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anjing (杀手thinking杀什么呢?), 信区: Ghost
标 题: 蝶煞第三章8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Jun 7 14:54:38 2005)
8
甄珍缓缓地睁开双眼,一缕金色的晨曦刺得她别过头去。梁飞熟睡的脸庞映入她的眼
帘,她脸上很自然地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她忘了是哪部电视剧里说过,男人不管他的事业
有多强大,在睡梦中他们都会变成孩子。她觉得对于这句话,她当时没有任何感触,也记
得不是十分准确,但是,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个中的内涵,因为此刻在她眼中的梁飞,就睡
得象个孩子一样,他右手枕在头下,微皱着眉头,红润的嘴唇还不时动一动,作出吮吸状
。
甄珍迷醉地欣赏着梁飞的睡姿,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梁飞重重吸了一口气,迷迷糊糊
地睁开双眼,当看清甄珍的脸时,他会心地一笑,伸展右臂,搂住了甄珍的腰:“阿珍,
睡得好吗?”
“嗯。”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彻底地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甄珍羞怯地将脸贴在
了梁飞温热的胸膛上。
梁飞放宽了心:“睡好了就好,我生怕你晚上会做噩梦。”
“噩……梦?”梁飞这句话骤然勾起了甄珍昨晚惊魂的记忆,她不禁打了个寒噤,想
起了凌波。
……
当梁飞起床去洗手间洗漱时,甄珍飞快地翻身坐起,从放在床头柜上的包里摸出电话
本,翻出写着凌波电话号码的那一页,有些不安地拿起电话听筒,按下十一个数字。漫长
而无法忍受的等待过后,电话里发出“喀哒”一声轻响,紧接着传来那机械的声音:“对
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甄珍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在右手上加了点力量,把电话听筒更紧地按在耳朵上
,声音在几秒钟的沉寂之后,又毫无感情地重复了一遍那句话。她咽了口唾沫,慢慢挂断
了电话,又拿起电话本,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照着按下了号码,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一
种不祥的感觉冰冷地爬上了她的心头,连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那束火热的阳光,也驱不散那
股阴寒。她再次拿起了电话本,找到凌波家里的电话号码,边拨号,边在心里祈祷着,希
望这次能听到凌波那睡意朦胧的声音。然而,电话那冷冰冰的声音将她的希望击得粉碎,
她失神地挂上电话,呆呆地歪坐在床上,心中翻腾着一股慌乱的酸涩。
梁飞洗漱完,从洗手间走出来:“阿珍,快去洗吧,要上班了,我去弄点吃的。”
“嗯。”甄珍茫然地回答着梁飞,动作僵硬地下了床,刚站起来,便感到一阵天旋地
转,重又跌回床上。
凌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难道世界上真有……?
……
梁飞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走了进来,看到甄珍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慌忙将牛奶杯放到
床头柜上,焦急地伸手探了探甄珍的额头:“阿珍,你脸色好难看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
“我……小飞,我突然觉得有点头疼。”甄珍撒了个谎。
“头疼?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要不要我陪你上医院看看?”
甄珍躲开梁飞关切的目光:“啊——不用了,我想可能是昨晚喝多了点,再加上又吹
了风的原因。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真的不用上医院?”梁飞还是不放心。
“真的不用,我想请半天假。”
“好吧,我待会给姑父打个电话。你确定半天就够了吗?”
“够了,又不是什么大病。”面对梁飞发自内心的关爱,甄珍心里感觉有些惭愧。
梁飞拉过毯子给甄珍盖好:“要不……我留下来陪你?”
