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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delion (阿蒲), 信区: Ghost
标  题:  [连载]情 瓷 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Aug 25 12:11:56 2003)

　　
　　9
　　
　　我吓了一跳，用力往外挣了一下，但手腕叫他死死地箍住了，竟然完全挣不脱。他只
管死命地发狠地握着，几乎捏碎了我的骨头。
　　
　　“梅，你走了这么久，才回来看我！你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真是生不如死。。。你
。。你真是狠心。就算当年是我错，你总该给我个机会补偿。
　　
　　梅，你知道么，他们。。想让我娶钱家的小姐，可我连看也懒得多看她一眼。尽管她
生得也很美，又怎么比得过你！我眼里心里，就只有你罢了。
　　
　　他的语声渐转温柔，松开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合进他的温热的手心里。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凉呢？你一个人在那边，很孤单吧。我。。我恨不能随了你去了
事”
　　
　　“不可以！”我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两行清泪却忍不住顺腮而下。
　　
　　楼就势握住了我的手亲了一下，眼中的柔情一层层地凝结，绵绵密密。
　　
　　他右手扶上了我的腰，轻轻往怀里一带，低头便吻了过来。
　　他的唇温热湿润，轻柔地吮干了我颊上的泪，又滑过我的耳垂，带着酒气触上了我冰
凉的嘴唇。
　　
　　我突然心头巨颤，用力推开了他，逃出了这个我期待已久的怀抱。
　　
　　“不，不可以！楼少爷，我不是惜梅。您。。认错了人了。”
　　
　　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惜梅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始终是件替代品罢了。
　　
　　我究竟该如何自处？
　　一念及此，我整个人已抖得如同一片风中落叶，不得不靠着墙才能勉强站住。挣扎中
头发大半披散了下来，面色发白，看上去当真凄厉如鬼。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还想往我这边走，但终于不胜酒力，趔趄了一下重又歪倒在地。

　　
　　“别。别走，惜梅，我承认。。。都是我错，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别走。
。。”
　　他的呓语声开始还模糊可辨，渐渐越来越低，终不可闻。
　　
　　附近传来几声鸡啼，蜡烛扑一下熄灭了。
　　天就要亮了。
　　
　　我对着条几上默然无语的瓷瓶和条几下醉倒的楼，不禁泪如雨下。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无法忘记过去，我根本就是自做多情罢了。
　　难道我的选择真的是个错误？
　　
　　在这黎明前凄清的黑暗中，梅娘的冷笑远远传来，清晰得有些刺耳。
　　
　　　　
　　
　　
　　楼一觉直睡到午时方醒。
　　
　　老福早就来过了，见他还睡着，就轻手轻脚地收拾了地上摔碎的杯子和茶渍，将半支
残烛也换了新的。
　　
　　楼爬起来坐在软榻边，在两边太阳穴上用力地揉着，垂了头自语道：
　　“你终究。。托梦给我了，咳，总算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片相思。”
　　
　　书房的一切都已恢复了原样，昨夜发生的事情看上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样也好，就让楼以为那不过是南柯一梦罢。
　　我早已归位，梅花古瓷在晨光中泛着幽幽的清光。
　　
　　楼起身来到窗前，深深地吸气。。。但这口气却突然硬生生哽住了。
　　
　　他缓缓地摊开了右手掌。
　　
　　掌心里，是两穗银色的流苏。
　　
　　楼面上的表情一时阴晴不定，初时尚有几分迷茫困惑，转而狂喜不已，几乎是一下子
扑到条几上来。
　　
　　“你看，你看。”
　　他手里高高举着那穗流苏对着我，开心地象个孩子。
　　“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她真的来过这里。她还活着！”
　　
　　他早已忘了，惜梅是短发的，哪里用得着这用来束发的流苏？
　　
　　那么，他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仅仅是一段感情的寄托，一个倾诉的对象么？
　　是他比较可悲，还是我呢？
　　
　　楼是不会期待一个瓷器的答复的，他早已转身冲出书房，去寻找那个并不存在的惜梅
去了，留下这一个可怜的，爱上了异类的青花瓷，独自忧伤地哭泣。
　　
　　走到了这一步，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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