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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erfulan (怜心), 信区: Ghost
标  题: 卫斯里《妖火》转载第八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pr 29 19:34:10 2004), 站内信件


妖 火 
第八部:接连发生的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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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岂肯甘心,自己送上门来,屈居下风?在那几秒钟之时间中,我已有了决定,我

手一推,道:“想不到你的眼力那么好,我只好将它抛掉了!”我一面说,一面将假枪抛
出。
    我的确是假枪抛出,但是,我抛出的假枪,却是向觉度士的手腕,疾射而出的!在觉

士一愣之间,假枪已经击中了他的手腕,他按动枪机,一枪射进了墙壁之中。
    那柄左轮显然是特别构造的。枪声并不响,而且,我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向被子弹击

的墙壁一瞥间,已可以肯定,他这柄枪所用的,乃是最恶毒的“达姆达姆弹”!自然,就

我一抛出假枪之际,我已一跃向前,一拳向他的肥肚腩击出。
    那一拳,“砰”地击在他的肚上,这家伙肥大的身躯,抖动了一下,身子如龙虾似地

了起来,我又一招膝盖,重重地撞在他的下颔之上!
    他的身子,咚咚地退出三步,坐倒在沙发之上。
    我早已趁他感觉到痛苦不堪之间,赶向前去,不但在他的手中,将那柄枪夺了过来,

且,还以极快的手法,在他的左右双胁之下,各搜出了一柄小型的“勃朗林”手枪来!

    觉度士软瘫在沙发上,喘着气,用死鱼也似的眼珠望着我,我由得他先定下神来。

    好一会,觉度士喘定了气,我道:“觉度士先生,可以开始我们的‘问答游戏’了么
?”
    觉度士抹了抹汗,道:“你打赢了,但是,你仍然得不到什么。”
    我冷冷地道:“你在巴西,有着庞大的财产,应该留着性命,去享受那笔财产才好!

    觉度士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我问道:“你来本地作什么?”
    觉度士又停了半晌,才道:“找一个人。”我道:“什么人?”他道:“一个中国人

叫张小龙。”我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他道:“我┅┅我找他”他显然是在拖延时间,我冷然道:“觉度士先生,我相信你

再也捱不起我三拳的!”
    他苦笑着,流着汗道:“据我所知,张小龙在从事着一项科学研究,这一项研究工作

有着非常大的经验价值,可以使我在巴西,大有作为。”
    我道:“究竟张小龙在研究的是什么?”
    他摊了摊手,道:“我也不详细,我先后派了六个手下来这里,这六个人都死在这里

了,所以,我才亲自出马的。”
    我未曾料到,在我能向觉度士盘问的情形下,仍然什么资料也得不到!
    但是,我却根本不信觉度士的所知,只是这些。因为,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他又何必

了刘森?
    所以,我一声冷笑,道:“刘森就为了这样简单的事,而死在你的手下,那实在是太

惜了!”我话才一讲完,觉度士的面上,便出现了点点汗珠!
    我立即想到,事情对我十分有利。
    我可以根本不必以手枪对着他。因为,他在巴西,凭着财雄势厚,可以任性胡为,但

在这里,他如果被证实杀人的话,却是天大的麻烦。
    所以,我收起了枪,道:“好了,真的该轮到你讲实话了,刘森的死,我有两个目击

人。”觉度士神经质地叫道:“不!”
    我笑道:“很容易,你将真相说出来!”
    觉度土肥头之上,汗如雨下,满面油光,他身子簌簌地抖着,我站了起来,道:“我

了!”觉度士道:“别走,我说了。”
    我道:“这才是——”
    可是,我只讲了那么几个字,突然听得身后套房的房门,“格”地一声响,我立即回

看去,只见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缝,同时,“嗤嗤”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枚小针,一齐向

飞射而至!
    我一见这等情形,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卧倒在地,迅速地抓住了地毯,着地便滚,以