“不不不……呃……你工作挺忙的,再说,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甄珍轻推了梁
飞一把,“你上班去吧。”
“那——你如果觉得很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撑着。”梁飞看看表,随
手拿起床边的外衣,“记得把牛奶喝了。”
甄珍露出一个让梁飞放心的笑容,点了点头。她一直目送着梁飞走出卧室,当听到客
厅的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时,她一改刚才病恹恹的样子,敏捷地从床上蹦起来,躲在窗帘
后,看着梁飞急急忙忙地走出楼道门,上了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才返身走进
洗手间,三下五除二洗漱完,飞快地喝完牛奶、换好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
下楼之后,甄珍正好看到门口有一辆空的士,她拉开车门一头钻了进去:“去宏图公
司。”一路上,甄珍根本无心欣赏车窗外的景色,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
幕和凌波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载着甄珍的车子艰难地在车流中慢
慢前行,好不容易,车子“吱”地一声停在了宏图公司门口。甄珍将早就攥在手心里的钱
扔给司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冲进了宏图公司的大门。
电梯很挤,而且在每层都会停一下。甄珍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不顾人们诧异的目光
,自顾自不住的看表,皱着眉头轻轻跺着脚。电梯终于喘息着爬到了凌波工作的那层楼,
甄珍还没等电梯门全打开,就一侧身滑了出去,直冲站在总台那儿的那个女孩奔过去:“
小姐,请问,凌波来上班了吗?”
“凌波?”那个女孩脸色大变,“您是……?”
甄珍只顾着着急,并没有注意那个女孩脸色的变化:“我是她大学同学,她来了吗?
”
“您……还不知道啊?凌小姐,她……她已经……去世了。”那个女孩磕磕巴巴地说
。
一股冷汗从甄珍腋窝里激射出来:“什么?你……说什么?她死了?怎么死的?什么
时候?”
“就是在大前天晚上。”那个女孩被甄珍过激的神情吓了一跳,怯怯地回答,“是…
…跳楼自杀的。”
“跳楼?自杀?”甄珍冲着那个女孩大叫着,耳中“嗡”地一声,那个女孩还说了什
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在人们惊慌的目光注视下,她缓缓地转身,迷茫、踉跄地向电梯
走去。
凌小姐,她……她已经……去世了。
宏图公司前台那个女孩的声音还在甄珍耳边萦绕着,她全靠本能支撑着,拖着脚步走
出宏图公司的大门,在强烈阳光的刺激下,她麻木的脸颊恢复了知觉,感到两腮痒痒的。
她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用空洞的双眼看着举在面前、湿漉漉的手指。下雨了吗?她想,
忽然,她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将手指塞到嘴里,舌尖碰到手指上的水——咸的,她这才
明白,手指上的水是自己的泪水。
甄珍掏出纸巾,在没有化妆的脸上胡乱抹了一通。她始终不敢相信,前几天还跟她通
过电话的凌波已经死了,此刻,她或许早已化成了一堆轻飘飘的骨灰。泪水又顺着甄珍的
脸流到了她嘴边,她觉得,也许凌波的感觉没错,这一切真的是他干的。可她马上又摇了
摇头,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当年,她是亲眼看到他死去的,不可能是他。
热浪滚滚的大街上,甄珍猛地停下了脚步,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头扩散开去,她想起昨
晚,昨晚的事情太诡异了——他就站在她楼下,抬头看着她的窗户——她根本就无法做出
合理的解释。难道她看到的是鬼魂?她又开始颤栗起来,惊恐的目光四下里搜寻着,看到
一辆空的士,她伸手拦住了车,几乎是飞扑上去,拉开车门,蜷缩进车里,上下牙不可遏
止地磕碰着。
的士司机等了一会儿,回过头:“小姐,去哪儿?”
“去哪儿?”甄珍无谓地重复着司机的话,发出梦幻般的声音,“随便,只要不停下
来就好。”
的士司机撇了一下嘴,没再说什么,车子缓慢地开动了。甄珍还在继续颤抖着,她努
力将身体缩到最小,她觉得,这样她才不会感到那么害怕。车子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北山
市的街道上转着圈,甄珍心中的思绪就象疯长的杂草似的,纠缠成一团,昨晚楼下那个人
那张丑陋而可怕的脸在她眼前无止境地晃动着,逐渐扩大,直到充斥了她整个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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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年轻时,站在闪耀的溪流边,
相信梦想的伟大。
但是,更伟大的事情是我们经历了奋斗的一生之后,
到最后说:"梦想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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