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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inni (境由心生☆心静则宁), 信区: Ghost
标 题: 未名湖杀人案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4月11日10:55:26 星期五), 站内信件
作者:捧臭脚的 提交日期:2003-02-13 18:56:31
楔子
工作很忙,一件接一件的案子,开庭、听审、宣判,虽然法官不需要害怕结果是
否对自己不利,心理压力还是非常大。
最近的五件案子有四件错判,院长对我说:“黑衣,你还是休息一阵吧。”其实
潜台词就是要我停职反省。
反省就反省吧,我的心里的确很难过,为所有无辜枉死的人。
早上起床后发觉自己今天不用去法院,不用看案卷、不用开庭、不用与原告被告
律师周旋,生活一下空出一大块,不知道该怎么打发。穷极无聊的时候收到远方一个朋友y
ucca的来信,邀请我去她在未名湖的别墅住几天。
打好行装,坐上通往未名湖的火车,我相信,在那个幽静的别墅里,我疲惫的身
体和心灵都能得到休息。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8:57:00
(一)欢聚
未名湖是个没有名称的小湖,离最近的C市有一百多公里,平常鲜有人迹,只有象
yucca这种极向往安静的人才会在湖边买地,建别墅。
出了C市火车站就看见吉普车旁yucca真诚的笑脸。
“yucca!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黑衣,你瘦了,心情不好吗?”
“工作上的事,别说这个了,还是说说你的近况吧,你都快成隐士了,真难得有
你的消息。”
“所以我才发起这个聚会啊。”
“聚会?这次的客人不止我一个人?”
“哈哈,哪能只有一个啊,加上你,一共有十六位客人呢。”
天,这家伙!
yucca的吉普外表虽破,性能却很好,在这种狭窄的盘山公路上,估计也只有吉普
车能运行自如。不是不相信yucca的开车技术,望着路侧的万丈悬崖还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
窗外裸露的山岩呈铁灰,看上去极其坚硬,想起一首诗:“我仰望群山的苍老,
它们不说一句话。”这些山,如此地沉默而庄严。山上有很多树,一片深深浅浅的苍翠,
偶尔露出一抹鲜色,可能是枫树之类吧,在这秋天的冷色调里,不觉(禾农)艳,反增凄
美。
yucca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两年:辞了职,盖了别墅,打算开始全新的生活。
“你知道吗?”yucca笑:“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我的余生将在未名湖边度
过。”
“胡扯!你不想我们这帮老朋友吗?”
“想啊,所以才开了这个聚会,我的朋友不是很多,就在这一次全部告别吧。”
看着yucca微笑的脸,我的心不知为什么猛地一缩,也许是深秋的缘故,做法官做
到麻木的我也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拐过一个山口,眼前豁然开朗,前方不远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冰蓝色的湖泊,
象一只清澈的眼睛,天真地凝望。
湖的四周有一些小山,仿佛是为了保护她似的——在这里我对湖泊使用了女性的
“她”,是因为这个湖太有阴性气质了——围成一个小圈,山中弥漫着淡淡的雾蔼。
“我喜欢这里”我对yucca说。
“我也是。”
汽车开始向下行驶,我们现在的位置比较高,都可以俯瞰未名湖的全景。
二十分钟后,汽车在一幢三层的木质结构的楼前停下,这应该就是yucca的别墅了
。
“yucca,接到新朋友了吗?”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从花坛边直起腰。
“是的,这是我的朋友黑衣。”
“不用介绍,我们认识。”我笑着说,这个人是另一区的法官,因为判案认真谨
慎,外号叫“天生胆小”。
“原来黑衣也是yucca的朋友,世界真是太小了。”胆小也笑了。
“我来自我介绍!”旁边的树后蹦出一个人,一脸灿烂的笑:“我叫summer!”
“summer是我和yucca在银河认识的朋友。”胆小说。
银河是一个很有名的酒吧,久闻其名,只是一直没去过,也许去了会看见很多熟
人呢。
一路谈笑,走进客厅,虽然只是深秋,已经颇有寒意,壁炉里升着火,一个年青
的小伙子正将一块劈柴扔进壁炉。
“你好,你就是yucca常常念叨的黑衣吧,我是岚·文德·1世·陈。”
“什么?”我一下没听清他的名字。
“别听他胡说。”yucca嗔怪的口气里有着明显的宠爱,“他叫陈岚,常常喜欢说
自己是某个族的最后传人。”
“不是某个族,是卡伽族!我可是卡伽族族长的后人哟。”他向我眨眨眼,活象
个顽皮的孩子,让人不吃准是该相信他严肃的语气还是该相信他顽童的外表。
“如果你是族长的后人我就是李白的子孙了。”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壁炉对面的书架前斜倚着一个个子高高,围着一条白围巾的青年男子,正揶揄地
望着岚。
岚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本来就黑的皮肤看上去看燃烧的煤球一样黑得发亮:“花
间!你是说我说谎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花间,过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这是黑衣,这是花间
独酌。”
“我可不想认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花间哼了一声转身走掉了。
“黑衣你别介意,花间就是这么个人。”yucca很不好意思地对我道歉。
“没关系,有些人生性比较孤僻嘛。”
话虽这么说,我可真不喜欢这个叫花间的家伙。
“yucca!你到底邀请了多少人?!”
“是zeni啊,”yucca竟然有点害羞,这场聚会在我眼里开始变得有趣了:“一共
是十六位,十六位客人。”
这个叫zeni的男子个子非常高,比高个子的花间还要高上大约六七公分——花间
的头顶在书架第二层,那个位置只到zeni的眉毛。他很黑,象岚一样黑,不过他有着岚所
没有的锐利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
如果天生胆小象一只聪明的猫头鹰,他就象一头精力充沛的猎豹。
这可是个危险人物呢,我看着他剃得蹭亮的头顶心里默默地想。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8:58:00
(二)突变
“一个一个地介绍太麻烦了,我去把客人都叫到大厅来。。”
看样子yucca召集人的本事蛮强的,不一会儿,一大帮男男女女走进了客厅。
“大家好,感谢大家不远万里来参加这个小小的聚会,相信所有的人都认识我(
大家微笑起来),但是相互之间也许就不认识,作为主人,我来介绍一下。其他人来得比
较早,应该比较熟悉了,黑衣今天刚到。来,黑衣,我给你介绍其他朋友。”
“胆小、summer、岚、花间和……zeni刚才都见过了。这是死跑龙套的,是个演
员;这是玫瑰灰,很可爱的女孩;这是格雷斯,话特别多的就是她了,一天到晚叽叽喳喳
的象只麻雀;这是我们的大美女媚娘;这是帕西法尔;红莲之火,听名字象女生吧,其实
是个大男孩;zeng;智慧美女multivac。”
“才加上我才十四位客人嘛。”
“另两个是edwardzhu和anita_xx,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们说过今天之前会到
的。”
“聚会少两个人也不要紧,十四个人,加上主人yucca姐姐十五个,已经很热闹了
。”格雷斯在旁边插话,一看她就是个活泼的家伙,没什么大脑的样子。
“不太好吧……还是等等看。”
大家随意聊着天,气氛很融洽,没有初识的尴尬。
“等谁呢?”门咚的一声被打开。
“anita_xx!!”yucca大叫:“我知道一定会来的!”
“当然了!”这个叫anita_xx的家伙大声回答,“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
“好了,现在只差edwardzhu,我们等到晚上十一点,他再不到就不等了。”胆小
很少说话,但说一句就是一句。
看大家好象都没什么意见,我也同意了。
到未名湖的第一天,认识了很多奇怪的人,更奇怪的是,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等待。
吃晚饭的时候edwardzhu还没来。
胆小问yucca:“edwardzhu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吗?”
yucca说:“不,这里只有我认识他。他是我在实验室工作时的同事,那时我们都
在研究同一个课题,就课题本身讨论得很多,其实对他本人我并不非常熟,邀请他也是为
了对原来未完的工作做一个总结。”
“到这来的山路可不好走,这么晚了没问题吗?”
“可能他要明天才会到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一边打牌一边等。我记得胆小和z
eni的牌都打得非常不错,帕西法尔应该也可以吧。”
吃过饭大约是九点,我们喝了一点酒,在熊熊燃烧的壁炉前烤得浑身暖洋洋的,
非常舒服。天已经完全黑了,从灯火辉煌的室里向外看,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风呜呜地
吹,象一只狮子痛苦的低吼。
天生胆小、zeni、帕西法尔和媚娘在打桥牌,我太累了,不适合动脑筋,只在旁
边观战,其他的人有的闲聊有的看书。
zeni和媚娘打对,手气很好,这一局又是他们胜了。媚娘站起来伸了伸腰:“真
累啊,黑衣你来不来?”
媚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四肢修长五官精致,和花间一样,有着慵懒的风韵,
不过花间的样子冷淡得让人讨厌,她却是温暖的,象春风一样吹拂人心。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十点整,那个叫edwardzhu
的应该不会来了。
又打了两局,忽然听到门“嘭嘭”响了两声。
屋里猛地静下来,yucca强笑着说:“可能是风……”
门又响了起来。
不是风,是有人敲门!
zeni将牌放在一边说:“我来开门。”
其他人跟了过去,胆怯的格雷斯和花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门开了,一股寒风夹着水气汹涌而进,和风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走进来而是跌进来的,一下扑到了地板上,yucca大叫:“edwardzhu
!!”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位客人。
“edwardzhu!你怎么了!”yucca冲过去。
地上的edwardzhu挣扎着将手指向胸口,抬头看着yucca,又将脸转向yucca身后的
我们,说:“yucca,小心……”
他想说什么?不过已经没有人会知道了,他死了,在到达聚会地点后死去了。
“edwardzhu!!”yucca放声痛哭。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8:59:00
(三)被困
“好了,别哭了,edwardzhu一定是遇到了意外,我们还是报警吧。”zeni安慰yu
cca。
“嗯”
“等等!”我走过去,“edwardzhu刚才好象有什么话没说完。”
“他已经死了!你有本事叫他活过来再说啊!”zeni一脸的敌意。
“他好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们看。”
edwardzhu的尸体趴在地上,右手压在胸前。
“东西一定就要他身上!”