毯将我的身子,紧紧地裹住。
    在我以极快的速度做着这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仟之际,我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有一个人

门而出。但是那个人显然不是觉度士,因为觉度士在叫了一声之后,便已经没有了声息。

    我听得那人已出了门,立即身子一缩,自地毯卷中,滑了出来,也不及去看视觉度士

一跃而到房门之前,拉开门来,左右一看。
    可是,走廊上静悄悄地,却已一个人也没有了。
    我这才转过身来,向觉度士望去。意料之中,觉度士面色发青,已经死去。他的手还

在面上,手背上中了三枚尖刺。
    我在室中,不禁呆了半晌。
    我并不是怕觉度士之死,会使我遭受到警方的盘问,因为没有人会露我曾查问觉度士

房间号码。我感到骇然的,是那种夺命的毒针,已经出现过不止一次了,而且,每次出现

总有人死去,而死去的,又都是和张小龙失踪事件有关的人。
    我已经幸运地(当然也是机警)逃过了两次毒针的袭击,一次是在郊区,张海龙的别

后面,一次是刚才,第一流酒店的第一流地毯,阻住了毒针,救了我的性命。
    但是,我能不能逃过毒针的第三次袭击呢?
    在我甚至于还未弄清楚,发射毒针的究竟是何等样人之际,我真的难以答覆这个问题

发射毒针的那人,行动如此神秘,连我也感到防不胜防。
    但如今,至少也给我剥开了一些事实的真相了。我明白,罗勃杨也好,刘森也好,觉

士也好,什么船长也好,他们全是想要得到张小龙但是却又得不到的失败者,他们都死在

针之下了。
    发毒针的人,或是发针的人的主使者,才是和张小龙失踪,有着直接关系的人。
    事情到了这里,看来似乎已开朗了许多。但实际上,却仍是一团迷雾!
    当下,我出了房门,由楼梯走了下去,悄悄出了酒店。
    酒店中的命案,自然会被发现的,但那已和我不发生关系了!
    我出了酒店之后,迳自到那家冲洗店去,付了我所答应的价钱,将已经印晒出来的相

取了出来,可是那一些相片,却一点价值也没有。它只是我家的外貌而已。
    我看了一会,便放入袋中,我感到有必要,再和张小娟见一次面,因此,我截了一辆

车,向张海龙的住所而去。
    我知道,在我不准张小娟和我一起见觉度士之后,这位倔强的小姐,对我一定十分恼

怒,我见了她的面,一定会有一场难堪的争论。
    我在车中,设想着和张小娟见面之后,应该怎样措词,才能够使得那位高傲的小姐不

生我的气。
    没有多久,的士就在一幢十分华丽的大洋房前面,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抬头望去,那幢华丽的大洋房,和张海龙的身份,十分吻合,我走到门前

刚待按铃,大铁门便打了开来,一辆汽车,几乎是疾冲而出,如果不是我身手敏捷,只怕

不及闪避,就要给那辆车子撞倒在地了!
    我向旁一跃而出,只听得那辆车子在冲出了十来码之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极其难听

紧急煞车声。我连忙回头看去,只见那辆车子,正是张海龙所有的那一辆劳司莱司。
    而这时候,车门开处,张海龙几乎是从车中跌出来一样,连站也没有站稳,便向我奔

过来。
    他的这种举动,和他的年龄、身份,都不相配到了极点!
    我下意识地感到,在张海龙身上,又有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因此,我不等他来到了我

面前,就迎了上去,一把将他扶住。
    只见张海龙面色灰白,不住地在喘着气,显然他是在神经上,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我

他扶住之后,连忙道:“张先生,你镇定一些,慢慢来,事情总是有办法的。”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在张海龙的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的话,对任何因

