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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hiteRose (云中天使), 信区: Ghost
标 题: 鬼妻-第七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5 13:45:08 2002) , 转信
第七章 千金难比方寸动
一对缠绕人儿的身後,那笑声陡起,隆隆震响。
“哈哈哈哈,文老弟,是老哥哥瞧低了你,还骗我不动心,没想到你是不呜
则已,一呜惊天地、泣鬼神啊。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我可开心啦!你们俩多亲
近亲近,本天师早说了,我要嫁妹子,没有嫁不成的,你俩喜事我来负责,天庭
地界无谁敢反对。”
那两个刚由梦境转回,正彼此凝视若,瑶光脸蛋发烫,她下意识抬手轻捣,
颊边的热度是她从未体会,这即是脸红心跳的事吗?她顿觉羞涩,咬著小唇,发
现这小小举动转移了他的目光!细长眼瞳更为黝黑。
“哈哈哈,本天师也不来打扰两位,你们慢慢温存。”最后一字刚落,大红
袍凌扬半转,壮硕的身躯瞬间消失,感应那柄铜钱金剑而去。
“大哥,等等――”瑶光唤出,已然不及,想起在大哥面前上跟他、跟他…
…心中羞涩荼乱,不明白他是怎么一回事。
“你发什么疯?!你、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推了他一把,无奈对方八风
不动,胸墙坚实得紧,瑶光不甘心,改为捶打,“放开我啦!混蛋!你不娶我就
算了,我也不会死赖著不放,但是你、你怎么可以随便、随便……那样啦……”
气得真想咬他一口,她“哎呀”一声,小脸整个皱了起来,手竟捶得发疼。
他终於有所动静,一掌包住她的手,静静审视著,以和缓的力道揉著痛处,
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口气有些冲、有些紧,“我随便怎样?”他睨了她一眼,
继续揉著小手,男性的掌心和女子的纤柔大不相同,引起瑶光体内阵阵骚动。
他继而又道:“你反应就这么迟钝,连对方其正底细都感应不出?!还像个
小傻子被骗得团团转。”他在生气,心中极不爽快,没想到同样景象会再见一次。
之前,他尚能安抚自己,虽说勉强,理智一方还是占了上风,可这一回,因
体认那莫名的妒意,一经引爆,嫉妒和愤怒交杂,如开闸猛虎、如波涛汹涌,挡
不胜挡。
瑶光想抽回手,他不让,挣扎下心底好生委屈。
“谁教他变成你的模样,半身还藏在树影下,我、我一见他……”那时见著
了他,她不知有多欢喜,哪里揣测得到他是魔胎所化?!头偏向一边去,她咬著
唇不说话了。
“他抱住你、吻住你时,你没察觉吗?还分辨不出他并非是我吗?为什麽不
施法将他震开?就这麽傻、这么笨,只会教人欺负?!”妒火中烧,他不知自己
现下的神情,脸色臭得可以油炸臭豆腐。
瑶光瞧著他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说:“你又没像他那样抱过我、吻过我……
我怎么察觉?怎么分辨得出?後来知道了,我正要施法,大哥和你就来了……”
闻言,文竹青心脏猛地一震,眸色更深,闪烁著奇异光芒。
他的脸缓缓趋前,好缓好慢,两人的眼神交缠,他的鼻尖点著她的,然後是
唇,轻而柔地朝瑶光压下。
“记住,我这样抱你……这样吻你……”他贴在她唇上低语,双臂捆紧了她,
将那娇小的身子压入自己的胸怀,在瑶光发出嘤咛的同时,舌尖窜入小口之中。
遇上她,一抹水岸飘荡的孤魂,文竹青从不知会陷得这么深,莫非那串铃儿真有
灵性,他无意间取下它,就已受其支配。
是她的真性情动摇了他,难以相信她百年来孤单的游荡,守著一弯水域,偏
不忍心让他人落得与自己相同命运,是傻、是心性太过柔软,才又接二连三阻碍
鬼差拘提一名妇人的魂魄,怕那遗留下来的孩子失去亲娘,会孤苦无依……孤苦,
无依……这是她百年来尝尽的吗?
