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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inni (境由心生☆心静则宁), 信区: Ghost
标 题: 【晋中鬼事之二】——太岁灭城(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4月29日12:12:5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作者:书雅 提交日期:2002-12-30 10:02:08
太岁灭城
(一)
1966年8月23日,北京市成贤街孔庙里,以老舍为首的上百位中国作家受到批斗。
成千上万册古今中外各类书籍被当众焚烧,无数失去理智的人围观呐喊。从此以后,在中
国开始了大规模的以“破四旧”为名义的文化破坏活动。大量的文化古迹、人文景观被毁
于锤子、铲子、炸药、愚昧和狂热的下面。历史上这样的行为很多,但没有一次像这样集
中、疯狂和血腥。
山西魏榆城,虽然山高皇帝远,仍然没有逃脱这次活动的影响。可是,与许多地
方不一样的是,为了这次他们盲目参与的疯狂,整个城市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开始谁也没有想到,或者说谁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残酷!
1968年,农历己酉年,夏末秋初。
南城墙下,数百名汉子赤着上身正在劳动。根据县革委会下达的命令,他们要拆除
县城仅存的一段城墙。一个汉子胳膊上缠着红袖标,结实的胸肌上用别针别着一枚毛泽东头
像。他是本次”破四旧、拆城墙、迎接新空气”活动领导办公室的主任王铁根。他在工地
上来回逡巡,看到哪里需要帮助就跑过去指挥,看到谁偷懒就大声喝斥着,不时喊几句口
号鼓舞大家的士气。或许破坏是人类天生的本性吧,当初不知道耗费多少精力才垒起的城
墙,现在已经被荡平无遗了,只剩下城门洞内的“瓮城”还没有拆除。
去过平遥的朋友们或许能理解“瓮城”的含义,“瓮城”顾名思义就是好象瓮一
样格局的城墙。这是晋中各县城城墙与北京、西安等地城墙的区别之处。由城门洞进入后
并不能立刻进入城中,而要在这“瓮”中转一个弯才可进入城内。所以城墙的南门在外面
的门却是朝东开的,这是我们山西古老的祖先一点点狡狯智慧。相比起简单的城墙而言,
安全性更高。即使敌人由城门攻入,还有另外一道城门为防,同时敌人身处瓮中,正所谓
瓮中捉王八——跑不了。上千年来,瓮城已经不知吞没了多少生命,有多少人的鲜血曾经
湿润过这片土地。据《魏榆县志》记载:每次敌人攻入瓮城,立刻“沥沸油于顶”,然后
敌人“首冲于前者立焦、皮剥肉脱;随其后者惧而退”。等敌人退后,因为来不及清扫战
场,“即抛火焚尸,秽气冲天,烟飘百里,数日方绝。”
因为瓮城是整个城市最后一道防线,所以当初在建造的时候,不仅打了深厚的地
基,而且砖与砖之间的砂浆,全部添加了糯米汤和鸡蛋清。铸造的如同铁桶一般。整整一
个上午过去了,也只把城头上的一点浮砖拆下来。看到这种情况,王铁根不仅皱了皱眉头
,但他立刻想到了办法,矿工出身的他转身命令身边的人:“去,到指挥部去搞一点炸药
来!”
王铁根绕瓮城转了一圈,在他挑选的地方画上白圈。王铁根亲自上阵挥锤,另一
个人把住钎子,开始砸炮眼。其余人也纷纷组合,开始在画圈的地方凿眼。等到炸药运过
来的时候,炮眼已经全部凿好了,王铁根满意地查看了一遍,把手一挥说:“吃饭,吃完
饭咱就把这四旧全给它削平了。”
他却不知道,这是他在世上吃的最后一顿饭!
吃过中午饭,王铁根带领人马又冲到工地上。他仔仔细细地在每一个炮眼中填炸
药、塞雷管、连引线。等到一切就绪以后,他和工人全部后撤到安全距离之外,找好掩体
,然后引爆了雷管。
隆隆的爆炸声后,烟雾弥漫,空气中满是呛人的尘埃。王铁根从掩体后探出头来
,原来孤独但雄伟的瓮城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不时还有一块块墙体坍塌下来。王铁根激
动地喊道:“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同志们,
加油干啊!”人群发出一声哄响,象杂乱的羊群一样就冲上了工地。
张永旺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瓮城中央,他把完整的青砖摞在一边,把已经破碎的
砖块全部堆放在另一边,等待搬运工把它们运走。他用手中的铁锹使劲铲着地面上的垃圾
,突然被地面上一块突起的石头崩了铁锹刃,震的他双手一阵发麻。30岁的汉子,正是血
气方刚的时候,恼火之下,他抢过别人的镢头,三两下就刨开了那块石头。嘴里喃喃骂着
,他看了石头下面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叫道:“快来看啊!”