经紧张而举止失措的人,总可以起一些慰抚作用。
    张海龙喘气不像刚才那样急促了,但他的面色,仍然灰白得很。
    我柔声道:“张老先生,什么事情?”
    他直到那时,才讲得出话来,道:“卫先生,我正要找你,这可好了,糟得很,小娟

┅小娟┅┅”他讲到这里,竟落下了泪来!
    而他所遭到的打击之大,也可以从他语无伦次这一点中看出来。他说“可好了”,即

因为遇到了我。他说“糟得很”,那自然是指他遇到的事情而论,而事情,可能和张小娟

关。
    因为我和张小娟分手,并没有多久,所以一时间,我还体会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道

“张老先生,我们进去再说吧。”
    张海龙却道:“不,卫先生,小娟她落在歹徒的手中了!”我不禁猛地一愣,道:“

会吧!”张海龙急得顿足,道:“你看这个,我刚收到。”
    他的手颤颤地抖着,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封信来。
    这时候,我开始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我接过了那封信,信封上只用打字机打着张海

的名字,信是英文写的,也是用打字机打出的,措词十分客气,但在那种客气的措词后面

却是凶恶的威胁。
    这封信,译成中文,是这样的:
    “张海龙先生,阁下德高望重,令人钦仰,由于阁下一生,不断的努力,所以才在社

上取得如此之成就,阁下的生活,当为全世界人所羡慕,我们实不愿意在阁下为人钦羡的

活中,为阁下添麻烦,但我们却不得不如此做,实属抱歉。
    令嫒小娟小姐,已为我们请到,我们并不藉此向阁下作任何有关金钱之要求,我们只

望阁下将令郎的去踪,告知我们,那么,令嫒便会安全地归来。
    不要报警,否则,会替阁下,带来更大的不便。”
    信末,并没有署名。我反覆地看了两三遍,张海龙一直在我身旁抹着汗。
    我看完了信,简单地道:“张老先生,应该报警!”
    张海龙指着那最后的一行字,道:“不!不能,小娟在他们的手中!”
    我叹了一口气,道:“张老先生,这几天来,我发觉令郎失踪一事,牵涉之广,是我

来也未曾遇到过的。到如今为止,我还是茫无头绪,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则是至少已有

个人,因之死亡了,其中包括因走私致富的巴西豪富和一个贩卖人口的危险犯罪份子!”

    张海龙的面色变得更其苍白,道:“会不会,会不会小龙和小娟┅┅”老人坚强的神

经,这时候显然也有点受不住打击了!
    我并没有向他说出前两天,张小娟那突如其来的心灵感应,感到张小龙正在一个十分

苦的境地之中。我只是含糊地道:“怕不会吧。”
    他握住了我的手,道:“卫先生,我做人第一次自己没有了主意,我┅┅将一切希望

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帮我的忙!”
    我知道,这是一副沉重已极的担子。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为张海龙解决了这件事,那么,不但对我本人,而且。对我

做的许多事(这些事,我是没有能力去做到),也可以藉张海龙的力量而完成了。所以,

明知任务艰钜,还是点了点头。
    张海龙对我十分信任,一见我点头,他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我弹了弹那张信纸,道:“看样子,让这封信的人,还不知道小龙失踪已经三年了。

首先,要去见那发信的人,但是,他却又没有留下联络的方法。”
    张海龙道:“有,信是门房收下的,送信来的人说,如果有回信的话,可以送到山顶

室去。”
    我心中不禁奇怪了一下,道:“山顶茶室?那是什么意思?”张海龙道:“我也不知

道。”
    我将信纸放入了信封之中,道:“我有办法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到山顶茶室去,张

先生,你最好不要惊惶失措!”
    张海龙苦笑道:“一切都全靠你了!”
    我也不多说什么,上了张海龙的车子,吩咐司机,驶向山顶。不到十分钟,我已在山

茶座的藤椅上,坐了下来。
    我要了一杯咖啡,将那封信放在桌上。信封上的张海龙的姓名向上,那表示我是张海

派来的代表,如果送信的人,来听取回音的话,一看就可以知道了。
    我慢慢喝着咖啡,俯视着山脚下的城市。
    从山顶上望下去,大轮船也成了玩具模型,自然更看不到行人,但是,城市的繁华,

