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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gie (我爱大抱熊),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六章1——劫 界（转载自莲蓬鬼话，作者：石中火）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4月25日16:06:57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六章 白夜
　　
　　沼泽地在古镇的另一头，没有旁的路，必须穿越古镇才能到达。
　　当我们从一座残破的牌坊底下走进这镇子的时候，耳朵里在一瞬间响过了一阵奇异
的轰鸣，好象一只大鸟鸣叫着从头顶一飞而过，旋又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我仿佛记得
，在进入劫界，和穿越虎狼谷中的两个岔路口的时候，耳朵里也曾响起过这种轰鸣。
　　"是箫声。"老太说。
　　"没错，是箫声。"老头也说。
　　白夜笼罩着整个镇子，光线象流动的乳浆，把一切都抹上发灰的蓝色。四下里安安
静静，街道两旁的房屋辨得清轮廓，式样古朴陈旧。街道是青石板铺就的，可踩上去时
却没有那种坚硬的质感，而就跟踩在别的随便什么地方一样。在劫界里，到现在为止，
所有一切物事的质感都是一样的，无论石头，土地，树木，还是这街道，仿佛它们都是
同一种材质做成的，一种让你没有办法直接接触到的材质，它们用一层奇异的力道把你
隔开了。说句实话，直到现在，我也并没能觉得自己真正进入了这个世界，我就好象一
滴油漂浮在水面上，不能沉入，也不能化开。
　　镇子上有人，有不少人，那些人们无声无息的在街上来回走动，形同鬼魅。奇异的
是，天色并不太暗，路上尽能分辨，每个人手里却都提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烛光透出灯
笼纸，在淡蓝色的夜雾里扩散。到处是或三三两两，或形影单只的灯笼，闪闪亮亮，当
它们动起来的时候，往往就象流星划过天空那样带出一条光晕，似乎连光线在穿越这般
凝重的夜色时也变得迟缓起来了。
　　我想起清明节前镇上鬼搬家的情景，鬼们一个个打着灯笼，从门，从窗户，从屋顶
的烟囱飘出，落到街上徘徊等待呼朋觅友，然后排成出征的长列浩浩荡荡走出了镇子。
莫非他们也都集合到这里来了，莫非他们都来在这鬼界里聚族而居了？
　　三个人依然并排的走，依然是老头在左，老太居中，我在右。
　　一只灯笼一跃一跃的飘来，我不禁朝老太身边靠了靠，斜着眼瞥向灯笼后面。那是
一个身材高大看不清脸貌的人，穿的显然是打仗的衣服，沉重的铁甲包裹了全身，一支
长剑挂在腰间。他一只手提灯笼，另一只手就一直按在剑柄上，踯躅的走着，剑身随着
他的步伐一起一落。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人回了一下脸，朝这边投出阴郁飘忽的目
光，然后又继续走他的路。
　　"这是一个唐军，"老太低声说，"是个唐军将领，只有将领才佩剑。"
　　"哦。"我说，一边紧紧攥住老太的手。
　　不断有人经过，都穿着差不多式样的古代军服。老太告诉我这是唐军，那是齐军，
我却看不出什么区别。全拿着兵器，大刀，长枪，斧钺矛戟，各种希奇古怪的棍棒、铁
锤、挠钩、叉子……好象走进了唱戏班的后台，又好象走进了酆都城，满街都是赶去阎
王帐下点卯的小鬼。
　　灯光从沿街房屋的窗户里透出。
　　米店，布庄，绸缎铺，每间店铺都开着门，有顾客出出进进。无论店伙还是掌柜，
都和顾客一般装束，一样披挂。他们一丝不苟的做着交易，拿货，看货，称量，付钱，
一切都正常不过，然而我仔细观察之后却大吃一惊的发现，他们正经八百的做着所有这
些事情的时候，实际上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在做。
　　那个米店的伙计，他正用硕大的木勺，从空荡荡的米缸里"舀"起并不存在的米，"倒
"进顾客的布口袋里面；那个布店伙计，正用裁衣刀在柜台上比划出裁布的动作，然后熟
练的"叠"好递给顾客；而顾客也便煞有介事的从褡裢里掏出"银两"或者"铜钱"，扎紧瘪
瘪的米袋往背上啪的一甩，卷巴卷巴"布料"往胳膊底下一夹，接过伙计的"找零"，扬长
而去。
　　这景象让我骇异极了，因为他们不但象河谷里的农人、渔夫和淘米的妇人那样在白
费工夫，而且还能互相配合，互相欺骗，而且做得煞有介事，心满意足。
　　"你们唐朝人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吗？"我低声问。
　　"胡说，"老太低声回答，"我看哪，他们八成是得了梦游症了。"
　　我们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看我们。冷冷的目光从每扇开着的门窗里投出，尾
随着我们在街上走。
　　这里面，一定也有老头老太的老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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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望这片麦田/那是我守望的爱情/我经营着这方净土--用心,用情/

     我满街游走/打听幸福的下落/爱情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没有人告诉我/只有--那盏摇曳在风中的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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