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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delion (阿蒲), 信区: Ghost
标 题: [连载]魔域心沼(十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ul 3 12:12:39 2003)
第三部分:苦雨漭牛沟
1)苦雨漭牛沟(1)
水滴打在脸上,感觉很不舒服,林心湄睁开眼睛,她无限讶异看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
天空,细密的雨点正纷纷扬扬落下。她竟然躺在一片脏水坑里,污水泛着灰白色的气泡,
散发出一种熏人做呕的腐臭。
惊声尖叫着,林心湄坐起来,触手竟然按在一只肥大的癞蛤蟆上,吓得她尖叫变成了
拼命惨叫:“书函,书函,我在什么地方啊,你快来啊?”
喊了一会儿,该死的张书函竟然没有出现,林心湄害怕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
心翼翼的打量四周。
她处于一座荒坡的沟底,四周散布着圆鼓鼓的巨石和稀拉拉的苔藓,间或有株小树从
石缝中长出,也被严酷的环境扭曲得不成个样子。现在天上正在下雨,雨点溅在泥潭里泛
起一串串泡沫,就在她的脚下有一个骷髅头,骷髅头上部碎裂了,里边躲着一只正在避雨
的壁虎。
漭牛沟!林心湄突然明白了,这里是漭牛沟。
那只骷髅头,正是悒郁少女艾铃的脑壳,它扔弃在这里已经长达七个年头,至今无人
发现。陪伴它的,只有霜风苦雨,寂寞长天。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没人跟我说过啊?林心湄心里说不出的纳闷,可她就是知道,
也许还知道更多。
“张书函,你个王八蛋!”对即将发生的恐怖感受到了一种颤栗,林心湄无力承受这
种精神压力,不顾女孩子家的体面骂起脏话来:“张书函你他妈的不管我,要是让坏人把
我强奸了看你怎么办!”
骂出一连串连她自己都脸红的脏话之后,林心湄终于接受了现实。现实就是她没有躺
在医院温暖的病床上,而是躺在人烟杳杳的漭牛沟的泥潭里,身边没有惹她生气的张书函
,只有毒蛇爬虫和癞蛤蟆,此外就是艾铃那颗已经风化的颅骨。
她不再徒劳的骂人了,开始寻找攀上坡顶的途径。雨滴迷离了她的眼睛,她什么也看
不清,只能向上爬一下算一下,跌下来,就哭几声再接着爬。
起初跌下时,她还坚持着继续偿试,一连几次从陡峭的坡壁上滚落下来,跌得全身伤
痕累累,她终于放弃了,坐在一块石头上呜呜的哭,她在心里一遍遍的祈求着:“书函啊
书函,你快点来救我吧,以后我保证乖乖的,不再骂你,也不修理你,只要你救我出去,
我就嫁给你,再也不理会别的男人了。”
祈祷过后,她继续向上攀爬,再一次跌下来时,她惊恐交加的意识到了危险,沟里的
水正迅速上涨,现在已经没到了她的膝盖。
求生的本能使她突然来了力气,咬紧牙关向上拼命的爬行着,有几次差一点跌下去,
却都被她死命用指甲抠住岩石缝隙,脚下不时的蹬落松动的石块,滚到坡底时发出咕咚咕
咚的声音。
沟里的水涨得很快,她向上攀了很长一段距离,扭头向下看时,水面似乎就在她的脚
下,突然之间她的精神一振,她已经从沟里爬了出来,只要再一步,再一步。
坡崖上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只五指弯曲,鲜血淋漓的怪手,铁钳一样抓住了她的手
腕。林心湄惊骇之下,尖叫一声。
2)苦雨漭牛沟(2)
张书函已经在雨中快步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乘旅游巴士到了一个富农家特色的旅游景点,然后避开人的注意悄悄踏上了这茫茫
荒原,沿途经过了几个村庄,问明了去往漭牛沟的方向。
对于这样一个陌生人前往人烟罕至的漭牛沟,指路的农家很是好奇。虽然张书函解释
说他是一个考古工作者,但是他的打扮更象一个盗墓贼,这从农家那狐疑的眼神中就能够
看出来。
离开农家之后,他一直沿着一条已经荒弃的砂土路向前走,越向前路上的杂草也越多
,终于这条废弃的荒路彻底的湮没于秋草之间,张书函茫然四顾,长天寂廖,红草无边,
现在他已经远离文明世界,进入了一个不可预测的原始区域。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了点随手携带的水,吃了块面包,再整理一下挎包里的
东西,一只笨笨的木柄铁锤,几支长短不一的铁钉,还有一张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场的丝网
,这就是他所拥有的所有武器。
他继续向前走,突然之间,他看到了张金河。
他急忙伏下身,再仔细向前看,前面的确是张金河,他不是一个人,罗利名、张圯、
金姝和秦婕都在。
五个人中张圯和罗利名双眼都已经被煞鸟啄瞎,但是其余三人的走路姿式,看起来却
比这两个瞎子更象瞎子。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拄着根木棍,另一只手试探的向前伸着,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却走得不可思议的飞快,如果不是张书函曾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的身体素质,根本就
没有可能在这条路上赶上他们。
看到这几个人,张书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个两眼辛酸
满腹幽怨的悒郁少女,正将他们带到这里来陪伴她。
风狂雨骤,电闪雷鸣,五个拄杖独行的盲人,出现在这苍凉无际的荒野,那种气氛很
是诡异。不过张书函已经习惯了这些,他只希望找到林心湄,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在乎。
现在张书函突然理解了张金河和金姝在找到张圯之后,却极为反常的没有对张圯进行
报复或者是勒索。不经过险死生还的磨难与大起大落的人世悲喜,人是很难意识到活着的
宝贵,生命的真义就是它自身的延续,其它任何东西都只不过是生命价值之外的附属物。
心里感叹着,张书函疾走几步,跟上前面的五个人。不料他只顾盯着前面的人,落地
时的脚踩滑了,哧溜一声身体跌进一片臭水洼。
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着,张书函爬出水洼,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正想看清楚张金河等
人的去向,却突然看到了那只站在他面前的煞鸟。
没有听到煞鸟在雨中飞来的声音,这只七年未曾消散的凶戾之气所凝聚的怪物,就象
从阴曹地府里钻出来的一样,突然就站在了张书函面前,仿佛虚空中突兀形成的一座小山
,居高临下的用它那双冷漠阴森充满邪恶的绿色眼睛,死死的盯着张书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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