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antiwar (starship trooper), 信区: Ghost
标 题: 恶魔吹着笛子来1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5月01日09:06:18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18章、初显端倪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研判案情直到深夜。第二天早上金田一耕助醒来时,已是上
午九点半多了,而出川刑警也已经不在床上。
他赶紧翻身坐起,推开窗户往外一瞧,只见外面正下着大雨。
雨势颇强,远山近舍都笼罩着一层薄雾,水雾一色,从这里也当然看不到淡路岛了
。
“早安,金田一先生。我来帮您收拾房间吧!”
阿隅探头进来招呼道。
“你早,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呢!”
“是啊!不过老板娘说,这种天气对我们有利。”
“哦,怎么说?”
“海上风浪大大,渔夫都不会出海,这样才能去调查案情嘛!”
“啊,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注视着外面的雨,感到很庆幸。
“不过气象预报说,中午过后雨势会慢慢变小,天气也会逐渐放晴。”
“这样啊!对了,明石那边有没有消息?”
“账房先生已经去查了,不过还没回来。”
“他真辛苦。对了,出川先生也一起去了吗?”
“没有,出川先生到别的地方去了。金田一先生,你要不要先洗脸?”
金田一耕助洗好脸正准备吃早餐时,老板娘也来了。
“老板娘,真不好意思,下这么大的雨,还要账房先生到明石去。”
“不要紧的,像这种天气,渔夫们都待在家里,这会儿去才找得到人呢!”
“唉!如果能顺利地找到那个渔夫就好了。”
“如果椿子爵真是坐渔船去淡路岛的话,我想,一定能找到的。对了,看不出你年
纪轻轻,做起事来还真有一套哩!”
老板娘由衷地夸赞金田一耕助。
“哪里,多亏你帮忙……”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呀!”
“出川先生呢?”
“他去神户打听阿玉的事,顺便也想弄清楚妙海尼姑住在哪个寺院。”
“真不好意思,大家都在忙,只有我睡过头。”
“没关系,你们昨晚好像谈到半夜才睡,一定很累吧?用完早餐后你可以再躺一躺
,等账房先生和出川刑警回来再决定该怎么办。”
“谢谢!谢谢!”
老板娘离开后,金田一耕助立即动手写了两封信。一封给久保银造;另一封给矶川
警官。
各位读者如曾读过(本阵杀人事件)和(狱门岛)这两本书的话,就应该记得这两
位人物。久保银造目前在冈山县一处农村种植果树,长久以来,他一直默默支持着金田
一耕助;而矶川警官则任职于冈山县警察局,自“本阵杀人事件”案发以来,就一直和
金田一耕助保持着良好的友谊。
虽然金田一耕助难得来到此地,也非常想顺道去看看这两位老朋友,但是这里的调
查工作刚有起色,因此只好写封信问候一下。
金田一耕助请阿隅帮忙把信寄出后,点起一根烟,一边愣愣地望着院子,一边再仔
细地把昨天查出的线索整理一下。
看到椿英辅在玉虫伯爵那幢别墅废墟中所留下的笔迹,金田一耕助大体可以猜出,
椿英辅是在调查有关玉虫家或新宫家曾经发生过的某些事情。
但是,那句“恶魔诞生于此”又是什么意思呢?
出川刑警认为恶魔是指小夜子;可是小夜子并不是在那里出生的;再说,阿驹生下
小夜子是和阿源结婚后的事,椿英辅为什么会认为小夜子是恶魔呢?还有,椿英辅是否
知道有小夜子这个人呢?
出川刑警一直试图从这桩案件的相关人物里,找出谁是小夜子。从年龄来看,最有
可能的是菊江和阿种。
然而,假使她俩之中真有一个是小夜子,椿英辅又为何要称“她”为恶魔呢?
昨夜出川刑警曾猜菊江就是小夜子,而小夜子的亲生父亲不是新宫利彦就是玉虫伯
爵。
金田一耕助对出川刑警的大胆假设不由地瞪大双眼,惊讶地说道:
“这样一来,他们不就是近亲通奸吗?和自己的表妹或是自己的女儿……”
出川刑警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有什么了不起?这种事情多啦!叔叔和侄女发生关系,婶姻和外甥成为夫妻,
甚至还有人勾引自己的儿媳妇。唉呀!那些人的道德观念不是我们这些平凡人能理解的
。”
“但是不管怎么样,和自己的女儿……真叫人难以想象。虽然外国也有这种事,但
是那毕竟是外国,在日本——尤其是贵族,不应该、也不会有这种事才对,难道玉虫伯
爵他……”
金田一耕助实在想不透,急得直抓头发。
“玉虫伯爵会不会只是表面上称菊江为妾,实际上是把自己的私生女带在身边便于
照顾?”
