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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erfulan (怜心), 信区: Ghost
标  题: 卫斯里《妖火》转载第六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pr 29 19:32:46 2004), 站内信件


妖 火 
第六部:失手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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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门上打开了一个小洞,一张十分年轻,也不失为美丽,但

那种第八流的化装,看上去却极其令人不舒服,再加上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令得她成为

个十足的飞女的脸庞,在小洞处露了出来,满含敌意地望着我。
    我知道在这种地方,绝对不用对女性讲究礼貌,因此我立即道:“施兴在么?”里面

有几个人齐声在喝问什么事,又有一个人从小洞处向外张望。我除下了脸上的面罩。从小

处露出来的那阴阳怪气的脸,正是施兴,他一看到了我,立即打开了门来。
    他对我如此恭敬的原因,是因为好几次。他几乎入狱,都是我保地出来的缘故,我绝

是与贼为伍,而是想到,像施兴那样的人,原来是很有才能的一个银行行员,可以安安稳

过上一世的,但是,却为他贪污的上司所陷害,而致坐了几年的牢,他的遭遇,是十分值

人的同情之故。
    我一脚踏了进去,里面的乌烟瘴气,简直不是文字所能形容,而我一眼,便看到了一

满是油腻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连皮袋,但是却没有了皮带的相机,我几乎是一个箭步,窜

了桌边,指着那相机道:“这是谁下的手?”
    屋中的几个人,除了那个飞女以外,都面上失色。
    施兴走上来,道:“卫先生,这相机┅┅”
    我摇了摇手,道:“不必多说了,是谁下的手,我也不会叫他白辛苦——”我一面说

一面取出了一张钞票,放在桌上,道:“这相机我带走了。”
    施兴连忙道:“行!行!你何必再出钱?”
    我笑了一笑,提起相机来就走。可是那个飞女却叉着腰,以她那种年龄,绝不应该有

的,因此她也以令人作呕的风骚态度,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一伸手,将她推开了几步,自顾自地出了门,向楼梯走去。
    走不几级,又听得阿晓的怪声,道:“小心走!”我明知阿晓在,可是仍不免又给他

了一跳!
    我将那个相机,抹在胁下,走了几条街,向身后看看,已经看到绝对没有人在跟踪我

了,才将相机中的软片取了出来,顺手将之交给了一个冲洗店,吩咐他们只要将软片冲出

就行。
    那店家像是不愿意做这笔小生意,我告诉他们,我在一个小时内要,可以加十倍付钱

那伙计才眉开眼笑地答应了下来。
    (在早期作品中,处处可见生活变化之大,现在,几十分钟冲洗照片,满街皆是,但

十几年前,那是“科幻”题材。)
    我拣僻静的小巷,走出了几步,看看没有人,就将那个照相机,抛在阴暗的角落处,

后,我才又转入热闹的街道上。
    我的心情,显得十分愉快。
    因为,我和那帮敌人交手以来,每一次“交锋”,我都处于下风。我失去了那叠文件

失去了毒刺,但是这一次,我却占了上风。
    那一卷软片中可能有着极重要的资料。
    这一点,只要看丢了相机的那个白种人的狼狈相,就可以知道了。
    我心情轻松,当然我又已经上了面罩,轻轻地吹着口哨,向顿士泼道而去。
    顿士泼道是一条十分短而僻静的街道,我一转入顿士泼道,就彷佛已经远离了闹市一

样,迎面而来的,是一对靠得很密的情侣。
    我看看号码,找到了六十九号。
    这一条街上的房子,大多数是同一格局,五层高,每一层,都有阳台,是十分舒服的

房,六十九号的地下,左右两面,都没有店铺,我走上了几级石阶,在电梯门前,停了下
来。
    我按了电梯,在等候电梯之际,我心中不禁在暗暗里想,那位罗勃杨先生,不知究竟

怎样的人物,他和这件事,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应付得得体的话,那么,我今晚就可以大有收获了。
    但如果那罗勃杨十分机警的话,那我可能虚此一行,或者还可能有危险!
    电梯下来了,我跨进了电梯,心中仍不断地在思索着,片刻之间,电梯已到了五楼,

