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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ngziyiren (回家的感觉真好), 信区: Ghost
标 题: 魑魅人间道 第一章:厄运当头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1月22日21:01:36 星期四), 站内信件
“ 被告人叶昆仑,男,1978年6月1日出生,汉族,云南省XX市人,现为浙江省杭
州市Z大学信息工程系四年本科制三年级学生。
经审理查明:1998年5月13日,被告人叶昆仑与Z大学经济管理系三年级学
生温铃(女)及其同系男友朱儒海相约在人民公园私下解决其感情纠纷,会谈中三
人发生争执并发展为斗欧,被告人叶昆仑首先攻击了朱儒海并对其造成一定人身伤
害,正当两人扭打之时,朱儒海的朋友受害人钱运龙和原告钱运虎、钱运彪三人刚
好经过人民公园,发现朱儒海遭被告人叶昆仑殴打后立即上前帮助朱儒海参与斗欧
,其间被告人叶昆仑手持被砸出锋利缺口的啤酒瓶对受害人钱运龙造成严重伤害,
以致受害人钱运龙在送往医院途中因失血过多而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上述事实,有证人证言、法医鉴定和被告人的供述等证据证实,被告人叶
昆仑本人亦供认,足以认定。
本院认为,被告人叶昆仑其行为已构成过失杀人罪,应依法惩处。一审判
决、二审裁定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审判程序合法。依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XXX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XX第X款之规
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叶昆仑犯过失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立即执行……“
听到审判长洪亮的最后判决宣言,我的头顿时‘嗡’的一下炸开了。
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而且这还是我最重要的七年。虽然早有心理准
备,但当我听到这消息时仍然难以接受,只觉头脑发晕,阵阵抽搐。可我现在最担
心的却不是我的感受,而是坐在听众席上的母亲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个结果。
果然,我模模糊糊看到听众席上的母亲突然缓缓栽倒,然后旁边的人群围
住了她,一片混乱。
“妈!!妈!!”,我嘶喊着想冲上去,但身后得法警却死死拉住我,任
我拼命挣扎却难动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人抬走,而我最后被按倒在地上
,头朝下,连母亲最后的一面也未能看到。
过了很久,法警才重新把我拖起,拉出法庭,押上警车,准备重新押回看
守所,这时我终于才又看到了远处的她 —— 我曾经的初恋情人,也是令我背负人
命,身陷牢狱的起因 ——温铃。
那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个边陲小镇,父亲是个电力工人,母亲是个教师,本来这是个
相当不错的家庭,但十三岁时父亲因工伤意外死亡,而母亲却始终未曾再嫁。此后
童年的我虽然不再有父爱,但在母亲无微不至的爱护下,依旧快乐着,因为所有的
痛苦几乎都背负在了母亲身上。母亲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长大,靠着她那微薄的工
资供我读书,供我快乐,她把所有期望放在了我身上,甚至不许我考中专,执意要
我成为一个大学生,而最终我也不负她的期望考上了大学。人生本应是如此简单的
,虽然辛苦些,但我还是挺顺利的实现着我一步步的目标 —— 如果那年来Z大报
道时没遇到她的话……
但我还是遇到了她。
那年我18岁,由于母亲身体不好,在苦苦拒绝了母亲相送的要求后,以男
子汉的气概独自一人踏上了求学之路。
当时昆明前往杭州的火车上她就坐在我对面,“好美的女孩……”,见到
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她,而她也正打量着我,注视到我炯炯的目光不由有些羞
涩,忍不住低下头拉住旁边男人的袖子。我这才注意到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五十来岁
的男子,而那男子显然比我有经验也开朗得多,看到我得样子一眼就肯定了我是一
个学生,然后在他善意的攀谈下,我们很快就打开了话闸子。很快我就知道了他是
她得父亲,而她也在今天考上了大学,并且令我惊喜的是和我同一所大学,是经济
管理系专业的,于是当我得意的告诉她我和她从今就是同一届的Z大校友后,在她
惊喜的目光中,我的初恋开始了……,她就是温铃。
没有更多意外,在我近水楼台又刻意接近的表现下,半年后我们就成为了
恋人。身为同乡又是同一届的我和温铃再般配不过,人说郎才女貌,但我自认也算
相貌英挺,刚硬的内涵配上温铃那温柔的美丽可谓令同学死党们羡慕不已,本来我
认为从此感情将一帆风顺,美丽的Z大校花之一与我成双成对,我也足慰平生了,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从外校转到Z大管理系的所谓我从来没听说过的转学生 ——
