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oMoJesse (((((¤))))) 闹钟响,继续睡 :), 信区: Ghost
标 题: 守陵人(14)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Jan 26 08:05:41 2005)
入夜,众人合力在我们的临时营帐周围贮起篝火,拿着压缩饼干,津津有味的干啃。
我失神一般缩在阿文的怀中,起初是恐惧迫使我不得不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抓住一棵浮
木,后来,我的头越来越重,睡意侵袭,却怎么都睡不着。人也仿佛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参
与众人的谈话。
阿文在和众人解释自己与我要提前离开,上官展云异常激烈的反对,问我的意思,我
又仿佛生了大病一般沉浸在睡眠之中,两个人由简单的对话开始了异常激烈的辩论。最终
,谁也没能说服谁,约定明天一早起来,问我的意思再做决定。
夜更黑了,众人被一番争吵破坏了所有兴致,各自钻进了自己的睡袋早早的休息了。
阿文也将我抱进我的睡袋中,并用毯子又将我裹紧,忽然,我觉得自己又能控制自己
的意识了,抓住阿文的手,好半天,才轻轻的哼了一声。
“怎么了?”他轻轻摩挲我的脸颊。
“不要和上官吵架,他是我的上司。”我不是想说这句话啊,我是想问阿文,为什么
可以一方面对我这么好,另一方面又爱着另一个女子。可是,这话却哽咽在喉咙之中不肯
吐出。
“哼,那个顽固的家伙,我们不听他的,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家,你看你,从上车离
开家开始脸色就很差。”阿文的脸和漆黑如墨的天空隐在一起。只看到双眸闪闪漾动深情
。
“好,我听你的。”
“玫玫,下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等你过完生日,我们出国吧。”他也钻进我的睡袋
,就这么紧抱着我的身子,幽幽的说。
“去哪里?”
“德国,沿路坐火车游便欧盟。然后再去次非洲,看看那大草原是不是真的象狮子王
电影里一样,沙漠我们就不去了,那里水分太干你的皮肤受不了。”他的头缩在我的脖子
中闷声笑。
“那你的公司不要了?你的事业不要了?你的。。。你的一切都在中国,这一路走下
来,没个三五年可是回不来的。”我先说你的另一个女人有不要了吗?想了想,这种气氛
下,还是不要提起她比较好。
“那些东西也算身外物,我这些年攒了很多钱,足够我们吃喝玩乐一辈子了,我唯一
的心愿就是带着你看遍世间美景,等我们累了倦了,或者真的老的哪也去不了,就去加拿
大买一片地,盖一座小小的农场,请几个当地的工人,你每天在家里画图织毛衣,做你想
干的每一件事情,而我呢,去种玉米,等到收获时,用牛奶煮着喂你吃。”
我被他描绘的这一番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三十岁,只要我过了下个月生日,只要我
告别青春进入三十大关,这一切就都属于我了吗?
我幸福的想哭。
夜更深了,不知名的小动物低喃着奇怪的歌声,月光就这样斜斜的将整个营地笼罩上白皙
的薄纱,吴棚早已打起了呼噜,上官展云睡的似乎很不安慰,在距离我不远的睡袋里翻来
覆去的翻身。
在家中的时候,在这样的夜我都会难以成眠的,尤其是当月亮圆润的好似一块无暇的
水晶时,我体内那不知名的力量就更为肆虐。
今天,恰好是满月。
无风,可这心怎么如此激烈的跳动。我想起身,过于压抑的神经令我无法再保持这个
姿势继续装睡,哪想到身子刚动了一动,阿文已睡着的脸便不安的皱成一团,揽在腰上的
胳膊又收紧了一些。
我好笑的看着他宛如小孩子一样的睡觉怪癖,不再坚持一定要起身。
不知何时,四周的景物开始变的混淆不清,仿佛就是在那几秒钟的时间里,雾气便从
不知名的角落充斥了整个空间。很快,已经浓到连距离不到半米的上官展云,我都要眯着
眼才能看见他的轮廓。四周安静级了,仿佛,这并不是雾气,而是火山要喷发时候爆裂出
的有毒气体,一下子就消灭了这附近的所有生物。
“阿文,阿文,你醒醒,你还在吗?”我害怕的缩了缩头,好一会才确定阿文的体温
还是包围着我,我并不是孤身一人,心稍微安定了些。
“玫玫,别怕,只是起大雾了,在这种地势下,还长了这么多竹子,雾气是很长见的
现象,乖,你别动,我起来叫醒大家。”阿文说着独自钻出了睡袋。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惧另我嗖一下的从睡袋中跳起来,一只手紧紧抓住阿文的衣角
,颤声道,“文,我怕,我和你一起去。”
“傻瓜,我就在你旁边啊,快钻回去,外面多冷啊。”
我奋力的摇头,又想起阿文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
丢下我。”
他终于是拗不过我的,从旁边的背包中扯出一件长袖外套紧紧裹住我的身子,这才拉
着我的手,凭借记忆,一步步的向上官展云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阿文低下头想推推上官展云,身子却也跟着猛的一震动,有些不相信似的
向四周继续探了探,“上官先生,上官先生,醒醒,起雾了,快醒醒。”
四周一片安静。那种令人窒息的静,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大网要将人一口吞噬。
“你看,这家伙今天肯定是和我吵的太累了,居然睡的这么沉。”阿文是笑着说出这
句话的,他的手却截然相反的拽紧了我的手指。
“小皮,小皮,你在哪里?吴棚,侯彬,你们都在吗?醒醒啊,说话啊。”
四周仍是死一般的寂静,浓浓的雾不禁将我们的视觉彻底掩盖,就连天空的月亮,似
乎也被这雾吞噬掉了。
