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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delion (阿蒲), 信区: Ghost
标  题: [连载]情瓷2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18日18:41:30 星期四), 站内信件

21
我吓了一跳，却见成楼虽然强自坐定，眼泪却好象连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往下掉，一会
儿胸前的衣襟就湿了大片。哭了一阵，又独个儿嘿嘿地傻笑起来。但见他看完纸条后便
哭哭笑笑，状若疯癫，只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怜成楼连日来大喜大悲，就算好好一
个人也要给逼疯了，更何况他这般优柔寡断之人。正发急间，却听他长叹一声站起来，
将纸条凑近烛火烧掉了。
　　
　　成楼直瞧着那纸条全烧成了灰，又呆坐了半晌，这才吹熄了蜡烛，宽衣睡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起时，只听成家上房那边吵吵闹闹地乱成一片。我心下大惊，正
担忧是不是成楼出了什么事，他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老福紧紧跟着，口里还在不停地絮
叨：“少爷少爷，您可千万想清楚了。。。成家四代单传，就指着你开枝散叶，你赌气
出家，可不是要了老太爷老夫人的命嘛。。。”
　　
　　成楼自去书桌前收拾一些常看的书卷，被催得急了，便回道：“母亲身体已经大好
了，我暂无牵挂，只想去露竹山跟随空明道长清修几日，顺便替母亲祈福，什么出家不
出家的，我六根未尽，就算想要遁入空门大师也未必肯收我！”
　　“老福知道少爷你是为了惜梅小姐！唉，只能怨她命薄福浅，你怎么。。。就是放
不下！”
　　
　　楼闻言望空叹道：“不错，我还有什么放不下，左右她的人是没了。。。”说着又
流下泪来，老福识趣，连忙噤了声，默默地跟着收拾东西。
　　
　　临走时，楼四下一顾，目光滑过我的身体，先开始竟似一双手暖暖地轻抚瓶身，然
而转瞬间就变成冰冷。未几，只听他好似自语般淡淡道：“现下这样，可算是遂了你的
心意吧。”言罢决然转身而去，更不回头。
　　
　　此后果然一连几日都不见成楼来书房走动。一日，偶听上房的几个丫头议论，才知
道惜梅死而复生，生而又死的奇事早已在成家上下传开。都说楼少爷受此打击，心灰意
冷，本已渐绝此念。恰好此时钱家又重提两家结亲之事，成母爱子心切，不惜以死相胁
，终于迫得成楼同意与钱抒儿的婚事，婚期就订在九月初八。据说成楼当初答应婚事的
唯一条件，就是要赶在成亲之前亲上露竹山永清寺清修月余，以拜祭惜梅，超度芳魂。
只因担心人多口杂，万一走漏风声以致钱家猜忌，成老夫人已吩咐众人，只说成楼上山
是为了替母亲祈福去病的。
　　
　　梅娘听说此事，冷笑道：“他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和钱抒儿的婚事？你相信么？。。
。这中间必有蹊跷！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当。哼，且冷眼旁观罢，倒瞧
瞧他们能搞出什么鬼来！呵呵，那个什么柳十七不是说了，你我本是同体，难道你没瞧
出什么不对么？”
　　“你早就知道！果然你是一直在利用我！姐姐，为什么你。。我们一定要拆散他们
？”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妹子，你听着，欠债还债，天经地义！任他躲到天涯海角，
也逃不掉这因果循环，只是迟早罢了。庄云安就是个例子！”
　　
　　之后几日，梅娘一直沉默不语，凭我怎么求她骂她，她也从不答话。只在某个月亮
很好的晚上，会听到她从瓶内传出的歌声，凄然低回，仿若泣诉。
　　
　　这样的日子过了月余，平静如水，波澜不兴，竟似回到当初刚进成家的时光。每当
阳光渐渐从瓶身上褪去，我懒洋洋地醒来，恍惚间竟不知身在何处，隐约想起一些事情
，却都只是些模糊的记忆，那个把我从古玩店带回家的人呢？他真得存在过吗？
　　也许，就是一场春梦吧。人或许还会在枕边寻得梦痕，那瓷器呢？
　　
　　“你还在流泪么~~”梅娘幽幽地叹道。
　　这是她一个半月来主动对我说得第一句话。
　　“我没有。”
　　“呵呵，这瓶子里一直就没有干过。。。傻丫头！还哭什么，七天后就是九月初八
，他。。。他就要回来。。。成亲了！”
　　
　　成亲？
　　猛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突然感觉心慌意乱，烦躁不安，隐隐觉得就要有什么事情发
生似的。
　　
　　是夜子时，瓶内那串古钱忽然相互撞击，发出“铮铮”的声音，我心口跟着突突乱
跳，渐觉头晕目眩不能自持。只听那铮铮之声时轻时重，竟似暗合节律，不多时，瓶内
同时传出梅娘的呻吟。
　　“该死的柳十七，哪里学得邪术！居然能在百里之外借物施法制我。妹子，他是对
我而来，我须得暂避一时以便集中精神运功护体，顾不了你了。”
　　
　　梅娘的声音才刚在远处消失，那铮铮声便渐渐转柔，蓦地五金相撞，发出“叮”的
一声脆响，我浑身一震，不由自主伸手去按那串古钱。
　　
　　才一触那五帝铜金，就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面前已经多了三人。其中一个拍手
笑道：
　　“来了来了。。。先还怕请错了人呢。”
　　
　　这个说话的人，明眸皓齿，笑焉如花，可不正是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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