出川刑警揣测道。
“不会吧,像玉虫伯爵那种脾气暴躁的人,不可能会想到把私生女带在身旁,如果
他真心为女儿着想的话,也不会让女儿顶着姨太太的名义啊!”
“如果玉虫伯爵不知道菊江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昨晚,出川刑警曾这么问道。
“你是说,菊江知道自己身世,却为了某种目的隐瞒不说?”
金田一耕助惊讶地反问。
“是的,因为她一出生就被抛弃,想弥补未曾得到的父爱,所以才甘愿……”
“不可能!菊江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怎么可能委身于亲生父亲?”
“正因为如此,所以椿子爵才叫她为‘恶魔’嘛!”
(若照出川刑警的说法来看,这里面的确暗藏着极其诡异的动机,所以椿英辅称之
为恶魔并不为过。但是,这难道就是椿英辅在遗书中所说的,让椿家名声为之蒙羞的那
件事吗?这是值得推敲的。)
当然,玉虫伯爵是椿家的亲戚,他做出这么不光彩的事,椿家或许也会因而蒙羞。
但是,话又说回来,椿英辅似乎不至于为了玉虫伯爵的私生活不检点而去自杀呀!
如果阿种才是小夜子的话,那么就算她是新宫子爵或玉虫伯爵的私生女,也不会跟
椿家的名声有什么关连啊!椿英辅同情阿种、疼爱阿种,并没什么不对,即使他发现阿
种的真实身份,也不可能因此而自杀。
而如果阿种是新宫子爵的私生女,她就是秋子的侄女,若她是玉虫伯爵的私生女,
就变成秋子的表妹,这种关系虽然复杂,却也不至于破坏椿家的名声,所以这种假设也
说不通。
金田一耕助还没整理出头绪,出川刑警又说道:
“金田一先生,照老板娘说的话来看,妙海尼姑肯定是阿驹,而椿英辅曾和阿驹见
过面这件事,也似乎可以确定了。然而问题是,阿驹到底和椿英辅谈了些什么?阿驹只
不过曾在夏天时到伯爵的别墅里帮帮忙罢了,而且只不过是搞搞园艺,她应该不会知道
玉虫家或新宫家其他的隐私才对,难道她是以小夜子的身世来威胁椿英辅?”
金田一耕助不以为然地说:
“我不这么想,植松不是说他在小夜子十一二岁时还见过她吗?换句话讲,在那之
前,小夜子一直都待在神户,就算她十一二岁后离乡去东京,仍会有家乡的口音,可是
不管是菊江或是阿种,都没有什么乡音啊!”
“唉呀,你太固执了,任何人只要在东京待上十年,就没什么乡音了,你想:小夜
子既然十一二岁就到东京来,又经过那么多年,口音当然会跟东京本地人差不多。”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像‘蜘蛛’和‘云’,以及‘桥’和‘筷子’等等这一
类的发音,关东和关西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例如三岛东太郎的发音就和大家不太一样
。”
“啊!听说三岛东太郎是冈山人……不过,只要在东京待久一点,发音也是可以纠
正的,尤其菊江出身于花街柳巷,也许自己会特别注意一些吧。”
虽然出川刑警坚持认为菊江就是小夜子,但是金田一耕助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借着阿驹怀孕这件事,植辰似乎从玉虫伯爵那里拿了很
多钱,出手也变得十分大方起来,不过他似乎并不知足,仍在不断地勒索玉虫伯爵。
金田一耕助觉得纳闷的是,以玉虫伯爵的个性,应该不会甘于时常被勒索,因为他
性格倔犟,应该是个不会屈服于任何威胁的人。就算他愿意付这笔钱的话,也会在一开
始的时候就替阿驹的将来多做考虑,至少会亲自替阿驹安排个好归宿。
“总而言之,我觉得玉虫伯爵不是盏省油的灯,他不会被小小的园艺店老板勒索,
如果他真的接受勒索,那表示他绝对有很大的把柄落在植辰手中。
“说得有理!”