走出电梯一看,六十九号五楼,是和七十一号五楼相对的,那是所谓“一梯两伙”的楼宇

    我按了六十九号的电铃。一下,没有回答。我等了一会,再按第二下,仍然没有回答

我用力按第三下,才听得门内有人道:“什么人?”
    我连忙道:“有一位杨先生,住在这里吗?”
    里面的声音道:“什么杨先生?”
    我道:“杨天复先生。”那声音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我道:“我是街边摆水果

的,有一个洋人,叫我送一封信来。”
    里面静了一会,门打开了一道缝,道:“我就是,拿来!”我拿出了那纸条,从门缝

递了进去,同时,我以肩头,向门上推去,希望能够将门推开,走进屋去。
    但是,我的目的,却没有达到。
    因为那门上有一条铁链拴着,那条铁链只有两寸长,门缝也只有两寸宽。我将纸条一

了进去,就被一个人抢了过去,同时,门也“砰”地一声关上,几乎轧住了我的手指!

    当然,如果我要将门硬推了开来,绝不是难事,但是这一来,却更其打草惊蛇了。我

有想到这位罗勃杨竟然如此警觉,连他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没有看到,只是在门打开一道

的时候,看到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袍而已。
    我在门外呆了一呆,又按了按电铃,道:“那洋人说,信送到之后,有五元打赏的!

    门再度开了一道缝,飞出了一张五元的钞票来,同时,听得那位杨先生喝道:“快

走!”接着,门又“砰”地关上了!我耸了耸肩,拾起了那张五元的钞票,四面看了一看

寻思着办法。
    只见另有楼梯,向上通去,那一定是通到天台去的了。我心中立即闪起了一个十分冒

的念头,那杨天复不给我由门而入,我何不由天台爬下去,从窗口中爬了进去?我向着那

门,笑了一笑,立即转身,向天台走去。
    天台的门上,也有锁锁着,但是那柄锁,在我锋利的小钢锯之下,只支持了半分钟,

断了开来,我上了天台,寒风阵阵,天台十分冷清。
    我首先向街下望去,只见行人寥寥。也是绝不会仰头上望的。
    这实是给我以极佳的机会,我从天台的边缘上攀了下来,沿着一条水管,来到了一扇

凸花玻璃面前,通常,作有这种玻璃的窗子,一定是浴室,那可以透光,又可以防止偷窥

    我侧耳听了一下,没有声音,我又小心地用食指,在玻璃上弹了几下,弹出了裂缝,

后,以手掌将玻璃弄了一块来,再伸手进去,将窗子打开。
    这些手续,全是夜贼的基本功夫,我相信做得十分好。窗子打开后,眼前一片黑暗,

停了片刻,才看清那间浴室,十分宽大。
    但是,那间浴室,却也给我以十分奇特的感觉。
    起先,我几乎说不出为什么我对那间浴室,会有这样特异的感觉,但是我立即看出来

了,因为,那浴室既没有浴巾,也没有厕纸,倒像是弃而不用的一样。
    我又倾听了片刻,浴室的门关着,我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形,但是门缝中却一点光亮也

有,由此可知屋中的人,离开浴室很远。
    我又以小钢锯,锯断了两枝铁枝,然后,轻轻而易举地,跃入了浴室之中。
    我到了门旁,又仔细倾听了一会。
    虽然我相信我自己的行动,十分正当。但是我这时的行动,却直接地触犯了法律,如

为屋主人捉到的话,那我非坐牢不可,这实在是不可想像的丢人,所以我必须小心从事。

    听了片刻,外面仍没有任何声音,我才轻轻地打开浴室的门。
    我将浴室的门,打开一道缝,向外看去,一看之下,我不禁一愣。这间浴室是一间房

浴室,我看出去,当然看到那间房间。
    可是,那却是一间什么家也没有的空房间!
    我呆了一呆,在空房间中转了一转,又打开了房门,房门外面,是很宽敞的厅子。但

也是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在厅子的一边,另外有两扇门,门缝下并没有光线透出,我轻轻地一打开,两间房间

也都是空的。我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寒意:这是怎么一回事?杨天复呢?他在什么地方?