心微痛,他掌心抚顺著她单薄的背脊,脑中闪过她强要他收下串铃,脸上期
盼可怜的神态,还有每回陶家村相会,她欲言又止、努力压抑著,却还是难掩爱
慕的眸光。
而一旦承认了对她的感情,自己将面对的是来自天庭与冥界的指责,虽有天
师支持,恐怕也难以善了。
在意吗?心中有个声音问自己。
他亲著她,深入的吻转为轻啄温存,听见自己回答:他不在意。
这便是世间男女之情,是她放弃修行成正果、寻寻觅苋的东西,却将他缠困
了进来,他忆起那位仙籍为太白金星,入凡间了却尘事,最後却为捞起水中映月
而溺毙,他为自己的死法下了注解:心动,一切值得。
当时,尚觉无稽,如今他仿佛来到这样的境地,感觉怀中女子就像水中潋滟
的月华,静谧而美丽!他也想融入水里,将她捞起。
体会著何为心动,若因而受罚,亦何惧何忧?!
小手熨在他胸上,推开一小段距离,瑶光抬起眼眸,晶莹水亮。
“你为什么……为什麽……”她不知该怎麽说。
而他明明懂她的意思,偏不开口,细长的眼底闪著兴味,细细瞧著她。
“你的脸蛋好红。”温和的话语略微低沉,气息拂过瑶光面颊,更是发烫。
闻言,她又是双手捣脸,真的好烫,“为什麽……噢――”不知觉呻吟了一
声,觉得好丢脸好羞赧好――唉,就想挖一个大洞把自己埋了,或是跳入河中,
再也不要起来。
“你体内有银珠,阴寒大减,自然有冷热之感。”纵使内心情丝缠动,他不
改惯有的神色,松开臂膀放她自由,但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提及银珠,瑶光意识陡地一震,本是满腔激动要对他大加挞伐,可是方才错
认本尊,已对那魔胎发泄,後又让他抱入胸怀,热情对待,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大
半。她看箸他,眼神哀怨,闷闷地将非讲不可的话重复了一次。
“那银珠便是你的元虚灵神,我已经知道了。你把守护的原灵给了我,这么
贵重的东西,我承受不起……我、我也不要。你大可不必为顾及托付,做这样的
牺牲,若是因此你受了伤,我、我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你怎能这么自私、这
么可恶?!”
这男人看得她心跳促急,险些忘了该说什麽。
瑶光垂下螓首,踩了跺脚,牙一咬,“还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我别
招惹你,我、我很认真在做了,你干什麽要亲我、抱我?还在大哥面前,他会当
真的。一定要将我、将我……嫁给你的,你到底想怎样?!”乱成一团,她又跺
脚,急得快哭了,感觉他的靠近,小手推了他一把,“别来招惹我啦,我、我已
经忍下来了,藏得这么辛苦,你偏不放过我,你、你走开啦!”
若走得开,也毋需痛苦挣扎。他立定,双手负於身後,压下想再度拥她入怀
的冲动,知她内心起伏,而自己何尝不是。慢慢来吧。他告诉自己。
“你如何离开了冥界?”他叹息,眉淡淡蹙著,“那里安全无虞,你偏偏不
待,莽撞只会让你身陷险境。”
“安全无虞又如何?!对我而言,那是一个牢笼,没一处熟悉,哪儿都不能
去,大哥忙,你、你把我丢下,自己却跑掉,我到头来仍是孤单一个,我还宁愿
在这水畔,胜过那里千倍、万倍。”她唇抿著,睐著他,“我不管,我要跟著你
们,怎么也不回去。”
“胡闹。”他静静责备,月光在两人身上洒落银辉,亦将他皱摺的眉心映得
清明,他生气了。“我得阎王命令,需助天师追击魔胎,已无暇顾及你。将你安
排在冥界是最好的抉择,你跑了出来,无谁能护你,若又发生如方才的状况,该
如何是好?!”顿了一顿,他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腕,坚决不让地道:“跟我走,
我带你回冥界。”
“不要。”瑶光单手捶著他的胸,连声轻喊:“不要不要不要――”
这个恶劣的、恶劣的男人!原来他的一派温和都是装出来骗人的。瑶光不愿
回冥界,若此次让他带回,要出来可不再容易了。
先躲再说。心中意念一动――
“瑶光!”他怒喊,可是掌心已空,她竟以他教给的法术,借用他元虚银珠
的法力逃离他的身边。该死!这到底该怪谁?!
