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cjc (不爱柠檬只爱它), 信区: Ghost
标 题: 灵岩魅脸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2月15日12:15:21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八 呕吐
方安琳睡着后,我接到校长的指示,要我先回校,他将会安排一个女陪护照顾方安琳
。
在医院的门口,我给陆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方安琳的现状,陆铜警告我今后千万不
可在她面前提起那张脸或相关的东西,以免刺激她,并要我随时注意她的精神动态,一有
变化就跟他联络。
我冒着小雨,有点落寞地向站牌走去,头发上的雨水凝成水珠往下掉。
我应该知道她对这些问题的反应,在学校里她已经有过一回发作了,可还是向她提出
来,我为自己的大意和愚蠢感到后悔万分。
走到站牌的时候,又一辆开往灵枫镇的巴士经过,不知为何,我忽然对这辆巴士产生
了强烈的恐惧感,好像它是一辆开往冥界的灵车,从这条路上驶过,就再也不会回来。
因为冷,我把西装的领子竖了起来,但还是止不住地哆嗦,有个驼背的老头在马路对
面用怪怪的眼神看我。
终于等到车子了,我迫不及待地跳上车,似乎想逃离这个地方。
车上只有三个人,冷冷清清的,我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窗玻璃的倒影里,我发
现自己的脸色竟这么难看。
外面的雨更小了,天地间迷迷蒙蒙笼上了一层雾气,把窗玻璃也模糊了,看不清楚外
面的景致,使人感到车内异常沉闷。
几分钟后,车子到了镇郊的三岔路口,往左边经过灵岩中学,右边则去灵枫镇。
我又想起了那个神秘女人,她到底是不是方安琳?她去灵枫镇干什么?也许她只是长
得有点像方安琳罢了,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太紧张了,以至于看错了人。
我望着右边通往灵枫镇的公路,那条白色的路在雾气中慢慢斜移出我的视线,最后终
于被一排瓦房分隔开,从我的眼中消失了。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那个女人确实跟方安琳有很大的不同之处,起码在年龄上有一定
差距。但她们两人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她与方安琳是什么关系?也许那天晚上我见到的就
是这个女人,一切都是她在装神弄鬼。
我突发奇想,很想到灵枫镇去探访,亲自见见这个神秘的女人,说不定她跟这件事有
关系。
汽车停下来,上了几个人,然后继续开动。我的思绪跟着车轮在乡下凹凸不平的公路
上不住地晃动跳跃。
』秀奔 ,我感觉 斜后面有一道异样的目光逼视过来,带着阴冷之气,扭头一看,差
点唬出胆来:在我右下方隔排的那个位置上,分明坐着脸色铁青的方安琳。
“老师!”她突然对我咧嘴一笑。
此时巴士正好一个急刹车,我由于惯性往前冲,把额角重重地撞到前面座椅上,再定
晴看方安琳时,那儿却只有空位置,根本就没什么人。
我哑然失笑,这几天究竟怎么了,总是神经兮兮的,也许太累了,等方安琳的事情结
束后,一定要好好修养修养。
回到学校,我虚脱般地把自己投到床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床更好的东西了,它让人感
到温暖和实在。
我眯了一会眼晴,让自己的思绪彻底放松,然后睁开眼睛,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脸,那张脸……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我喃喃自语,这个人就是关键。虽然我连
他的影子都没见到,但我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那个人正在离我越来越近。好像有一
个隐形人站在你的身旁,他看得到你,你却看不见他,但你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体温
,他行动时带来的空气流动。
我想到一个主意,从床上一跃而起,向教室跑去。
我把方安琳画的那张没有脸廓的肖像拿到学校文印室复印了二十张。坐在办公室里,开
始构画他的脸廓。
说实话,我对这个人的五官感到极端厌恶,那暴戾的眼神和残忍的嘴角,一看到就让
人极不舒服。
我把纸在桌上铺平,用铅笔在上边比划了一阵,然后根据我的感觉,画下他的脸廓。
他的眼距比较窄,眉毛很粗,呈倒三角似的上挑,中间几乎连在一起,给我的第一感
觉是,这样的脸应该不会太胖,属于精干型的。于是我为他画了个倒三角形的脸廓。
脸的完整形像出来了,我盯着画像,仔细回想,有没有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如果这个
人一直在威胁方安琳,应该会在学校或附近出现,那么,就有可能被别人学生或老师见到
。做个较大范围的调查,也许就能找到线索也未可知。
“你以为你真的能找到我吗?”画上的人脸仿佛在嘲笑我,那嘴角留着狡黠残酷的笑
影。
“我肯定会把你揪出来的!”我对着画像说。
我的信心来了,开始为肖像添上头发,那种乡下人常见的平头。
由于我在师范学院参加过美术社,还有些绘画的功底,很快,头发添了上去,最终完
成后,我为自己替方安琳完成的作品感到满意,现在这个人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接下来,我试着为这张脸配上各种各样的脸型和发式。国字脸、菱形脸、马脸、苹果
脸……,几乎想得到的都画了一张,一个下午,我竟然完成了二十三张脸谱。
如果有人见过他,应该会从里面认出来的,先从方安琳身边的人开始调查吧!我满怀
希望,捧着这一叠画像来到初三(1)班的教室。
刚好下午第三节下课,下面是课外小组活动时间,学生们还未散去。
王慧群和几个同学过来问我方安琳的现况,我安慰了几句。
“你们有没有看见过这个人?”我把画像拿出来给他们看。
一听到认人,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拿了画像辨认。
“这不就是方安琳经常画的?”王慧群看着画像说。
我点点头。
“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什么?”我问。
王慧群作为她的同桌,是班上最接近她的同学,说不定方安琳透露过什么线索。
“她画这幅画的时候,好像很害怕的表情,刚开始的几天只是画眼睛,画很多很多眼
睛,看得我心里毛毛的。后来又加上了鼻子和嘴巴。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画这些东西,
她突然充满敌意地瞪着我,吓得我再也不敢问了。真可怕!”王慧群无意识地用手掩住了
嘴。
“这个人你有无印象?”