胆小也走了过来:“我觉得黑衣说得对,我们将他翻过来看看。”
我和胆小都是法官,对死人已经见怪不怪,不过别的人好象也不怎么怕的样子,
除了格雷斯和花间,甚至连媚娘这种娇怯怯的女子脸上显露的仅仅也只是好奇。
edwardzhu穿的是户外运动爱好者常穿的卡其布上衣,胸前两边各有一个口袋,他
的手正指向左胸的那一个。
胆小将手伸进口袋,很意外的,里面竟然是一张纸片。
他看了看,一言不发将纸片递给我,我看完后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黑衣,你怎么啦?”媚娘关心地问。
我将纸片递给她。
她看完后低叹:“太可怕了!”
纸片上写着:“进地狱去吧!所有的人!我们就在你们的中间!”底下的落款是
:“杀手一号、杀手二号、杀手三号、杀手四号。”
我的假期竟然在凶杀案中度过,而且这次我不是作为法官,而是作为可能的被害
人!
恐惧象一个幽灵,在每个人的脸上升起它灰色的影子。
“大家不在乱!”又是胆小,这个稳重谨慎的法官,不得不承认,在稳重这一点
上我比不上胆小:“yucca打电话报警,黑衣、zeni、岚在edwardzhu倒下的位置画上线,
把他搬到旁边,把门关上。其他人都到桌子前坐好,警察来之前谁也不许离开。”
我们搬好尸体后全坐到桌子旁边等yucca打电话。yucca忽然大叫起来:“电话打
不通!”
胆小拿起话筒听了一下,里面一片寂静。
“看来凶手比我们想象的狡猾得多,电话线被切断了,这样吧,我们在桌子前坐
一晚,明天早上yucca开车去警局报案。”
所有的人坐在桌子前一言不发,钟在一格一格地走动,偶尔有人擤擤鼻子或低咳一声
。
一点多了,大家都有些困,格雷斯和花间已经伏在桌上睡着,并在睡梦中发出一两声
惊叫。
“说说你的看法吧,黑衣,我们都是做法官的,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胆
小抽了一口烟,看着我,慢腾腾地说。
“好的,就edwardzhu的死亡情况来看,他的被害地点应该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
凶手没有杀死他的原因一是时间仓促,当时天很黑,没有仔细检查他是否完全死亡就勿勿
离开,二是edwardzhu本人是个户外运动的爱好者,身体素质非常好,被刺中脾脏后还能坚
持爬到别墅给yucca报信。
刚才搬尸体的时候我已经粗步检查了一下,凶器是从背后刺入腰部,却依然能准
确刺中脾脏,而且敢在离别墅这么近的地方杀人后从容离开,由此可见凶手是一个老手。
而edwardzhu在临死前对yucca说小心,可能他知道yucca也有危险,才会在临死前
忍着巨痛爬过来。“
胆小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可能是和yucca的课题有关,yucca,你和edwar
dzhu研究的课题是什么?“
yucca茫然地说:“我的课题并没什么,是婴儿食品中营养成份的搭配。“
我和胆小相互看了一眼,这不大可能成为杀人动机。
“不过yucca明天一个人去报案太危险了,我陪她一起去。“zeni说。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去吧,而且edwardzhu是因为我才死的,我......“yucca
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yucca,还是多叫两个人陪你一起去吧,我们不想你在路上出事。“胆小也劝yu
cca。
“我也赞成多叫几个人去。”我说:“yucca你明天要开车,先休息一下。“
第二天大清早,yucca给每人煮了一杯咖啡,喝完后觉得精神好多了,我、胆小和
zeni决定和yucca一起去报案。
胆小一再叮嘱其他的人不要单独行动,凶手可能还在附近。
走到车库面前,yucca一脸的无奈:“我们都不用去了。“
是都不用去了,四个车轮和备胎全被扎破,汽油漏了一地。
最近的警所在C市,距此一百多公里,走过去得要几天,而且非常危险。
电话打不通,群山之中手机根本没信号,我们被困在此地。
“我们还有一辆车!”zeni说。
“在哪?”
“edwardzhu的那辆!只有他是自己来的,他应该有车!“
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开始我说过edwardzhu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他只所以没要yu
cca去接他的原因是他是徒步走来的,半个钟头后我们顺着血迹看见了他搭在空地上的帐篷
。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0:00
(四)杀人游戏
我们坐在桌子旁,也许剩下的几天我们不得不徒步一百多公里去C市,格雷斯坐在
旁边一付要哭的样子,媚娘的脸色也不大好,对女孩子而言,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实在太难
为她们了。但如果不和众人一起走就不得不在这里面对edwardzhu的尸体和那个神秘的凶手
,走是必须的。
“等等!”胆小大声说:“我们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纸条!”
“纸条?”
“对!那张纸条实际上是一个暗示!”
“你是说……纸条是凶手的……警告!”
“是的,黑衣,你应该没忘记最近的几次杀人案吧,特别是银联发生的那起。”
“银联那起是你判的吧,对!我想起来了!镜子!yucca !镜子!“
“什么镜子?”yucca不解地问。
“你终于想起来了。”胆小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沉重了。
“可能我们落入了一个圈套,yucca,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一面镜子?“因为急切
,我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多么希望她没有收到啊。
“有啊,我还一直奇怪是谁寄来的呢,不过的确是一面非常漂亮的镜子。”
“杀人游戏!”我和胆小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杀人游戏?”周围一片窃窃低语。
“你们也听说过?”
“黑衣,你太看轻媒体的力量了,”一直很少开口的玫瑰灰说道:“前一阵时间
的新闻里常常发布有关杀人游戏的报道,这个词已经象瘟疫一样在各个城市中流传。”
我仔细看了一眼玫瑰灰,这个女孩样子甜美,眼神却非常镇静,也是个不可小窥
的人物呢。
“不过我们对杀人游戏的具体情况却不了解,黑衣你不是办过这方面的案子吗?
能不能给大家说说?”接口的是红莲之火。
“可以,其实胆小也办过几件这样的案子,最近,如同玫瑰灰所说的那样,杀人
游戏象瘟疫一样地流传。最开始出现的形式是小规模集体死亡案件,死者之间没有特别密
切的关系,无法将之定性为情杀,室内财物原封未动,也不属于抢劫杀人,最奇怪的是找
不到生还者,在场的人不是死亡就是失踪。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的集体
死亡案的案发地点,找到一名男子,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失常而且身体非常衰弱。经全力抢
救,无效死亡,临死前,他紧紧抓住护士的手大喊‘杀人游戏!杀人游戏!我是清白的!
’。以这个男子为线索,通过多方调查和了解,发现这些集体死亡案件同出一彻,都是因
‘杀人游戏’而死,但这个‘杀人游戏’到底是一个组织还是一种杀人方式,到现在还不
得而知。”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的就是杀人游戏呢?”
“这个由我来解释吧。”胆小接过话:“刚才黑衣轻描淡写的一句‘通过多方调
查和了解’不知凝结了我们多少的辛酸和血汗,多名优秀的警务人员丧身其间,其主谋仍
不得而知。不过我们总算也搜集到了不少的线索。一、每个出事地方都有一面镜子,而那
些镜子的制法与工艺明显地与众不同,应该是出自同一地方,所以黑衣刚才会问yucca收到
镜子没有。二、凶手会制造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让其中的人无法与外界接触。“
“是yucca请我们来的。“花间小声咕窿了一句。
“不是我,真的不关我的事”yucca又掩面痛哭起来,哭得太多,她的眼睛象两个
桃,又红又肿,脸色憔悴,这还哪是我认识的开朗大方的yucca,悲痛真能将人折磨至斯。
“我觉得不是yucca,以多次杀人游戏来看,并没有发生主人杀人的事件。就算撇
开这个不谈,yucca还有两点用利的证据。其一,房子里死了人,主人应该是第一被怀疑对
象,yucca不是笨人,不会做这么没头脑的事。其二,yucca的基本没有单独行动过,没有
杀人的机会。还有一点不列入证据,那就是我始终相信yucca。“胆小不愧为经验丰富的老
法官,一席话侃侃而谈,辩护得有声有色。
“我也赞成胆小的观点。yucca,能不能将镜子拿来给大家看看?“
yucca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好的,大家请稍等一下。“。
她走上楼,不多会拿了个包装得很精致的纸盒下来,zeni将纸盒接过来打开,里
面就是那面来历不明的镜子。
没错,和其他杀人游戏中的镜子一个样。
镜框是由不明成份的古旧金属制成(曾请专业人士鉴定过,怀疑是多种合金),纹路
考究,做工精美,更珍贵的是,镜面竟由整块水晶打磨而成,因为是水晶制的镜面,镜面
比普通的镜子显得清澈,不过也许是太清澈的原因,它的表面好象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这么美的东西,不管什么样的人得到都舍不得轻易抛弃吧。
“真美啊!”媚娘低声说。
“象白雪公主里皇后用的魔镜!”格雷斯嘻嘻地笑,冲淡了一会紧张的气氛。
“不过真的是面魔镜呢。”岚开口了,面色比能想象出来的样子凝重,他平时可
是一个顽皮活泼的人:“因为我是也将灭绝的卡伽族的后人——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后人,
因此对古老的、已经消失的民族非常感兴趣,在我的研究中,发现在很久以前,曾经有一
个小族在族与族(因为那时的族分得非常细,一个部落一般就是一个族)的公决会议中受
到不公正的待遇,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个小族被牺牲了。当时的情况非常惨烈,他们
的族人全都被杀死。族长在临死前留下诅咒,诅咒任意牺牲他人生命的大众,发誓要让所
有的人尝尝任人宰割的滋味。在这个族死后的一百年中,很多族中发生了莫名的杀戳,在
杀戳现场往往能找到这种水晶镜子,而水晶镜子正是那个小族的特产。于是十个大族将镜
子视为不详之物,收集齐全后放进某个秘洞里封存。”
“你是在说神话吧,当时的十大族为什么不将镜子砸了?”花间冷笑道。
岚轻蔑地看了一眼花间:“镜子里封着诅咒,砸了只会让诅咒流传得更广。再说
这是不是神话,看看镜子就知道了。”
“可我根本看不出镜子有什么问题,除了特别的美。”玫瑰灰困惑地说。
“这个镜子要特定的时刻特定的地点特定的人才能看出不同。现在不行,等晚上
吧。”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1:00
(五)迷雾
“等等,”zeni忽然叫住大家,“不管岚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却漏掉了一个非常
重要的线索。“
大家狐疑地看着zeni。
“凶手,极可能就在我们的中间,而那个人我怀疑就是……,”他锐利的眼光从
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被他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整了整脸色:“就是……anita_xx!“
“不是我!”anita_xx叫。
“我怀疑是你!”zeni一步一步向anita_xx走过去:“开始我说edwardzhu是yucc
a唯一没去接的人,其实你也是,你也是自己来的,而且不是徒步,这说明你有一辆车,而
刚才发现yucca的车坏掉时你却一言不发。还有,从时间上看,你完全可以在杀掉edwardzh
u后再出现在大家面前。“
“不是这样的!我的确没要yucca去接,那是因为我在车站搭了顺风车。“
“顺风车?什么人的车?几点到的?”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好象是一个乐队,从一家叫‘老水手’的酒吧出来准备骑
摩托车去S市表演,我给他们一百块钱,他们答应绕点远路将我送到附近。我下火车大概是
中午十二点,下车估计是三点来钟,然后走了几十分钟的路,到这里大概是四点多一点点
的样子。“
原来她和我一班火车到达,我看了看她的车票,证实了这一点。
“但你为什么不事先通知yucca去接你呢?“zeni继续问。
“因为我的时间不确定,只能告诉yucca尽量在昨天以前到达,其他的无法保证。
“
“你在上火车前可以给yucca打个电话。“
“我上火车非常急!哪还顾得上打电话?不过我到达C市后,在车站里给yucca打
了个电话,但是没人接。“
“那时候我就在车站的外面!”yucca惊讶地说。
“谁能证明你打了电话?”
