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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B (冬儿), 信区: Ghost
标 题: 四人夜话系列-生魂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pr 11 15:39:59 2003) , 转信
发信人: careyhsu (齐格勒-纳塔), 信区: Marvel
标 题: 四人夜话系列-生魂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Mar 14 16:00:17 2003), 转信
美国人说的:生魂
少女睡眠中心魂外溢,到处游荡,
遇到很多奇怪的事,而且怀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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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很多人相信魂魄会离开躯壳。
但是活着的人,魂魄也会离开身体到外间活动吗?
在美国埃奥华州一个小镇,有个女郎名叫艾特莉。她身体不好,遵医生嘱咐长期留在家中
。父母对她很爱惜,只好多买一些书给她看,在她床前装一具电视机,让她不致太寂寞。
可怜艾特莉已十七岁了。在别的女孩子正是最开心和灿烂的年龄,她却只能寂寞地在房中
度过,连一个知心的朋友也没有。
她的怪病是从十四岁开始的。自从得过一场严重的感冒后,她的鼻子变得异常敏感。只要
一和户外空气接触,她就会不停打喷嚏、咳嗽,然后发生严重的气喘。虽然看过很多的医
生,都无法根治,医生所能做的只是劝她留在屋里,不要出去。
在屋中,把门窗关闭,她的病就好了。食量虽较一般人为小,但大体来说,健康是正常的
。
艾特莉最喜欢看书,看书使她了解外面广阔的天地,知道别人怎样生活,但也由于书看得
多了,使她更向往外间的一切。
除了父母亲之外,她唯一的伴侣就是一只小狗,取名「毛毛」。是一只咖啡色的腊肠狗,
善解人意,很懂得逗她开心。
艾特莉的另一个嗜好是做梦。在梦中,她是个自由自在的人,可以随意活动,爱去那里便
去那里,这一刻是她最快活的时候。
她常常对母亲艾夫人说,在梦中到后面的林子去玩,又到小河边去看月光在河水的反映。
母亲只是含笑倾听着,相信她是形容以前没有得病时见过的景物。
一天,邻居的路易大婶忽然来看艾夫人,她的态度很神秘。
「你的千金在家吗?」
「在的。」艾夫人很和气地答。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哎,不过……」路易大婶欲言又止。
艾夫人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嘛。」
路易大婶道:「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到屋后园子闲坐。由于月色很好,我走到园子的矮墙
旁边,向屋后那一带林子眺望。在这时,忽然有一样东西吸引我的视线,是一个白色的人
影,在林子内跑来跑去。」
路易大婶说到这里,微咳一声,停下来看艾夫人的反应。艾夫人很专心地听着,神情并无
异样。
「起初我以为看错了,是野兽或什么的,后来那人影逐渐向我这边跑来,我连忙躲在一角
偷偷瞧着。她一直走到我家园子的矮墙旁边,向我们的屋子张里。」
「在月光下,我看清楚了她。她是一个女子,全身是赤裸的,身体很苗条,在月光下显得
分外的白。在这个时候,谁家女子会脱光了衣裳往外跑?我所站的位置,初时无法看到她
的正面。从侧脸看,她有点像你的千金艾特莉。但是我很快就否定这种想法。我知道艾特
莉由于健康问题,是决
不会到外边去的,何况是深夜?」
路易大婶说到这里,艾夫人点点头,表示她的想法正确。
「但是,」路易大婶紧接着往下说:「那女子站了一会,转身要走了。就在这时候,她的
险转过来,朝向我这一边,教我吃了一惊。她虽然瞧不见我,我却清楚瞧见了她,那除了
艾特莉还有谁?她一转身,很快就跑去了,仍向林子内奔去。月光照在她白白的背影上,
她是连鞋子也没有穿的
。」
「当时,我本想立即过来告诉你,但觉得这样做,未免大惊小怪,不够礼貌,所以等到今
晨才来对你说。不知道你是否知悉这件事情?」
艾夫人摇摇头道:「我想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莫说艾特莉的健康不容许她这样做;就是她
可能的话,又怎会作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
「是的,我也这样想。但我真的看得十分清楚,那除了艾特莉,不会是别人。」
艾夫人道:「我们都有这种经验,在夜晚视物,不可能十分清楚。也许那只是一个和艾特