“阿文,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我。。。我害怕。”我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恐惧,身子哆
嗦的仿佛在筛谷子一般。
“玫玫,我的乖女孩,别怕,你听着,我们现在可能并不是在现实之中了,这里只有
你和我,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也许他们有危险还等着我们回去,所以,玫玫,你要
镇静,听我仔细解释给你听怎么才能走出这里。”阿文抱紧了我的身子,轻轻的摇,仿佛
这样就能释去我内心的所有恐惧。
“好,阿文,我不怕,我听你说。”
“这里不是现实的世界,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可能是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送入幻觉
之中了。”阿文拉着我慢慢的向前走,每走一小步,都要用脚尖向前探探虚实。
“我不明白,阿文,你在说什么啊?”我一头雾水,身子也冷的厉害。
“换句话说,我们两个被压在梦魇之中了,想要出去的话,你听我的。”他迅速的低
下头在我的额头轻啄了一下,保证道,“有我在,没事的,乖,跟我慢慢走。”
接着他又喃喃低声咒骂,声音虽然含糊在嗓子眼中,我仍旧懂了他的意思,他说,要
是让他知道是谁和他开这种玩笑,绝对。。。绝对要操那人十八代祖宗。
没有人告诉我们,究竟我们走了多久,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一棵竹子的阻碍,没有一件屏
障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仿佛置身于一处长达数千里的平原之中,不管怎么走,路就是没
有尽头。
“玫玫,我们不走了。”阿文忽然停下,拉我坐在地上。
“怎么了?”我小声的问。
“向前走不是出去的正确的方法,我们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一定是有一个什么关键的
因素,或者说是一个机关,你和我或者其他什么人不小心触动了那个机关,结果就被卷到
这个鬼地方来了。”可是到底是什么机关呢,阿文自己似乎也没有想清楚,他低喘着粗气
,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阿文,我们刚才只是在睡觉,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努力的回忆没有陷到这里时的
情景,实在发现不到什么可疑之处。
“不一定非要接触才会转换空间,有时候,一个人的强大的内心冲突会将周围正常的
磁场割裂出一个巨大的旋涡空间,如果制造旋涡空间的那个人心神不稳的话,他的内心所
压抑的一切都会在自己创造的虚拟世界中显现出来。不过,拒我所知,全世界能将意识能
量转化为这么强大的磁场的,不超过五个人,而且这五个人是不可能来到这里和我们开这
个玩笑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呢?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真的很象我所说的这种情况。
”他讲了一大堆,我有些不明所以。
“哎,玫玫,你别跟我一起操心了,抓紧休息一下,我们还要继续向前走。”他揉揉
我的头发,一派轻松的样子,这种诡异的场面似乎没有带给他任何困饶,阿文乐在其中。
这个爱冒险的家伙。
“还要向前走啊,你不是说,我们是在幻觉之中吗?既然是幻觉,没准我们还在一个
地方打转呢。”我不要走了啦,脚都疼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倘若我们呆在原地,就永远都是处于迷雾之中,我们
向前走,没准能走到另一处场景,只要周围多了一点什么东西,就说明我们是离开原地了
,没准能找到出去的关键呢。”
“好吧,那我们继续走。”我说不过他了,只好遵从。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紧紧扯住彼此的手,在未知的世界中探索,一步一步,前方
到底等待我们的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这种相互依偎,相互支持的感觉,将从
这一刻永远铭刻在我和阿文的心底。
果然,如同阿文的预料,只走了几分钟,无形的空间中好象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象
撕去台幕一样将我们四周的雾气全部扯走。我们仿佛是在黑暗中行进的旅人,光明就这样
冷不丁的降临,一时间还难以适应。
四周是夏夜的美景,花,草,树,木,鸟,兽,虫,声,美景一片真实,我不禁欢呼
的搂住阿文的脖子,“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
“不,还没有!”我这才注意到阿文的表情异常严肃,方才看不到他的脸,只听的到
他温柔的嗓音如昔,没想到,他一直是用这种冷酷的仿佛准备狩猎的猎鹰一般的眼神打量
陌生的四周。
这又是我所不熟悉的阿文,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也许我是见过的,忽然记忆起
五台山之行,在乌鸦树下的那个怪梦,梦中的阿文不也同此刻身旁的他一样的眼神。
那真的是个梦吗?我心底有声音在问。
“阿文,你看,四周已经恢复正常了啊。”我怯怯道。
“没有,你仔细看,我们刚来的时候,四周蜿蜒数百里的竹,从高处看一片又一片的
波浪,哪里看过这些亚热带的植物?看,那边还有萤火虫,玫玫,你刚才在竹林里看到这
种会发光的小虫子了吗?”