“我想我可以证明一下。”死跑龙套的说:“中午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外散步,好
象听到电话响了一下,花间,你不是一直在客厅吗?怎么没接电话?”
“又不是我的电话,我为什么要接。”
再一次证实花间是个不惹人喜欢的家伙。
不过这么说过来anita_xx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何况anita_xx虽然大大咧咧的,
但毕竟是个女孩子,我不觉得身为女孩的anita_xx能轻易杀死身体强壮的edwardzhu。
“总之还是不能消除对你的怀疑!”
zeni真是个固执的人。
众人各怀心事,时间过得特别慢,但再慢的时间也会过去,夜幕终于降临了。
大家食不甘味地草草吃完饭,自觉在桌子前坐下来,yucca将那面神秘的镜子放在
桌子中间。
“现在该怎么办,岚?”
“其实很简单,每个人轮流照一下镜子就可以了。”
“就这样?”
“是,在所有的人中会选出一个绝对清白的人作为杀人游戏的公证人,而这个人
面对镜子时,镜子会产生一定的变化。”
“什么变化?”
“我也不清楚。”
“好吧,我是清白的,我来第一个照这面镜子。”zeni拿起镜子,什么反映也没
有。
“你不是顾弄玄虚吧。想想看,我们一大群接受过教育的人却在听这个神棍瞎吹
!”zeni气愤地将镜子扔在桌上。
“我来试试!”媚娘拿起镜子。
“我也来!”帕法西尔跟着说。
一个接一个地照下去,所有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zeni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几乎
在怒视岚了。作为对有高度自信的人却被一个顽童欺骗,zeni的怒气可以理解。
岚的信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失去,毕竟只是古老的传说,没有得到证实。
yucca手上的镜子剧烈抖动起来。
玫瑰灰说:“yucca,你别发抖啊。“
yucca恐惧地说:“不......不是我在抖......是镜子在动......。“
岚一个箭步冲过去:“你看到什么了?yucca。“
“什么也没看见啊。”
“再等等。”
镜子渐渐平静下来。
“就这样?”格雷斯失望地说。
“嘘——!”岚示意她噤声。
镜面上慢慢凝起一层白雾,雾越来越浓,颜色渐渐转暗,最后变成漆黑。
几行字从镜子上显出来:
“拿着镜子的人必须作出裁决,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找出凶手死者会复生,找不
出凶手,善良的人将失去生命。
每天必须指出一人,否则所有的人全都死去。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我……我还是不明白……。”yucca低声说。
“我想镜子上的话是这个意思,”zeni说:“我们必须每天指出一个凶手,如果
指出了所有凶手,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不过这也太无稽之谈了!但还是说镜子的意思吧
,每天必须指出一个人,我们这有十六个人,也就是说可以指十六天。“
“所有的人都能活过来?包括edwardzhu?“
“是的。”
“谁说是的?”
“是我,edwardzhu。“
只听见格雷斯一声尖叫:“啊~~!!“
没有人理摇摇欲坠的格雷斯,几乎所有的人都挤到了镜子前,edwardzhu的声音就
是从镜子里发出的。
“真是你吗?edwardzhu!“yucca急切地问
“是我啊,yucca,要小心,危险......。“
“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腰背上一痛,就晕过去了,不过在昏迷之前,隐约听到‘
我们四个’、‘yucca的别墅’之类的话,所以在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过来找你,要你小心
......“
“别说了,别说了……”yucca泣不成声。
“你开始说的‘是的’是什么意思?”znei问,他总是一贯地冷静。
“就是死去的人能复活,包括我,如果你们能在规定的条件里找到凶手的话。”
“你怎么证明?”
“我就是证明,活生生的灵魂就摆在你们面前。不要对所谓的科学过于自信,世
界上还有很多人类所不知道的事实。”
“规定的条件是什么?”
“每天要推出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凶手也可能不是,但他一定会死去。凶手每
天会杀掉一个人,因为凶手有四个,所以除了yucca外还有十二个好人,如果每天死掉两个
好人的话,四天后凶手和好人的人数将相等,而这个时候,凶手还有一次杀人的机会。于
是只剩下三个好人却还有四个凶手,凶手会得到最后胜利,剩下的三个好人也将死去。所
有死去的人不再复活。“
“如果在四天之内找到一个或者两个凶手呢?”
“还要看最后的比例,凶手之间相互知道,能够集中投票,因此好人比凶手数量
少的时候,就只能任人宰割。”
“明白了,就是说我们必须找出所有的凶手。”
“对。还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因为活着的人都可能是凶手,除了yucca
!“
“好吧,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投票吧,看看谁是凶手。”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3:00
(六)第一轮
投谁呢?好象都洗脱不了干系,大家的脸上一片茫然。
“如果其他人都没想好,我就先说,我要投anita_xx!从一开始她就有嫌疑。“
“不会吧,她开始的辩解又不是没道理。”玫瑰灰皱了皱眉。
“我也觉得anita_xx是好人,很简单,就算要说谎也不用杜撰出一支乐队,这样
太容易拆穿,有没有乐队问一下yucca就知道了。“帕西法尔也帮着anita_xx。
“嗯,这个乐队我知道,而且在前些天就听酒巴老板说他们这两天要去S市表演,
随后几天不会在C市。“yucca赞同道。
“我觉得比我先来的都有问题!”zeng是个羞怯的、梳着两条辫子的姑娘,说出
这句话,她的脸都红了。
“后来的也一样有问题,我们并不知道能确定每个人是哪天到达的,只能确定每
个人到小屋的时间。还有,杀手杀人的时候不一定全部出动,也许只出动其中的一个或者
两个。所以不在现场也不能作为证据。”
“黑衣,说说你的意见。”yucca望向我。
“好的,”我站起来,环视一下桌边的人,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包括刚才吓到
半死的格雷斯:“如果大家都愿意听我说我就说了,但是我所说的办法并不太好,也不怎
么容易被人接受,但在现在看来,却不得不这么做。”
“说说看。”胆小深思着,并在一张纸上写写划划,不知道记些什么。
“嗯,是这样的,这次,我主张投zeni!“
“你疯了你!你说!你有什么理由!凭什么说我是凶手!”zeni怒气冲冲得象一
头豹子欲择人而噬。
“是啊,为什么说zeni啊。“旁边的人开始纷纷议论,只有胆小好象明白了什么
,anita_xx一幅你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的样子望着zeni。
“大家静一静,请听听我的理由。首先要表明我并没有怀疑zeni。“
大家脸上的困惑更深。
“虽然我没有怀疑zeni,应该说我没有怀疑在座的任何一个人。“
“也就是说你怀疑所有的人。”zeni冷冷的插嘴。
“不,最少我不怀疑yucca、自己、和死去的edwardzhu。“我笑了笑。
“你不怀疑自己并不等于别人也不怀疑你!”zeni依然满怀怒气。
“是的,不过这个问题等会再说,我先说为什么这次要投你。”
“洗耳恭听。”zeni的良好教养勉强他依然彬彬有礼,不过如果此地只有他我二
人,我的生命难免不发生危险。
“为什么要在不怀疑zeni的情况下主张投他的票呢?原因就是我相信他的分析能
力。“我作手势请大家不要发言听我说完:“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早点表明zeni的身份
对大家有好处,如果他是凶手,不用说了,首战告捷,如果他不是,他的话对我们来说就
是重要的参考。只要找出凶手,所有的人都能复活,并没什么损失。“
“我猜你就是这么想的。”胆小笑了。
“我也同意,zeni的逻辑思维太可怕了。不过胆小的分析判断能力也是出了名的
好哟,我觉得这次还是推胆小比较好。“媚娘斜睨了zeni一眼。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也觉得推胆小比较好,我是好人我知道,但胆小是什么
人却非常难说。”zeni说。
“这句话由我来说也可以,”胆小接口:“你自己曾经说过,死有什么可怕,只
要死得有价值,而现在却推三阻四,甚至不惜拿无辜的anita_xx垫背,和以往你的言行大
相径庭!“
“为什么要我白白牺牲,你一样的也可以牺牲!照黑衣的话来说,第一次将一个
善于分析的人表明身份,你是善于分析的人。而且你也不能完全脱离干系,其一,你比我
来得早,其二,你常常喜欢一个人出门散步,所以你完全有时间策划或执行这件凶案。”z
eni的眼神直视胆小,烁烁有光,让人再度觉得他非常危险。
“投票吧”沉默了好一会的yucca开口说,一边在每个人的面前放下一张纸牌:“
请在每一张牌的背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并放在自己所怀疑的人的面前。”
“我先放。”胆小将牌放在zeni的面前。
“我也放。”岚也将牌放在zeni的面前。
“我投胆小。”帕西法尔放下自己的牌。
“我也投胆小。”说话的是玫瑰灰。
“平票”yucca说。
“我还没投呢。”zeni冷笑一声在胆小的面前放下自己的牌。
不过在胆小和zeni之间,我选择的当然是投zeni,又平了。
“我也觉得zeni比较危险。“死跑龙套的也投了zeni。
现在zeni四票,胆小三票。
zeni看着媚娘,媚娘轻笑一声:“和你们不一样,我凭的是女人的直觉。我投格
雷斯。“
“什么!”格雷斯尖叫
“因为我觉得你不象外表那么胆小。”媚娘毫不为所动的将票放在格雷斯面前。
“懒得和你计较!”格雷斯翻翻白眼将票放到胆小的面前。
又平了。
“我当然是投zeni啦,“红莲之火投了票笑嘻嘻地说:“一看他就长得象坏人!