工人们全部挤过这里看热闹,石头下面是空空的一个洞。因为洞口太小了,里面
黑乎乎的,连深浅都看不出来。大家纷纷猜测着下面是什么。有那性子急的说:“猜什么
?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于是立刻有五六条汉子开始动手掘。缺口越来越大,逐渐能够
看清下面的东西。大家禁不住都“咦”了一声。
在这千年古瓮城下,居然有一座坟墓。
墓穴不大,四五平米见方,四周都砌着青砖,青砖上雕着鹿、鹤的图案。北的墓
墙上有一只硕大的太极阴阳鱼。一口褐色的棺椁孤零零地卧在墓穴中央。一张破旧不堪的
黄纸贴在棺盖上,上面用朱砂画着谁也看不懂的符号。
一股寒意在人群中铺展,大家都停止了喧哗,朝后退去。恐惧的表情浮现在每一
个人的脸上。有人率先跪下了,随后全都跪下了。偌大的工地上,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聚
在一起跪拜着。
王铁根火冒三丈地赶过来,嘴里大声骂着,用脚踢着那些工人,然而没有一个人
站起来。尽管这几天挖出了不少骸骨,但是还是第一次挖出完整的坟墓。刨坟掘墓在这些
头脑简单的工人心中是要招报应的。所以尽管王铁根软硬兼施,仍然没有人愿意再继续挖
下去了。都纷纷要求饶过这一段。王铁根声嘶力竭地喊了半天,看看没有什么效果,把心
一横,“扑嗵”一声就跳入了墓穴,用力去掀棺盖。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手才一接触棺盖,王铁根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棺盖非金非木,表面非常粗糙
,结构似乎很紧密,但是分量并不是很重,尤其那种弹性的手感让人的心里痒酥酥的。他
把手插到棺盖下面,稍稍用力往上抬。
没有“咯咯吱吱”的声音,棺盖被无声无息地抬起,一股腐败的气息冲到王铁根
的鼻子中,他打了一个喷嚏,使劲把棺盖向旁边挪,棺椁内的物体显现出来。
一副骨骸躺在棺椁中,身形高瘦,身边放着一柄拂尘。一两只肥大的老鼠“吱吱
”尖叫着,从腐朽的棺椁边溜走了。
“有什么好怕的,咱无产阶级敢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难道还怕一个死了的
反动会道门分子吗?”王铁根嘴里骂着,伸手指着墓穴上方的人群,又转过头来对骸骨说
:“为了配合革命群众的破四旧工作,我们要把你挪个地方。呸,真晦气。”他吐了一口
唾沫在手上。据说唾沫也能避邪的,他心里想着。弯腰去拢那副骨骼。
那骨骼似乎咧嘴笑了一下,王铁根以为自己眼花了,他眨了眨眼,突然看到在白
森森的牙齿衬托下,那骷髅的嘴里分明有一块暗红的东西。
“听说古时候的人死了,害怕尸体腐烂,就在嘴里叼一块宝石,难道这老道嘴里
的就是?”王铁根心里一动,他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假装去抱那骨胳,一只手却伸入
骷髅口中抠出了那块东西。
东西才一到手里,王铁根就知道不妙了。那东西根本没有宝石应有的冰冷和坠手
感,相反它还是温热湿润的,在自己的手里轻轻蠕动着。好像它在---------?
舔!
对,是舔!
“怎么这老道死了舌头还活着?这事情太古怪了,赶紧上去吧!”这是王铁根在
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念头。
墓穴上跪着的众人只看到王铁根的背影猛然一僵,就爬在棺椁上不动了。王铁根
的几个下属见事不妙,也顾不得忌讳了,先后跳进坑里,把他的身体抬上来,翻转看他的
脸。
那是一张已经完全干瘪的面孔。就在短短一瞬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完全吸干了
王铁根的血肉,只留下一张宽敞的皮裹着他的骨胳,凹陷下去的眼眶中,两只眼珠看上去
比以前大了许多,正失神地望着众人。
人群大乱,惶恐不安地骚动着。不知谁喊了一声:“招报应了!快把坑填上吧!