    难道我刚才经历的一切,全是幻觉。
    可是,我的那封信,被人取去了,我袋中,多了一张五元的钞票,那却是实实在在的

情。
    我又看了厨房、工人房,这一层楼,不但没有家,而且的的确确地没有任何人。
    当然,杨天复可以趁我爬上天台之际,离屋而去,但是要知道,杨天复并不是事先知

我会送信来而在这里等我的。
    而杨天复必定是住在这里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穿着睡袍,但是,一个人可能住在一

完全空的,什么也没有的房子中么?
    我在屋中呆了片刻,心中充满了疑问,我知道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可以揭穿这个谜

那就是我退出去,再去按电铃,要杨天复来开门。
    当他来开门之际,我说不得,只好用硬来的法子,闯进屋去,和这位神秘的先生见见

了。
    我打定了主意,想开了大门走出去,但是却打不开。我又怕弄出太大的声响,因此又
退
了回去,回到了那间浴室中,从窗口爬了出去,沿着水管,向下滑去,我当时,不向上爬

由天台的路走,而向下滑去,那实是犯了最大的错误!
    就在我滑到离地面还有五六尺之际,突然,两道强光,射了过来,一齐照在我的身上

同时,听得有人喝道:“别动!”
    我本能地身子缩了一缩。立即向下跃来,但是我在落地之后,强光依然照住了我,同

我听得手枪扳动的声音。
    我举起了双手,叫道:“别开枪。”又听得人喝道:“别动!”
    那两个呼喝的声音大是严厉,在被电筒照得什么也看不见的情形下,彷佛有两个人,

我走来,我腹部立即中一拳。
    那一拳,对我来说,实是如同搔痒一样,根本不觉得疼痛,但是我知道,如果普通人

了那么一拳的话,一定会痛得流冷汗的,我这时绝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因为我如今

是一个被捉住的小偷了,所以,我也必须和普通人一样。
    当下,我“啊呀”叫了出来,弯下身去,叫道:“别打!别打!”我正在说着“别

打”,兜下巴又捱了一拳。
    我立即装着仰天跌倒,紧接着,我又被人粗暴地拉了起来,同时,“格”地一声,我

右腕,已经被手铐铐住了!
    也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对付我的这个人,并没有穿着制服。我心中暗忖真是运气太差

何以会遇上了便衣人员的?
    当时我实是没有发言的余地,因为那两个人手上都有着枪,其中一个拉着我向前走去

我没有法子和他挣扎,虽然我可以用七种以上的法子,挣脱那个手铐,但是这是一条直路

当我挣脱了手铐之后,如果我向前逃走的话,两柄手枪的子弹,一定会比我的身法快得多

    我跟着他们,来到了街口,只见一辆黑色的大房车,驶了过来,司机带着一顶呢帽,

帽檐拉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面目。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踏前一步,打开了车门,喝道:“进去!”我这时不能不出声了

因为这辆车子,不是警车。我问道:“到那里去?”
    我的话一出口,背上又“咚”地捱了一拳,那大汉道:“到警局去,还有到什么地方

去?请你去跳舞么?”
    我向那辆黑色的大房车一指,道:“朋友,这不是警方的车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两个大汉,一听得我这样说法,面色不禁一变。
    从他们两人面色一变之中,我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绝不是警方的便衣人员,而我

所以落在他们的手中,可能是我的行动,早已为罗勃杨所知的缘故,而这两个人,也可能

罗勃杨所派出来的。
    我一想这一点,反倒没有了逃脱的念头。
    因为,我一直想追寻和张小龙失踪有关的线索,但是到目前为止,却一点结果也没有

本来,我如果能和那个罗勃杨见面的话,对整件事情,自然大有裨益。但是罗勃杨不但十

机警,他的住处,更是神秘到了极点,令得我一无所获。
    如今,这些人既不是警方人员,自然和罗勃杨有关系,就算和罗勃杨没有关系,也和

小龙的失踪有关,正是我追寻不到的线索,既已到手,又如何肯轻易地放弃?在我心念一

之际,只听得那司机咳嗽一声,将帽子拉高了些。
    我看到那司机的面色眼神,全都说不出来的阴森,他向那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人

