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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delion (阿蒲), 信区: Ghost
标  题: [连载]情瓷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14日20:28:37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了书房，模糊记得柳十七跟我说了些什么，但我情愿永远记不起来
。
　　
　　我告诉梅娘，成楼已经毫不犹豫地一口喝掉了那盅血酒，梅娘闻言欣喜无比，又拉
拉杂杂地问了些别的，才各自安静下来。自此一夜无话。
　　
　　第二日，听说成老夫人服了那帖药后，病情已然稳定下来。柳十七也已向成家辞行
，据说是要继续北上访友云游去了。我已无心再管其他的闲事，只是一心一意想要静下
来，好好整理自己一团乱麻般的思绪。
　　
　　柳十七走后第六日夜。
　　起更的时候，梅花古瓷中忽然腾起一股淡淡的花香，转瞬间便渐渐浓郁起来，花香
甫一入鼻，人便懒懒地不想动弹了。我情知有异，早已自怀中暗暗摸出那串古钱来。
　　柳十七临走那天曾交代我：
　　“梅娘应该是你的一半分身，每次施法都以梅香护体。只要在下次闻到花香之时，
祭出瓶内金线所串之五帝铜金，即可不被邪术所迷。。。不用担心，既然那八卦古镜伤
不了你，那这五枚化煞铜钱应该也奈何不了你。”
　　
　　未几，花香逐渐淡去，只觉身子蓦地一轻，并没用力人已径自飘了出去，看看方向
，竟是往楼的卧房去的。
　　
　　浑浑噩噩当中，只觉人已轻飘飘落地，四面一顾，果然正是小楼的卧房。
　　
屋内一灯如豆，照在小楼脸上，只见他面带喜色，手里抱着那藤箱，正将里面的东西一
样样地拿在灯下展看。
　　
　　方进得屋来，便带起阵阴风，那灯烛扑一下灭了。
　　
　　“谁？是谁？”小楼坐在黑暗中平静地问道。
　　正要出声做答，突然从桌边的一面正衣镜里看到我自己的样子，顿时噎住了。
　　镜中是一个女子的侧影，披散着一头长发，垂着长长的袖子，红衣胜血，却更衬得
面色发青，猛看倒象一只精工细做的古装玩偶，正直直地吊在半空中。
　　
　　这当然不是我。
　　
　　“小慈姑娘么？还这么顽皮。。。还请姑娘快快现身，小楼也好当面先行谢过！”
成楼言罢，望空就是深深一揖。
　　“哦？你谢我什么？又拿什么谢我？。。。我倒想听听。”果然是梅娘的声音。
　　“你救了惜梅，还除了庄云安这个大恶人替我们报了大仇。惜梅不日就要随十七返
乡，此番大恩，等同再造，小楼日日惶恐，不知如何相报。”
　　“庄云安的死是罪有应得，可是惜梅她是永远回不来了，终究难逃劫数！”
　　
　　“你说什么！！”
　　情急之下，我和小楼几乎同时出声，幸好问出一句相同的话来，梅娘似乎并未察觉
。
　　
　　“呵呵，你以为那个小慈真有那么神通广大？若非我从旁相助，以她那点微末道行
，如何杀人取心于千里之外？她自以为聪明做了那移花接木之事，以为这样就可以救得
了惜梅的性命，打量我真得一无所知不成？哼哼，你们到底是棋差一着。。。”
　　梅娘冷笑着续道。“惜梅心病未除，我算准她必定还是会自寻了断，是以故做不知
，单等着看这出好戏呢。那柳十七明里是外出云游，暗里却拿了你那珠花金簪北上给惜
梅报讯。可惜你们果真还是有缘无份，惜梅心愿既了，便已在获信当日投湖自尽了。。
。如果我计算无误，最迟明日柳十七便会遣灵鸽传讯于你。。。可惜的很，你已经赶不
及她的头七了。”
　　
　　“你。。。你不是小慈！”
　　“我当然不是小慈！成楼，你仔细瞧瞧还认不认得我？”
　　
　　梅娘趋前几步，将一只小手看似随意般松松地搭在楼的右手上。那枚碧玉斑指在她
拇指上闪出一线冷冷的绿光来。
　　
　　前后不过短短一瞬，只见成楼面色渐渐由红转青，由青变白，不多时，梅娘手一松
，成楼往后踉跄了几步，一交坐倒在地，兀自痴笑，似乎并不觉得疼痛。
　　
　　梅娘低声唱道：
　　“云笼琼苑梅花瘦。外院重扉联室兽。。。
　　 欲梦荒唐。只恐觉来添断肠。 ”
　　
　　一曲唱罢，顾自对月长叹：
　　“从来都是痴情女子负心汉。。。现下你该知道，我要求什么都不过分罢！”
　　“阿梅，如果前世我欠了你的，你只找我一人就是，为什么要让惜梅替我受过！求
你放过她，只让我拿命来换罢。”
　　“呵呵，以为我很稀罕你的那条命么？说什么都太迟了，我只要你尝尝心碎是什么
滋味？你今日所受之苦，尚不及我当年之万一。”
　　
　　言罢拂袖转身，将去未去之时，忽而停住冷冷地道：
　　“还不走？！指望留下等他娶你么？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比我更傻的痴情鬼！”

　　狂笑几声，竟自头也不回地去了。
　　
　　我僵立了半晌，见成楼也只是呆呆地，想起我枉自耗费心力，以为狡计得逞瞒天过
海，谁知还是逃不出梅娘的掌握，救不得惜梅性命，心下不禁凄然。自忖留下来也是无
趣，走开又怕小楼寻短，正踌躇两难之间，忽听窗口传来一阵羽翅拍空之声，接着有一
物扑楞楞直落在了窗棂之上，“咕咕”叫了两声。
　　
　　原来是只鸽子，白羽红喙，眼珠灵动，煞是喜人。
　　应当是柳十七用来传讯的灵鸽了，却不知这讯息是吉是凶。
　　一见鸽子，成楼不由两手攥紧，面色更加灰败。当下呼哨一声，召唤那灵鸽落在自
家臂上，取下了紧紧缚在鸽足上的一段小小竹节，握在手中犹豫再三，终于破竹取笺。

　　
　　成楼拨亮灯烛，将那密密折起的纸条拿到灯下仔细展阅，忽然大叫一声，“扑通“
坐倒在圆凳之上，险些碰翻了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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