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蝶煞》作者:嫣青 (转)第一章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Feb 20 20:50:54 2005), 转信
6
也许是因为前一晚没睡好,再加上巨大的惊吓,魏竞红这一夜居然睡得很好,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窗外早已是天光大亮,透过紧闭的窗户,街上人们上班的喧嚣
声隐约传入她的耳中。她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舒展着身体爬出被窝,走到窗前,
尽管现在是白天,她仍旧小心翼翼地将窗帘拉开一条小缝,用一只眼睛向街对面那
盏路灯看去。
街上满是来来往往的人和车,静静矗立着的路灯下的水泥地面泛着微微的白光
,被早起的清洁工们清扫得一尘不染的地上什么也没有。魏竞红在心中舒了口气,
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将肺泡中憋了一夜的浊气
尽数排出体外。兴许前晚的惊魂经历真的只是一场噩梦,都怪自己太紧张了,才会
吓成这样的,她想着,离开窗户,关上房间里亮了一夜的灯,轻松地洗漱完,迎着
火红的朝阳,向学校初中部教学楼走去。
象魏竞红过惯了的每一个平静而忙碌的日子一样,这一天是平凡的,平凡到她
都有些倦怠。但她本来就是个平凡的人,所以她还是喜欢这种波澜不惊的日子,她
希望自己能在这种略带点慵懒的日子里慢慢地消耗着自己的光阴,和自己所爱也是
爱自己的的人一起携手,渐渐变老,然后再无声无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消逝。
然而,命运往往不愿就这么轻易地满足一个人哪怕是这样一点小小的愿望,它
总是恶作剧地跟人们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魏竞红惬意地过完了这宁静的一天,下
午下班之后,她脚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宿舍,就在她拿钥匙开门时,她的心中突然
产生了一种惧怕,但那只是一阵轻微的颤栗,她只不过稍稍停了一下,又继续转动
钥匙,打开了房门。
魏竞红象平常一样,一脚跨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当她迈出第二步时,她只
觉得脚下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那个东西在她的脚底发出了“噗”地一声轻响。
她停下了脚步,缓慢地将左脚抬起来,低下头朝左脚刚刚踩到的东西看去。她的目
光刚一接触上那个东西,就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悄没声息地掉到了胸腔的底部,她
摇摇晃晃地靠在了身后的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静静地贴在地板上的那个东西是一只黑蝴蝶,一只巴掌大的黑蝴蝶,尽管它已
经被魏竞红刚才那一脚给踩碎了,可她还是能够明确地辨认出来,那就是一只黑蝴
蝶。那只破碎得流出一股令人恶心的黏液的黑蝴蝶象地板本身的花纹一样一动不动
地躺在那儿。在魏竞红的眼中,虽然它已经死去,可它仍然是邪恶的,它散发出一
种恐怖的力量,不断地冲击着魏竞红的心灵。
怎么会这样?
它怎么会在这里?