他铁青著一张脸,双手在胸前变换给印,无奈心思太过凌乱,再加她有意躲
他,刹那间竟感应不出她在何方。
该死!该死!他又低声诅咒,连续造了好几个口业。
“唉唉,当初收这个妹子,本天师就知她不平常。”他假咳了咳彷佛忍笑,
听了来龙去脉,心中虽也担忧,但知道瑶光竟能由他手中逃开,还是用了“借力
打力”的法子,想想便觉好笑。
“文老弟莫愁,我已遣出小鬼追寻瑶光妹子的踪迹,待她回来,我这当大哥
的自当多加管教。”他说著,发须自有生命似地缓缓飘动,“嘿嘿嘿,你对瑶光
妹子原来是情深意重啊,助我对付魔胎,还敢将灵通护体的元虚过渡於她,别再
同我办称这仅是普通情怀,本天师压根不信的。呵呵呵呵,你们很好,这样很好,
待此事了结,我便与你同上天庭请示,将妹子嫁你为妻。”
文竹青心思尚不在此,只担心著一个姑娘,他的直觉向来其准,总感应著危
险即要发生。
“她该是在这附近,偏不现身。”已有好几日,他与自己的元虚互通,猜测
她暗暗尾随著他们,而自己在能抓出正确地点时,总让她先著一步地逃离。如今,
她借他元虚银珠的法力施法的技巧是愈来愈纯熟了,时时感应,时时躲他。文竹
青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呵呵呵,她不出来,是怕你要押她回冥界,再加有我在旁,她定知若要反
抗毫无胜算,哪里还敢出来?唉,你这是打草惊蛇。”瑶光尾随而来正中下怀,
她发倔地不愿待在冥界,任她暗自跟随,反过来说,亦可关照她的安危。
“天师,二十里外的村落有异状,民家的鸡犬一夜间死得精光,还伤及人命,
暴毙的村民全成乾尸,血被吸得一滴不剩。”小鬼来报。
闻言,天师与文竹青双双立起。
“这魔胎需吸饮生血才能维持灵力,再不拾掇,伤的人命将愈多。咱们多次
扰断他疗伤,他胸口的剑伤定尚未复原,铜钱剑神力无边,那伤处拖得愈久将愈
益严重,他能力不聚定要发狂。”炯目炽焰,黑瞳在眼眶中滚动,他手拿一翻,
剑由虚空中生出。“多次教他逃脱,也该有个了给了。”
文竹青听那小鬼来报,心没来由地一紧,知事有蹊跷,双目淡合,两手给印。
此次的回应好生猛烈,持有他银珠的姑娘没有刻意躲藏,他用心感应著,透
过自己的元虚传回讯息,排山倒海而来――
蓦地,他双眼暴睁,其中锐光闪烁,可怖异常。
“瑶光危险!”
话语刚下,除音尚存,他白色身影已移形换位追寻而去。
这几日总是躲躲藏藏的。
她怀疑,其实大哥知道她匿在何处,因她悄悄看著他们时,大哥那对铜铃大
眼好几回都对准她的藏身处,了然地笑。
而那个白衫男子……瑶光想起他,不由得哀怨地扯了一下小草。
都是他啦!谁教他没来由对她又亲又抱,弄得她神思一团荼乱,也不肯给她
一个理由,最後还气死人地要强押她回冥界,当时,自己急著逃开,却忘了好重
要的一件事――
她前来寻他,是为了把元虚银珠物归原主,没想到到得最後,事情全在意料
之外,弄得珠子没还,自已也不敢随他而行。
讨厌啦!她手一抬又想扯草,突然记起他说过的话――
石子也有精魂,你踢它,它也会痛。
唉,是的,万物皆有精魂,不仅是石子。她想著,终是放下手,赔罪似地轻
轻抚摸著被自已拔得乱七八糟的小草皮。
“怎麽?独自一个?”
