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cjw (枫叶洗秋雨), 信区: Ghost
标  题: 上镜(七) 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2月01日12:52:12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抬起头来,我没有见到冲虚,没有见到镜子,也许这没有什么,但如果连墙壁都没有了

,那就。。。。。有些时候,人类语言很难去表达那一瞬间的刺激。
  
  可是,我很不走运的是,真的找不到墙壁了。
  我后悔我张开眼睛,也许我不张开眼睛,我将会触摸到死亡,要知道,在令人感到

恐惧的事中,排名第一的,并不是死亡。
  】志 和月光一起把我笼罩,我定了定心神,却突然见到前?有熟悉的火光亮起,我

马上就地一滚,此时响起一串熟悉的、急促的声音!只见方才我立身的地方,多了一排

12.7高射机枪的弹孔!天!高射机机枪平射!我知道这是那里了,这里是老山。
  
  这时我听到我身后的坑道响起“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的声音在回答刚才

的高射机枪的问候,在枪口的亮光下,我见到了他的面孔,是异样的熟悉。我知道,在

我身后的,是这场还击战的正义一方。此时前面莫名的出现了四五个火力点,我可以分

辨出有二支7.62口径的半自动步枪之外,还有三支12.7口径的高射机枪在回敬我身后的

枪声。
  
  在我身后又有两个人,悄然跃出坑道,做着各种动作,在这支正义的一方称为冲锋

枪而国际上称为自动步枪的火力掩护下,不为人知的向前一点点的挪动。不,天啊!我

居然来到了战争的前期!在这场边境的自卫还击战中,只有在前期的战斗中,才会出现

正义的一方要用人命去抢回尸体的行为,而在后期,做这种事的,只有敌方!因为后期

的对垒中,正义的一方已从国内一场人为浩劫中回复了国力,而军工业也上了轨道,从

而取得了炮火上的绝对优势。
  
  但这不是我害怕的原因,而是方才我借枪口的火光,所见到的脸,我已在我的回忆

中找到他。而接下来的,我曾从他口中听他述说过,而这是我最不愿意听的、最不愿意

见到的经历。但是,时间在流逝,当年听到的事,终于我一点点的亲历!随着坑道后面
见到的经历。但是,时间在流逝,当年听到的事,终于我一点点的亲历!随着坑道后面

两支半自动步枪的两响,我再也没有见到前面高射机枪的火光了。
  两个方才出去抢尸体的战士回来了,其中一个挂了彩,他们抢回来了两具尸体,我

用低姿匍匐,爬到坑道边上,只见他们用布包着手电,在查看抢回来的烈士尸体。其中

一具是死亡时间最多一天的,另一具,瞧得出起码死了几天以上的,不是抬或拖回来的

,而是用包背包的塑料雨布兜回来的。
  
  他的腰部,明显给二颗以上的12.7弹头穿过,几乎已经和下肢要断开了,一滩酱红

色的肠子挂在身外,而他的上身、如果那个地方还算上身的话,我实在很难用文字形容

。因为上面爬满了蛆虫!坑道里的人,除了警戒位置的,都脱了帽,几个战士在无声的

抽泣,有一个湖北口音低声抽泣道:“班长他如果不是为了掩护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个广东口音道:“兄弟,我们一起到大队报名,一块去公社体检,一起入伍,一