“
“我……能不能不投?”zeng小声说,脸又红了。
“可以”zenil回答。
“嗯……那我不投……。”zeng将票放到桌子下面。
“我哪长得象坏人?”zeni向红莲之火发泄不满:“在银河哪次我没帮你,你居
然不相信我!“
“没有啦,玩笑也开不起,我改一下还不行吗?”红莲之火依然嘻皮笑脸,好象
一点没意识到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现在的状态是:
zeni(天生胆小 岚·文德·1世·陈 黑衣 死跑龙套的)天生胆小(帕西法尔 玫瑰灰
zeni 格雷斯 红莲之火)格雷斯(mei_niang)弃权:zeng
zeni四票,胆小五票,格雷斯一票
“我投zeni!”anita_xx投出了关键的一票,胆小感激地笑了笑,zeni的脸色很
难看。
“我……也投zeni......”依然是害羞的zeng,被zeni狠狠地瞪了一眼:“我...
...还是投胆小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差两分钟十一点。
“我弃权!”玫瑰灰大声说,“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我们被凶手利用了!”她
快速地打量了我一眼,将投给胆小的票收回来。
又平了。
现在唯一没投票的就是花间,那个假清高的家伙。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他,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显出一种骄傲,他这一票,有关一
个人的生命啊。
“真是些幼稚的家伙!”花间轻蔑地撇了一下嘴,将牌扔到zeni的面前。
zeni六票,胆小五票,正在这时,时针指向十一点整。
zeni站起来,高大身影山似的耸在众人面前,他的手指正向胆小,怒目圆睁,忽
然,一阵风吹过,他就象个糖人一样软化下去。我们目瞪口呆看着他越来越矮,然后听到
他撞倒椅子倒到地上的巨响。
zeni死了,晚上十一点,我们投票之后。
“花间!你!”媚娘一脸地不能置信。
“这有什么。”花间轻描淡写地倒了一杯酒轻啜起来。
“我是清白的!”镜子里果然显出了zeni的灵魂。
那么花间是凶手之一?
大家看着花间的眼神渐渐转为痛恨。
“看着我干什么?”花间漫不在乎:“又不是我杀的他。”
“是你杀的!”yucca的声音都在发颤:“是你投的那一票决定的。”
“那又怎么样?杀了我替zeni报仇吗?”
“也许……”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4:00
“嘿……”花间轻轻皱了皱眉,“我……我……”
他忽然紧紧抓住自己的喉咙,脸色发青,嘴角滋滋地冒着白色的泡沫。慢慢跪倒
在地上,抽搐了一会不动了。
“他死了。”胆小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翻了翻他的眼皮:“七步散神丸,非常
利害的毒药。”
“你就是凶手!胆小就是凶手!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说了。”镜子里传出zeni
愤怒的声音。
“是……是玫瑰灰……,是她让我喝酒的。”花间在镜子里期期艾艾地说。
“我什么时候要你喝酒了?”玫瑰灰一脸委屈。
“你说了,在投票的时候你说喝点酒也许能放松一点。”花间说
“我是说给格雷斯听的啊,我还说等会和她一起喝一点呢。是不是,格雷斯?”
玫瑰灰问格雷斯。
格雷斯点点头,吓到面无人色:“是倒是……,原来你想杀的是我而不是花间…
…”
玫瑰灰哭笑不得:“我说了要和你一起喝啊。”
“谁知道你会不会喝,反正我不相信你,这里我谁也不相信!你们都是凶手!凶
手!!”格雷斯可能是惊吓过度,开始歇斯底里。
“好了好了,别怕别怕。”yucca环抱着格雷斯,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格雷斯。”
死跑龙套的撇了撇嘴,小声对我耳语:“谁知道她本人是不是凶手?现在装什么
可怜。”
是啊,现在谁都不能相信,除了yucca和死去的人。
“我可是要睡觉去了,睡得晚可是老得快哟。”zeng打了个哈欠。
“睡觉?你不怕晚上凶手会……”anita_xx睁大双眼看着zeng。
“怕什么,凶手不是每二十四小时才杀一人?花间被杀,别的人最少在二十四小
时之内是安全的。”zeng翻了翻白眼,向自己楼上的卧室走去。
“zeng说得对,“胆小也站起来对大家说:“凶手今天晚上不会再杀人,大家都
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养好体力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黑衣,你来帮我抬下花间的尸
体。”
看样子花间真是不得人缘,虽然这里有不少人和他认识,但主动帮忙或表示同情
的却一个也没有。除了yucca一脸的愧疚,别的人都无动无衷。
大厅里现在有花间、edwardzhu两具尸体,我和胆小商量了一下,将他们暂时放到
大厅旁边的杂物室去。
“这个杂物室真大,”我笑着对胆小说:“摆下所有人的尸体都绰绰有余。”
“不要乌鸦嘴!”胆小严厉地打断我。
看样子他的情绪也蛮乱的。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5:00
(七)第二轮
第二天早上起床精神好了很多,昨夜倒是睡得很踏实,反正事已至此,怕也无用
。
“黑衣,起得早啊。”胆小笑眯眯地打招呼,心情好象已经稳定下来,充足的睡
眠的确能改变一个人的精神面貌。
吃完饭,大家自动聚到厅里的桌子前,开始讨论这一轮该投谁。
“因为昨天花间指控我是凶手,所以我要先说明一下,按标准的说法就是自我辩
护一次。”玫瑰灰首先发言:“花间是喝了毒酒死的,可我因为平时较少喝酒,一直没有
接近过酒架,所以杀花间的不是我。”
“不过花间喝的酒并没有毒,毒是涂在杯底的,只要他用自己的杯子,不管是喝
水还是喝酒都会死。你能证明自己没有接近过花间的杯子吗?”说话的竟然是格雷斯,这
个昨天还吓到几乎失常的女孩子现在看上去大方自信,与昨天判若两人。更让人大掉眼镜
的是她的职业是化验师,经常和各种毒物打交道,胆小查看花间的死因简直是班门弄斧,
好在没有查错。
“我没证据,我只能说自己是清白的。”玫瑰灰不再说什么,坐下来。
“大家听听我的怀疑,”胆小轻轻敲敲桌子:“我最怀疑的是帕西法尔,昨天下
午黑衣到达之前你不在屋内,很有可能此时去杀人,而且你以前和花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但这两天却有意无意地和他接近。次要怀疑的有红莲之火,上轮投票的时候先投zeni再
投我,应该是觉得我们都是好人,杀谁都无所谓;格雷斯,如媚娘所有,你昨天过于怯弱
,而且昨天在花间死前,你一直和他在一起;zeng,投票之前你表现得很害羞,投完票后
却能若无其事地去睡觉。先是这四个人,其他的我等会补充。”
格雷斯站起来:“好,原来你们都怀疑我,那我也不客气了。首先我怀疑的是玫
瑰灰,理由就是昨晚花间所说的。然后是媚娘,说什么女人的直觉,我是女人,我也有直
觉,我直觉她不是好人。当然除了直觉还有证据,看看她昨天说的话吧,说要投给胆小,
实际却投给了我,明显的言行不一。最后是黑衣,zeni明明是好人,要不是黑衣他不会死
。”
我苦笑,要知道在第一轮知道zeni的身份有多重要,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投他的
票都是必须的。但:“既然格雷斯提到了我,我也说两句。关于自己我就不作什么辩护了
,为什么要投zeni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这几乎是所有的人都首肯的,zeni和胆小之间,
一定要投一个。我要说的是,我相信媚娘不是凶手,理由是她同意关于最先确定身份的方
案,无疑这个方案对好人一方来看是最可行的。玫瑰灰是否是凶手我不能肯定,不作评论
。”
媚娘也站起来:“感谢黑衣相信我,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而黑衣敢在这种情况
下为一个好人作辩护,我也相信他不是凶手。黑衣,虽然素昧平生,希望以后能成为好朋
友。”
“如果能有以后的话,”死跑龙套的阴阳怪气地加了一句,在众人怒视以前,他
赶忙正了正脸色说:“我相信玫瑰灰,作为一个演员我觉得玫瑰灰的诚意不象作假,倒是
格雷斯比较值得怀疑。”
“我同意投帕西法尔,你们想想他当了这么久的好人了,也该做件坏事了吧。”
红莲之火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什么逻辑!“还没完呢,明天建议投胆小,理由如上
。”然后不管众人震惊的目光,施施然坐下开始全力对付一片早餐未吃完的火腿。
大家的目光转向帕西法尔,他冷笑地说了一声:“随你们的便!”就不再做声,
一付要死就死的样子。
“summer,你说说你怀疑谁?“
“我?我谁都怀疑!”没想到summer是个个性激烈的人,我翻了翻记录,summer
昨天投的是zeng,理由是随便投一个。summer还在慷慨激昂:“我是好人,好人是弱势群
体,只能任人宰割,好人都是孤立的,谁也不能信,我只能拼命保护自己以求活下去!”
我问:“那你打算投谁呢?”