瑶光惊跳起来,瞧见那人的白衫尽是血红,从前襟染至下摆,两边的袖口亦
是,斑斑血迹,那模样阴森得令人毛骨发寒。
历经两次的教训,再没察觉,她就真的是笨到了家。宁下心神,她稍退一步,
视线戒备地随他移动,丝毫不敢松懈。
“呵,怎不说话?你上回瞧见我,主动拉我衣袖,还同我说了好多的话,才
几日不见,这么冷淡?”他连文竹青负手於身後的样子都仿得惟妙惟肖,若不看
他的眼眸,没有上次的教训,瑶光仍是难以分出。
“你自己没躯壳吗?干啥儿只会化成别人的模样,拾人牙慧。”她成语用得
有点儿怪,可眼下是非常时期!没时间斟酌。
她的话刺中他痛处,苍白的脸转为沉凝,他逼近,森然地道:“若非我遭那
老道一剑,躯壳毁去,我何须化成他人样子?!哼哼,他不让我安稳,我也不教
他好过。”
瑶光被逼得节节後逼,他虽说受伤,可是瑶光不知他伤至何种程度,以自己
尚称三脚猫的法术不知可抵挡多久?
她有银珠在身,照理说能大有作为,可惜念得最顺的法咒就是移形换位和五
心雷咒,前一个是经常使用,后一个是因法咒好记,仅五个字。至於其他高保一
点的还得顿一顿再想一想。
可是眼下机会千载难逢,她不想施法避开,拖得一时是一时,大哥和文竹青
就在左近,希望在这段时间,他们有所感应,能在自己被他撕吞入腹前赶到。
“你说话便说话,不必一直靠近,我没有耳背。”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稠的血
腥味儿,惹得瑶光直想反胃,她捣住心口,声音持平。
“你不是喜欢这个家伙吗?”他指了指自己,笑得诡异莫测,“现下,我是
他,他是我,你大可将我当成他,我想靠近你、抱著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尝
尝你小嘴的柔软,让你快活。”
回答他的是一记五心雷,出其不意地轰在他脚边,他好似有些讶异,没料及
她低微的灵通能制造出威力甚强的法咒。
“该死!”瑶光极不淑女地诅咒,距离这麽近她还会打歪!天啊!她真想捅
自己两刀。不给对方思索时间,她手结法印,连续三记五心电,打得他倒退三大
步,最後一记还烧破他的衣摆,给了瑶光好大的鼓舞。
她不曾歇息,一口气击出十几掌,将他驱过一段距离,却无法打中他身躯。
瑶光觉得气息不顺,手在胸前不停地给印,“天、地、乾、坤、气!”她掌心朝
他击出,竟无任何动静。一急,她再试一次,仍是发不出威力。
“天、地、乾、坤、气!”再试一次。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喘著,额际怖满冷汗。
“呵呵呵呵,敢情是黔驴技穷,你只会一招。”
“有、有种你等我,我、我休息、休息一下再同你大战三百回合……咳咳咳
……”她体内有灵能,却不知如何用之。
“打是情、骂是爱,你既不打我,就挨我爱你了。”他飘得好快,迅雷不及
掩耳地扑到瑶光面前,她伸手欲要推开,身子教他箍在双臂中,连手也一同抱住。
“小人!”血的腥味。
“呵呵呵,你错了,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你该跟我在一起,来到我的身边。”
他的头倾下。
“作梦!”她好想吐,好多好多的血味。
瑶光眯眼瞪住他,彷佛见到他周遭一圈绿光,他的脸妖异地变化颜色,最後
脱去人的皮相,血盆似的大口,皮肤……瑶光不知那可不可以称为皮肤,像无数
的小瘤连结而成,泛著诡异的育光。
“放开我……”没什麽说服力,因她已开始呕吐,腹中并无任何食物,只是
止不住的反胃。他想吃了她,瑶光有这样的感觉……她就要被、被吃掉了……
黏稠又冰凉的东西滑过她的脸顿,血腥味中还夹杂著一股腐肉的恶臭,瑶光
睁开眼,差些厥过去,见那血口中吐出一条黄绿颜色的舌,正上上下下舔著她的
脸。
她之前……就是被他强吻的吗?简直是青天霹雳!