莉有点相似的女子,由于你和我们邻近,便想起了她。」
「但是,镇上没有那么相似的人……」
「不用说了。」艾夫人阻止她,眼中微微闪着泪光,「坦白说,路易大婶,我倒希望你的
话是真的。我真愿我的女儿能够自由自在地往外跑,就是她脱光了衣裳,我也不在里。」
艾夫人说到后来,声音哽噎。路易大婶明白她的心情,不便再说下去,起来告辞。
艾夫人送客后,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大约三个星期后,一天,艾夫人和艾特莉一同吃早餐,艾先生已上班去了。两母女随便闲
谈,艾特莉吱吱喳喳地述说她昨夜的梦境。
「我梦见自己到了河边。真可怕。河上有一个死尸,脸孔是浮肿的,是一个男人。大概是
上游漂下来的,漂到桥底下被桥柱阻住,就停在那儿不动了。」
艾夫人笑道:「我知道你最近看了一些侦探小说,所以在胡思乱想。」
「我真的看见,并不是空想出来的。」艾特莉为自己辩护道。
艾夫人对这个生病的女儿总是处处容让,她也不跟她多作争论。
用完早餐后,艾夫人出外买点东西。她到市场去,恰巧要经过小河和那道桥,只见一大群
人围在河边指指点点。
「出了什么事?」艾夫人问。
「你瞧,多可怕,一个男人的死尸!」一个村民告诉她说。
艾夫人为之一楞。她走近河边俯看,桥底下确有一个男尸,和艾特莉所述的一模一样。
艾夫人看了一眼,觉得恶心,连市场也不去了,她匆匆折回家中,见女儿正在看书。
「艾特莉,是谁告诉你河上有一具浮尸的?」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瞧见的。」艾特莉道。
「你瞧见的?你并没有出过房门里。」
艾特莉低头,露出一个里笑道:「我是说在梦中瞧见的,我在梦中常能见到很多东西。」
艾夫人不再说什么,她心中增加了疑窦。
这晚,她和丈夫讨论这个问题。艾先生倒不怎样紧张。他说:「有些人有很强的预感。说
不定我们女儿也有这种能力。她虽未出过房门,却能感到有某种物体的存在。」
艾夫人终觉心里不大自然。她想起隔邻路易大婶的话,一晚起来几次,到女儿房间窥视,
看她有没有偷偷溜出屋外。每次都见女儿在床上睡得正香,她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晨早,她起来时,艾特莉也醒了。「妈妈,我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河上的死者,
原来名叫方伯,是小山镇的面包师傅。他的老婆和别人私奔了,他一时想不开.所以投河
自杀。」
「这又是谁告诉你的?」艾夫人问。
「昨晚我做梦,沿着镇上的河流向上游走,不久就到达小山镇。那里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情,所以我也知道了。」
「小山镇离我们这里有三四十里路,你从来未去过,怎么能梦见?」
「是真的,我不骗你。」
「你还瞧见什么吗?」艾夫人有意引诱她多谈她的梦境。
「我到了方伯家中,里面本无人居住。昨晚有一个警察在看守。他躺在沙发上,将近睡着
了。忽然瞧见我进来,好像很吃惊,他连忙坐起,问我是谁。这一来,倒把我吓跑了。」
「在回来的时候,我经过一座别墅,里面有优美的钢琴声吸引了我。我进去看看,弹琴的
是一个青年,他真可怜,原来眼睛已瞎的。我在旁边听他弹了一会琴,他的音调很寂寞,
表示他需要朋友。本来我想自我介绍,但又觉得有点害羞,没有开口。后来我就回来了。
」
艾夫人对女儿的梦话是听惯的,以前不觉得怎样,现在她每一个字都留了心。
大约十五分钟后,她拿起派来的早报看,两眼不由睁大了……一个新闻的标题是:「春晖
镇河上浮尸身世大白」,副题是:「看守警员怀疑见鬼」。
内容说:「在春 镇河上出现的?尸,已查明是小山镇的面包师傅方伯,因老婆与人私奔
愤而投河自尽。」
接着,那新闻描写一段插曲:「在方伯家中看守的一个警员,半夜里忽见一个女子走进来
,那女子年纪很轻,是全身赤裸的。警员以为是做梦,揉揉眼睛再看,并不是,当时屋中
是亮了灯的,不可能看错,警员问一声:『你是谁?』那女子很快就溜走了。她走的时候
没有经过门户……大门
始终是关闭的……这才令警员吃惊。猜想必是鬼魅之流。以后整晚守到天亮,不敢再睡。
」
艾夫人详细读了几遍这段新闻,里面所说的时间和情景,都和艾特莉口述吻合。艾夫人愈
想心里愈惊,急忙打电话到丈夫办事的地方,把他找回来,将艾特莉所述和报上所载一切
对他说出。
「这样看来,我们的女儿可能真的到过小山镇。但她为什么是赤身露体的,又能穿房越舍
,这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艾先生说。
「我在想,路易大婶那天说的话,现在看来也不是全无根据。」
艾夫人又说,她昨晚数度起床,都见艾特莉好端端睡在那里,决无可能在梦游的状态下,
私自往返数十里,而不为人所觉。她的睡衣始终穿在身上,两脚和鞋子都没有沾泥的迹象
。再说,以她的病态来说,又怎能在外吹风?