恐惧象一个顽皮的孩子,把魏竞红的身体当作了它的游乐场,它在魏竞红的身
体里肆无忌惮地疯跑着,冲撞着。靠在门上的魏竞红脸色刷白,呼吸象砂纸一样粗
糙,她大张的嘴里干渴得发苦,一阵酸楚涌上了她的鼻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双
腿又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伸出手试图抓住一个什么东西稳住渐渐下滑的身体
,她的右手扶住了一个冰凉的东西,那种凉凉的感觉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知
道,她握住的是那只铜质的门把手。
也就在这一刻,魏竞红发现,她惊恐的目光居然一直死死地锁在那只破碎的黑
蝴蝶小小的尸体上,她胃里一阵翻腾,有了种想呕吐的感觉,可她因恐惧而肿胀的
喉头只是滚动了几下,发出一连串干呕声,一股难闻的苦杏仁味刺激得她的眼泪一
下子挤出了眼眶。
那黑蝴蝶的尸体依旧那么安静地躺在地板上,但越是这样,魏竞红越感到害怕
,她感觉到从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邪恶已经慢慢地充斥了整个房间。她住了两年,
被自己当作家的这个小房间突然间变得象冷藏室一样冰冷,她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
也在不住地下降,她流着泪在心里默默乞求着,乞求上天快让她摆脱这场噩梦,让
那黑蝴蝶可怕的尸体在她面前消失。
就在魏竞红苦苦哀求上苍时,她内心深处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严厉地告诉
她,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没有人能够帮她,就是老天也不行,她现在只能
靠自己,只能鼓起勇气将地上黑蝴蝶的尸体弄走,那样,她才不用再害怕,也不用
再担心什么了。
魏竞红不再作无用的祷告,她被体内残存的一点勇气驱使着,神志恍惚地站直
身子,绕过地板上黑蝴蝶的尸体,从厨房里拿来簸箕和扫把,忍住心中巨大的恐惧
和恶心,将黑蝴蝶的尸体扫进簸箕里,倒进了厕所,打开水龙头,看着白花花的水
流“呼”地一下把黑蝴蝶冲进了下水道。她猛然间有了种想疯狂大笑的感觉,她感
到自己终于战胜了它,战胜了恐惧,她的身体觉得轻飘飘起来,脸上挂着一个怪异
的笑容走回了房间里。
魏竞红将自己软得象面条一样的身体重重地抛到床上,双眼定定地看向天花板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太可怕了。
我应该怎么办呢?
看来前晚出现在路灯下的那个人影是真的啦。
天哪,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董斌?!
对了,给董斌打个电话。
可、可我该怎么跟他说呢?
魏竞红猛地翻身坐起,喘息着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当她的指尖刚触到
电话按键时,她又犹豫了,她真的不知该告诉董斌什么,难道告诉他,她被一只小
小的蝴蝶吓到了,想让他回来陪她?不行,董斌一定会笑话她的。她拿着电话听筒
呆在那儿举棋不定,最终,她缓缓地放下电话听筒,又虚脱地倒在了床上。
几乎是刚躺下去,魏竞红又坐了起来,再次拿起了电话听筒,毫不犹豫地拨下
了董斌的手机号码。听筒里响起电话接通的提示音,只两声,董斌就接听了电话:
“喂?是竞红啊?”
“是的,董斌……”魏竞红一听到董斌那熟悉的声音,泪水迅速溢满了眼眶,
声音也开始哽咽。
电话那头董斌的声音变得有些担心:“怎么了?竞红,你好象哭了?出什么事
了?”
“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魏竞红真到开口时,又犹豫了
起来。
董斌听了魏竞红欲言又止的口气,更加着急了:“竞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倒是快说啊。”
“董斌,你……我怕……怕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魏竞红仍旧吞吞吐
吐的。
董斌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呀,竞红,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
相信呢?”
“那好,我……好怕……”魏竞红呜咽着将这一两天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告诉了
董斌。
董斌听完魏竞红的叙述,声音开始轻松起来:“嗨——竞红,我以为什么大不
了的事呢,原来你是被蝴蝶吓着了……”
“可……不光是蝴蝶啊。”魏竞红停止了哭泣,打断董斌的话,“还有前天晚
上站在路灯下的那个人呢。”
“那很好解释啊,或者他只是个夜归的路人,还有可能他是个流浪汉呀。我说
竞红啊,别象个小孩子一样,我过两天就回来了,听我的,没事的,别想那么多了
。”
“但是……我……”魏竞红有点急了,可她知道,就算她把几年前发生的事告
诉了董斌,他也不会相信她的,于是她打住了话头,做了个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
来,“好吧,我不想了,等你回来再说吧,再见!”
“嗯,再见!”
魏竞红听着电话听筒里“喀哒”一声轻响,她眼神迷离地望着窗户,直到电话
听筒里传出“嘟嘟……”的盲音,才缓慢地放下听筒,不知所措地将双腿缩到床上
,双手抱膝,整个人蜷成一团,呆呆地、孤独地等待着夜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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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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