边跑,一边掐算着儿子儿媳妇亲热的时间——可不能回
去太早。
  
  这时候,从高处飘落一件东西。
  
  那件东西不大,跌落时引发的震动也不够强,否则足够王老头生受的。因为那件东西
正好打在王老头的脑袋上,又弹起来,落下,顺势滑入王老头的衣领内。
  
  王老头呆了一呆,满脸诧异的摸摸头,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那东西在他
衣服里贴肉处噼哩啪啦的动弹起来,感觉象只鸟,或者象只老鼠。
  
  贴肉之外突然之间有个活物动来蹦去,那滋味是非常不舒服的,王老头连惊带吓,本
能的弯腰用力一抖,就那东西抖落了出来。
  
  那东西掉在地上,先是泥鳅一样弹了一下,它的形状也象只泥鳅,只是颜色不对。然
后这东西静止下来,给人的感觉是它想歇口气,呆一会儿再蹦。
  
  “什么玩艺?”王老头瞪圆了眼睛仔细一瞧,只觉得一阵恶心,一辈子吃下去的饭差
一点全都呕出来。
  
  “救命啊,”王老头蹲在街道上喊了起来:“杀人啦!”
  
  2)女记者林心湄
  
  警方人员在接到报案后立即来到了库布街,在高空跌落物着地之处用白粉笔划了圈,
然后煞介其事的围着那东西研究起来。
  
  看来这东西很具研究价值,几乎每一个到场的警察都蹲上前将那东西仔细的研究一番
,一研究就是好长时间,越研究,警察们脸上的疑问就越多。
  
  无论如何,这东西都没有理由从高空跌落,但是王老头的遭遇,却是实实在在无可辨
驳的。
  
  正当警察们围着满脸晦气的王老头询问的时候,林心湄背一只硕大的挎包从山月风住
宅社区里跑出来。挎包的背带长长的,使挎包的落在膝窝处而非腰臀处,这使她的动作看
起来非常的夸张,非常的卡通。
  
  一看到街上围成一圈的警察,她的精神一振,背着大挎包唐老鸭般急忙奔了过去。她
还没跑到跟前,就被一个警察拦住了:
  
  “不要过去了,那边有点事。”警察说,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我知道有事,没事我还不过来了呢。”林心湄很激动,跳着脚冲现场喊:“书函,
书函,我是林心湄,出什么事了?”
  
  “你认识我们队长?”警察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林心湄往上提了提挎包,看张书函在那边假装听不到的样子,心里有气
,就对警察说;“你让我过去,要不替我把你们张队长叫过来也行。”
  
  “这都不可能。”警察回答说。
  
  林心湄不高兴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可以问我们张队长嘛。”警察不耐烦的撵她走。林心湄心里大气,拿出手机拨打
近在咫尺的张书函的电话,明明看到这个可恶的家伙拿出手机来看,就连他手机的铃声都
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居然胆大妄为的不接,这让林心湄说不出的惊讶。
  
  再看张书函,他一直有意的低着头,或者背向这边,分明是看到了她却假装看不见,
什么和什么嘛,这家伙居然敢这样对待她!
  
  一怒之下,林心湄掉头离开,先到报社忙碌了半天,快下午时,忽然想起早晨的事情
,决定再给张书函一个机会,于是就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早晨我们家门口出什么事啦?”这一回张书函接了电话,林心湄开门见山就问。

  
  “没出什么事,”张书函的声音含含糊糊:“就是一个跑步的老头。”
  
  “老头我看到了,他天天早晨围着小区瞎转。”林心湄尽量克制住自己:“老头到底
怎么了?”
  
  “老头没怎么,”张书函的声音更含糊了:“老头爱早晨跑步。”
  
  林心湄只觉得一股子火窜了上来:“张书函,你敢不跟我说实话?”
  
  张书函追她已经快两个月了,本来心湄正打算把他的位置从追求者排行榜上往前挪一
挪,可是今天这件事,却使林心湄心火大盛,不把他从排行榜中剔出去就已经天高地厚了
,再想往前挪?哼,想也别想。
  
  啪嗒一声,林心湄挂断电话。
  
  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林心湄正在生闷气,接到了张圯的电话,约她晚上到天堂鸟西餐厅吃西餐。

  
  同二十二岁的林心湄相比,张圯年龄偏大,四十多岁的人了,追求者排名榜上并没有
他,但他却比榜上的绝大多数人更优秀。
  
  在林心湄眼里,张圯是一个传奇人物,发生在他身上的随便一件事都足以构成一本畅
销书的内容。但是与绝大多数成功人士一样,张圯非常低调,如果不是一次意外的采访事
件,林心湄根本不敢想象:一家庞大的实业公司的老总竟然会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
那个富有魅力。
  
  即使是同身为刑警队长的张书函相比,张圯的优秀也是无庸置疑无可驳辨的。问题是
:与张圯吃饭和与张书函吃饭的性质不同,而且不是一般的不同,是那种意义重大的不同

  
  张圯虽然是林心湄祟拜的成功人物,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他审视林心湄时的目光是典
型的男人的,这一点林心湄心知肚明。
  
  这就意味着,答应张圯的要求意味着一次冒险,如果不能成功身退,自诩风华绝代国
色天香的林心湄就有可能沦为张圯的又一成功。
  
  被张圯这样优秀的男人成功一次,应该不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但是,张书函恐怕
不会同意这个观点。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张书函的感觉?林心湄咬着红唇,很是生自己的气。
  