两夫妇谈论后,觉得这种情形匪夷所思,还是不让女儿知道的好,免她受到一种突然的震
骇。
他们向朋友请教,无人能解释这种现象。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巧合;有人认为艾特莉被困在
屋内太久了,她的心灵亟盼在外面活动,所以不知不觉地心魂外逸,离开了身体。可是有
人见到她身体的形象,却又如何解释?
由于种种说法都得不到合理的支持,艾氏夫妇对这种现象也只好听其自然,暂时不去追究
。
艾特莉照常告诉母亲,她晚上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这几天所说的都是在十余里外那个别
墅中,听那失明的男子弹琴。她知道他名叫鲍伯,是那户人家的幼子。他的两个兄姐都已
成家立室了.只有他因两眼已瞎的关系,仍跟父母住在一起。
但几天之后,母亲再问艾特莉关于鲍伯的事情时,艾特莉不知不觉脸露腼腆之态,不再说
什么。
以后一连十多天,艾夫人注视女儿的表情,见她时而脸露微笑,时而若有所思,比以前沉
默了许多。她时时对镜梳里,在眼神中显露无比的温柔。
时序进入秋末冬初,艾特莉揽镜自照的时间更多了。她脸容比前稍胖,充满焕发的神采,
眉宇间有种前所未有的妩媚。
艾夫人见了这种情况,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女儿的健康转好,担心的是,女儿
的表情一似陷入初恋之中。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煞费思量,难道说她又爱上了梦中那
个弹琴的男子。
又过了一段日子。一天,艾特莉叫了一声「妈妈」,似乎有话要说,欲言又止。
「怎么?」艾夫人温柔地问。
「妈妈,我好像有了孩子。」艾特莉腼腆地说。
「什么?」艾夫人吓了一跳。
艾特莉指指自己肚子,腹部果然有微隆的迹象。
「到底是谁干的?」艾夫人心急地问。
「那个弹琴的男子,我以前已对你提起过。」
「你只是说你在梦中看见他,难道你真的到过他家中?」
「没有,」艾特莉摇摇头,「我每天都只在梦中和他见面。」
「做梦也会生孩子,这真是第一次听到!」
或许由于艾夫人声音太大,或许艾特莉在内心感到惶惑,她伏在枕上哭泣起来。
艾夫人见她流泪,不由心软了,坐在她床沿拍拍她肩头道:「你好好告诉我,到底是怎样
发生的。」
艾特莉收起眼泪,慢慢回忆说:「开始时,我只是每晚到他家中听琴。有一晚,我不小心
,碰跌一个杯子,他惊觉了,问道:『是谁?』」
「我说:『对不起,是我。』他道:『你来了多少晚了?』我吃了一惊,原来他耳朵那么
好,我每晚来偷听,他都知道,便照直道:『我来过四晚。』他道:『嗯,你没有说谎。
我眼睛虽瞎,耳朵却是灵敏的,你第一晚来我就知道。告诉我,你真的为了听我弹琴而来
?』我说:『是的。』
他顿了一顿,没有开口,似里很感动。良久才道:『想不到我的琴声还能吸引一个年轻的
女郎。』」
「我说:『你不讨厌我吗?』他道:『我弹了好几年琴,你是我唯一的知音,怎会讨厌你
?』我们谈谈说说,彼此觉得很投缘。」
艾特莉道:「起初只是闲谈。后来他问我要不要学弹琴,他可以教我,我便坐在他的琴座
上试弹。他执我的手引导我,我是第一次被成年男子执着手,心情很紧张,却也很高兴。
后来他忽然说:『你的手为什么这样冷,衣裳穿得不够,是不是?』他的手便拍在我肩上
,看我穿了多少衣裳。
」
「我肩头上是光滑的,他很奇怪,『咦』了一声,手掌自我肩上顺着背脊滑落。我感到一
阵震栗。里,这是第一次让异性抚摸我的身体,多么奇妙。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你什么都没穿……』我其实是不知道的,经他一说,才知道自己身上没有衣服,又羞
又窘。但是却不想离开
他。他的手有点发抖,从我的背上转移到我的前身来。我们两人都像电触一般。很自然地
,互相搂抱在一起。」
「他开始吻我,并喃喃地说些无意义的话,我们都很快乐。他把我抱到他的床上去,在将
近天亮时,我才离开他。约好第二晚再见。」
「以后,我们便每晚在梦中见面。每次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他虽然两眼失明,却懂得用手
抚摸我的脸,赞道:『你一定长得很漂亮,鹅蛋脸型,眉毛弯弯的,眼睛很大,鼻子挺直