”众人纷纷操起手中的工具,朝坑中扬着土。没有很长时间,那个墓穴就被掩埋了。王铁
根的尸体被搬到工地旁边一个临时搭起的棚子里,派人回乡下去通知他的家属。天色渐渐
黑下来,众人怀着满心的恐惧都陆续归家,内心祈祷着千万不要招霉运。在回家的路上,
他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今天的怪事。在他们心里,王铁根是因为冒犯了死者而毙命的,自
己并没有碰尸体,或许不会有事的。
善良的人啊,永远记着要睁大警惕的眼睛。噩梦才刚刚开始。
夜幕低垂的时候,被众人草草填上的墓穴微微跳着,慢慢龟裂,似乎有什么东西
想破土而出。
张永旺在路口和同伴分手,一路思考着今天的事情回到了家里。他的老婆翠花正
在厨房做饭,快乐地哼着歌,没有注意到他回来。张永旺悄悄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她,
手顺势就捂住了翠花丰满的胸脯。翠花被吓了一跳,扭脸看到是他,又急又气又羞,拿手
里的锅铲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说:
“这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神经呢?”
“诶,自己老婆也不让摸,难道让我去摸别人啊?”
“借你两个狗胆看你敢不敢?”
“我倒是想,可惜东西都给了你了,干活都没精打采的,哪还有劲再去找别人。
”
“臭嘴,找打啊!”
翠花挥舞着锅铲追打着张永旺,突然看见放学回家7岁的儿子,脸一红,催促道:
“你们父子两个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一家三口围坐在一张小圆桌边,开始吃饭。张永旺一边呼噜呼噜地吃着面,一边
讲了下午发生的事情,把翠花和儿子都吓得不轻。房间里一片沉静,三个人你看看我,我
看看你,都觉得后脑勺直冒凉气。就在这时,灯突然灭了。
“啊------!”翠花尖叫一声。
“叫什么叫?”张永旺不耐烦地说,“电都送到北京去了,咱的电就不够用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蜡烛并点燃。三个人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爸爸没有洗脸!”儿子说。
“是吗?”张永旺扬起脸让翠花看,“哪有脏呢?”
翠花仔细看了看,“小孩子尽胡说八道,你爸爸脸上哪里脏了?”
儿子的小手直直指着张永旺的眉心说:“这里,黑乎乎的。”
翠花又仔细地看了看,轻轻打了儿子的头一下说:“眼睛花了吧?根本没有!”
儿子嘟哝着:“明明有嘛!就是有!”
“好好好,有,一会让你爸爸好好洗一洗。”翠花对儿子说,“今天停电,你就
不要写作业了,省得把眼睛看坏。吃完饭早点睡吧,啊!”她朝张永旺丢了一个眼色。
儿子很听话,吃完饭就上床睡了。翠花在厨房收拾碗筷,张永旺仔细地洗了脸,
刷了牙,洗脚。然后出门把水泼在门外,路过厨房的时候朝里面吼了一声:“快点,我洗
完了!”
两口子躺在床上聊着闲话,看着房内另一张床上的儿子。等到他发出了均匀的呼
吸,夫妻俩开始互相抚摸着对方,亲吻着彼此,最后张永旺腾身而起,覆盖了翠花。翠花
一只手紧紧搂着丈夫,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鼻腔中急促地喘着气。床板不堪重负发
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夜中清晰无比。尚未睡熟的儿子被惊醒,迷迷瞪瞪
地说:“妈妈,有老鼠。”
两口子吓得一激凌,翠花松开嘴上的手说:“哪有啊?你快睡吧!”
沉默了一会,儿子翻了个身哼哼着睡过去。两口子相视一笑,张永旺又蠢蠢欲动-
----。
“你听你听。”儿子又喊道。
张永旺恼火地翻下身来,两只手抱在脑后,翠花意犹未尽地伏在他胸膛上,手轻
轻地触碰着,想要重新唤起他的欲望。然而张永旺已经泄气了,半晌仍没有反应。翠花无
奈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从下面抽上来,抚摸着他的脸庞说:“等你有钱了,咱们就换一张
床板”。
“床板、床板---------”张永旺思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也可以当床板啊
,是啊,又大又平、而且是一整块的,那么多年都没有腐烂,一定也是好材料。”他翻身
下床,穿上衣服,叮嘱翠花说:“我出去一下,你不要锁门。”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啊?”翠花从被窝中抬起身子,诧异地问。
“你不要问了,过一会你就知道了。”张永旺站在门口回头向翠花笑了一下。朦
胧的月色下,翠花突然发现张永旺的眉间真的有一片漆黑。
张永旺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了黑漆漆的工地。只有停尸棚吊着一盏马灯,
在夜幕中投射下一片清冷的昏黄光芒。张永旺尽量饶着那棚子走,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一
边扭着头看着棚子,一边加快脚步,却突然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心一下悬到嗓子眼。
一个老头冷冷看着他,脸干瘪得好象白天刚死去的王铁根。
张永旺忍住狂跳的心,清了清喉咙同对方搭讪:“还没睡啊?”