出川刑警深表赞同。
“就算小夜子是他的私生女,这种事情在上流社会也不少见,如果植辰以此为借口
来勒索,也未免太奇怪了。”
“就是说嘛!不过植辰是不是真的曾向伯爵勒索过呢?我们不能只听老板娘的片面
之词,对吧?”
“是的,那我明天再到植松那里去一趟,好好问清楚。”
正如气象预报所说,此刻雨势已经转小,乌云散去,天空也逐渐明亮起来。刚才还
灰蒙蒙的树木,现在仿佛褪去面纱,枝叶繁茂,青翠欲滴,小鸟栖在枝头上啼叫着。
尽管雨势小了,气温却下降了不少,金田一耕助只穿着单薄的睡袍,感觉有点冷,
只好转身进房,换上衬衫,穿起外套。
十一点半左右,出川刑警全身湿透地回来了。
雨下得那么大,还要东奔西跑,真辛苦。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啊!别客气。咦?账房先生还没回来吗?”
“是啊!对了,植松那边怎么样?”
“金田一先生,我发现一些奇怪的事……”
出川刑警把湿透的衣服和袜子挂起来晾着,然后在金田一耕助面前盘腿而坐,眼神
有些不安。
“什么奇怪的事?”
金田一耕助被这句话激起了好奇心,眼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今天一大早,我去植松那里问了一些话之后,又转往板宿去。植松和板宿一带的
人都说:植辰每赌必输,只要债主上门,他就叫对方少罗嗦,还说自己在东京有棵摇钱
树,一点赌债算什么!而且往往植辰在消失四五天之后,就真的弄来一大笔钱,爽快地
还清了赌债。板宿那一带的人还非常羡慕他呢!只有植松知道他是去勒索玉虫伯爵。”
“植辰是以什么理由向玉虫伯爵要钱呢?”
“应该是以小夜子的身份为借口吧!当然,植松也不清楚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金田一耕助双眉紧锁,苦苦思索了一会儿,才问道:
“植松有没有提到小夜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新宫子爵还是玉虫伯爵?”
“植松虽然知道阿驹怀孕,但植辰和阿驹却绝口不提孩子的父亲是谁,而阿源虽也
曾拽着阿驹的头发逼问,阿驹却死活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金田一耕助又沉思了半晌,然后问道:
“你刚才说奇怪的事是……”
出川刑警将坐垫向金田一耕助面前挪了挪。
“我从植松那里出来后,本想瞧瞧你所说的那个石灯笼,因此特地绕到玉虫伯爵的
别墅去看,没想到石灯笼上的字却不见了。”
“不见了?”
金田一耕助不由地瞪大眼睛,狐疑地反问一句。
“是啊!不知道是谁用什么工具把字磨掉了,总之,灯笼柱上被磨得白白的。”
金田一耕助愣了好一会儿,一双眼睛定定地瞪着出川刑警。
“难道昨天我和阿隅从那里离开后,有人把那行字磨掉了?”
“也只能这么想了,而且这绝对不会是小孩子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有个跟这件命案有关系的人也来了?”
出川刑警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对了,我还发现一件奇妙的事。”
“什么事?”
“我在板宿问完阿驹的事情后,立刻到神户阿玉以前待过的‘港屋’旅馆查问妙海
尼姑的事情,虽然没有问出什么新的线索,但是,就在我去的一个小时之前,有个男人
也在打听阿玉的事情。”
金田一耕助一言不发,直直盯着出川刑警看。他的心中隐约浮出一个不祥的预感。
“那个人问了许多有关阿玉的事,发觉没什么特别的,只好失望地离去。因为先前
曾发生过字被磨掉的事,所以我特别问了那家伙的长相……”
“长相如何?”
出川刑警从晾在一旁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椿英辅的照片。
“当时我念头一闪,就拿照片给他们看,并问是不是这个男人?”
说完,出川刑警苦笑了一下,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们告诉我:今天早上来的那个男人戴眼镜,嘴边有些胡子,跟照片上的人十分
相像。”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四目相接,心里陡然升起一种非常恐怖的预感——
(莫非椿英辅真的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来通知金田一耕助,账房先生已经找到那个帮椿子爵渡海的渔
夫了,还把他带回旅馆里,问是否需要叫他到客房来。
此时,雨已经完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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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的日子,不妨出去走走。
不妨放松呼吸,走向绚丽阳光,
把发黄的心事交给流水,
向远去的雾霭行个注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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