即各以手枪,抵住了我的腰际,低喝道:“识相的,跟我们走。”
    我忙道:“兄弟,我┅┅只不过是一个倒楣的小偷,你们┅┅”
    那两人不由分说,以枪管顶我,将我推进了车厢,“砰”地一声,车门关了,车子立

向前,疾驰而出,我想注意一下他们将车子驶到什么地方去,但是那车子的后座,和司机

之间,有着一层玻璃,还有黑色的绒布帘,两面和后面的窗子,也是一样。
    那两个大汉拉上了帘子,我在车厢之中,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只觉得车子开得十分快,起先,还时时地停了下来,那自然是因为交通灯的关系,

后来,便一直向前疾驰而开,我的直觉告诉我,已经到了郊外。
    我的左右腰腿上,各有一管枪抵着,但是我的心中却一点也不吃惊。
    因为这时,我不明白对方的身份,但是对方却一样不明白我的身份。
    而我有利的是,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我总可以弄得清。而我如果一直装傻扮懵的话

那么,他们可能真当我是一个偷进一幢空屋的小偷的,这对我行事,便大是有利了。
    所以,一路上,我便作出可怜的表情,一直在哀求着那两个人。戴在我面上的那尼龙

具,因为薄如蝉翼,所以面上肌肉的动作表情,可以十足地在面具上反映出来,实是令人

以相信我是戴上一张面具的!
    那两个人只是扳起了脸不理我,当我的话实在太多的时候,他们才用手枪撞我一下,

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本来,我就无意以我的话,来打动他们,使得他们放我,我只不过想隐蔽自己的身份

已,看来,我的表演十分成功,我心中也怡然自得。
    车子足足疾驰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停了下来。一停了下来之后,那两个大汉之中的一

个,以手指在玻璃上叩了几下。
    玻璃之外,传来了一个十分冷峻的声音,道:“带他出来。”
    那大汉打开了车门,将我拖出了车厢。
    在我的想像之中,我一定已到了贼窝之外,说不定那贼窝,乃是一幢华丽的洋房,又

不定,可能是十分简陋的茅屋。
    可是当我跨出车厢之际,我却不禁猛地一愣。
    只觉得寒风扑面,四下望去,空荡荡地,只见树影,哪里有什么房室?
    我一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吃了一惊,忙道:“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一面说,一面已准备有所行动。因为我怕他们,要在这样的一个荒郊中对我下毒手

那我实在是死得太冤枉了!但是就在我准备有所行动之际,那司机已向我走了过来。
    他阴森的眼光,在黑夜中看来,更是显得十分异样,十足是一条望着食物的饿狼一样

    他来到了我的面前,伸手在我的肩头上拍了一下,以十分生硬的本地话道:“放心,

你戴上这个!”他说着,便取出了一个厚厚的眼罩,不经我同意,便将我的眼部罩上了。

    我眼前,立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这时的心情,十分矛盾。因为我冒的险,实是十分凶险之故。
    我的眼睛给他们蒙上了,他们要杀害我,更是容易进行得多。但是,他们可能不准备

我,而且是准备将我带到某一地方去,那我就不宜在这时发作。
    说来十分可笑,因为我为了这个,犹豫了半分钟。而如果他们准备杀我的话,只怕我

早已上了西天了。但他们却不准备杀我,我觉得两肩被人抓着,向前推去,脚高脚低,走

足足有二十分钟,才听得有开门的声音,但是在进入那扇门后,又走了五分钟,才进第二

门,接着,便停了下来,而我的眼罩,也为一个人撕脱。
    霎时之间,只觉得过份的光亮,直射我的眼球,令得我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没有多久

我便恢复了视力,同时也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那两个冒充警察,押解我前来的两个大汉,已经不在。只有那个司机,正以十分阴森