不能慌、不能慌!她再度闭眼,心中暗念,成功的移形换位,但可能是灵力
不聚,也可能心神难定,瑶光发现自己并未远离他,约莫十步之遥,她跌得极为
狼狈,已是气喘吁吁。
而那魔胎怀中空空,回转过身,对住瑶光咭咭怪笑,人皮已裂至腰际,显露
出来的躯壳真不好看,真的……很不好看。
瑶光再试一回移形换位,已不管用。她勉强爬起,拨开黏在脸上的长发,不
住用袖子擦去他舌头分泌的黏腻。
既然法术不行,只好回归原始,在他朝她冲来之际,瑶光飘开,速度之快教
她没暇顾及方向,接著腰间一紧,无中生有的一只臂膀捞住了她。
“啊!放开放开,滚啦!”以为是那魔物,她踢脚挥手地疯狂挣扎。直到自
己被举到一张英俊却又怒不可遏的面容前,瑶光愣了一愣,终於喜极而泣地唤著:
“竹青――”
不允许多说了。那魔胎完全褪下人皮,身躯暴长倍馀,胸口曾经中剑之处泛
著妖邪红光,尚未愈合,渗出的却是青黄色的血,好似极痛,痛到无法忍受的地
步,他发了狂地扭动身体,周围的绿光范围加大,一对眼闪著红芒。
猛地,他血口大张,五指生出锐利的长爪,臂膀伸长好几倍,直直对住他们
俩扑来。
“竹青?!”瑶光闭目狂喊,却不是躲在文竹青背後,而是张大双臂,咬著
牙挡在他身前。
自己都难自保,还妄想护住旁人。文竹青教她气得七窍生烟,彷佛这么长久
的岁月中,所有怒气都在遇上她後一并爆发。
传人耳中是一声震天裂地的痛苦嘶吼,利爪没有落下,瑶光睁开一只眼,再
睁开第二只眼,一对臂膀掠过自己的两边肩胛由身後伸出,文竹青双臂平举,掌
心击出的五心雷威猛更胜方才,准确地打中魔胎,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震
出大段距离。
“躲好!”趁空,他拉著她塞至身後,眼眸几要烧出火花。
“不要!”
“脸都吓白了,别说你不怕!”
“我怕。”她坦然承认。
“那就躲好!”
“不躲!”瑶光甩开他的掌握,跟著喊:“你没有灵通护体会受伤的!”
“我没那麽脆弱。你该死的给我躲好!”他怒瞪她,但效果不彰,瑶光仍是
倔强又顽强。
“我不会拟著你!”她吼回去。如今情势紧迫,要他取回元虚银珠也已不及,
她怎能躲开,要他单独对付一只发狂的魔物?!
“你在这儿就该死的碍著我!”她一定要这般固持己见吗?
唉唉,没谁能化解,但现下实在不是吵嘴的时候。
那只魔胎重新站起身躯,绿色光圈逐渐加大中,表示能量增加,一定要趁此
次将他收拾,若再让他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文竹青双手连环结印,“去”地一声,两片银色光刀以迥旋方式凌厉地飞去,
分左右两方攻击。
此刻,气流中邋邋作响,一柄铜钱金剑破空疾射而来,直对魔胎后背。
他已然发觉,喉间发出嘶叫,铜钱剑的神威教他惊惧於心,他费劲而狠狠地
躲开,腰间却避无可避地中了一片光刀,登时浑浊的血流了出来,空气中散著一
股浓烈的恶臭。
“老妖魔,今日本天师就收了你,替天行道!”