,嘴唇小巧……我多么幸运,能够得到你作我的女友。』我听了这些话,更觉甜蜜。他真
是一个可爱的男子,除
了眼睛失明之外,并无其他缺点。有时我觉得他眼睛瞧不见也是好的,因为我并不如他想
像那么美丽,在他的幻想中会把我想得更加美好。」
「不过,最近我发觉我的身体有变化了。本以为只是梦中的情形,想不到醒来也是如此。
我又不敢对你说起。」
艾夫人听完女儿的倾诉后,觉得太怪异,怪异得令人吃惊。
不过,第一件事还是要把医生召来,先看看女儿是不是真的怀孕。
淮德医生是他们的家庭医生,也是艾先生的好朋友。二十分钟后他从医务所赶来了。他替
艾特莉作了详细检验后,微露忧虑之色道:「看来确是如此。」
他把艾夫人拉到厨房内,悄悄对她道:「艾特莉虽然不能走出这房子一步,但别的男孩子
可以进来。相信是在艾氏夫妇出外后,有个男孩子进来引诱艾特莉。令她怀了孕。艾特莉
害羞,不敢实告,便编了一段梦话出来。你要知道她是否说实话,除非这样……」
艾夫人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
两天后,艾先生和艾夫人雇了一辆车子,里面是有空气调节的,又买了一个面罩给艾特莉
,让她戴着,再用被单重重裹着她的身子,把她送上车内,避免着凉。
艾特莉道:「妈妈,你要把我带到那里去?」
「我想作一个实验。」艾夫人道:「你说你每晚都到一处地方去和那男子见面,我要和你
去瞧瞧,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
「妈妈,我怕。」艾特莉畏怯地说。
「你怕什么?怕你的故事被我拆穿,根本没有这回事?」
「不,我若是见到鲍伯真人,我会害羞的。」
「傻瓜,我以为你怕什么。你和他孩子也生了,还怕见他的面。你应该老实告诉他,叫他
娶你为妻。」
「这……」艾特莉双颊晕红,她以前从没想到可以这样。要是真能和鲍伯结婚的话,该多
么美妙。她不再反对了。
艾先生驾着汽车,慢慢沿河边行驶,让艾特莉辨认路上的景色。如果她的话不错,鲍伯住
的房子是介里小山镇与春晖镇之间。
这时是下午三时左右,天色晴朗,本来是旅行的好天气。艾特莉很少有机会出来,心情也
特别好。只是因与外界空气有轻触的关系,她的敏感症又轻微发作了,在不停流鼻水。
车子走了一程,艾特莉忽然说:「到了,就快到了。前面有一条山路,由那条山路上去便
是鲍伯的家。」
艾先生半信半疑。开行约一分钟后,果见右面有一条公路,斜伸上翠绿的山峦中。他和艾
夫人对里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心里都暗暗吃惊,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在内心滋长。
艾特莉指点艾先生行车。在山路上又转进另一条小路,是单行线,愈转愈是荒僻,不久见
西面山腰有一家孤零零的房子,艾特莉道:「就是那一家了。」
艾先生把车子驶近门前,见这房子相当陈旧,屋前的花园已经荒废。
「你记得确是这一家?」他怀疑地问。
「不会错的。」艾特莉很肯定地说。
艾氏夫妇下车敲门。艾特莉畏风,留在车内。艾先生在按了好几次门铃,全无反应。他们
又叫「鲍伯,鲍伯」,也没有人回答。
艾先生攀过栏杆,越过那荒芜的花园,走近屋子。在门上敲了几下,顺手一推,原来那门
是没关的。
这时艾夫人也攀越栏杆走过来,两夫妇一同步进屋内。
客厅蛛网尘封,显然很久没有人进来过。最刺眼的是靠近南面窗子,一具枣红色钢琴,只
有这钢琴和它面前的琴椅是不沾尘的。夫妇都感诧异无比。
艾夫人忽然一指东面的壁炉。壁炉上有一个木制的月历,日子可自由转动,所志的日子是
三月十六日,年份是三年之前。
「那么这房子至少有三年没有人居住了。」艾先生道。
艾夫人想说什么,忽然「砰」的一声,厅上的大门自动关上,一阵寒意骤然冒上二人心头
。
艾夫人道:「既然没有人,我们还是走吧。」
「我们老远跑来,也得看看里面的房间。」艾先生说。
他们进内一看,有三个卧房,都有简单的家里,但每个卧房都封了尘。最后一个房间,壁
上挂着一个失明青年的照片,年约二十岁,相貌清瘦,面带忧郁。
两夫妇吃惊地对望一眼,心中不期然都说:「大概就是他了。」
只有这个房间的床上是比较干净的,隐约似曾有人睡卧的样子,夫妇吃惊尤甚。
他们再走进厨房一看,炉灶破烂,碗盆污秽,显然已甚久无人使用。有一只老鼠钻出来,
张望一下,又迅即溜走。