老头上下打量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一片废墟,快回家睡觉吧,子午之交正是鬼门大开的时候,小
心丢了你的魂。”老头说完,转身向棚子走去,身影在地上拖着一道长长的凄凉。
张永旺嘴里嗯嗯着,脚却没有挪动。他一直目送着老头回到了停尸棚,急忙紧走
了几步,来到白天挖出坟墓的地方。从旁边地上捡起一把铁锹,借着远远的灯光,在记忆
中的方位开始挖掘。白天大家掩埋的时候,并没有踩实,土很松,很快,棺椁重新露出了
地面,张永旺跳下去,使劲抽下棺盖,他探头向地面上张望——没有一个人。借着夜色的
掩护,他背着棺盖蹑手蹑脚的走,尽量不发出很大的声音。突然听到老头在后面呼喊,张
永旺着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迈开长腿就逃离了工地。
和张永旺分手以后,老头回到了停尸棚。昏黄的灯光下,王铁根的尸体僵硬地躺
在那里,旁边地上放着指挥部给他的一瓶烧酒,一小袋花生米。老头是附近的一个老光棍
。依照当地风俗,死去的人前七夜是要活人守的,可是王铁根家离县城太远了,家人一时
还赶不过来,剩下的人你推我推的,谁也不愿意干这事情。没办法,指挥部给了老头几块
钱,让他晚上守着。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本来老头也不愿意干,但是看在几块钱的份上
,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老头坐在地上,伸手抓起酒瓶,就着瓶口灌了一口酒,又拈起几粒花生米嚼着。
嘴里还哼哼着晋剧《审鬼记》:“我这鞭,上打得十世真君,下抽得九殿阎罗------”自
得其乐。他伸手去抓花生米。却在塑料袋中抓到一样奇怪的东西。老头一脸疑惑地放到眼
前观察。
是一块暗红色的东西,大小就好象一个馒头,但是没有馒头的那种软和劲,使劲
捏一捏,倒好象是一块肉的那种韧性。老头放在鼻子上嗅嗅,没有怪味,但是也嗅不出是
什么肉。“哎,工地上的这些大师傅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来,糟蹋了这块肉了。”老头想着
,使劲咬了一口,那肉好象风干的腊肉一般难以嚼烂,“别说,味道还真不错,如果能把
调料的味道都煮进去,那就更好吃了。”老头想着,看那肉的断面时不禁吓了一跳,那肉
外面是暗红的,里面却白生生的好象一块豆腐一样,完全没有肉类应有的那种动物纤维和
纵横经络。“难道是一块炸豆腐,不会啊,炸豆腐不应该有这么硬啊。”老头心中思忖着
,眼光落在了躺在那的僵尸上面,又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再低头仔细的看那块肉,
一个古老的传说倏地窜上他的脑海。他恐惧的睁大眼睛,那块肉从他的手里掉到了地上。
他弯下腰伸出右手去抠自己的嗓子眼,想要呕吐出刚才吃下去的东西。
已经太晚了!!!
老头的腹部迅速膨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生长,肚子象一颗球一样撑起。老
头已经无法弯下腰去,他疯狂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上筋脉历历在目,皮
肤被涨的几乎透明,隐约能看到腹腔内的器官。“卜”的一声,老头的肚皮爆裂了,内脏
象波浪般一一涌出体外,拖了一地。老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看着挂在体外的内脏,嚎叫了起
来。
这就是张永旺偷到了棺盖,正在鬼鬼祟祟离开工地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如果他那
时仔细听一听,就会意识到老头并不是在喊他。假若他还能跑过去看一看发生了什么问题
,以后的事情发展,或许就不会那样惨烈,至少他自己不一定会死。
如果------假若------或许-------?可惜!