我摇摇头,“不过,阿文,我是第一次看到萤火虫哦,一闪一闪的,真的好漂亮。”
“你个小傻瓜。”阿文终于笑了,不知道是为了我的粗线条,还是不知显恶无知。
“阿文,你看,那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好象刻了什么,我们过去看看吧!”
阿文顺着我的实现望过去,果然,在萤火虫数目最多的一处树丛中,在微弱的光线下
,一面青森森的石壁闪着幽冷的暗光。
我们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石壁的方向走过去,路没有想象中的平坦,有一些奇怪形
状的小石头始终牵拌着我们的脚步,距离那石壁不足三米的地方,我的心中油然产生一种
恐惧的挣扎,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只是拼命拉起阿文要向回头。
不能看那石壁,不能过去,有个声音在呐喊着,我被这声音控制住了。
“玫玫,你怎么了?”阿文着急的拉紧了我,无奈,他看我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力
气大的惊人。
“文,我怕,我好怕,好怕,....”
“玫玫,你看我的眼睛,乖,看我的眼睛。”
我终于抓回了一点力量,抬高头看向他的眸子。不是黑色的,是冰晶一般的湛蓝,阿
文的瞳孔是湛蓝色的,象深海,象西藏不达拉宫上方的天空,那蓝色夺人心魂,宛如汪洋
中不可预知的旋涡,我的身子跟随着眼波流转,在下坠,下坠!!
四周好温暖,我又回到了在母亲的子宫时一般的安详。那里安全,没有伤害恐惧,我
蜷缩着身子,沉沉入睡。
“你终于肯召我来啦?哼,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少废话,这不只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我们同样都背负着血统流传下来的宿命,
要想彻底的摆脱它,必须团结起来。”
“少和我说这些大道理,韩明文,你该晓得,我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个诅咒了,你什么
时候看见我贪生怕死了?”
“我知道你无所畏惧,可是我有,算我求你一次,只要玫玫度过三十岁生日,怎么样
都行。”
“她度过三十岁?你以为就可以解除我们身上所有的枷锁吗?她还没有孩子。”
“我什么都不管,我。。。。”
我的头震了震,意识渐渐可以有自己控制,终于,我张开了眼。
这果真不是梦,的确有人在我的身边争吵。
等我看清来人,这心里,涌上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阿文,还有,你是天娜吧?”我对上那女子清冷的眸子。
“你知道我?”她显然很疑惑,看了看阿文,他也是一脸震惊。
“你忘记了吗?你曾经警告过我,我逃脱不掉宿命。”好奇怪,这本是我极力阻止自
己去回想的记忆,现在提起,脑子里已经没有轰鸣一般的难过。
“你怎么记得?不可能的,我对你加了幻觉阻碍的,你不可能还记得那件事情。”
我微微一笑,我真的宁可自己不记得任何事情,叹了口气。阿文已经将我带离那石壁
很远,他怕我再受其影响。
阿文说的对,我不高任性,不该来着雾隐村,这里,隐藏着我的宿命,我不得不承认
的宿命。接下来的路,该我自己走了。
“阿文,抱抱我!”我可怜兮兮的恳求。
在温暖的怀抱中,我忽然有了勇气,因为我是明白的,无论即将揭晓的答案到底是什
么,至少有一个人,不会任我沦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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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个地方是签名档…… 那俺签个名吧-----MoMoJes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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