艾先生忽然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他走进那第三个卧房内。取下那失明青年的相架,捧在
手里,说道:「去问问艾特莉是不是这人。」
他们回到车上,艾特莉的敏感症已令她大打喷嚏。不过,她仍关心地问道:「你们见到他
了吗?」
「是不是这人?」艾先生把相架递给她看。
「就是他。」艾特莉露出欢容:「这相片是挂在他房中的。」
艾先生脸色沉重,道:「你进过他的房间?」
「嗯……差不多每晚都在他的房中。」艾特莉含羞地说。
「那是第三个房间?」
「是的。」
艾先生对妻子道:「事情再清楚不过了,确是这座房子。只是……」
「你瞧该怎么办?」艾夫人两眼茫然,脸色苍白。
「先回去再说。我们要查清楚这房子究竟是属于谁的。」
艾先生开动车子,艾特莉絮絮追问有无见到鲍伯,他说了些什么话。艾先生只简单地答:
「鲍伯不在家,我们下次再来。」
回家后,艾先生即前往春晖镇土地厅,调查鲍伯那间房子。艾先生人面熟。和当地官员都
有交情,得到充分的协助。不久就查出那房子的来历,并且从警方档案中获得一个惊人的
消息。
原来那房子属于鲍伯的父母,他们一家五口,居住多年。后来两个孩子都已成家立室,只
幼子鲍伯因双目失明,随父母住。三年前,鲍伯抑郁成病,忽然自杀毙命。他父母不愿再
住在这伤心地,已迁居他处。屋中的钢琴和鲍伯房中的陈设,则没有搬走。他们两夫妇每
年一次回到这房子来,
追念已逝去的儿子。
艾先生听见这消息,呆了半晌。虽然心中早已有这种预感,但获得证实后,还是大为震骇
。
艾特莉如果没有撒谎,她便是与鬼为友,并且怀了鬼胎!
艾特莉会撒谎吗?从她各种表现看来,绝对不像,她亲自指引父母开车抵达鲍伯的屋子,
若是她没去过,怎能识得途径?
艾先生把心中的疑虑对崔警官提出。崔警官表示,如果要捉贼,他还有办法,这种事情他
无能为力。
艾先生跑到镇上的教堂去找神父商量。一位叫贝尔的神父,把一串附有十字架的项链交给
他,教他让艾特莉佩在颈间,免夜间再被怪梦所扰。又说,最重要的是让她接受宗教信仰
,慢慢纠正她的心灵。
艾先生听从他的吩咐,回家去和妻子说明一切。由艾夫人把项链戴在女儿颈上,却不对她
说明理由,只说这是一条经过祝福的项链,可以使她早日复原。
艾特莉欣然戴上。
这晚睡后,艾特莉依然像平时一样,一缕心魂,飘飘荡荡,到了鲍伯的家。
鲍伯没有弹琴,呆呆坐着,若有所思
艾特莉来到他身边,一拍他肩头道:「喂!」
鲍伯如梦初觉,抬起头来,带笑道:「你来了。」
像往常一样,他把她拉近怀中,轻怜蜜爱。可是当他的手接近她的颈部时,忽然如触电一
般:「里哟!」
「你怎么啦?」艾特莉关切地瞧着他。
「你……你……身上有些什么?快滚开!」鲍伯把她一堆,如见蛇蝎。
艾特莉自己通身抚摸一遍,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不,你一定弄了些什么花样。今天你父母来过,取去我墙壁上的照片镜架,我就知他们
要对我不利。」
「他们是特地来看你的。爸妈对你很好。」艾特莉解释。
「谁说的,他们要害我!你坦白说,他们有给你什么东西佩戴在身上没有?」
「有的,」艾特莉想起来了:「妈妈给我一条项链,上面有个小十字架。」
「嘿嘿,还说没有!快快把它除去!」鲍伯咆哮道。
「那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戴出来。」艾特莉委曲地说。
「不行不行,快回家去把它除下,否则不要来见我。」
鲍伯把手乱挥。艾特莉气得两眼含泪,觉得他今天一点也不通情达理,要她巴巴的跑回家
去,单单作这件事情。但他既然坚持,只好走了。
回到家中,她从梦中醒转,此时是晚上十二时左右,四周很静,相信父母都睡熟了。她一
摸自己颈上,那项链正挂着。她把它除下,放在床前小几上,重新再睡。
不久,她又回到鲍伯的身边。
「我已把那条项链除下了。」她说。
鲍伯脸露喜色,道:「这才是乖孩子。以后永远都不要佩戴。」
他们互相拥吻。经过小小的波折,欢悦更胜从前。
第二天晨早,艾夫人进来看女儿,见她睡得很甜,心里正感欣慰之际,忽见她的颈上的链
子摆在床前边小几上,不禁大皱眉头。
她把女儿叫醒,责备道:「干嘛把项链除下?」
艾特莉道:「我不喜欢它,以后永远都不要戴。」
「傻孩子,不戴是不行的。」但不论艾夫人费多少唇舌,艾特莉总是不听。
艾先生听见她们的争论,走进房来。