起入党,一起提班长,一起上火线,你不是答应我一起上军校么?怎么就去了?”他用


手拂去了尸体头部的蛆,谁知出现的只有一个血迹斑斑的、上面还残存些皮肉的骷髅头

!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一把抱住头骨,低声的咽泣。
  
  我的眼泪已经挂在腮上,我轻轻的翻了个身,不想再瞧下去了!我也不想再听下去

了!因为我从二十年前就知道这位班长是谁了!
  此时只听见湖北口音边哭边又道:“七班长,轻点,不然,会弄断我们班长的头的

。”
  却又听见了一个四川口音,我知道就是我刚借了枪口下的火光见到的人,泣咽着道

:“八班长说过,打完回去,他答应过给他在城里的最喜欢的小侄子一个用子弹壳做的

坦克车。”七班长低声断喝道:“这里有谁还能回得去的,记得帮他这个忙!”
  我的泪水已迷茫了我的视线,是的,这具八班长的尸体,就是我的五叔,最疼爱我

的五叔,我当然在二十年前就收到过由方才这个四川口音的叔叔送来的一辆他答应过的

坦克车,还有两枚一等功的功章,一枚是我叔叔的,一枚是七班长的,因为七班长是个

孤儿。
孤儿。
  
  此时,几把枪对准了我的脑袋,把我拖下了坑道,我惊叫道:“张叔叔,我就是七

班长的侄儿啊!”话一出口,我就知道错了,因为他没有见到我,也不可能见过我。他

们用手捂住我的口,狠狠的用枪托打我,低声骂我是越南特工,甚至我听到了不止一声

用掌缘砍开保险、大拇指拉枪栓的声音。枪响了,我见到子弹穿过我的身体。但这时,

我在最后的挣扎中,一手扯到一个人的衣领,我发觉有些不对,我用力咬了捂住我嘴巴

的人的手,他手上的血流到我口中,这时,我却从头到脚都清醒了,因为,我前面的两

个牙是假的,根本没法用力咬东西,而现在,我发现,它居然可以咬破别人的手。
  
  我再也不挣扎了,我开始唱歌,唱一支我熟悉的歌,一支浩气冲天的歌,唱一支这

个幻境中不能容纳的歌。不管这个幻境如何利害,道行如何高深,他用这个场景来勾兑

我的伤感和让我着相是如何的高明,我知道,他不能挡得住这一首歌,因为,这是用碧

血铸成的旋律,假如有人不认为它是浩然正气,那么它就暴戾冲天,它所附带的戾气,

就算坑杀四十万降卒的白起也不能挡其锋芒。。。。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
  歌声末了,我就见到了墙壁,然后是陈文礴的桌子,窗上的铁枝,还有东南方的铜

镜,还有口嘴溢着血面对空气不停挥剑的冲虚,他每一剑最后的落点,都砍在他自己的

身上,他每一条符,都贴在他自己的额头。我不敢望向铜镜,我怕敢回忆刚才的幻境,

去执行枪决犯人,到墓地宿营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当年为了执行寻找目标的任务,就

是翻开坟墓,把里面的森森白骨抛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但这次不同!为什么不

同,我实在一时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心里很乱,我心里有一种从所末有的恐惧。我叫

了声快跑,已疾奔到门口,见到在用手电筒读经的陈文礴,我呆呆地望着门口,这里如

同虎狼的口,我是抛下无亲无故的冲虚自己全身而退,还是进去救他呢?
  我有这个能力吗?
  我又不是张天师的传人,为什么要再进去呢?
我实在没有理由去救冲虚。因为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连同道也算不上。再说,三次
我实在没有理由去救冲虚。因为我和他根本就没有关系,连同道也算不上。再说,三次

较量中,除了一次我和冲虚合力,和他斗了个不分胜负之外,两次我已经明显不是对手

,我这次的出幻,只是对方选错了场景,如果我进到一个是以连马克思都还没出生的年

代作为背景的幻境中,我怎么出来?在这种场面失控的情况下,也许我先救走陈文礴,

是一个无论对那一方都比较有说服力的做法。俗话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不要耻笑我的软弱,也许死亡和失败都并不可怕,但败在实力太过悬殊的对手面前

,一败再败的时候,当我知道,我的努力不过是螳臂挡车时,选择明哲保身,也许是没

有法子的法子。并且,我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我踢开陈文礴身前的东西,拉起他就走,陈文礴反手扯住我,问道:“冲虚呢?”

  我厉声喝道:“来不及了!要不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你愿意吗?!”
  陈文礴闻言呆立在林荫道上,也许我心中有着一些对冲虚的亏欠,我下意识的提高

声音,对陈文礴吼道:“并且就算我们两条命都填进去,最多也是陪他一起!你走不走

?”我瞧他不出声,我用力的推着他道:“不走你去陪他啊!去啊!”
  
  
  这时陈文礴清醒了起来,推了我一把,自己向前狂奔,跑了几步扭到脚踝摔倒在地

上,他在地上边向前爬边嚎叫:“不!就算我只有一天的命,那就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

了,我为什么要用我最后最宝贵的东西去陪他?!不!我要去和张丽一起过完最后的一

天!”叫着叫着,又不爬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喃喃道:“不,妈,我要给妈打个电话