朱儒海出现了,然后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朱儒海高大、英俊、年轻、潇洒,最关键是多金,完全具备了一切女性杀
手的充要条件,本来这与我是无关的,但随着他进入和温铃同一班学习,并开始对
温铃展开追求,我发现我的初恋开始渐渐破灭。
那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与自己渐离渐远,从不解、
烦躁、牵挂、失落到得到她和另一个男人越来越亲近的消息开始,愤怒、焦虑、伤
心甚至的放下自尊的哀求和整夜的宿醉我都经历过,可温铃终究还是在半年后离开
了我,成为了朱儒海的女友,这种痛苦与折磨无法言表,让我一生中第一次体验到
感情的创伤竟是如此令人憔悴。但我毕竟不是输不起的人,明白感情终究不可勉强
,只能在痛苦与对自己的愤恨中承认失去。最终我还是祝福了他们,黯然收场离去
。
感情的创伤让我心灰如死,为了忘却那段痛苦,全心投入到学习中,没日
没夜泡在图书馆和教室中,学习成绩一跃成为全系第一,竟远超过排名第二的同学
,甚至有老师暗示我如果我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算研究生部分科目免考也是不成
问题。我原本以为大学之中从此除了学习和朋友之外别无他物了,但就是朋友却为
我带来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昆仑,我告你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隔壁寝的老三,外号
‘地头蛇’的许松是杭州本地人,买读函授生,学习实在有够差的,若不是我在考
试时偷偷以小纸条接济着他,他只怕日子难熬了,也正因为如此,许松成了除本寝
室几个哥们外我不多的真正朋友之一。
许松扯着我找个僻静处低声道:“我二舅是Z大管人事的,包括学生档案
,这你知道的”,我早私底下知道这事,要不凭许松那要命的高考成绩恐怕买读函
授Z大也不会收。“他昨儿到我家喝酒,喝多了无意中漏了个消息,知道是什么吗
?原来朱儒海那家伙是宁波军分区司令朱定桥的儿子,整个一高干子弟!本来读的
军校,因为乱搞男女关系又嫖又赌被逮了开除,托关系转到了咱Z大,混个半路出
家想捕个学位!”,看到我已经是脸色大变的模样,许松冷笑道:“更绝的是我干
公安的大舅当时也在场,说三个星期前公安扫黄居然扫出个宁波军分区司令的儿子
。那小子想来对杭州不太熟怎么的,居然放着公安查不到的几个有来头的夜总会不
去,却撞到我大舅他们枪口上去了,当场赤条条的就逮了他,那小子还激了,说他
老子是宁波军分区司令。我大舅他们那信啊,路数那么多的高干子弟谁会这么没道
往条子手上碰,没想到当晚就被上面一通电话给要了人去,敢情真是个宁波军分区
司令的儿子!现在大舅和二舅这么一碰头,我就明白了朱儒海的底细了,所以这才
来告诉你,昆仑你可要把握好,别的我不多说了,自己斟酌吧。”
我当时就懵了,他没想到温铃爱上的居然是这么个家伙,如果换个女人,
我是绝对不会去管这事的,但对于温铃,他实在无法放下,我明白温铃的性子,她
绝对不会喜欢一个浮华好色的浪荡子,哪怕那人再怎么有料。但就这么告诉温铃,
说朱儒海是个披着人皮的狼,恐怕只会招来一顿无情的责骂。于是心中几番斗争思
量后,我打定了主意,非要弄个证据才行。
周末,我借了个好相机,盯紧了朱儒海,我知道既然从军校被退学都改不
了性子的家伙,绝对不可能就因为一次扫黄打非的惊吓而改了性子,于是第一周,
我发现朱儒海的周末是和温铃一起度过的,原来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了这一步!这个
发现更让我痛苦,同时也更坚定了守株待兔的决心,虽然我明白男女之间到了这一
步,温铃就算知道了朱儒海的真相恐怕也未必会离开他,但也许出于报复的嫉妒心
理,我决定至少也要把让温铃明白她所爱的人是个怎样的家伙!
第二周,仍旧无功而返;第三周,朱儒海终于动了,但出了校门却座上了
一辆奔驰,四个轮子轻松的把措手不及的我给甩下了,我只好耐心等待第四周,这
次我有了准备,硬是挤出400大元包了一辆出租,终于跟住了朱儒海,在一个夜总
会门口幸运的拍下了朱儒海和一个小姐楼肩搭背钻进车里的照片。
真是非常幸运,我看着那张洗出来的清晰照片,甚至感觉到了温铃重新回
到怀抱的希望,但却没想到就是这张我认为幸运的照片为我带来了什么样的命运
—— 我还是太年轻,实在太小看作为一个多金而嚣张能从军校混到Z大的高干子弟
朱儒海的能耐了。
我首先把照片拿给了朱儒海,天真地给了他三天的时间要他自动离开温铃
。自以为这是君子风度,不欺暗室,一时自觉扬眉吐气,却没看到朱儒海看到照片
时眼中闪过的狂怒和阴狠。
三天后,我约了温铃到市内的人民公园,但却没想到和温铃一起来的竟然
是朱儒海。
“也好!既然你不怕丢脸,那我又怕什么!”,看着朱儒海搂着美丽的温
铃一脸挑衅和冷笑,再看着温铃那写满对我冷漠神色的俏脸,我不由的怒气狂涌。
正准备拿出照片时,朱儒海突然大步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淡淡道:“是男人就和我
到旁边说句话”,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走到一边,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令我勃然大
怒狠狠一拳就打在他脸上的话!
