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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erfulan (怜心), 信区: Ghost
标  题: 卫斯里《妖火》转载第五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pr 29 19:31:56 2004), 站内信件


妖 火 
第五部:科学上的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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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难道张小龙对他姊姊所说的那一切,都是实在的情形?
    他究竟是发现了一些什么理论,才能够令得他有这样的自信呢?他的失踪,是不是因

他在科学上的新发现所引起的呢?
    种种的问题,在我脑中盘萦不去,但是我却并没有头绪。
    我只是想到一点,要知道张小龙新理论的内容,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张小龙在学

中既然曾将他的新理论向教授提出过,那么,到美国去,向那几位教授一问,就可以知道
了。
    从这一点上着手,或者可以知道张小龙失踪的内幕?看来,美国之行,是难以避免的
了。
    但是,留在这里,也不是没有作用的。
    因为就在这间别墅之中,或是在这间别墅的附近,便藏有十分凶顽的敌人——昨晚几

使我死去的敌人!
    我在大厅之中,来回踱了片刻,只见张小娟的面色,已渐渐地缓了过来,我忙着道:

“张小姐,你必须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对你,太不安全了。”
    张小娟道:“不行,我要照顾那两个土人。”
    我心中一动,暗忖在于张小龙失踪之后的三年间,张小娟一直在照顾着这两个红种人

那么,她是不是已经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呢?
    张小娟是十分聪明的小姑娘,她不等我发问,已经在我的面上,看出了我的疑问,道

“那两个人,是弟弟从南美洲带回来的,他们原来,生活在洪都拉斯南部的原始森林之中

是特瓦族人,他们奉信的神是大力神,叫作‘特武华’,我也不知道弟弟用了那么多心血

将他们带了来,是为了什么缘故。”
    我至少又弄明白了一个问题。
    那便是,当我一手将一张椅子,抓成粉碎的时候,那两个土人曾高叫“特武华”,那

来就是他们崇拜的神的名字。
    我道:“那么,你弟弟是如何失踪的,他们难道一点概念也没有么?”
    张小娟道:“没有,他们的语言十分简单,语汇也缺乏得很,稍为复杂一些的事情,

们便不能表达了。”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我们不希望能在这两个土人的身上得到什么,但是另一件

事,实验室中的那┅┅一头黑色的,究竟是什么动物?”
    那黑色的,我当然知道是一头美洲豹。
    但是一头吃草的美洲豹,那却是不可能想像的事!
    张小娟道:“那是一头美洲豹,也是我弟弟实验室中最主要的东西。”我立即问道:

“为什么?”张小娟却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知道。”
    我道:“好了,你所谓照顾那两个土人。无非是当那两个特瓦族人,想出来实验室的

候,你便为他们开门而已,这些事,由我来做。”
    张小娟睁大了眼睛,道:“你准备留在这里?”
    我点头道:“不错,如果在这里,我得不到结果的话,我还准备远渡重洋。到你弟弟

读的大学去,查探其中究竟呢。”
    张小娟望了我半晌,道:“你为什么┅┅肯那样地出力?”我一笑,道:“我在觊觎

父亲的钱!”
    张小娟面色一变,她以为我是在讽刺她了,因此我连忙道:“你别误会,令尊的钱实

太多了,我希望如果我能将人找回来,他便能将他庞大的财产,拨出一部份来,做些好事
。”
    张小娟点了点头,道:“那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危险么?”
    我道:“不危险,你放心好了。”
    事实上,我也的确不是空口慰藉张小娟,我在将整件事,仔细地想了一想之后,已经

得,三年来,敌人可能一直在这所别墅的附近窥伺着,当然他们是必有所图的。
    而如今,只怕他们已远走高飞了。那是因为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可能已经得到了,那

西,十之八九,便是我失去的那叠文件。
    科学上的钜大发明,往往是导致国际上间谍战的主因,我参预了这件事,莫非已经卷

了这样一种可怕斗争的漩涡中了么?
    我宁愿不是!因为最不道义、最灭绝人性的斗争,便是国际间谍斗争!
    张小娟道:“那么,我回市区去了。”
    我道:“自然。越快越好,而且没有事情,最好不要再来。”张小娟向门外走去,频

