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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jw (枫叶洗秋雨), 信区: Ghost
标 题: 上镜(三)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2月01日12:49:24 星期天), 站内信件
第一章 六个问题
冲虚道长是今天在地铁和陈文礴认识的,当时他上地铁后,走过四个车厢,然后站
到刘文礴面前,目不转睛地足足盯了陈文礴两个站,然后跟他下车,一直到了陈文礴要
上计程车时,才上前和他说几个问题想问他一下。
第一个问题是:“你是否有过一些日子,贴身衣服的背面每天无故出现血迹?”
第二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有这种情况出现?”
陈文礴当场就对冲虚道长五体投地,请他指点迷津。冲虚道长和他说,这“事”还
没过去,只是因为他遇到和这“事”相克的人,所以现在这“事”就潜伏了下来,不过
如果八八六十四日之后,还没有化解的话,他将面对的,将是远非血光之灾可以形容的
了的劫难。而能不能化解得开,全凭天数。因为如果和他这个“事”相克的人,是他偶
尔在街上碰到的,那么九成九可以回去料理后事了。
第三个问题:“除了你太太之外,不再出现血迹起的那一天,有谁没有隔着衣服接
触过你的身体?”
于是,他们找了当日陈文礴所在大厦的保安员,又用二个小时和三千块,找到了当
日在大厦楼下载陈文礴过来我家的计程车司机,当都确定并非他们要找的人之后,最后
为了避免陈文礴记错而浪费时间,在离我家五公里的地方,冲虚把一张符贴在罗盘底,
然后就循这个方向一直步行到这里来。
这就是他们到来的原因。
我们三人在书房坐下后,冲虚道长对陈文礴道:“此狗定然当日曾与你有过接触。
”陈文礴一脸茫然,倒是我记了起来,便道:“是的,法仔舔了你之后,你才开始能喝
酒的,之前你和一个人形口袋一样瘫在沙发上的。”冲虚一闻此言,顿然便舒了口气。
陈文礴哭笑不得地道:“那现在怎么样?它是一条狗啊,总不可能我和它沟通一下
,许诺给它几根骨头?还是多少钱?然后让它帮我?”
冲虚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从冲虚进门就瞧他不顺眼,主要是他的老鼠须,很让我反感,还时不时来个拈须
的动作,让我感觉很讨厌他。现在又来故弄玄虚。
我实在忍无可忍,便向冲虚道:“沽名者众,请恕唐突,望道长容在下求教一事,
以解惑耳。”冲虚正色道:“施主,道可道,非常道。难以常喻。”我笑道:“不见神
通何以道?牛刀且小试,自见非常道。”冲虚沉默了一盏杯工夫,道:“好,且容一试
。”
我在书架中抽出一张和老头子的十多年前的合照,问道:“道长,相者,唯手相骨
格乎?”
冲虚摇头道:“非也”
我奸笑着把照片递给他,道:“请教,家严生平至今,坷坎事多,唯独曾因一事而
泣,敢问因何事居何地而泣。”
冲虚不答,把两把椅子并起来,脱下道袍披在椅子上,把罗盘放在上面,不知从何
,把罗盘放在上面,不知从何
处拈出三点线香,燃着后,打开窗户,念念有词,然后把三枝线香插一个苹果上,再把
苹果放在道袍上。接着起了个金钱卦,又起了一个灵龟卦,我在边上不动声色,心里在
狂笑,玩死你个老牛鼻子,我让你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后来和楚方晴说起这件事,她
老说我玩性太重。但不经烈火,如何辨赤金?)
但接下来,我就开始改变我的态度了,因为他再起问了个米卦之后,又口念念有词
,在伸屈五指,显然在起诸葛神数------问吉凶休咎。不过线香已过半,所以我想他算
不出的机率是99.9%的了。
线香燃完,冲虚披上道袍,收拾好他工具,坐下道:“无量佛尊,令尊真汉子也!
”
我心中不禁一冽,冲虚又道:“甲辰年8月,因国事居夷邦喜极而泣。”
我一时间真的无话可说,不错,就是公历1964年10月,具体的事和这个故事无关,
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来写。
我只好拱手道:“非常道。”当然,我还是一样讨厌他的老鼠须。
冲虚道:“陈君为至阴之时生人,而骨格却又奇重,是为开启某一灵异通道之匙,
如久处阴气聚会之地,必经此劫也。”
我笑道:“道长胸有成竹,妖邪何足道哉!”
冲虚起身摇头道:“陈君此劫,自有施主化解,贫道告辞。”
我这下子就急了,把人家惹翻了,连忙起身:“区区唐突,术数符令,非吾所长,
望道长眷顾上天之德,化此劫数。”
冲虚已走到门口了,回首道:“此地本是路过,贫道暂有事在身,非贫道不为,实
不能为也。”
我跑到他跟前,问
我跑到他跟前,问
第四个问题:“中有凶险而无力避,何以求助?”
冲虚答曰:“打我手机139XXXXXXX。”
望着他下楼梯的背影,我回头望望站在我背后发呆的陈文礴,实在哭笑不得,天,
“答曰:‘打我手机’”!