王慧群回忆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
其他同学也都表示从没见过自己手中画像上的这个人。
课外活动铃响了,为了不影响课外活动,我从学生们的手上收回了画像,由于有二十
多张像,分发下去,每个人也就只辨认了其中的两三张。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总得说来,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人藏得很隐蔽,极少在大庭
广众之下露过面。
我拿着画像回到办公室,望着窗外苦思。灰色的天空就像我的心情般阴郁,对面化工
厂的大烟囱不合时宜地冒出滚滚浓烟,弥漫了半边天空,散发着 蚧 般刺激的气味。
那支烟囱总是给我不祥的预感。
天虽然阴沉,但没有下雨,操场上运动的学生仍很活跃,一片嘈杂。
正在我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的时候,仿佛听到有女孩的哭声,是五六岁小女孩的哭声,
在那片嘈杂声中忽隐忽现,虽然微弱,但清晰可辨。
我狐疑地走出办公室,张望满操场的学生,寻找哭声的来源,可根本找不到那飘荡的
哭声的声源,这奇怪的声音究竟从哪里传过来的?待要仔细再听,就只剩下喧哗声,听不
到哭声了。
我刚想返回办公室时,看到话剧社的指导教师黄老师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不好了,李老师,你们班的学生陈宁宁出事了!”
“怎么了?”
“我们正在排练节目,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又呕又吐,现在已经送到校医室了。”
“我这就去看看!”
正当我关上办公室的门,美术社的张老师远远的跑过来,见到我就喊:“李老师,王
慧群和林枫生病了!”
我的心咯登一下沉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王慧群和林枫也是突然之间又呕又吐。
一下子有三个学生出事,我的心里一团乱麻,赶紧向校医室跑去。
我刚跑到去校医室的路上,田径队的余教练和几个学生架着我们班的李燕过来。我慌
乱地帮忙搀扶。李燕的脸色煞白,嘴唇青紫,豆大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怎么会这样?”我发觉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
“我们正在进行四百米训练,李燕同学跑到三百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开始呕吐,
原先我们还以为是耐力超负荷的应激反应,可看起来又不像,她还一个劲地说下腹痛,我
估计着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余教练说。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这几天我们班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些坏事,我这个班主任难辞其咎
。
校医室里,张校医忙得团团转,好在先送来的几个同学病情好了很多,正躺在观察椅
上休息。
“查不出病因,好像是突然之间发病,又突然全好了,不可思议。”张校医用毛巾抹
了额头的汗说。
“查不出病因?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的。”我说。
“我建议她们到医院里彻底检查一下,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你们中午吃过什么吗?”我问恢复最快的王慧群,她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中午我们都在食堂吃的饭。”她回答。
我问了她们四个人,每个人打的菜都有些不同,如果说饭菜不好,那全校600多名师生
,不可能只是她们四人有症状啊。
为了谨慎起见,我们特地把食堂负责人叫过来询问,并调查了其他跟她们四人一起吃
饭的学生,结果均无特殊状况发生。
食物方面的因素基本可以排除。那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四个女生的症状都很相似
,恶心、呕吐,加上剧烈的腹痛。我们又假设了好几种情况,但都不成立。
校长知道这事后大为恼火,安排由张校医领着王慧群她们去医院检查。在将要上车时
,王慧群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老师,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怕去医院,好像那儿有什么东西在等我。”她说。
我安慰她几句,把她哄上了车,但说实话,我也有这种感觉,最近我总感觉到背后有
异样的东西在窥视我,不管在梦中还是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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