回头,向我望来,我目送她上车而去之后,便走到了张海龙的书房中,在他的大办公椅上

半躺半坐地休息着。
    我人虽然坐着不动,但是我脑中却是殚智竭力地在思索着。思索的,当然是这件扑朔

离的事情的来龙和去脉。
    然而,我只能得出如下的概念:
    张小龙在科学上,有了重大的发现,而他的理论,在世人的眼中,是狂妄的。他花费

巨额的金钱,去实践他的理论,但结果,他却失踪了。
    他失踪了虽有三年之久,但可能一直平安无事,直到最近,才有了变化。
    我所能得出的概念,就是这一点。至于张小龙的新理论是什么,他再什么会失踪,导

他失踪的是一些什么人,我却一点不知道。
    至于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神奇的“妖火”,那些我以为是含有剧毒的尖刺,突然

灭的电灯,等等怪事,我更是无法解释。
    我发现我自己,犹如进入了一间蒸气室中一样,四周围全是蒸气,令得你双目失去了

用,而当你张开双臂摸索之际,你也是什么都难以发现!
    我想到了午夜,开始有了睡意。
    正当我准备离开这间宽大的书房之际,突然,桌上的一个电铃,响了起来。
    那电铃的响声,虽然并不算十分高,但是在这样沉寂的黑夜中,却也可以将入吓上一

跳,我在刹那之间,几乎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然而,当铃声第二响时,我便记起,那是这两个特瓦族人发来的信号,他们要求离开

验室!我一手抓起桌上的锁匙,一跃而起,便向门外奔去。
    然而,我才一奔出书房门口,便听得在后园,实验室的那面,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

着,便是两下十分愤怒的怪叫声。
    我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不平凡,我几乎是从二楼,一跃而下,又几乎是撞出了后门。

    然而,当我来到后园,向前一看时,只见实验室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在装着锁的

方,已遭到了破坏,而在地上,一个人正在打滚,他一面打滚,一面发出极其痛苦的呻吟

来!
    他的呻吟声越来越低微,而打滚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我虽然未曾看到那人的脸面,但是我下意识地感到,这人已快要死了。
    我一个箭步,向那人跃了过去。
    也就在我刚赶到了那人身旁的时候,我听得远远地传来豹吼之声。
    我连忙循声极目望去,在黑暗之中,依稀可以看到,在四十码开外,两条矮小的人影

和一头黑豹的身影,向前迅速掠出,一闪不见。我看到的影子,是如此地模糊,而又消失

如此快疾,因此使我疑心,那是不是我听到了豹吼之后所产生的幻觉!
    我呆了片刻,再俯身来看我脚下的那个人。
    我立即看出这是一个白种人,他留着金黄色的虬髯,身形十分高大,他的蓝色的眼珠

正睁得老大,带着极其恐怖的神色望着我,而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口角已有涎沫流
出。
    我连忙道:“你是什么人快说?快说!”
    我用的是英语,但那人却以西班牙文呻吟道:“医生┅┅快叫┅┅医生┅┅”
    我一俯身,想将他扶了起来,但是他却又以英语大叫道:“别碰我!”同时,身子向

外,滚了开去。
    我发现这人的神智,已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之中。西班牙语可能是他原来常用的语言,

也是说,他可能来自南美洲,所以,他刚才在一见到身旁有人时,才会这样地叫嚷,但是

却又立即发现我是陌生人,所以又以英语呼喝,叫我不要理他。
    我向前跳出了一步,只见他面上的肌肉,更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
    我心知这人的性命,危在顷刻,即使立即有医生来到,也难以挽救他的性命,在这样

情形下,我准备使用中国的“穴道刺激法”,使他的神智清醒些,能够道出他的遭遇。

    然而,我才一俯身,还未能出手之际,只听得那人一声狂叫,声音恐怖而凄厉,然后

身子猛地一挺,便已然僵直不动!
    我俯身看去,只见他的眼珠,几乎突出眼眶,嘴唇上全是血迹,可知他死前的痛苦,

如何地剧烈。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个白种人,突然在这里出现,而且,显然,实验室

门,是由他破坏的,那么,他和这件事情,多少有点关系,也应该是茫无头绪中的唯一线
索。
    然而,他却死了,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我向他的尸体,看了一会,在那片刻间,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不能任这具尸体,躺