事到如今,道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所言之事,应非空穴来风,我也只好死马当活马
病医了,于是,我把正在臭骂我没义气把他介绍给骗钱的神棍的陈文礴拉到书房,让他
坐下,我告诉他,也许我们可以把这个事处理好,但前提他要清醒,如果他的胆子能和
当年一样,我们可说有较大的胜算的,否则可能连我也跟着他玩完。
我叫他自己休息一下,我要好好想一想,其实我到现在如不知道从何入手,但从他
上次来找我的时间算起,今天已是第六十二天了
想了许多,始终没有头绪,我只好打了电话给一个姓郑的朋友,让他给我准备些东
西,等我电话再把送到指定的地点,然后我对陈文礴道:“不如现在烈日当空,我们去
你OFFICE瞧瞧?我可没冲虚那么能蒙,没见到的东西都能蒙个八九不离十。”陈文礴扁
了扁嘴,显然对我的言论很不以为然。
我笑笑指着他道:“你小子腹诽啊。”他“哈”了一声,掉头不理我。我穿上外衣
,和小兰吩咐晚上不回来吃饭,小兰仿佛很紧张,望着我欲语又止。我问她什么事, 却
始终不说,只让我小心些。
我拿起一个紫砂小茶壶,装了些铁观音,泡了壶茶,拿在手上,再把冲虚留下的罗
盘装到手提电脑的袋子里,背上袋子招呼陈文礴走了,陈文礴一瞧我拿个茶壶就很奇怪
,问道:“这个法器啊?”我笑道:“只是口渴的时候可以喝水罢了。”陈文礴哇的一
声大叫:“我那里又不是没有茶!又不是没有茶具!你以为是去呤诗作对啊,还是去玩
?”我想如果我现在和他解释敝帚自珍的话,或者和他说我就是想带,可能他和我拼命
,所以我只好吓他:“你以为你哪里的东西还能吃吗?”
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又喃喃道:“下去买瓶可乐不就完了,这么麻烦。再说,他妈
的,问一下会死啊。”
我扬眉道:“能不麻烦你以为我想麻烦啊?你到底懂不懂?得,要不你说了算,我
最多一场兄弟,陪你一起倒霉行吧?有些事不能乱问的,你懂吗?冲虚不是才说了天机
不可泄吗?”
他这个算是给我吓住,迭声的说对不起。我说:“走吧,还说什么啊。”我心想,
他妈的,这吹牛皮就这样,吹完一次就要吹第二次。
我按了电梯,电梯停在三楼,很快就从三楼上到十七楼来了,电梯是空的。这时我
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说:“不如我们走楼梯下去。”
陈文礴说:“你有毛病啊?冲虚叫我爬了一次十七楼,你还要再来一次?”
我说:“那算了吧,就坐电梯吧。”
“怎么不带法仔一起,不是说它是我的救命恩人来的吗?”
我按了close键,道:“谁说它是你的什么恩人?要不我让它跟你回家得了,我还在
家玩我的行不?说了它是化解你这个事的机缘,有了机缘就能成事?没文化!还博士呢
。”
陈文礴按了一楼的键,就不好意思的不出声了。我正忙于在脑海中理清这件事的头
绪,一时也不想理他,到了十六楼,进来了两个人,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我突然有
绪,一时也不想理他,到了十六楼,进来了两个人,在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我突然有
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于是我按了十五楼的键,门一开,我拉了陈文礴,飞奔了出电梯。
陈文礴一脸惊魂的问我:“那两个人有问题?”
我道:“不是,我是感觉到我们如果下到十三楼,将会有不好的事情。但是。。”
第五个问题:“这是那里?”
这个问题我自己已经有了答案,这里就是十三楼!大厦为了避开十三这个在圣经中
据说是不吉利的数字,楼层中并没有十三楼这一层的编号,而这里是广东,广东话里,
十四,就是“实死”的谐音,所以楼层中也没有这一层的编号。那么,我们现在就在十
三楼!
我知道有事要发生了,忽然听到“当”的一下,好象有什么东西打开了一样。我知
道应该马上找出生门,否则身上没任何家伙,碰上什么都要吃大亏。
我把肩上的手提电脑的袋子拿下递给身后的陈文礴,我说:“帮我拿一下,我在电
梯里就感到十三楼有问题,想避开十三楼,没想到,还是避不过。”但是陈文礴并不接
袋子,我又叫了几声拿一下、拿一下。可是他也没有回答,!回过头去,我身后什么也
没有!我立时毛骨悚然!陈文礴呢?他不见了!