  虽然生着气,她还是拨了张书函的手机,这个笨到家了的死家伙,林大小姐给了他多
少次机会啊,他居然到现在也没抓住一次,真是差劲。
  
  果然,张书函一听张圯要请林大姑奶奶吃西餐烤龙虾,顿时慌了神:“别去,晚上我
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你去吃烤白薯。”
  
  “请我吃烤白薯?”林心湄诧异的望了望话筒;“早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吞吞
吐吐的。”
   张书函的声音一下子又含糊起来:“一个老头跑步,嗯,跑步。”
  
  “然后呢?”林心湄感觉自己象幼儿园阿姨,正对脑筋死不开窍的小朋友循循善诱。

  
  “跑着跑着,天上掉下个东西来,正好落老头的脑袋上。”张书函闷闷不乐的说。

  
  “掉的什么东西?”林心湄追问:“花盆?烟灰缸?还是酒瓶子?”
  
  那边静寂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回答道;“都不是。”
  
  林心湄也感觉自己是小题大作,即使是谁缺少公德,高空掷物扔下杂物打伤了人,也
无须出动如此之多的警察且如此的神秘兮兮:“那到底是什么嘛?”
  
  这一回张书函的回答非常干脆:“不能告诉你。”
  
  “去死吧你!”林心湄愤怒的砸断了电话。
 
  
  4)实业家张圯
  
  刚过四点,张圯就开着辆黑色的别克等在了报社楼下。
  
  张圯属于那种在日常生活中极少遇到,但在电视剧中却经常性出现的形象,成熟,睿
智,白净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第一次采访他时,林心湄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战战兢
兢,暗自祷告老天爷,将来自己的丈夫能有张圯一半的魅力就知足了。
  
  后来又与张圯见过几次面,林心湄惊讶的发现象张圯这么富有魅力的男人居然也抠鼻
孔,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立即跌落了几个百分点。
  
  跌落归跌落,但别的男人即使是一万年不抠鼻孔,怕也赶不上张圯在林心湄心目中一
半的地位。
  
  总之,张圯是那种让不论是年轻女孩子还是成熟的女人都无法拒绝的男人,无论是其
风仪,气度,威严,修养,常识,才华,都是寻常男人难以比拟的。
  
  上车前林心湄心里忍不住为张书函抱怨:你说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放在面前,他竟然
连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敢吞吞吐吐不满足林姑奶奶的好奇心,都是他害得林姑奶奶落到
今天这个地步,他得为此负上全部责任。
  
  把责任推到张书函身上,林心湄顿觉浑身轻松,坦然的上了车。
  
  张圯替林心湄把车门关上,然后两人驱车去天堂鸟。路上两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林
心湄心不在焉,答非所问,幸好张圯也没有在意。
  
  天堂鸟位于观海楼之前,遮住观海楼的视线俯瞰大海,夜晚咸腥的海风带有一种难以
诉说的魅力,风中有一个略带凄楚的歌声娓娓飘来,时断时续,若有似无,林心湄一边倾
听张圯的讲话,一边扑捕着那个飘摇不定的歌声。
  
  “小湄,你好象有什么心事?”坐在对面的张圯突然停止叙述,探头过来。
  
  林心湄呆了一呆,耳衅中那个迷离的歌声突然散尽,她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把话岔
开:“张总,你好象从来没跟我聊起过你的家人。”
  
  张圯直视她的那双眼睛更加锐利了,带有强烈的责问,林心湄壮着胆子,与这双眼睛
对视着,好一会儿,张圯突然垂下眼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愿不愿意和一个一贫如洗
貌不出众的男人过一辈子?”
  
  林心湄犹豫了好半晌,才拿不定主意的摇摇头。就听张圯苦笑道:“这就是了,没有
人愿意,她也不愿意。”
  
  “她是谁?”林心湄漫不经心的左顾右盼,那个飘摇的歌声,好象又回来了。
  
  “我的妻子。”张圯叹息一声。
  
  “你的妻子?可是你说的你情况……”林心湄费力的想把握张圯的话意,但是那怪异
的歌声就象是一只讨厌的蚊子,绕着她的耳衅不停的飞来飞去,搅得她心神不安。
  
  “我说的是七年前的我。”张圯的声音透着一种无奈的辛酸:“七年前,我家徒四壁
,身无分文,只有一种狂热的自信和打拼的血勇,原以为她和我会渡过这生命的苦旅,但
是失败的次数太多,她终于对我失去了信心,带着我辛苦攒下的血汗钱不知所踪,从那时
候起,我就象现在这个样子,孤单单一个人,独自品味生活中的所有一切,不管是成功还
是失落。”
  
  “唔,”林心湄入神的听着:“张总,采访时,你没提起过这些。”
  
  “不,我说过。”张圯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林心湄的手:“是你有意的忽略掉了,因
为你不愿意听到这些,承认这些就意味着对你思维中固有观念的挑战。”
  
  林心湄低头看了看张圯那只手,白净干燥,温暖有力,指甲经过精心的修剪,是那种
她期待中的感觉。
  
  这时候,咸腥的海风之中,那飘遥不定的歌声猛然大了起来,就象有人突然按动了音
响的音量键:
  
  “春天的花是个小蓓蕾,
  
  夏季里娇艳得更娇美
  
  秋天它风来处处飞,
  
  冬季里憔悴是为了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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