这里,我必须将他移开去。
    因为,任由尸体在这里的话,我其势不能报告警方,而一报告了警方,不但张海龙对

的委托,我不能成事,而且我还会惹上极大的麻烦,对于我以后的工作,也会有极大的妨
碍!
    我首先走进了实验室,仔细看了一看,只见实验室中,所有被乾制了的猫、狗、鸡等

已经不见了,那两个特瓦族人,和那头黑豹,当然也已不在。
    除此以外,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猜想那白种人,是死在那两个特瓦族人之手的,可能那两个特瓦族人,携带了一切

准备离去,他们按了铃,在门口等着,那白种人大约早已在从事他破坏门锁的工作了,事

凑巧,白种人一进门,特瓦土人便冲了出来,土人立即丧开袭击,那白种人自然难以幸免

    我出了实验室。俯身在那白种人的尸身之旁,在他的衣袋中摸索着,不到五分钟,我
便
得到了以下的几件东西:一个鳄鱼皮包,一本记事本,一串钥匙,一把摇钻和一把老虎钳

后两样,显然是那人用来破坏实验室的门锁之用的,所以我顺手将之弃去。而将皮包,记

本、钥匙放入了衣袋。
    出乎我意料之外,这白种人身上,居然没有武器。而更令我惊讶的,是我根本没有在

的身上,发现任何足以致命的伤痕!
    那白种人,体重至少在九十公斤上下,要令得他那样的壮汉毙命,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情,但是他如今,却毫无伤痕地倒毙在地了!
    我提起了他的尸体,向外走去,一直走出了老远,才将他抛在路旁,然后,在回路上

我小心消灭着我的足印,回到了别墅之后,我又将实验室的门虚掩了,又回到了张海龙的

房中。
    我打开了皮包,里面有几十元美金,还有一片白纸,那片白纸,一看便知道,是从一

报纸的边上撕下来的,上面用中英文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乃是:“顿士泼道六十

号五楼,杨天复”。英文名字则是罗勃杨。
    我并不知道杨天复或罗勃杨是怎么人。但是我却非常高兴,因为,这个地址和这个姓

名,在眼前来说,可能不能给我什么,但或则在我的努力之下,可以凭此而揭开事实的真
相!
    我小心地收起了这张草草写就的字条,又打开了记事本,记事本的绝大部份,都是空

白,只有两页上面有着文字,一页上写的是两个电话号码——那两个电话号码,后来我一

市区,便曾经去打听过,原来是两个色情场所的电话。
    而在另一页上,则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西班牙文,我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只

上面写的是:“罗勃,听说他们已经得到了一切,那不可能,我决定放弃了,你一切要小

心,如果有意外,你绝不可以出声,绝不可以!绝不可以!”
    这是一封在十分草率的情形之下所写成的信,而这一页,也被撕下了一半,不知道是

么原因,这封信竟没有被送出去。
    而我也可以猜得到,应该接受那封信的“罗勃”,一定是顿士泼道六十九号五楼的那

罗勃杨先生!
    我不但是高兴,而且十分满意了!
    我准备明天,便出市区去,顿士泼道六十九楼五楼,我要到那个地方去找那个罗勃杨

    我决定先找那个罗勃杨,然后逐渐剥开这件神秘事情的真相。我又拟了一个电报,给

远在美国的表妹红红,电文是:“请至密西西比州立大学,查问一个叫张小龙的中国学生

在毕业论文中,曾提出什么大胆的新理论,速覆。”
    我知道红红一定喜欢这个差事的。
    将电文和记事本、钥匙等全部放好之后,我便在那张可以斜卧的椅子上,躺了下来,

对于今晚的收获,已感到十分满意,因此我竟没有想到追寻那两个特瓦族人的下落。
    我在椅上躺上了没有多久,已经是阳光满室了,我不知是谁在打门,先从窗口,向下

去,只见是两个警察,和两条警犬!
    我心中吃了一惊,因为我昨晚,虽然曾小心地消灭了足迹,但是我却没有法子消灭气

味,不令警犬追踪到这里来。
    我在窗口中,大声地道:“请你们等一等!”
    那两个警官抬起头来,十分有礼貌地道:“一早就来麻烦你,十分不好意思。”
    我趁机道:“我生性十分怕狗,你们不能将两头警犬拉开些?”
    一个警官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我要他们将警犬牵开,当然是有原因的。警官会来到这里,那自然是因为在发现了那