,妈,我、我之前太忙了,老是挂你电话,我这次好好和你说话。。我。我。。”
  这时,我仿佛想起一些什么,我走过去,把陈文礴扛了起来,走到铜人阵中间,把

他放下,对他道:“你不会死的,放心吧,不用给你妈电话了,打电话叫保安来接你吧

。”然后我紧了紧领口,拾步向林间小径走去。
  
  
  也许这一脚会划破我的腿,会割裂脚上的血管,也许会令我深陷到这件本来也许我

还可以抽身的事之中,因为我终究不是十年前的陆军某军侦察团里的军区比武尖子了,

十年,可以令许多东西松驰下来,无论从思想到肌肉。但我想,我应该踢。
  公司的入门处、荡漾着月光的玻璃镜子碎片,散落了一地,我对着碎片轻蔑的笑道

:“我接受你的惊讶。”,然后我走进陈文礴的房间里。
  
  正要把一道符贴到自己额头上的冲虚,终于因为我扭脱了他的手关节而无法达到目

的,他另一手的木剑,也因为同时的原因而掉到地上。
  当然我扛起他之前,为了免于他挣扎,我在他的颈动脉是砍了一掌。
  
  我用空着的一只手,对着铜镜,整了整我的长发,挤了一颗现在很难在我脸上发现

的青春豆之后。
  我难道不需要也把这面铜镜打破再走吗?
  我为什么要打烂它呢?它只不过是一面铜镜罢了。
  我扛着冲虚,走到铜人阵,几个保安陪着陈文礴在那里,当保安了解了我们深夜加

班之后在林荫道上摔倒,表示了将会向学校反映,装多几个路灯之后,我们上了计程车

,我帮冲虚接上手骨的痛疼,甚至不用掐他人中就可以让他醒来,我听到手机响了,一

瞧是家里的号码,应是方睛担心我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保姆小兰的声音

:“先生果然高人,着相与否,混然一心,以浩然正气破幻境,以旌旗百万之势破重围
:“先生果然高人,着相与否,混然一心,以浩然正气破幻境,以旌旗百万之势破重围

而出。。妾本钦佩,然踏月前来,却又因何杯茶末沾便夺门而出?”电话里的声音顿了

一顿,一声幽幽地长叹,又道:“唉,必乃贱妾出身低微,礼数不周,待慢先生,思前

想后,不知所措,唯有登门负荆请罪,今已到贵府,还望先生速来教我。。”
我条件反射的挂了电话,打了个电话回家,接的是方睛,我和她简略的说了这件事,她

听罢和我说:“没什么事的,小兰也没事,一直和我在下围棋,你别上当,不要忘记,

家中的风水局都是我设的,我当时去定购法仔,也是算过它的出生时辰的。自保我想还

是可以吧。”
  挂了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但电话又响了,还是家里的号码。一接电话,却又是

那个莫名的声音,我强定心神,笑道:“卿本佳人,落落间,大家之雅,其 先屏 ,何

因不期而访乎?”
  电话里的声音道:“哦?敢问先生意下若何?如有所示,妾当从命。 ”
  我望了望刚刚痛醒的冲虚,和惊惶失措的陈文礴,我苦笑道:“善,不若便约陈文

君案前如何?”
君案前如何?”
  “好,依先生所言便是。”
  我想事已至此,不如就一搏到底吧,道:“区区所订月下之约,唯与卿耳,非他人

也。”
  电话中传来一阵笑声,却没有我预期中的阴森。反至真如银铃般动人。一阵笑声过

后,只听电话中的声音又响起,此时却又不是小兰的声音了,道:“先生所命,敢不从

耳?”
  我还想说话,电话已经挂了。我对冲虚说:“老哥和陈文礴先去接了张丽,然后去

我家吧,我不信术法,但我内人却一向对此较感兴趣,也许她可以保护你们。”
  冲虚惨笑道:“我纵横数十年,从无败绩,就是在异邦的鬼蜮,也难以伤我分毫,

想不到今日,却要兄弟两番舍命相助,如今还要靠弟妹保护,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说什么好,我对陈文礴说:“身上有带钱吧?”
  陈文礴道:“我今天本想去修车厂拿车的,身上有三两千块吧,你要用就拿去,不

够我可以去柜员机拿。”
  我笑道:“不用了,还好这司机是外地人,听不懂粤语,不然不给吓死才怪。司机

,停一下。”
,停一下。”
  我下了车,对陈文礴和冲虚道:“希望‘他’守信用吧。”然后用力给他们关上车

门,示意司机开车。
  
  这里离大学不是太远,但我还是走过马路拦了辆计程车,我想保留点体力。
  
  我走在林荫径上,很有一种从容的气势。我高声叫道:“如约期,不见青衣,非待

客道也!”
  