“去你X的小杂种!这小妞我早玩腻了,她全身上下我全都玩遍了,你要
有兴趣穿我的破鞋我就让给你,不过几个月后要是有了个种可别忘了是我给你带的
绿帽子!”。朱儒海凑在我耳旁阴笑着说出这句话,霎时间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被点燃了,想都不想一拳就砸在了朱儒海的脸上,伴随着旁边温铃的一声惊叫,朱
儒海倒在了地上,但痛苦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狞笑。
此时,我眼都红了,那还记得什么照片不照片的,只怒吼一声:“畜生!
”便扑了上去,两人顿时扭打在一块,却急得旁边的弱女子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冲出三个彪壮的大汉,不由分说冲入战圈拉开了
朱儒海,却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三个人明显是打架的老手,我一介书生那
是对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揍得血流满面不成人样,而这三人兀自不肯住手,还在
往死里打。
恍惚间我只觉得到处都是揍来的拳脚,眼睛已经肿胀流血,滚倒在地上无
意间却摸到一个圆圆长长的东西,感觉肋骨上又挨了一脚,好痛!骨头好象断了,
耳旁好象隐约听到一人骂道:“小杂种,竟敢摆朱公子的道!连他的马子都敢碰,
活腻了你小子!”,迷迷糊糊的我认识到原来揍自己的这几人是朱儒海找来收拾他
的,顿时一股怒气在胸中涌起,大吼一声竟抡起手中摸到的那个东西朝着向前一挥
,一下子感觉到好象碰到了什么东西,带起一声痛叫。
钱运龙疼得倒退几步,手朝胸部一摸,顿时一手血,不禁又惊又怒。本来
他以为收拾这个学生摸样的小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刚才倒是确实打的爽,没想到一
时大意倒被这小子放了血,只觉一股厉气上涌,下意识的冲过去想把这个敢放他血
的小子给揍死在那。这时他对面的钱运虎看到大哥居然被这个已经半死的小子给伤
了,也勃然大怒,怒吼一声“见血了!”,竟随手掏出一把弹簧刀也冲了上去,想
把大哥的血给捞回来。而这时猛然愤起余力的一击的我却再没有后劲,脚下一滑坐
倒在地,顿时前后两条人影竟收不住手撞在了一起。
钱运龙只觉得身体里一凉,一个尖锐的东西捅进了体内,然后拔出,他趔
趄几步退后,低头就看到小腹上一个血窟窿正突突的冒着鲜血,抬头却看到二弟钱
运虎正惊恐地看着他,手中却握着一把染血的弹簧刀,顿时一切都明白了,身体马
上软了下去,再没一丝力气爬起来。
我这时却迷糊了,隐约看到有人倒了下去,然后周围远远围观的人开始骚乱和尖叫
,再然后我失去了知觉,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在医院里,身旁却有两个警察,而
怀里的那些照片却已经不翼而飞了。我知道是谁拿走了照片,但很块就无所谓了,
因为和一条人命相比,那些照片自然不值一提。之后的一切就是法律程序,直到两
个月后我接受宣判的那天。
此刻,叶昆仑——我就坐在警车内,仲怔的看着远远遥望着这边的温铃,
甚至能看到她脸上后悔、厌恶与冷漠交替的表情,我知道温铃是不会原谅我了,而
我也不再奢求她的理解,我所担心的只是医院里母亲能否挺过这关,毕竟我是她唯
一的一个儿子,是她唯一的血亲,如果体弱的母亲因此而倒下,那将是我永远不能
原谅自己的错!
茫然间我看到朱儒海和那两个打手好象叫做钱运虎、钱运彪的也站在远处
,仿佛正得意的看着我嘀咕着什么,但这也不重要了,毕竟我认为我失手杀了他们
的大哥,等待我的是我应得的惩罚。
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钱运虎正恨恨地盯着我道:“就这样放过这小
子,我真TMD不甘心!”
“放心吧二哥,敢跟公子抢女人,搞定法医和公安给他背个黑锅判他七年
不是太便宜他了,公子早有安排!”旁边的钱运彪一脸油滑的笑道。
“你大哥不会白死的,更狠的还在后面呢,我会要他生不如死!”,朱儒
海狞笑着道:“我替他找的那个地方他进了就别想再出来!七年……哼哼,我保证
用不了三个月,他就会后悔生到这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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