的尸体之后,由警犬带领而来的,而我的气味,警犬一定也保有印象,如果警犬接近了我

那一定会狂吠起来,令得警官,大大地生疑的!
    我看到其中一位警官,将犬拉开,我才下楼开了门,一开门,我就道:“张先生不在

我是他的朋友,公司的董事长,姓卫,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我一面说,一面递过了我的名片。
    那位警官向我的名片望了一眼,道:“没有什么,我们在离此不远的路边,发现了一

尸体,而警犬在嗅了尸体之后,便一直带我们来到这里┅┅”
    我“啊”地一声,道:“昨天晚上,我像是听到屋后有声音,但因为我只是一个人,

以不敢出去看,死的是什么人,是小偷么?”
    那警官道:“死者的身份,我们还不知道,可能他在死前,曾到过这里,如果你发现

生人来过的迹象,请随时与我们联络。”
    我忙道:“好!好!”
    那警官显然因为张海龙的关系,所以对我也十分客气,在讲不了几句话之后,就起身

辞,我送他到了门口,他回过身来,道:“卫先生,你一个人在这里,出入要当心一点才

好,根据乡民的报告,昨天晚上,有虎吼声,可能山林之间,藏有猛兽!”
    我自然知道,那所谓“虎吼之声”,就是那头美洲黑狗所发出来的。
    我当时只是顺口答应,那警官离去之后,我也迅速地离开了这间别墅。
    我来的时候,是张海龙送我来的,所以当我离去之际,我只好步行到公车站。
    好不容易到了家中,老蔡一开门,劈头便道:“白姑娘等了你一夜,你上哪里去了?

    我道:“白姑娘呢?”老蔡道:“她走了,她有一封信留给你。”
    我接过老蔡递给我,白素所写留交给我的信,打了开来,只见上面寥寥几行,道:

“理,我与爹忽有欧洲之行,详情归后再谈,多则半年,少则三月,莫念。”
    白素的信令我感到十分意外。
    因为,我和她约好,共渡岁晚的。如今不过年初二,她和她的父亲,却忽然有欧洲之

了,白老大和白素,都不是临事仓猝,毫无计划的人,他们忽然到欧州去,显然有着重大

原因。
    但是老蔡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而我实在也不能去化费心思推究这件事,因为我

身,已经被那件奇怪的事缠住了,实无余力再去理会别的事情了。
    当下,我顺手将白素留给我的信放在书桌上,将十来枚细刺,小心地放在一个牛皮纸

封之中,令老蔡送到一家我熟悉的化验室中去化验,跟着去拍发给红红的电报。然后,我

一位朋友通电话,那位朋友是一家高等学府的生物系讲师,我向他打听,这两年来,可有

么特异的生物学上的发现。结果,我却并没有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我又和一个杰出的私家侦探朋友黄彼得通了电话,委托他调查在三年之前,当张小龙

没有失踪的时候,他所支出的巨额金钱,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这当然是一件极其困难的工作,但是黄彼得却十分有信心,说是在五天之内,就可以

我回音。
    我听了黄彼得肯定的答覆之后,心情才略为舒畅了些。因为在明白了张小龙的那么多

是花在什么地方的之后,那么对他在从事的研究工作,究竟是什么性质,多少可以有些盲

了!
    我信得过黄彼得,因此我将事情的经过,全和黄彼得说了,他表示可以全力助我,所

我心中,对于弄清事实真相这一点,又增加了不少信心。
    我在洗了一个热水浴后,又睡了一觉,在傍晚时分醒来,我精神一振,下一步,自然

到顿士泼道,去见一见那位有地址姓名,留在那神秘死去的白种人身上的那位先生。
    我穿好了衣服,走出卧室,只见老蔡站在门口,面上的神色,十分难看。
    我并没有十分注意他面上那种尴尬的神情,只是随口问道:“电报发出去了么?”