这几幢楼的前面,是一个基建工地,在建另一幢楼,白天啪啪的打桩声此起彼落。
但现在一切都很平静,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除了自己的心跳。更糟的是光线在渐渐
暗下来。很快就变得和下午五六点一样黯淡,在光线的明灭里,电梯渐渐地也不见了,
原来是电梯的地方,仿佛是两扇门。
我拿出手机想找冲虚,但和意料中的一样,没有信号。我慢慢盘腿坐下来,用一只
手打开手提电脑,启动进入后,刚买的三百块钱的无线上网卡也连不上主机,出现678类
错误,远程计算机没有反应。我摸出烟来点上,烟雾弥漫中,我见到面前很清晰的两扇
闩着两条门栓的大门,那种外面包着铜钉、有门环的大门。
此刻我已不敢回头,我知道回头我可能见到天空,但绝不是蓝天白云。是妖魔天。
见魔天而泯人性。我也知道我不能去移开门闩打开大门,因为打开后绝不可能是电梯厢
,那里只有一条向下的黑色的通道!我不敢去触碰任何东西,否则就可能触发这个幻境
的机关。
这时我见到了陈文礴,我把烟扔掉,准备起身把他拉到身边。但我发现不对劲,他
是在门里出现的,在一个关着的门里面出现的,换句话说,这个门就好象电脑的显示屏
,而陈文礴的出现就象程序窗口的打开一样。
我打开media player,在右上角的系列选项里选了“玄门日诵早课”,电脑开始播放
《净心神咒》,这时陈文礴又渐渐地朦胧了,我把烟扔掉,查看电源,很让人失望的是
我忘记充电,只有9%的电源。也就是说再过五分钟左右,电脑就和一个废物一样了。
这时电脑开始播《净口神咒》,大门不见了,我长出一口气,电梯正从下面下来,
我叼上支烟,再点着了,我想等电梯到了,再收拾电脑吧,吸了两口烟,“当”一声,
电梯门打开了,里面是两个保安员,很奇怪的问我:“这层楼一直没卖出去,你在这里
做什么?”
我说:“没事,我瞧瞧,说不定我买多一间呢。”
保安说:“快进来吧。”
我应了一声,弯下腰来关机,保安见我一只手拿个茶壶,就问道:“这壶很贵吗?
瞧你一直拿着,好象放下就会打破了一样。”
我笑道:“哪里,这是我自己烧的紫砂壶,自己很是喜欢,虽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
我笑道:“哪里,这是我自己烧的紫砂壶,自己很是喜欢,虽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
,但真怕打破。”
没按电梯门的保安从电梯里向我伸出手来:“你能不能快点?不然我们不等你了,
要不我帮你拿着壶算了。”
我说:“好啊。”就把壶放他手掌上。谁知他“啊!”的一声惨叫,手一缩,壶就
从手中掉了出来,还好我手快,弯腰一把捞住。
我直起身子,却见电梯里只有一个保安,我说:“另一个人呢?”
保安说:“没有啊,你是不是眼花,我从顶楼查看了储水池下来到这里,就见你一
个人,没其他人啊。你是不是见到脏东西了?”
我笑道:“这层没人你来这层做什么?”
保安说:“不是你按的电梯吗?”
我听到电脑里在播《净身神咒》,我知道下一个就是《净天地神咒》。我赌电源还
有一分半钟,于是,我手撑着电梯的墙,问——
第六个问题:“我有按电梯吗?”
这个问题我当然不需要他给我任何答案,我左手姆指按住壶嘴,尾指伸直顶住壶把
,其他三指按住壶盖,对他说:“我喝口茶先。”一翻腕,右手同时在电梯墙疾书“合
”“明”“天”“帝”“日”!开声吐气吼道:“破!”
又是一声惨声在空气中远去。电梯又渐渐地朦胧,出现了大门的样子,然后大门又
渐渐的消失,出现了电梯,光线也瞬间回复了正午的明亮。我按了电梯之后,翻过壶底
,上面是一道我读不出什么内容的符,这是我在一座现在已为数不多的柴窑烧制时,专
司火候的老师傅给我刻上去的。按估计,应是上清法箓里吧。
电脑播完《净天地神咒》,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电梯门开了,很挤,有一些熟悉
的业主,大家相互打着招呼。我到了大堂,发现陈文礴在楼下发傻。
我说:“你刚哪去了?”
他说:“我一出电梯,就有几个很高大且长了獠牙的人要冲过来打我,我按了电梯
,电梯来了,我叫你你不理我,我害怕,就先下来了。”
我想想当时是有听到“当”的一声和开门的声音,便对他说:“你怎么一点义气也
没有啊!”
陈文礴道:“我下来刚要打电话给冲虚道长,你就下来了,你瞧,我号码都按好了
。”
我坐到大堂的沙发上,打开手提电脑,果然,里面显示电源还有9%。
我问陈文礴:“从我家出来时是几点?”
“十二点三分,你说烈日当空,我望了一下你家阳台,刚好见到挂钟”
“现在几点?”
“十一点五分”
我咬了咬手指,痛的。和陈文礴说走吧,出了门口招了一辆计程车,我们坐了进去
之后,陈文礴问我在十三楼怎么打得过那两个彪形大汉时。司机转过头来,问道:“到
那里去?”
陈文礴“啊!”的一声怪叫,在我们面前的司机,一张脸左边很正常,但右边是暗
红色的,没有头发和眉毛,没有嘴唇,没有眼睑,脸上和头上的肉象一条条血色的蚯蚓
红色的,没有头发和眉毛,没有嘴唇,没有眼睑,脸上和头上的肉象一条条血色的蚯蚓
一样,甚至可以见到他一小半的鼻骨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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