  “先生,自您方才吐了一口痰后,走进林荫里,小的已在你身后侍候着了。”身后

响起的声音,吓得我头皮发炸,一股凉气从尾椎冒到百会。不过还好,我没有回头,表

面上还算镇定。
  
  我从裤袋里掏了个小小的金属酒壶出来,喝了一口伏特加,心头暖了一暖,笑道:

“呵,尔等奴才,引路!”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从我身后快速的闪出, 经过我身畔时

,狠毒的盯了我一眼。
  到了这个地步,不论如何,也要撑下去了,我又笑道:“青衣不晓待客礼,不知红

袖又何如?主人若为田舍翁,月下之约何必赴?”
  虽然我打定主意,一个人来对付“他”,但刚才见到在我身后两个“胞衣家奴”的

身手,不论是人是鬼,都很是今人恐惧。所以不禁也萌生了退意,我想如果我们一伙几

个人,也许局面会对我有利一点吧。
  但事情的局面已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了,前面两盏红灯笼飘了过来,不是移,是飘。

  两个着红衫的女子眨眼间到了我面前,躬下身道:“先生,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
  我不知这两个女子是俊是丑,因为我一直在注意她们的脚,但小径昏暗,虽有两盏

灯笼,却也看不真切,唯有笑道:“好,带路。”
  两个红衣女子笑盈盈地边转身边道:“好,先生请。”这时我瞧清楚了,两对似水

明眸,且不论人鬼殊途,却也是两个俏人儿。
  我两手一背,笑道:“请”
  谁知话音末落,前面两个女子的肩头一起向我撞来!我一个铁板桥后仰避过,却无

法和当年一样弹直起,眼看她们各伸出一只手,疾向我腰肋叉落!
法和当年一样弹直起,眼看她们各伸出一只手,疾向我腰肋叉落!
  我双手在身后一着地,便用手一撑,两腿一剪,打了个旋子腾身起来,这时两个红

衣女子已完成了她们的动作-----侧过身来,手臂向后摆再向前折臂,一躬身、口中说道

:“请”。
  她们见我如此动作,笑道:“先生果然好身手,不过何必在奴婢面前炫耀?”
  我很是尴尬,背肌、腰肌都可以明显感到拉伤的痛楚,只好干笑着道:“秋凉物燥

,舒展筋骨罢了。走吧。”
  在她们掩嘴偷笑间,不觉已到围墙门口,方才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也不知所踪

,我见两个红衣女子走进门去,便深吸了一气,也跟着踏了进去。
  走到陈文礴房间门口,那其中一个红衣女子便进去说道:“主人,荆先生来了。”

  我推开在门口想伸手挡我的红衣女子的手,直走了进去,却见一个白衣人背对着门

口,面窗而立,听见我进来的声响,便向后扬了扬手,示意那红衣女子出去。
  
  门被带上后,房里就只有我和她了。到眼前为止,“他”是什么我不清楚,但“他

“喜欢以女子的身份自居,并着女装,为了行文流畅,我且将”他“称之为她吧。
  她缓缓的转过身,如我想像中的凄美,我想等她开口,她却不言语,只是坐在陈文

礴平日处理事务的椅子上。静静的望着我,过了约三两分钟,我只好开口问道:“阁下

究竟意欲何为?“
  她“格格”的轻笑着,道:“先生此刻,心中必然以为  巢鸠占,妾身可有妄言?

。”
  我笑而不答,她便又道:“先生须知,此虽为陈君之室,实也非陈君之室。”
  我“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她一头没挽起的长发,有月光下仿佛银白色一样,她站了起来,走到我边上坐下,

 我感觉到一股寒气,逼人的寒气。
  我想挪动身子,却又怕这样会流露我的怯意。是以我只好直视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道:“阳界此为陈君室,阴处便为妾身闺房,如此,先生可明了乎

?”
  我示意她说下去,她便又道:“妾共奴仆困于此,已逾数百年,金乌西逝,本该阴

阳互置,怎奈陈君,深宵仍旧伏案不去,屡拢于妾,便居身之畔,多有阳气相冲,终使

妾之封印渐解。始作俑者,终有其报,非妾之过也。”
  我听了她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话,却也笑笑不以为意,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
  我听了她一番颠倒黑白的说话,却也笑笑不以为意,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

何方神圣,但我却也不想问她。我想如果我不问,可能会更快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问道:“如此说来,文礴为卿之恩人,又何故加害?”
  那女子又笑道:“先生不知,人鬼殊途乎?若不使其与妾同途,又怎报此大恩?今