    老蔡连忙道:“已发出去了。”
    我又问道:“化验室呢,他们说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回音?”老蔡口唇颤动道:“理哥

儿,我┅┅当真是老糊涂了┅┅”
    我不禁一愣,道:“什么意思?”
    老蔡面孔涨得通红,道:“我出门后不久,转过街角,见到有两个外国人在打架,我

┅去凑热闹看┅┅只看了一会,你给我的那个信封,便被人偷去了!”
    我心中猛地一凛,道:“你说什么,那放着十来枚尖刺的信封,给人偷去了?”
    老蔡的面色,更是十分内疚,道:“是┅┅我连觉也没有觉到,到了化验室门前,一

口袋,已经没有了,我立刻回来,你睡着了,我不敢打扰你,一直在门口等着,我想,总

在看热闹的时候被人偷去的。”
    老蔡的确是上了年纪了,上了年纪的人,都有他们的通病,那就是叙述起一件事来,

序颠倒,要你用许多心思,才能听得明白。
    我那时,根本来不及责怪老蔡,因为那十几枚细刺的失窃,绝不是一件平常的事。

    如果,窃去那十几枚细刺的,是我还未曾与之正面相对,但已吃了他们几次大亏的敌

人,那就证明敌人的手段,十分高强。
    但如果那十来枚尖刺,是被一个普通小偷偷去的话,那么这个小偷,可能因此丧生!

为我坚信,在尖刺上,会有剧毒!
    我立即又道:“你身边还少了什么?”
    老禁道:“没有,我身边有两百多元钱,却是一个子儿不少!”
    我点了点头,道:“行了,你不必大惊小怪,那些尖刺没有多大用处。”老蔡如释重

负,道:“原来没有多大用处,倒叫我吓了半天!”
    我心中不禁苦笑,暗忖你老蔡知道什么?那些毒刺,可能便是一个极重要的关键,因

我那个主持化验室的朋友,是专攻毒物学的,他对于各地蛮荒民族的毒药,尤有极深的研
究。
    如果那十几枚毒刺,可以送达他手中的话,那么他一定可以鉴别出这些毒刺,是来自

么地方,那时弄明事情的真相,也是大有帮助!
    但如今,什么都不必说了,毒刺已被敌人,偷了回去,我心中在佩服敌人手段高强,

事如神,下手快捷之余,心中也十分不服气,再和敌人一争高下之心,更是强烈了许多。

    我一面想着,一面踱到了客厅中。
    老蔡既然一转过街角,就遇到了外国人打架,他在看热闹中,失去了那牛皮纸信封,

此可以想见,敌人方面,一定已经跟踪到我的家中,在暗中监视我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如果就这样出去的话,那实在是十分不合算的事。
    我想了片刻,回到了书房中,打开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皮箱,皮箱中,放着十二张尼龙

维精制的面具。那些皮具薄得如同蝉翼一样,罩在人的面上,简直一点也看不出来,但是

具的颜色和原来的肤色相混,却可以形成截然不同的肤色,有一张面具是化装醉汉用,甚

连眼珠的颜色,也可以变换。
    这十二张面具,即使抛开它们的实用价值不谈,也是手工艺品之中的绝顶精品。
    这时,我拣了一张五十以上,有着一个酒槽鼻子的面具,罩在面上,对着镜子一看,

乎连我自己也难以认得出自己来。
    我又换过了一套残旧的西装,然后,从后门走了出去。
    当然,我的步法,也显得十分不俐落,十足像一个为生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中

人。
    我慢慢地转到了我家的门前,有几个孩子,在放爆竹,而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外国人

正在十分有兴趣地望着这些孩子
    对于白种人,我这时变得十分敏感。因为,死在张海龙别墅中的是白种人,老蔡在失

之余,也曾遇到白种人在打架。
    所以,我立即对那个白种人予以注意。
    只见那人挂着摄影机,看来像是游客,他不断地照着相,拍摄着儿童放爆竹时的神态

那些儿童,则不停地笑着。
    看来,似乎一点异状也没有,十足是新年的欢乐气氛,但是,我看了不入之后,却立

看出了破绽,因为,那白种人,在每拍下三张相片之后,总要举起照相机,向我的住宅,

上一张相片。
    他相机的镜头,正对着我所住的洋台,当然,他是另有用意的。
    我虽休看出了破绽,但是我却不动声色。而且,我心中也已决定,不妨等一会再到顿

泼道去,如今,不如先注意那白种人的行动,来得有用些。
    没有多久,天色黑了下来,那白种人也收起了他的相机,又向我的住所看了两眼,便

外走去,我木来一直靠着墙角站着,一见那白种人离开,我方即跟在后面。
    怎知道那白种人,十分机警,我才跟出了一条街,离得他也很远,却已被他发觉了,

在一个窗橱之前,停了片刻之后,突然转过身,向我走了过来。
    他这种行动,倒也令得我在片刻之间,不知所措。
    他迳自来到了我的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我,喝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得道:“我┅┅不想什么。”
    他又狠狠地道:“你在跟着我,不是么?”
    我正在窘于应付之际,忽然看到前面,有两个外国游客,和一个与我差不多模样的中