“投你!”说话的是anita_xx,亏我昨天还帮她辩护:“我觉得黑衣非常可疑,
他提出方案,抛出问题,貌似公正,其实却有偏私。还有死跑龙套的,一会说从这找线索
一会说从那找线索,一会说谁也不能证明自己是好人一会又说自己是好人,明显地自相矛
盾!”说完后,她挑战似的将票扔到我的面前。
“我也同意anita_xx。”summer也在我同前投下他的一票。
“我投帕西法尔。”这是胆小
“我也投帕西法尔。”红莲之火跟着投。
媚娘、死跑龙套的和玫瑰灰投格雷斯。
格雷斯投的是玫瑰灰。
“大家休息一下吧,都下午了,先吃点东西。”说话的是yucca,yucca是个细心
的主人,如果不出这件事,这个假期该多么愉快。
女士们帮着准备晚饭,已经下午,中饭就免了,晚饭还是该吃好一点,对某两个
人来说,这也许就是最后的晚餐。
默默吃完晚饭,所有人又集中到桌子前。
胆小抽着烟,往烟灰缸里轻弹烟灰,忽然他急切地说:“我要改投,投红莲之火
,大家不觉得他的行为非常怪诞么?在这种紧张时刻他却对生命漫不在乎,显然有恃无恐
。相信我的,跟我投。”
“我相信你。”我将自己的票和胆小的放在一起,摆在红莲之火面前。
现在的局势是:
红莲之火(天生胆小、黑衣)
帕法西尔(红莲之火)
格雷斯(媚娘、死跑龙套的、玫瑰灰)
玫瑰灰(格雷斯)
黑衣(anita_xx、summer)
岚、multivac、帕西法尔、zeng不表示意见。
现在票非常平,被投的有五个人,多的三票,少的一票,不象昨天那么集中。
yucca问:“红莲,你有什么说的吗?”
红莲之火漫不在乎地吹口哨。
“格雷斯?”
“我都说过好多了,没人相信我也没办法!”格雷斯有些急怒。
“黑衣你呢?”yucca转向我。
“如果你要我说我就说几句,首先我并不惮于抛出自己的观点,作为杀手的话,
估计会比较隐藏自己,不会如此直白;其次我很少乱怀疑人,减少杀手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我不是凶手。”
“等等!我决定改投红莲之火!”玫瑰灰将自己的票从格雷斯改到红莲之火的面
前:“让我相信胆小一次。”
“玫瑰灰!你!!”红莲之火脸都绿了,偏偏,时间到,红莲的生命被一种无形
的东西刷的抽去,他象个木偶一样倒下去。
“他是凶手吗?”所有人全围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红莲之火一脸无辜:“我是清白的!”
完了,又投错了,大家都为错杀了红莲之火而无比难过。。
“玫瑰灰,你可以就此事解释一下。”胆小盯着玫瑰灰的眼神变成严厉。
“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不过是跟你投而已。”玫瑰灰回视胆小:“我倒觉得黑
衣的嫌疑比较大,你们看,上轮就有两个人投他,投他的两个人都极可能是好人,而他同
样投了红莲的票,说到促使红莲的死因,他也有一份。而我之所以不投格雷斯是因为觉得
黑衣和格雷斯中只有一个是杀手。最后,改投红莲的原因,是因为红莲和黑衣的嫌疑一样
大,但我比较相信你,所以跟你投了红莲。”
“我也黑衣的嫌疑非常大!”anita_xx在旁边帮腔。
“我倒希望玫瑰灰能将刚才的事解释清楚。”媚娘冷静地说。
“你们先讨论,壁炉没火了,我去加点劈柴。”yucca站起来,岚去帮忙。
忽然,厅里的灯光猛地一暗,女士们一片尖叫,等找来蜡烛看了看发现是短路。
几个男士手忙脚乱地重装保险丝,好在工具都是现成的,五分钟后,大厅恢复了
明亮。
“anita_xx!“玫瑰的惊叫。
五分钟前还在指证我的anita_xx已经被杀死在她坐的椅子上。
anita_xx死的样子很奇怪,似笑非笑,象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展露的最初的笑容
。
“她看见了什么?”summer轻声问。
“什么也没看见。”蹲在尸体旁的格雷斯站起来,用一张餐巾纸小心地拈着一个
细小的物件:“她中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毒源来自南美印地安人部落。你们看,致她
死命的罪魁就是颈上这只小箭,使用方法非常简单,只要用吹管之类的东西吹出来就可以
了。因为毒素大,引起面部神经麻痹,致使面部肌肉抽搐,看上去就象在笑一样。”
“一定是黑衣!”summer目光咄咄逼人瞪视我:“一定是他!因为anita_xx指证
他,所以他杀人灭口!“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我:指证红莲之火的人中有我;anita_xx在指证我之后死去;
更重要的是,我坐在anita_xx的对面,虽然隔了一张桌子,但完全有可能将毒箭吹进anita
_xx的脖子。
“但是,”我灵光一闪:“我没有吹管!”
对!杀人是需要工具的,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工具。
格雷斯冷笑一声:“所谓的吹管其实只要一根塑料吸管就够了,这种东西在yucca
的家里多的是!而且杀完人后随手将它抛掉,也引不起别人的怀疑。”
玫瑰灰接口说:“黑衣刚才的剖白太没说服力了,一驳就倒,我们能因为你说话
多或不乱指证人就相信你不是凶手吗?我对你的怀疑依然有效。”
“我终于还是被杀了啊!”镜子里传来anita_xx的惨叫:“帮我报仇!“然后马
上消失,就象来时一样的突兀。
众人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次被投的一定是我了,如果非这样的话,我也唯有用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
yucca走过来拍拍我的肩,对大家说:“都累了,大家先休息一下,我们还有时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苦笑了一下),仔细想想再投吧,切莫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我们从桌旁站起来,几天以来恐惧、忧虑与怀疑的折磨,压得人透不过气,有几
个人几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我们要就此向可怕的命运屈服吗?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7:00
(八)第三轮
早上起来信步走出大厅,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天空碧蓝,几条长而薄的云在天边
点缀着,太阳从未名湖后的小山升起,将湖面映得波光粼粼。山上的树被阳光照到的地方
闪闪发亮,没被照到的则绿得不成样子,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阴郁的浓绿。风吹过
,两种不同的绿相继翻滚,象一首生命的赞歌。
多美啊,深深吸气,树木的清香,泥土的腥气还有湖水的味道一齐拥进鼻腔。
“美吧。”yucca静静站在我的身后。
“是啊,多么让人留恋的地方。”
“生命是这样的美丽,黑衣,你为何不尽量争取?”
“我……”
“我知道你昨天打算放弃了。在阴暗的大厅里想着抛弃生命也不过如此吧。但你
现在看看,对着秋日早晨的太阳,对着一切美丽的可能,生命,难道不比这个湖更让人值
得留恋吗?”
我看着连绵的小山静静思考。
“活下去,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为活着而拼命努力并不可耻。”
“yucca,那些死去的人呢?被我们投票死去的人,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yucca有一会没说话,过了一会,她才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管怎么样
,人都只能为自己负责啊。”
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起来,悲观的情绪在漫延,讨论也不象开始那么积极。
听了yucca早上说的话,我理了理思绪,是的,我要活下去,我要说服这些人,告
诉他们我是清白的。
“你有什么要说吗?”胆小问。
“是,我要进行自我辩护,虽然一直以来好象都在做自我辩护,但为了大家的信
任和了解,我要求再说一遍。
我不能证明自己是好人,但我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凶手,如果我是凶手为求自保,
在最后投票的时候大可以将自己的一票改投给格雷斯,我记得那时候格雷斯有三票——媚
娘、死跑龙套的、玫瑰灰,加上我的一票就是四票,就算后来玫瑰灰改票,她还有三票,
是所有人中票数最多的一个。而我却没有改票,因为怀疑她的证据不充分。试想,一个凶
手能因为对方的证据不充分而不杀死对方以求自保吗?
其二,就是anita_xx的死,恰巧是anita_xx的死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因为作为一
个有多次办案经历的法官,不会用杀人灭口这种笨办法来消除怀疑。
最后,我觉得玫瑰灰的嫌疑相当大,anita_xx死时她就坐在anita_xx的旁边,有
相当多的机会得手,还有,杀死红莲之火的关键人物不是胆小也不是我,因为我们投票的
时候只有两票,最关键的第三票正是玫瑰灰在最后关头投下的。”
玫瑰灰:“黑衣,我希望你能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说话。在上次投票时,我对你
和红莲之火的怀疑是一样的,而你和格雷斯中间则只可能有一个是凶手——你们之间的敌
意有目共睹。在投你还是投红莲之火之间我非常犹豫,而且不管投的是谁,只要证明被投
票的人是清白的,我的那一票都会成你们致死的关键。还有,我之所以最后投了红莲的大
部分原因是胆小,是因为相信他才投了红莲的票。至于anita_xx,我虽然坐在她的旁边,
并不等于她就是我杀的,停电之后我正在对格雷斯说话,如果anita_xx是被人用吹管吹出
去箭杀死的话,我应该没那个时间。倒是你,我想再一句,所有的人都想活下来,而你明
明有个改投就可以活下来的机会,为什么不利用?”
“当时我的想法你也许不会了解,不说也罢。”
格雷斯回想了一会慢慢开口:“我开始怀疑玫瑰灰,你在停电的时候的确是在对
我说话,但是,你只说了一两句而已,在说话的空档,你完全有时间杀死anita_xx!”
“同意投玫瑰灰。”胆小放下自己的一票
“我也同意,”媚娘也放下自己的一票:“虽然开始我一直怀疑的是格雷斯,但
从这两局的投票情况来看,玫瑰灰的疑点的确太多了,多到根本不能自圆其说。”
“我投”格雷斯在玫瑰灰面前放下一票。
“还有我”我也在玫瑰灰面前放下自己的一票。
现在玫瑰灰面前已经有四票,除了yucca外,厅里还有十一个人,multivac、帕西
法尔、zeng、岚从昨天起就没发现过任何意见,实际投票的只有七个人,玫瑰灰这次在劫
难逃。
“summer,你的意思?”胆小问summer。
“我和你们不一样,不会人云亦云!我怀疑的是岚。从一开始他就对杀人游戏中
神神鬼鬼的把戏相当熟悉,据他自己说是因为喜欢研究古代神秘文化,但更可信的说法,
他就是这个游戏的主使者或追随者。而且,岚,你说说,你昨天为什么不投票?”