张永旺背着棺盖一溜小跑进了自家的院门,返身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门。
翠花还没有睡,看到他背着的板,惊讶地问:“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下来下来!”张永旺顾不得回答,急急催促着翠花下床。两口子把铁架床上的
被褥都搬下来,床板也卸下来。忙着把这块板放上去。板比原来的床长一点,幸好床是可
调节长度的那种。等到重新铺好被褥,两口子躺到一起的时候,张永旺才告诉翠花这板的
来历。
翠花一听就坐了起来,惊恐地说:“怎么你把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搬回来了?快搬
回去吧。我可不敢睡这东西!”
张永旺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把她扳回自己的怀里,双手抚摸着她的背说:“没
事的,不就是埋在地下几年吗?刚才我要不说,你能知道吗?附近好多人家没床。孩子不
就在爷爷奶奶预备的棺材上睡吗?好多人的粮食还在里面放呢”
翠花用力扭着身子说:“不行,你快放回去吧。今天王铁根就在那死的,这东西
有邪气呢!”
“怕什么?没事的,要有事我在回的路上怎么没死啊?”看到翠花不依不饶的样
子,张永旺眼珠一转又说:“再说买一块好床板要好几块钱呢,等咱有了钱,买回床板来
,我就把它扔走好不好?”
一说到钱,翠花不由沉默了。是啊,在这人荒马乱的时代,想要攒这么多钱买床
板,光是想一想都很奢侈。能有一块好一点的板,夫妻两个睡觉的时候不要惊动儿子就不
错了。附近的一家子,夫妻两个办事的时候怕孩子听见,给孩子喂了安眠药,结果生生把
一个孩子给灌成了痴呆。
张永旺见妻子不说话了,知道她心动了。他的手慢慢朝下探,在翠花光滑的肌肤
上游动,翠花的反应逐渐升起,她的身体变得滚烫,鼻子发出沉重的呼吸,她的双手也探
向张永旺的身体,亲吻着他。两个人在床上纠缠着,张永旺侧过身,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身
体,翠花媚笑着挪到他的身下,张永旺耐心地试探了几下,然后开始了激烈的运动。这次
床一点声音都没有。张永旺的动作越来越快,翠花在他的带动下一次次攀上快乐的巅峰,
眼睛舒服地紧紧闭着,鼻子中透出满足的呻吟声,抱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把他头死死压向自
己的胸脯,两条滚烫的腿不由自主地盘在他的腰上,配合着他摇晃。滴滴答答的汗珠从两
个颤抖的躯体下滚落。
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令一个男人激动?
张永旺的头被紧紧箍在翠花的乳房上,感觉她的腿在自己的腰上缠得越来越紧,
有时她的脚在自己的腿上摩来摩去的,有时还用脚趾在他的脚心轻轻挠着,使他更加激动
。剧烈的运动使他有一点喘不上气来,他狂热地摆动着身体,从翠花的臂弯中挣脱出头来
,眼光移向两人紧密结合的下体------------
什么?
翠花的两条腿在他的腰后紧紧盘着,而刚才摩挲他腿的和挠他脚心的却是另外两
条腿。在暗夜中泛出白森森的光芒。
“这是谁的腿?”张永旺一惊之下,热情顿时消灭,他跪起身,顺着那两条腿看
过去。这才看清,那不是两条腿,只不过是两条雪白的物体,是什么呢?张永旺伸手想去
摸一下。那物体陡然站立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没有上半身的人一样立在床上。翠花从愉悦
中醒来,睁开眼看到这副景象,“啊”的一声就喊了出来。
张永旺这时才依稀看清,那两条物体竟然是从“床板”里“钻”出来的。他再次
伸手想去抓那东西。
一瞬间,无数条雪白的条状物从“床板”中钻出,象千万条绳索一样在空中挥舞
,然后就紧紧缠绕住刚才还幸福万分的夫妻俩,收紧再收紧。两个人被勒的眼突舌长,满
脸都是突起的青筋,身体的骨节发出“咔咔”的断裂声。那东西越来越多,一层层将两个
人缠的水泄不通,迅速淹没了两个人恐慌的脸和惊呼的嘴。
张永旺的儿子被妈妈的喊声惊醒,怯怯地叫到:“妈妈、妈妈、爸爸、爸爸。”
听不到人回答,那孩子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完
--
千里的路 若是只能 陪你风雪一程
握你的手 前尘后路 我都不问
就值得了爱 就值得了等 就算从此你我红尘两分
我不怨缘分 我只愿你能 记住陪了你天涯的人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61.158.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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