他正颜道:「看来非把事情的真相说明不可。如果艾特莉不明白,问题是很难解决的。」
于是他用温和的口吻,透露这件令人震骇的事实。鲍伯早已死去,他只是一个孤鬼野魂。
艾特莉有一种特性,是每在梦中,她的灵魂便会出窍,到外间游荡。过去的事实已屡屡证
明这点。不幸,她在一个夜晚受到琴声吸引而认识鲍伯,种下情缘,怀了他的胎儿。为今
之计,首先要与鲍伯绝
交,然后把胎儿打掉。假若艾特莉继续与鬼魂来往,后果不堪设想。
艾特莉听后.脸色惨白,她连想也没想过有这种可能性。起初,她不肯承认鲍伯是异类,
当父母把昨天调查的情况一一说明,再按事理对她分析时,她才逐渐动摇。
她掩脸悲恸,哭了好一会,才道:「不知道鲍伯葬在那里?」
「听说就在他家附近的山边。」艾先生答。
「那么我得亲自到他坟前献一束花,和他话别。以后我再不找他了。」
艾先生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点头答应。
不过上次出去时,艾特莉虽然浓包密裹,依然有轻微着凉的现象。今次,艾先生决定买一
个像防毒面具一般的氧气罩,把她整个头颅遮盖住;再用毯子裹住她的身体。总之,不让
她的皮肤有一寸与清冷空气接触,以免触发她的过敏症。
下午二时,艾氏夫妇驾车陪艾特莉前往。在鲍伯的住所附近,果然找到他的墓穴和墓碑。
艾特莉痛哭失声,把一束鲜花献在他的墓前。低声说道:「鲍伯,请原谅,我今后不能再
来了。」
她的话刚完,一阵狂风在坟头卷起,把那束鲜花卷得半天高,化成一块块花瓣落下来。艾
氏夫妇同吃一惊,紧紧把女儿搂住,在风势稍止后,立即把她送回车内。
艾特莉回家,郁郁不乐。到了晚上,她不敢睡眠,佩上那条十字架项链,宁可坐在椅上看
书。艾夫人见她如此,只好坐在一旁陪她。
午夜过后,两母女都非常疲倦。艾夫人在椅上首先睡着了,艾特莉不久也 孰式朊?
乡。
由于她脑子已警惕自己,不可以再到鲍伯家去,所以她心魂虽如常出窍活动,却只在家门
附近徘徊,没有走出小镇。
忽然有人大喝一声:「艾特莉,你怎可背弃你的丈夫?」
艾特莉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面 准 削的人,身体瘦长如竹竿,比她高出约三分一,五官分
不清楚,只觉得很丑陋。
艾特莉害怕,想要逃走。一转身,面前也站着一个人,却是个妇女,披头散发,脸上枯干
如树皮,两眼隐隐有血痕,模样更加可怕。
这两个怪物不由分说,一人抓着艾特莉一边胳臂,拖着她向前跑。但他们很小心不去碰艾
特莉的颈部。
艾特莉挣扎叫喊。
那女的道:「我们带你去见你的情郎,由他处置。」
艾特莉只觉呼呼风响,身不由主,片刻间又给带回鲍伯那间屋子内。两个怪物用力一堆,
把她推倒在地上。
鲍伯依然坐在钢琴旁边,默默不发一言。他的身体在发抖,显得很是愤怒。
「我的朋友告诉我,有几种方法可以对付你!」他抬头里了艾特莉一眼,开口道:「一是
把你抢过来,永远作我的妻子;二是把你杀死,使你的灵魂回不进体腔内;三是令你疯疯
癫癫,闹得全家不宁,活着和死了差不多。不过我都不想这样做,因为……我毕竟还是爱
你的。」
说了这番话后,他的愤怒似告减低,脸上出现另一种寂寞悲伤的表倩。
「不过我有一个希望,很想看看我们的孩子是怎样的。生时没有做过爸爸,死后能实现这
愿里也是好事。我知道,胎儿留在你腹中,一定不会安全,有人会把它弄掉。现在我要你
把胎儿留下,放在门外的大树干内,让树身滋养它、抚育它。你和我的关系,今后就算断
绝了,我不会再打扰你
,你放心吧。」
艾特莉在地上只是哭泣,不知该说什么。她难过、伤心而又害怕。
鲍伯一挥手,两个怪物便把艾特莉拉起来,押到门外一棵大树旁边。那树干约有一人环抱
那么大小,中间有一个二寸不到的洞.两个怪物把艾特莉抬起,把她两脚向洞口挤,说也
奇怪,洞口虽那么小,艾特莉两脚却被挤了进去,直挤到她的腰身。
艾特莉惊惶失措,不知他们要作什么。忽见那脸如枯树的妇人,伸手在她腹腔上猛压,艾
特莉痛极呼叫,那高个子怪物便伸手掩住她的嘴巴。艾特莉只觉身体的内脏都给挤得翻转
了。不久。她的内脏彷佛一古脑儿离开她的腹腔,她只剩下一个躯壳。
听那妇人说:「行了。」便把艾特莉从树干内拔出来。
艾特莉全身疼痛,精力尽失,连站也站不稳。
高个子怪物说:「我提她回去。」
他抓起艾特莉两脚,头下脚上提起来。他个子高,这样提起一个人,依然轻松自如。他不
把艾特莉负在背上或抱在怀中,是怕接触她的颈项,由于她在入睡前戴有十字架项链。