“不投票的不止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专门针对我?”岚的眉毛纠成一个疙瘩:“
我之所以不投票的原因是不想再冤枉一个好人,在座的都是我的好友,冤枉谁我心里都会
难受,宁可不参与。不管怎么样,你想投就投吧,我依然弃权。”
“我也弃权。”zeng说。
“还有我,你们想玩这个疯子的游戏就玩吧,我可不和你们一起。想想看,你们
这样轻视他人的生命,是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的行为!我去休息,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吧!”multivac站起身上楼。
帕西法尔也向楼上走去:“我同意multivac。“
“我也走”这是zeng。
“既然我弃权了,自然也不需要留在这罗。”岚笑了笑,离开。
现在只剩下七个人,四个人的票在玫瑰灰的面前。
岚的空椅子前有一张票,没投票的只有死跑龙套的和玫瑰灰。
“我投玫瑰灰。”死跑龙套的表情漠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玫瑰灰环视了一下余下的人:“看样子大家都怀疑我,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一次
我也体会到了昨天黑衣的感受,虽然开始还在问他,现在不用问了,无非是以死证明自己
的清白,无非是对生命的极度留恋,无非是眼看被朋友舍弃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低下头来,沉默了一下,过了会,她又抬起头:“死就死吧,没什么可怕的,
不是说还有复活的希望吗?虽然希望是这么的少,让我已经不敢奢想。不过,在最后的时
刻还是要说出自己的观点,我最怀疑的人,是,帕西法尔!这两天他一直不说话,也许就
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
她将自己的票放在帕西法尔的空座上:“比较怀疑的是黑衣或summer,我反而不
怀疑格雷斯,因为她对我的态度太激烈,看样子不是污陷,而是义愤。有保留态度的是zen
g、岚和死跑龙套的,其他的人不作批评。”
说完话后她坐下,脸在灯下光映得惨白,是什么冻结了我们对同类最基本的同情
?所有所谓公平公正的人要置这样一个弱女子于死地?我张嘴想要说什么,一个声音在心
底浮起:“也许她就凶手!就是害死其他人的元凶!为了自己的生命,沉默吧。”
为了自己的生命,一切行为可得到原谅,我讽刺地想,人啊,在关键的时刻才能
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卑弱!
时间到,玫瑰灰象zeni、红莲之火一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倒下,不同的是她的腮上
挂着两行泪水。
镜子里的玫瑰灰神情忧郁:“我所有的朋友们,你们为莫须有的罪名抛弃了我。
”
玫瑰灰竟然不是凶手,她终于用死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相信一个人的道路何其艰
难,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南极到北极,而是从心到心。
对不起,玫瑰灰,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牺牲你,你的牺牲甚
至没有什么价值!
我心情沉重地上楼,意外地发现zeng的房门口有一枚鳄鱼形状的袖扣,这不是帕
西法尔的袖扣吗?因为袖扣的形状比较独特,曾经仔细地看过。是什么原因会使帕西法尔
的袖扣掉在zeng的房门口呢?而且掉在门钮的下方,一定是关门或开门的时候才会掉在那
。
我弯腰拣起袖扣放在口袋里,回房睡觉。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09:00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件未完成的事,是工作?还是生活?
月光从窗口斜射进来,照在房中的矮几上,细心的yucca在矮几上摆放了纸、笔和
一些书,临睡前躺在床上看会书是我的习惯,不过这几天完全舍弃了,当恐惧象一只荒原
狼似的在身后呲牙追赶时,谁能静下心沉入文字的世界?
思绪忽前忽后地跑,童年时穿小军装的自己,少年时戴红领巾的自己,想着年少
时的轻狂,以及现在生活中点点滴滴的顺意或不顺意。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大的事件却一件都
想不起来。生活就是小事的积累吧,被小小的一带而过的零星物件感动。
家里的墙上挂着一个竹雕寿星头,竹子的最下部刻了一张脸,须根是天然的胡子
,看上去非常慈祥,不过仔细想想就有点吓人——一个微笑的被砍下来的头颅。
头颅?!我打了个机伶,终于知道了自己睡不着的原因:凶手今天还未杀人!
没错,因为前两天形成了习惯,投完票不久后就上来睡觉,却忘了今天凶手不曾
杀人!
我飞快地跳下床准备通知其他人,手握到门把上却停了下来,谁知道出去后会有什么
样的危险在等待?犹豫着,四周一片死寂,去?还是不去?一分钟、两分钟,最后,还是
向怯弱投降。
我关紧门,检查了一遍门锁的牢度,打开所有柜子确定其中没有藏人,床下、矮几下
,甚至椅子下都仔细看过。什么也没发现,长嘘一口气,小心的人一般比较长命。
哦!还有窗户!
窗户的插销完好,玻璃也很坚固。
将一把瑞士军刀最长的刃打开放在枕头下面后,我终于睡着了,不过睡得非常不
好,总是被风吹树枝声、夜鸟声或虫声惊醒。
第二天起来脸色很差,匆匆洗漱后进入大厅,有几个人已经起床了。
“黑衣今天起得真晚啊。”yucca关切地说:“昨天没睡好吗?”
“嗯,是的。”我可没脸当着女士的面说自己昨晚吓得要命。
“zeng也没起来呢,她平时也是起得挺早的人哟。”
说起zeng我想起昨晚在zeng门前拣到的帕西法尔的袖扣,打算还给他,不巧的是
帕西法尔也不在大厅里。
吃早饭也没看见zeng下来,yucca有点担心zeng是不是病了:“媚娘,和我一起去
看看zeng。”
媚娘点点头,和yucca一起上楼。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只听到一声尖叫,我和其他人一起冲上楼,发现yucca和媚娘
呆立在zeng的房中,而zeng,这个可怜的女子,已经气绝多时了。
格雷斯上前翻翻zeng的眼皮:“七步散神丸,又是七步散神丸。”
胆小摸了一下zeng的手臂:“身体冰冷,四肢柔软,从出现的尸斑上看最少死了
四个钟头以上。”
现在是九点多钟,那就是说zeng最少死于早上五点以前。
帕西法尔,我摸着口袋里的袖扣默默地想,不管怎么样,这事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12:00
(九)第四轮和真象
在湖边树林的小径上找到了散步的帕西法尔,他慢慢地走着,脚踩在厚厚的落叶
上毫无声息,我忽然觉得他就象一只猎食的猫,优雅从容,一切尽在计划中。
“你找我有事?”他象一点也不惊异我的到来。
“zeng死了。”
“那又怎么样?”他挑挑眉毛。
我从口袋里拿出袖扣:“你遗失的小物件。”
“多谢了,我正在为寻找它伤脑筋呢,要知道这种袖扣现在已经不出产了。哪找
到的?”
“也许我该问问你在哪弄丢的。”
“哦?这话怎么说?”
“是你给zeng下的毒!在你和zeng一起上楼之后,找借口进入她的房间,将毒下
到她临睡前喝的水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你做得不错,但却因为心情紧张将自己
的袖扣遗落在zeng的房门口以至功亏一篑。花间也是你毒死的吧,还有anita_xx!”
帕西法尔鼓掌:“不愧是大法官,如同亲眼见到的一样,不过有两个小出入。一
、不是由于紧张遗失袖扣,而是由于激动;二、杀花间的不是我。至于anita_xx,我也只
参与了一部份。“
“真坦白,是有恃无恐?”
帕西法尔微微一笑,笑容依然爽朗,我却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一丝邪恶,肆无忌惮
的邪恶,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答:“对于你,我不需要撒谎。”
他身材和我差不多高,却比我粗壮有力,我估摸了一下双方的形势,只能暗呼不
妙,有些后悔不该独自来找他,但是现在的情况,除了自己,又能相信谁?
“你想杀我灭口?”
他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他还在止不住的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黑衣,如果你去演戏,死跑龙套这样的人饭都混不着了。”
“演戏?演什么戏?”
“如果你不是演戏,那就是失忆了!”说完他又大笑起来,笑着扶着树直喘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要假惺惺了!你就是凶手!黑衣!应该说你也是凶手!你!和我!”
“你撒谎!”我大声说,“这不可能!我是法官,我怎么会是凶手!”
“看样子是真失忆了啊,伤脑筋。”帕西法尔止住了笑,右手拇指在下巴上磨擦
:“不过给你看看这个相信你能想起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金属盒:“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是的,非常眼熟,可我记不起在哪见过。”
“你能想起来的,如果打开的话。”
我接过盒子,是的,非常熟悉,无论是重量、形状和质感。它外表缕刻的花纹代
表一样事物,可代表什么呢?有种东西在我的脑海中呼之欲出,到了口边却忘了。
盒子镶得很牢固,我的手自然而然地去摸盒边的机簧,这个盒子我一定接触过。
盒子开了,往事潮水般一浪一浪地冲进来,冲进我的眼睛,冲进我的大脑,冲进
我的心,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所有断开的链子,正一个一个地接起来。
轻信、彷徨、屈从,秘密的见面,书信,计划,以及一个月前的车祸。所有的东
西都连在一起,象噬人的巨兽咻咻地直扑面门,让人无法思考无法呼吸,我痛苦地抱着头
蹲到地上,发出暗哑的低嚎。
一直以公正自居的我却有另一种生活,如果永远失忆该有多好,彻底忘记那段该
死的往事。
命运是不可逃避的,当你以为走出泥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间!
“天哪天哪!”我喃喃自语。
“你慢慢想吧,我可要回去了。”帕西法尔转身向别墅走去。
“你还要继续杀人吗?!”我抬起头。
“当然。”他象听到一件最滑稽的事一样笑起来:“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杀
光。”
我趴在地上就象已经断了气:
这可怕的事还要继续,周围的朋友还要一个一个地死去,胆小、还有媚娘,yucca
也难逃一死吧,如果让帕西法尔这样的人控制了局面,还有谁能活下来?