人,走了过来,他们一面走,那中国人不断地在指点着商店的橱窗。我灵机一动,忙道:

“是,我是在跟踪着你。”
    那白种人面上,露出一种十分阴森的笑容,道:“是为了什么/”
    我装着恭谨的神态,道:“我想为阁下介绍一些富有东方艺术的商品!”
    我相信我当时的“表演”,一定使得我十足像是一个带街。
    所以,对方面上的神情,立即松弛了许多的喝道:“滚开!”
    我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但是我还是答应了一声,向后退了开去。我退开了十来步,

过头去看时,那白种人已经转过街角去了。
    我呆呆地站了片刻,心中暗自叫苦。因为那人,如果是我的敌人的话,那么,他的确

太警觉了,我自信我跟踪的本领,绝不拙劣,但是如此容易被他发觉,却也出乎我的意料

外。
    我自然不甘心就此失去了那人的踪迹,连忙快步赶了过去。
    然而,当我转过了街角之际,华灯初上,人来人往,那里还有那人的影子,我大失所

望,心中暗忖,既然出来了,那就不如就此上顿士泼道去走一遭。
    我打定了注意,便向一个车站走去,然而,正当我在排队之际,却听到了一阵喧嚷之

在不远处传了过来。
    像任何城市一样,立即有一大团人,围住了看热闹,我自然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

事,但是,我却听得了一阵粗鲁的咒骂声,在人圈中传了出来,那一阵咒骂,是以西班牙

发出的,骂的语句粗鲁。我对于骂人没有兴趣,但是那声音我却十分有兴趣。
    因为,那正是我刚才跟踪不果的那个白种人!
    接着我又听得他用英语,以愤怒的声音道:“你必须把它找回来,一定要找回来!”

    我这时,也开始向人圈中挤了过去,到了人圈之旁,跳起脚来。
    只见那人手上,挥动着一条狭长的皮带,那条皮带,是悬挂摄影机用的。但是在皮带

尽头,却并没有摄影机!而有两个警察,站在他的面前。
    我一见这情形,立即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
    那一定是这个人,在熙攘的人群中,失去了他的摄影机!而我在一明白这件事之后,

中不禁大喜,我立即退出了人圈,向前急急地行走着。
    这一区,离我的家,并不太远,而在这一区活跃的扒手小偷,阿飞流氓,我几乎全都

识的。我更知道这一区的扒手集中处,如今,我正是向那处而去!
    我转入了一条十分污秽的街道,在一幢旧楼的门口,略停了一停,然后,向并没有楼

灯,黑暗无比的木楼梯上走去。
    那楼梯才一踏了上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声。而身临其境,也根本不

这会是在这个高度文明的都市中应有的地方。
    我才踏上了三节,便听得上面,突然传来了阴阳怪气的一声,道:“什么人?找什么

人?”
    那一问,突如其来,若是胆小的人,真会吓上一大跳,说不定立即吓得从陡直的楼梯

上,滚了下去!我自然不会怕,因为那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的,我忙道

“是阿晓么?我是卫斯理?”
    阿晓是一个吸毒者,他在这个贼窝中,司守望之责,木梯一响,他便发问,不要说他

声音骇人,如果有电筒照到他那一副尊容的话,那更可以令人退避三舍,他的面容,十足

是武侠小说中的“老魔”、“老怪”一类┅┅
    我的话一出口,他立即道:“卫先生,久违了,久违了!”
    阿晓原来据说是知识份子,所以出言十分文雅,我一面向上走去,在经过他身边的时

候,顺手塞了一张十元纸币,在他手中,道:“施兴在么?”
    阿晓一把抓紧了钞票,讲话也有神了许多,道:“在!在!”
    我又跳上了两级木梯,来到了一扇门前。
    只听得里面传出了一阵女子的纵笑声,道:“我只不过扭了几下,那洋鬼子就眼发光

了!”另一个男子声音道:“这时候,只怕将他的裤子剥了下来,他也不知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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