两个怪物健步如飞,把艾特莉送回家里。
艾特莉悠悠醒转,发觉她仍旧坐在椅子上,膝上的一本书已跌在地下。
她试从椅上站起来,腹内一阵剧痛,不禁「哟」了一声。坐在一旁打瞌睡的艾夫人骤然惊
醒,问道:「什么事?」
艾特莉一手按住腹部,叫道:「好痛!」
艾夫人过来扶住她道:「你觉得怎样?」
艾特莉双目流泪:「他……他们把孩子拿去了。」
「你说什么?」艾夫人惊问。
艾特莉述说刚才的经历。艾夫人一摸她的肚子,果然复趋平坦,什么都没有了。她先是吃
惊,继而舒一口气道:「这样也好,总算把一段孽缘了结,但愿鲍伯的鬼魂言而有信,不
要再来侵扰你。」
她把女儿扶到床前躺下。艾特莉不久沉沉睡去。
此后数天,果然没有异样。艾特莉经过休养,身体疼痛渐消,起来对镜一照,虽然稍为瘦
削,但身体已恢复苗条,不禁露出一个微笑。
经过这次惊吓后,艾特莉的灵魂也不敢出窍了。在睡梦中,她自己彷佛有种警惕,一出屋
门,便觉外面可怕,不想乱跑,还是回进屋中的好。
久而久之,她竟不自觉地矫治了这种灵魂出窍的毛病,晚上睡得酣畅多了,人也愈来愈健
康。
医生替她作例常检验,认为她健康大有起色。
医生认为这是一个奇迹。
艾特莉试穿一件较厚的衣裳,到屋子的后园走走,呼吸清新的空气,居然不再敏感了。
她大喜若狂。这一次灾难虽然给她打击很大,想不到因祸得福,反而把她最大的敌人……
过敏症……驱走了。
从此,她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出外活动和社交,像一般正常的女孩子一样,过着快乐的
日子。
大约半年过后,镇上有个传说,沸沸腾腾,人人都拿来作话题。
离春晖镇十余里外的山间,有一双姓殷的老夫妇寂寞地居住着。他们无儿无女,只靠养老
金过日子。在园子里种些蔬果以供自用,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两者唯一的消遣就是在山上
四处走动,看看大自然的景色。倦了,就坐下来吃些乾粮。妻子常说:「唉,我们要是有
个孩子就好了。」
一天,或许上帝怜悯他们,当他们在某处山上走过时,忽然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他们很诧
异,怎会这里有婴儿呢?循声找寻,赫然见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个婴儿的头伸出来,在哇
哇大哭。
这婴儿长得伶俐可爱。叫人奇怪的是,婴儿的身体完全在树干内,彷佛在树上长出来似的
,夫妇对里一眼,妇人道:「这一定是上天可怜我们,赐给我们一个儿子。我们快把他带
回去抚养吧。」
殷老本来怀疑,这不知是不是妖魅之类。但转念一想:「我们夫妇活了这一把年纪,就算
是妖魅又怎样,难道还怕他害死我们?」
这样一想,心下释然。便小心翼翼,用刀子把树皮剖开。这工作倒不简单,足足花了两个
钟头,弄得一身大汗,才把婴儿取出来。
婴儿是个男孩,身体一切正常,和普通婴儿无异。妇人捧在手里,乐得眉花眼笑。
两夫妇把婴儿携回家中抚养,视同珍宝。这个消息不久也就传遍附近几个小镇。
艾特莉听到这个消息,惊喜叁半,喜的是那胎儿居然能够生长;惊的是这终究不是正常产
下的婴儿,不知将来有什么畸型的发展,又会不会带来什么恶运。
第二天,艾特莉随同父母去拜访这双老夫妇。只见荒山之上,其门如市。闻讯而来观看大
树婴儿的不知有多少。艾特莉决定不告知殷氏夫妇这婴儿的来历,只作为普通人一般,带
同一件礼物来访问。
在门外等候约半小时,才有机会进入殷家。当艾特莉第一眼瞧见这婴儿时,她的眼泪不禁
沿脸颊流下来。不管生育的过程怎样,她毕竟是这孩子的母亲啊。
婴儿两眼大大,相貌可爱。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皮肤白一点,白得近乎没有血
色。
艾特莉对殷氏夫妇要求:「我能不能把他抱一抱?」
在他们同意下,艾特莉把婴儿抱在怀中,心情激动,泪珠一颗一颗掉下来。
老妇很奇怪:「你为什么哭泣?」
艾夫人代女儿解释道:「她因为半年前小产,失了一个孩子,所以感慨特多。」
这次会面没有拖延太久,因为参观的人实在多。艾特莉在婴儿小脸上亲了一亲便即告别。
以后的日子中,艾特莉每星期前往探视婴儿一次,殷氏夫妇不以为异,只认为她是特别喜
爱小孩的人,也愿意和她分享他们的快乐。