我回到大厅已经是下午,yucca关切地说:“你怎么了?脸色比早上更坏了,zeng
虽然死了,你还是要保重自己。”
我无言地点点头,她哪里知道,我就是这出惨案的凶手之一,虽然没有亲手杀人
,我的手上却一样地染着鲜血。
“你刚才去哪了?吃饭也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也殉职了呢。”胆小微笑地递给我
一个三明治,满脸的信任。
“我只是去湖边散步。”我轻声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我们继续讨论吧,大家都到桌旁坐下。”
Summer站起来:“我觉得zeng的死与其他人不同。edwardzhu总是单身一人在野外
行走,下手的机会比较多,花间独酌这个人比较讨厌,被杀是活该,anita_xx我怀疑是被
人灭口(这到灭口两个字的时候,他狠狠瞪了我一眼),但zeng却有些不一样。
昨天和zeng一起上楼的有帕西法尔、multivac和岚,同时有四个人在楼上,出现
响动容易被发现,而且每个人的房间都是单间,门锁也很牢固,给破门而入增加了难度。
”
格雷斯打断他的话:“zeng是喝了杯里的水中毒死的,只要将毒药事先放在杯子
里就行。”
“我知道,”summer不耐烦地说:“我的意思是,杀zeng有难度,这个人却非杀
她不可,还很容易地杀死了她。由此可以证明:一、这个人和zeng非常熟,甚至是她很好
的朋友,所以才不会设防。二、zeng无意中得到了这个人的某些证据,这些证据比较晦涩
,也许zengg还没意识到自己得到的是可以定罪的证据。”
胆小的眼睛从镜片后凝视summer:“那你的意思是......?”
“媚娘!我的意思是媚娘就是杀死格雷斯的凶手!”因为气愤,summer指着媚娘
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倒觉得你比较象凶手啊。”又是不冷不热的死跑龙套的,“你总是很热情的
样子,连名字也是,不过物极必反,谁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看看这几天你的投票名单
,每次都那么乱,有时候还说一套做一套,没准你就在混淆我们的视线。我相信媚娘是好
人,她投谁我就投谁,如果她要投你,嘿嘿……。”
“好了,别争了。”媚娘站起来:“我不求得到大家的谅解,但求无愧于心,sum
mer投了我,我很难过,但我却不准备反投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凶手,而不是互斗意气
。关于这次的事件我想了很久,所有人的死亡时间大致是这样的:
第一天,人员全部到齐,edwardzhu被杀。
第二天,zeni被投票,花间被杀。
第三天,红莲被投票,anita_xx被杀。
第四天,玫瑰灰被投票,zeng被杀。
今天是第五天。
也就是说在五天之内一共死了七人,全部都是好人,除了yucca,还剩下九人。按
纸条的说法九人中有四个凶手,如果这一次再投错,好人与凶手的比例将是四比四,但凶
手还拥有一个杀人的机会,那么好人与凶手的比例成为三比四,凶手将胜出,所有的人都
将死去,应该说所有的好人都将死去。善良无辜的人们,请用用你们的智慧,我们只有这
一次机会!“
胆小点点头,赞同媚娘的话,其他的人也在深思。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13:00
summer依然一脸的抵触:“那你打算投谁?”
“格雷斯。在开始的时候就觉得她行为怪异,一会胆怯得象只小鸟,一会又坚强
得象块钢,这种人始终无法取得我的信任。”媚娘说完在格雷斯的面前放下自己的一票。
“说了跟你投。”死跑龙套的也在格雷斯面前放下一票。
“还说你不是凶手!我怀疑你和死跑龙套的两个都是凶手!因为好人是孤立的,
不知要相信谁,只有凶手知道内情才会互相信任!”summer说:“媚娘一定是凶手,请大
家一起投她的票。”
我的心痛到要撕开来,只想大喊,不是不是她不是凶手,我才是!
可我喊不出来,活下去的强烈欲望扼着我的喉咙,不能发出声音,所有的声音在
喉头压到破裂。
Yucca关切地说:“黑衣你的脸色太难看了,病了?去休息一会吧。”
我无力地摇摇头,是病,不过是心病,你们越关心我的病越重,愧疚能将人从内
部压死。
“投帕西法尔!”一个声音从镜子里响起,是玫瑰灰。已经不再那么忧郁,脸色
平静,目光严肃,又有点象平时的她了。
“投帕西法尔,”玫瑰灰如是说:“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但却找不出证据,就
当是相信死人的直觉吧,或者是作为误投我的歉意。”
“好,我相信玫瑰灰。”格雷斯在帕西法尔空座位前投下自己的一票。帕西法尔
从昨天起就不再参加这个投票会,明天中途离开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参加投票会。昨天剩下
人的有投票权的我、胆小、格雷斯、媚娘、死跑龙套的、summer,还有不能投票的yucca和
已经死去的玫瑰灰。
胆小犹豫着,看看格雷斯又看看帕西法尔的空座位,终于在帕西法尔的座位上投
下一票:“好,我也相信玫瑰灰。”
媚娘轻声说:“黑衣,只有你了。”
“啊。”我随口应到,有谁看得出平常模样坐着的我,已经汗湿重裳,两脚软得
撑不住自己的重量。
投谁?
投格雷斯?其他的人都得死,不行,我不能让他们死。
投帕西法尔?再怎么样他也算是我的“同伙!”
投一个不相干的人吗?让别的人重投?
这张票现在如同有千斤重,坠到手骨生疼也拿不起来。
格雷斯笑了笑:“黑衣,你想投谁就投吧,虽然非常的想活下来,但是万一不能
,我也能坦然接受死亡。anita_xx不是死了吗?玫瑰灰死了,zeng也死了,还有edwardzhu
、zeni、花间、红莲。他们都死了,不是吗?“
是,他们都死了,还要继续死下去吗?帕西法尔,你一定躲在某个角落得意地冷
笑吧。
所有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在你的手下如同麦子倒在镰刀之下,镰刀刈麦的时候发出
的一定是如同你现在发出的冷冽的嘲讽吧。
无法挽回,却能阻止,帕西法尔,现在轮到你了!
我放下票,在帕西法尔的空座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大厅里的闹钟嘀哒嘀哒,象在不停地说:“改投改投。”
不,不能改投,就当是承诺,就当是不可改变的诺言。
诺言?好象在什么时候对什么人许下过诺言,但我总在忘却。
每次的承诺都真心实意,却又有那么多不可实现的借口,背叛承诺的时候心会痛
吗?如同放弃了国土的国王,我们放弃的是作为人的骄傲。
十一点,我如释重负,不再有选择了,没有选择的生活其实更轻松。
帕西法尔在哪里?我们无须寻找,镜子里能看见他。
果不其然,帕西法尔出来了,不愤怒,不惊慌,不悲痛,他笑,嘲讽地笑:“终
于找到我了啊,你们可真够逊的。”
我们沉默,确实,如果不是有我这个知道内情的人,如果他自己也参加投票,他
今天不会死,最少不会死得这么容易。
“你!是!下!一!个!”他一字一句地说完,身影渐渐淡去。
“谁?你说的是谁?”我凝视镜子。
他的笑容诡异,带着诡异的笑容彻底消失在镜子的深处。
媚娘大叫一声,扑倒在地。
“媚娘!”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14:00
(十)死亡
“媚娘。”我弯下腰握住她的手,意外的,她竟然还有微弱的脉搏。
“她还没死!”我大喊:“快救救她!她还没死!”
无意识流下的满脸眼泪是难过?还是喜悦?
格雷斯将她翻过来,一支驽箭深深地插在她的左胸,离心脏非常近,万幸的是没
有正中心脏。
yucca拿来急救箱,药品虽然很完备,在这几天的事件中却没有派上一次用场,每
次事故都发生得那么迅速,没有任何转栾的余地。
“纱布、绷带、止血药、消炎粉……”格雷斯低沉而坚定的说。
yucca手忙脚乱地递着格雷斯吩咐的东西。
“胆小,你按着她的肩,黑衣,你扶着她的腰,死跑龙套的也来帮忙,注意,别
弄伤她。”
“你是要……?”
“我要将箭拔出来。”
“可这太危险了!”
“不拔更危险。”
别无他法,我们这里只有格雷斯算半个医生。
“好,我要开始拔了!”格雷斯喊:“一!二!三!”
一声轻响,箭应手而出,血象喷泉一样喷了我一头一脸,热乎乎的血,带着浓烈
的腥味,生命的腥味,生命就象这血液一样充满着怪诞的活力。
媚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又昏了过去。
云南白药不停地倒又不停地冲走,血根本止不住,最后不得不将沾满药粉的纱布
象塞瓶口一样塞在伤口上,再用绷带压住。
血终于止住后,媚娘已经躺在一个血洼里,全身都被染成鲜红,只有脸白得象一
张纸。
“可以了吗?格雷斯?”
“不行,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你一点把握也没有?!”我不敢致信地看着她,“一点把握也没有你还敢拔箭
?!”
“没办法,”格雷斯蹙着眉:“这支箭是有毒的,虽然毒性不是非常大,但如果
拔慢了一样会渗进心脏。”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格雷斯。”
“没什么,希望媚娘吉人自有天相。”
当晚我守在媚娘的床边,她上半身都包在绷带里,象个破碎的娃娃,虽然昏迷着
,依然紧锁眉头,忍着很大的痛楚。
“熬过今天晚上就会好很多。”我想着格雷斯的话。媚娘,你一定要坚强。
媚娘低低哼了一声。
“媚娘,你醒了吗?”我紧紧盯着她的脸,等她的眼睛睁开。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她呻吟着,汗水从美丽的脸上不停地滴下来,头上的青
筋象狞恶的蛇一样在皮肤下若隐若现翻滚扭曲。
“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我拉着她的手,试图安慰着她。
她好象慢慢平静下来,平静了没几分钟,呻吟猛然变成了号叫:“好痛啊!好痛
啊!”