眼睛看着我,但是却俯身和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胖子,低声讲着话。
    那是一间普通的起居室,我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只有那个胖子,态度显得十分神秘,

为他在灯光下,戴着一副黑眼镜。
    那“司机”一路说,那胖子便一路点头,我装着不知所措地坐着,不一会,门又打了

来,走进了一个身材十分苗条的女郎,手中拿着一个录音机,那女郎也戴着一副黑眼镜。

    她进来之后,并不说话,也不向什么人打招呼,就将录音机放在几上,熟练地开了掣

录音盘开始“沙沙”地转动。
    那胖子咳嗽了一声,挥了挥手,面目阴森的司机,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那胖子开

道:“卫斯理先生,久仰大名。”
    那胖子说的是英语,十分生硬,但这时候,那胖子说的即使是火星上的语言,我也不

更吃惊了。
    我一直在充作“小偷”的角色,因为我是在沿着水管而下之时,落入他们的手中的。

且,我自己还正在自鸣得意。
    可是,原来人家早已知我是谁了!
    想起了我在车上的“精彩表演”,我连自己,也禁不住面红,我这才知道,在许多的

败之上,又加上了一个更大的失败!
    我呆呆地望着那司机,又望着那胖子,一时之间,实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胖子又笑了笑,道:“我们用这种方式,将你请到这里来会面,而且,又在你进行

作的时候,实是十分抱歉。”
    我听了之后,只是“哼”地一声。
    事实上,我这时,一败涂地,完全处在下风,除了“哼”地一声之外,实在想不出还

什么别的话可说!那胖子又道:“卫先生,你既然到了我这里,想来一定可以和我们合作

了?”
    我直到此际,才有机会讲话,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我和你们合作什么?”
    那胖子乾笑了几声,道:“很简单,我们问,你照实回答,这就行了。”
    我沉声道:“如果我拒绝呢?”
    那阴森的汉子立即阴笑道:“不会的,卫先生是聪明人,怎么会拒绝呢?”我欠了欠

子,那副手铐,还在我的右腕上。
    如今,对方既然明白了我的身份,自然也深知我的底细了,我又何必让这讨厌的东西

留在我的手上?所以我一缩手,便已将手铐,脱了出来,同时,毫不经意地用力一抓,那

铐被我抓到扁了。我看到胖子和那阴森的汉子两人面上,都现出了惊讶之色。
    我顺手将手铐向地上一抛,道:“好,我要先听听你们的问题。”
    那胖子道:“卫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劳伦斯·杰加工作的?”
    那胖子的这一句话,实是令得我又好气又好笑!谁他妈的知道劳伦斯·杰加是什么人

我立即道:“你一定弄错人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那胖子耸了耸肩,面上肥肉抖动着,像是挂在肉钩上的一块猪肉。他似笑不笑地道:

“卫先生,你一定听说过有一种药物,注射之后,可以令人吐露真言的,我们如今,还不

意使用这种药物!”
    那胖子对我说的话,并不是虚言恫吓,的确是有这样一种药物的。
    但是那胖子如今不使用这种药物,自然不是出于对我的爱惜,而且人在接受了这种药

的注射之后,虽然口吐真言,但是却十分凌乱,需要十分小心的整理,方能够有条有理,

且,也未必一定能够整理得和事实的真相,一般无异。
    我也耸了耸肩,道:“我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那胖子冷冷地道:“那你为什么人送信?”
    我“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我立即想起了那离奇死在张海龙别墅的后园,又经过我

尸的白种人来。所谓劳伦斯·杰加,一定就是他了!
    我立即道:“你是说一个有着金黄虬髯的高个子?”
    那胖子笑了笑,向身后的那阴森汉子道:“我们亲爱的卫先生的记忆力原来并没有衰

退,他记起来了。”我忍受着他的奚落,平心静气地道:“我是不认识这个人,在我见到

时,他已经死了。”
    那胖子和那阴森的汉子两个,像是陡地吃了一惊,齐声道:“死了,劳伦斯死了?”