婴儿已取名「小青」。艾特莉每次探视,都为他带来礼物,或是一件小衣裳,或是一双小
鞋子,或是奶粉与葡萄糖。
小青聪明,很快便咿咿呀呀学说话,懂得叫爸爸妈妈,逗人开心。
但日子一久,小青的毛病就出现了。在他一周岁那一年,医生替他检验,断定他骨骼发育
不全。这种疾病有一种学各,简单地说,是由于先天条件不足,他的骨骼无法支持他的身
体,他将永远不能行走,甚至也不能站立。
股氏夫妇听了这消息,呆若木鸡;殷 昏厥过去。
艾特莉不久也听闻这消息,她内心伤感,对着小青哭了一场又一场。
小青口齿伶俐,已经懂得说很多话。一次他问:「阿姨,你哭什么?」
「没有什么。」艾特莉抹去泪痕。
「除了爸爸妈妈和叔叔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了。」小青说。
「叔叔,谁是你的叔叔?」艾特莉问。
「他只在晚上才来的,爸爸妈妈熟睡后,他就来了。他会整晚抱着我,亲我,还哼歌曲给
我听。」
艾特莉一听,心中震动,料想那是鲍伯的灵魂。她压抑心中惊骇问:「他没对你怎样吧?
」
「他对我很好。有时也对着我哭,像你刚才那样。」
艾特莉心下稍宽,暗想鲍伯大概已知道小青骨骼不正常的病症,相信他也非常伤心。他是
父亲,对小青的爱护一定不少于自己。那么刚才怕他伤害小青的一种担心,是属多余的了
。
小青又告诉艾特莉每晚除了叔叔外,还看见另一些人来来去去,有的快快活活,有的愁眉
苦脸,但经过他面前时都不理他。
艾特莉为之骇然,他相信小青的两眼能视鬼物。
大约又过半年后,小青忽对艾特莉说:「阿姨,我就快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艾特莉惊问。
「有两个很凶的人要把我带走,离开这世界。昨晚叔叔和他们打架,打得很厉害。叔叔几
次给打倒了,但又爬起来,无论如何不让他们带走我。那两个人很生气说,今晚会带更多
人来。」
「那怎么办?」艾特莉明白这是小青命不久长的征兆,心里异常悲伤。
「我舍不得你和叔叔。」小青道。
艾特莉抱紧他,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他白哲的小脸上。「怎么办,怎么办?」她连问。
「我相信叔叔今晚一定打不过那班人。」小青很懂事地说。
「我们来帮他,今晚让我们大家一起守着你。」艾特莉忽想到这个法子。
她对殷氏夫妇说出这情况。到了这阶段,她不想再隐瞒他们了,便说出两年多前与鲍伯的
一段孽缘,又解释小青在树上诞生的原因,殷氏夫妇听后惊异非常。
这天晚上,殷宅灯火通明,艾特莉的父母也来了,还有三四个热心的邻人,大家都喜欢小
青,不想他夭折,团团围坐在他的房中保护他。艾特莉则把小青抱在怀内,坐在房中央,
寸步不离。
午夜来临,大家神色都很紧张。一时左右,房子突然震撼起来,人人都感到地板的摇动。
许多物品无端掉在地下,在半空中飞来晃去。艾先生和众人连忙站起,在艾特莉身旁组成
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不让伤及小青。
骚动大约维持了五分钟,艾特莉忽然一声惊叫:「小青,小青!」
原来小青终于去世,返魂乏术。鲍伯的抗拒显然无法阻止那些索命的人(阴差?),而艾
先生等众人虽然热心守护,却也无能为力。
艾特莉和殷妇泣不成声,其他人等也多流下同情之泪。只艾先生道:「小青逝世,对他来
说,未必是一件坏事。假如他继续长大,将来不能起立行走,天天躺在床上,那份痛苦更
大。毕竟这不是正常的产物,所以上天不让他留在人间,以免破坏宇宙的规律。」
艾特莉把小青葬在他父亲鲍伯的坟畔,每年携鲜花致祭,以后再无异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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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呆若木鸡是最强
他愿曳尾掉首泥淖间
他叹生也有涯而知无涯
他愿薪尽火传永不断绝
他说大小只不过是我们头脑里的观念
他说天下万物其实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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