夜邀先生前来,便为劝先生放手,莫要阻妾报恩之路。”
  听到这里,我背上冷汗,估计每颗都不下黄豆大小,但还好,我面上还算镇定自若

,我正色道:“正邪之分,不必多言,更兼义之所至。两肋插刀在所不幸,卿之所言,

辱吾之甚也!”。
  又听那女子笑道:“先生豪气干义,但事已至此,却不得不得罪先生了,但妾身心

中存疑难解,还望先生解妾之惑,末知方才先生如何认破妾身小技?望教我哉。”
  我哈哈笑道:“卿有所不知,七班长与家叔生前相交莫逆,义结金兰,在下尚在襁

保之中,便早已被七班长认为干侄儿,若我提起家叔,或为死无对证,然七班长五代单

传,但于其五岁时,便已上无父母亲朋,下无兄弟姐妹。唯有我一个干侄子,为何他连

问都不问,都向在下开枪?再者,在下伸手摸战士落领上,却不觉有当年所缀红色领章

,若如何再不知晓,又有何面目共卿剪烛夜话?”
  
  那女子做了个兰花指,在耳边拈起一缕头发向后扬起,煞是好看。一时我也不禁瞧

得有些痴了。突然间却觉两肋一痛!方才两个红衣女子分站于我两边,  跃拍掌道:“

荆先生果然好义气!真乃两肋插刀也!”
  
  我低头一望,心中不禁大叫一声苦也,两把亮银刀正是插在我两肋之间!只听那白

衣女子冷若冰霜地道:“先生,妾身小技,终奈何不了先生,唯有出此下策也,妾身可

以对先生坦言无烦,此刻绝非幻境之中。”
我望着那白衣女子,她却很温存的笑了笑,见我已站立不稳,便缓缓伸出左手,就要托
住我的背部,仿佛如今她做的不是杀人的勾当,我也没有肋上插着两把刀子,倒似和她
一起江南仲春,莺飞草长,春风拂面,柳丝缠足。但可惜我还是在月光下见到她手手中
指和食指间的一点银芒,我一咬牙,左手一按右肋,右手嚓的一下把刀拔了出来。拔出
来之后没有停滞,划了一道弧线向她伸向我的手切去。我用的反拔刀的手法,这一下拔
刀,是从我还没有会走路时,家父就教我练的,多年来的练习,几乎已成了出刀的习惯
,纵然我现在疼痛难忍,但所以我知道,这一刀一定可以使完。
  
  
  我一刀使完,当的一声,刀掉在地上,我便无力跌坐在沙发上,却见地上刀畔有半
截手臂,断处流出绿色的液体,这时两个红衣女子向我掠来,她们刚一作势,我便吸了
一口气,用左肘顶住左肋,咬住自己的左臂,向左一闪,右手用力拔出左肋的刀,刀光
下,左边的红衣女子的头飞出窗外,身躯却余劲尚在,扑到我怀里,颈腔中涌出的绿色
的液体,瞬间喷涂在我的脸上和衣服上,
  
  右边的红衣女子扑了个空,在沙发上又弹起向我扑来。此时白文女子止住了她,两
个黑衣男子也在她们身后出现,
  
  白衣女子仿佛不把她的断臂当一回事,仍盈笑道:“荆先生,如你可再使我等主仆
三颗首级离颈而去,说不得你这件事也可以管得下的。”
  我本想长笑两声,谁知一张口,血就涌了出来,只见面前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我扶
了墙,颤抖着手伸手进裤兜里掏出一把刻刀,对它们道:“其、其实也不用的。”我反
手摘下墙上的铜镜,对准它们,一时间光芒大作,瞬息,室内回复了正常,我的血滴在
铜镜后面的一丝花纹上,使我能清晰见到,上面有字,一些和我童年见到的怪书一样的
字,我仿佛认得一句“上  诛邪”
  
  醒来时,我见到白色的天花板、床单,太阳照进房间里,很是暖和,方晴伏在床边
睡着了,我举起手抚摸她的头发,却是不忍叫醒她。我发现只有左手能动,想去按墙上
的铃,却够呛不着,便敲了敲床铺,还好是木板床,始终让我弄出声响来,方晴此刻醒
来,望着我泣不成声,我拍了拍她的头,无语相拥。
  
  陈文礴帮我扭开一瓶饮料的盖子,并说他已把公司移到了世贸大厦了。而冲虚却还
拿了一个罗盘摇头道浩劫依然,我笑笑望向窗外繁星,但却又隐隐约约听见铜镜呜呜声
响。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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