我站在床边只觉得整个床都在颤抖,强烈的痛摇撼着她,从内到外,死亡的阴影
在房间里逐渐沉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媚娘!媚娘!”我在她耳边高声唤。
她根本听不见,头一味拼命乱摇,长发上沾满了凝结的血块又被汗全部浸湿,散
着说不出的气味,眼睛大睁着象瞪着谁,其实什么也没看,一双手因为痉挛不停地抽搐,
喉咙里嗬嗬有声,叫嚷着一些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我心底一沉,知道她已经不行了,失血过多,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消耗完了她的
生命,死亡已成定局,只等最后一刻。
“帮帮我。”。
“什么?”我忙把耳朵凑上去。
她凝视着我,我再凑近一点,将耳朵贴近她的嘴唇,但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已经
死了。
谁说死亡是庄严的,他一定没有见过真正的死亡,死亡将所有尊严毫不客气的剥
去,让死者赤裸裸地面对活人的嘲笑。
媚娘死了,在生前,她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人,但现在,却裹在一堆血淋淋的布
片里,焦枯着面色,散发着恶臭。
打开窗,夜里纯净的空气扑面而来,更显出屋里气味难闻,我趴到窗台上拼命呕
吐。
死亡竟然这么的恶心!
“是的,太恶心了。”
“谁?”我惊醒似的回身。
是岚,那个顽皮孩子似的岚。
“是你?”
“是的。”岚已经完全收起了平时的嘻笑,在门口半明半暗的位置看上去,如同
神一样的莫测。
“是你杀的媚娘?”我虚弱的问。
“是。”
“为什么让她这么痛苦,她并没有得罪过你。”
“是因为你啊黑衣。”
“因为我?”
“是的,只是为了告诉你,死,并不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你疯了!”
“不,你才疯了。你为了所谓的正义牺牲了自己的同伴。也许你还想牺牲你自己
?看看媚娘吧,看看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愿意这样死去吗?你愿意自己的灵魂在黑暗
的深谷永远孤独的行走?你有这个勇气面对这些事实,担负这些责任吗?”
我无力地坐到地上:“不,我不能。”
“你当然不能,一个人的力量能拯救人类吗?”
“我没想拯救人类,只想救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岚沉思似的重复:“黑衣,你还记得multivac说的话吗?就是在
她决定弃权的那天说的话。“
“记得,她说这是个疯子的游戏,轻视他人的生命,是只有疯子才能做出来的行
为。”
“对,其实她说得非常对,我们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决定别人的生死呢?因为我
们是大多数?因为少数人必须为多数人作出牺牲?死去的那些人不是生命吗?他们为什么
必须死去?黑衣,你已经在貌似公正的外表下杀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那……那是因为……。”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虚弱,他说得对,我找不到可供解
释的借口。
“是因为那些人和你不熟?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有价值?还是因为……因为你对别
人的生命其实根本不屑一顾?!”
“不!不会!我在乎别人的生命,否则就不会这么痛苦。”
“是在意自己心中的痛苦吧,为了安慰所谓的良心,得到所谓的平静。”
“也许。作为个人,毕竟无法超越世俗的道德。”
“如果,”岚轻轻地说:“如果,这本来就是个没有道德的社会呢?”
“没有?”
“想想看,没有束缚,没有压制,一切都随心所欲。看看自己的心,你现在最终
的想法不就是,活下去?”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有一种催眠的力量,活下去,多么诱人的三个字,在这个喧
嚣热闹的世界上活下去,没有痛苦的活下去。其他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自己快乐就
好了。
只要自己快乐就好了!
“对!你说得对!”我也以一种低低的声音回答他,低到仿佛没有说,不过我知
道他能听得见。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视而笑,这是同谋之间暖昧的微笑。
就在这一笑之中,达成了一个杀戳的共识,房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今天的投票你去不去?”我问岚。
“不去了,已经没意义了,不是吗?所有一切都成定局,这些人不过在苟延残喘
。”
“他们还有机会。”
“机会?”岚冷笑:“机会是我们给予的,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这样吧,”我笑了笑:“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怎么给?”
“你投我的票,看看有没有人跟。”
岚眯着眼睛打量了我好一会:“你还存着什么样的希望?”
我笑得坦白又真诚:“没有,你不是说没有希望了?”
“好吧!”岚转身离开,远远地扔过来一句话:“我一定会去的!”
一丝刺痛将脸上的笑容定格到苍白,被砍下的肢体难道还有知觉?已经决定扔下
重负为什么还会感得疼痛?
将一切的疯狂都归于冥冥的命运,我不要决择,也不要权利。忽然明白了帕西法
尔的想法,明白他为什么不利用最后的机会来救自己:为自己的生命做任何事都能被理解
,却不一定会被原谅,不能被自己原谅。几千年的道义的束缚,缚住了帕西法尔的手,走
向死亡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
作者:捧臭脚的 回复日期:2003-02-13 19:15:00
(十一)结局
所有人在桌边坐定,这里指的所有人除yucca之外,还有天生胆小、岚、summer、
格雷斯和我五个人,multivac除了在吃饭的时候露一下脸外,平时都看不见她,死跑龙套
的也没有来,媚娘的死估计对他的打击比较大。
坐着的这些人脸色苍白,精神颓丧,简直象地狱的幽灵,他们还是他们,我的朋友们
,一样的五官一样的身体,只是心变了,持续不断的折磨将勇气消耗殆尽。我瞄了一眼胆
小,外表依然平静,服装依然一丝不苟,但他的眼神变得闪烁,失去了平时的沉稳。你的
自信呢,胆小,是为了死去的人在内疚吗?还是为自己的生命担心?
我忽然想放声大笑,在看穿了他人内心的时候,人会拥有一种优越感,仿佛能够
掌握他人的命运。这些曾经的朋友,再也得不到我的敬重和热爱,一切都交给上苍,你们
还有一次机会,岚,快投我的票吧。
胆小清了清喉咙:“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投票,请大家请开始。”
“好,我投,”一马当先的又是summer,这个热情过度的家伙,要不是因为智力
太差,也许早就被推出来了吧,现在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唯一的解释只能说傻人有傻福
。他将票放在死跑龙套的的空座上:“上次没投帕西法尔的有媚娘、我和他,我不是凶手
,媚娘也不是,那他就一定是。”
岚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杀人本来是惨烈的事,现在却正在变成一场闹剧
。
“我就投黑衣吧,理由你们都说过好多次了。”岚一本正经地放下票,眼神里却
闪着捉狭的光。
“我投岚。”格雷斯放下自己的票:“他基本没投过票,这次却对投票相当热衷
,我怀疑他是凶手,因为帕西法尔的死感到自危。”
格雷斯很聪明,太聪明了,太善于保护自己反而容易犯错误,在真象的门前一次
一次地走过,有意无意地走过。
“胆小,你呢?”
胆小沉着冷静,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不过这次的比赛太不公平,双方悬殊太大
,人,怎么能和神斗?何况这次与之相斗的是让神都束手无策的数万年来人类积累的劣根
?
“有一个我不愿意怀疑的人非常可疑,但现在,我不得不坚持自己的怀疑。”胆
小看着我说。
难道他已经猜出结果?我在心里说,你投吧,放心地投吧,只要你投了我的票,
我愿意承认失败自动沉入地狱。
“那个人你不大熟,就是multivac。“
multivac?天哪,胆小,你终于走进了分析的死角,掉进了过度聪明给自己设立
的圈套。
multivac,算是这里面唯一明智的人吧,如果她知道现在的结果会不会痛哭呢?
她应该不会痛哭,只会大笑,疯狂的时刻做疯狂的事是正常,一贯的清醒倒是反
常。
反常的multivac被消灭。我冷冷地想,将自己的一票也放在multivac的空座上。
时光在走,我听到它在别墅外穿着鹿皮靴囔囔走过,我听到它在隔壁踢踢踏踏地
走过,我听到它在客厅里跳跃着走过,它在走,不留恋不回头,我们在愁眉苦脸也好在欢
声高唱也好,时光已经毫不停滞地走过了。
时光在走,大厅里的人在痛苦,而我,知道自己已经赢了,所有的一切,没有什
么能再束缚我,包括岚,包括那个莫须有的恶灵。
恶已经在我的心里集结,我与恶溶为一体,其他的,只是手段与目的。
十一点,钟声,为什么会有钟声?不,不是钟,是镜子,镜子里的一声脆响,象
一声绝望的呻吟,赢了,我们赢了,还剩下六个人,三个是凶手,我们还有一次杀人的机
会。多数票掌握在我们手中,好人不再有翻本的机会。
“没想到吧,胆小,我才是凶手。”我微笑地对椅子里的胆小说。
summer已经仰面死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血,喷了我半脸,我现在的样子一定象食人
怪物一样的狰狞。
胆小坐在椅子里,看着我,带着说不出的眼神,有惊讶,有绝望,更多的是……
悲伤,被出卖的悲伤。
他轻声说:“黑衣,你有没有被最亲近的人出卖?”
“没有。”
“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
“让我来告诉你,那种感觉就是,虚。”
“虚?”
“什么都是虚的,原来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信任这种东西。”说完,他猛地扑倒
在桌上。
我扶起他,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餐刀,餐刀柄还紧紧握在两只手中。
“为什么?”
他已经不能回答我,带着这个秘密永远地走了,我对着他的尸体好一阵出神。
等我转过头,大厅已成了屠场,岚和另一个杀手——死跑龙套的(这也是一个不
容易被识别的人)在杀了summer之后又杀死了格雷斯,现在正准备杀死yucca。
“等等!”我说。
yucca坐在那,一把刀寒碜碜的抵在她的喉间,是死跑龙套的的刀,她含泪看着我
,恐惧写在她苍白的脸上,写在她瑟瑟发抖的唇上。
“别怕,yucca。“我喃喃低语,慢慢地伸出手,慢慢地握住刀柄,慢慢地夺过刀
,慢慢地将刀挪开,yucca的脸象初春的湖面,冰正在化去,恐惧在消褪。寒光一闪,她的
头颅已经平平地飞到了壁炉上,一个将要绽开的微笑凝固在唇边,它是再也不会绽开了。
“黑衣!”岚尖叫。
“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我笑。
销完假继续上班,院长很高兴我能这么快回来,一个星期前的狂燥混乱全都消失
,我正在变成一个越来越趁职的法官。
“看来休假对你真有用处。”院长拍拍我的肩。
“是啊院长。”我点头。
“对了院长,同事们好久没一起玩,去你的新家搞个聚会怎么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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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ぃ 你还记得吗 记忆的炎夏
我终于没有选择的分岔 最后又有谁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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