    我道:“是的,他是死在两个特瓦族人之手,你们既然从南美洲来,应该知道特瓦族

所用的毒药的厉害的!”
    我开始尽可能地反击,因为我听出那胖子的英语,带有西班牙语的音尾,所以我断定

是从南美洲来的。那胖子果然一愣,乾笑道:“好,卫先生,那么,劳伦斯的朋友,那位

着十七八个名字的罗勃杨,他又交给了你什么任务呢?”
    我冷笑道:“罗勃杨如果有任务交给了我,我又何必沿着水管往下爬?”那胖子不期

然地点了点头,我站了起来,道:“我相信我们以这样的地位相处,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那胖子摸着下颔,道:“卫先生,我们没有别的法子,因为我们不知道你究竟担负着

么任务!”我立即道:“要知道,我一样不知道你们担负什么任务!”
    那胖子仍然不断地摸着他的下颔,虽然他光洁的下颔上,一根髭也没有,他慢条斯

地道:“不错,但如今,你却被我们请到这里来了!”
    这肥猪,他是在公然地威胁我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几个是什么人,更不知道这些人准备如何对付我

但是我知道,如今我需要的是镇定。
    只有镇定,才有可能使我脱离险境。也只有镇定,才有可能弄清楚这几个人的底细。

以,我也以缓慢的动作,伸了一个懒腰,道:“我一生之中,不知被人家以这种方式,

‘请’了多少次,但我仍然在这里。”
    那胖子的口锋一点也不饶人,立即道:“我相信你所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一次,却是

同,我们是不惜杀人的,你知道么?”
    他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神情显得十分可怖,尤其是他戴着黑眼镜,因此更有一种十

阴森的感觉。他一面说,一面挥了挥手,以加强他的语意。
    我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那胖子,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我仍然维持着镇定,道:“如果命中注定,我要作你们的牺牲品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想!”
    那胖子一声冷笑,以他肥胖的手指,叩着沙发旁边的茶几,他问道:“好了,我开始

的问题了!”我以沉默回答他。
    他缓缓地道:“首先,我要知道,是谁在指挥着罗勃杨!”
    我脑中正在拚命地思索着。
    我已经知道眼前的这几个人和罗勃杨并不是一伙,说不定,还是对头。但不论是跟前

胖子也好,是罗勃杨也好,却和张小龙的失踪有关。我更相信,除了眼前的胖子,和罗勃

之外,还有第三个集团,那便是那个死了的白种人,致罗勃杨信中所说的“他们”,信中

说,“他们”已得到了一切,那当然不是指眼前的胖子而言。
    因为,眼前的胖子,正想在我身上得到一切!
    我相信偷摄我住所,失去相机的那人,就可能是那第三方面的人马。
    当下,我沉默着,并不回答,因为我根本无从回答起。关于罗勃杨,我除了知道他穿

一件红色的睡袍,和住在一层空无二物的房屋之中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那胖子等了半晌,不见我回答,便咳嗽了一声,道:“卫先生,你应该说了。”
    我道:“你完全弄错了,这样的问题,叫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胖子道:“那么,或者变一个方式,罗勃杨接受着谁的命令?”我站了起来,大踏步

来到了他的面前,我的动作,十分快疾而果断,但是,我到了胖子的面前,胖子面上,仍

有吃惊之色。
    在这一点上可以证明,虽然我看不出什么迹象来,但是胖子却有着充份的准备,他并

怕我突然发难。
    我在他面前站定,俯下身去,道:“你要明白,你从头到尾,都弄错了!”
    那胖子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我们做了许多错事,例如以为罗勃杨是毫不足

的,但我们错了,罗勃杨担任着主要的角色;又例如我们认为张小龙的秘密,已没有人知

了,但事实却又不然┅┅”
    他提起张小龙来了,我心中不禁一阵高兴。
    但是那胖子却没有再往深一层说下去,只是道:“如果我们过去犯了一百个错误,那

现在开始纠正,还来得及,所以我们要盘问你。”
    我立即道:“如果你们盘问我,那你们是犯第一百零一个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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