铜钱剑飞转回来,那驭剑者凌空而降,稳稳地握住飞回手中的神器。那些伴
随的小鬼一落地便主动分散四方,将魔胎团团包围。
大哥来了。瑶光心稍安定,咽了了教紧张情绪掐得发疼的喉头。
魔胎自知难逃升天,仍是顽抗。他朝暗处扑去,欲籍黑暗来隐藏行迹,实则
声东击西,一干小鬼教他的利爪扫过,开膛剖肚,哀声遍起。寻得空隙,他正要
投身於漆黑中,铜钱剑将他逼了回来,为防他再度脱逃,文竹青身如雷电地飞奔
而去,与天师双双夹攻。
“去!”他结印出掌,银光飞旋,纷纷击入魔胎躯体。
那魔物仰天狂叫,绿光时明时灭,忽而掉回头血红的眼定定地看住文竹青。
结印不停,他双目亦精光闪烁看著那只魔,手指在胸前变化,一面瞧著他对
自己飞扑过来!他不动不躲,宜挺挺立著,想以最后一个银光刀击入魔胎的眉心,
减其元灵。
“风、火、雷、电。四豫听我,去!”
“去”的同时,入文竹青眼帘的除了那只魔胎外,还有一个惊急飘向他的身
影。他来不及出声唤她,心在瞬间提到喉头,彷佛就要跳出,在眨眼间经历了上
下起伏的情绪,震荡得快要晕厥。
所有的动作变得好慢,一幕一幕地转动。
他将银光击出,不及看是否命中魔胎的眉心,自己的身躯已让一个娇小的身
子冲撞倒地,他感觉得到,她柔软的身子覆在自己上方,他的头教她揽在怀中,
是很生气,因她总说不听,又拿她的小命来玩,可是,不知怎地,心中竟有一股
模糊的暖意……
一声凄厉的嘶呜划破天际,亦将文竹青震了回来,他迅速爬起,改将女子小
巧身子护在怀中,两眼戒备地直视那魔胎。
只见他走了几步,再也无力支持,铜钱剑穿胸而过,碎裂了他青色的上半身。
“轰”地一声,丑陋的躯壳散成片片,恶臭的血喷得四处皆是。
“哇,好臭呀。”天师收回剑,大袖抹去满脸黄黄绿绿的血,一面道:“文
老弟,你的银光刀愈见厉害,又不失准头,改日定要向你讨教。”他大袖一挥,
原地半转,衣袖放下时,又是崭新的红抱大衣。
坐在地上的两人谁也没吭声,文竹青的脸色难看得可以,手劲不知如何掌捏,
是要抱紧怀中人好?还是该好好地赏一顿打?
瑶光知道他忽著,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见那魔胎扑击他,他不躲开,又无银
珠灵通护体,她管不住自己的脚,下意识便朝他奔来了。
“大哥――”她可怜兮兮地唤著,可能受了惊吓,一张脸白得透彻。
“好了好了,文老弟,我这妹子也是顾念著你,才会如此不知轻重,你们俩
就和好吧,别再不愉快了。”天师下来打圆场。
瑶光咬著唇,眼神怯怯地调向身旁的男子,果如预期地接触到他冒火的眼,
登时心中更是难过,她尽量将声音持平,“若是你受了伤,都成我的罪过了……
我才不、不要当这种罪人……”
文竹青忍无可忍,如鹰猎物般地紧扣住她两臂,管不了会不会捉疼了她,向
来温和的语气跑得不见踪影,他对著她狂喊:“你就是要这麽任性,拿自己开玩
笑,见我替你担忧才痛快吗?我的法力足以自保除妖,我懂得衡量,根本毋需银
珠相助,你、你――”他咬牙切齿地瞪著,到得最後却不知想骂些什么好。
瑶光眼神有些涣散,实在好疼,感觉腹部阵阵烧灼,有些支不住了。
“我有银珠……护体,我、我没事的……我没事……”她胡乱喃著,按住腹
部的手无力地垂下,软软地倒向他。
“瑶光!”惊觉不对,他审视著她,终於瞧见她腹上殷红一片,应是方才她
覆在他身上时,中了那魔胎的五爪。
“瑶光――”他狂喊,心脏如受重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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