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的。
    真是难以想像,在表面上如此繁华,宁静的都市中,暗底里却蕴藏着那么多惊心动魄

各式各样的斗争!
    茶室中连我在内,只有四个客人。有两个,一望而知是一双情侣,正头并头,唧唧哝

地在大谈情话。那位小姐的年纪很轻,但是却心急拼命模仿着大人,指甲着油、口红、画

目,穿着金光闪闪的鞋子,她的身上,就是一间化装品铺子。女人就是那么奇怪,十五岁

十八岁,硬要说自己二十岁了,但到了三十岁,却反倒要说自己是十九岁了。
    还有一个,是一个大需子的外国人,他正在看一本厚厚的小说。山顶的气氛这样宁静

倒的确是读书的好环境。
    我也装出十分悠闲的样子,慢地呻着咖啡。不一会,只见一个体格十分强壮,年纪很

轻,面目也十分清秀的外国人,走进了茶室,他四面浏览了一下,眼睛停在我放在桌面的

个信封上面。
    我心中立即紧张了起来,他却面上带着笑容,一直来到了我的面前,老实不客气,一

椅子,坐了下来,道:“你好!”
    他讲的却是十分纯正的国语!
    我欠了欠身,也道:“你好。”他向侍者一招手,道:“柠檬茶。”这一次,说的却

是十分纯正的英语。我一时之间,还猜不透他的来路,只得顺手拿起那封信,在桌上敲了
敲。
    他却笑了起来,道:“信是我发的,我叫霍华德。”
    霍华德的直认不讳,和他面上那种看来毫无畏惧的微笑,使我觉得和他交手。要比和

度士还要凶险,我淡然一笑,道:“我是张海龙派来的。”
    霍华德点头道:“我知道,张先生的身份,是不方便来见我的,你——”我道:“我

卫斯理。”我曾经好几次企图隐瞒姓名,但结果都未能达到目的,所以,这一次,我不再

藏自己的身份。
    霍华德一听,不禁愣了一愣,道:“你┅┅你就是卫斯理?”他一面说,一面面上,

出了不信任的神色。我则冷笑着,道:“如果你认为我是假冒的话,那是你的自由。”

    霍华德笑了起来,虽然他竭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但我仍可以听出他笑声中勉强的成份

他道:“原来卫先生是为张先生服务的!”
    我道:“可以那么说。”霍华德口中“唔唔”地答应着,看他的神情,像是正在思索

什么,隔了一分钟,他才欠了欠身,道:“卫先生,信中所说的,你一定也已看到了?”

    我面现怒容,道:“不错,给你用卑劣手段绑的张小娟,如今在什么地方?”霍华德

道:“她很好,很好,卫先生大可不必担心。”
    我冷冷地笑道:“你为什么要知道张小龙的下落,你究竟是什么人?”
    霍华德的面上,又再度出现犹豫的神色,像是正在考虑应不应该讲出他自己的身份一

样。他并没有考虑多久,便道:“卫先生,你没有必要了解这一点,你只要告诉我,张小

的下落,及你受人所托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冷笑道:“你以为这样?”霍华德搅弄着茶杯中的柠檬,道:“正是如此。”
    我一面在和他对答,一面心中,也在竭力思索着霍华德的来历。
    而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霍华德又是注意张小龙下落的一个新的方面,本来

至少已有四方面在注意张小龙的下落,那包括了我、罗勃杨、觉度士,和那射毒针的人。

    如今,又增加了霍华德。而这几方面人的真正身份,我一无所知。觉度土、罗勃杨等

人,已经死了。那放毒针杀人的人,自然是最凶恶的敌人,但是我连他的影子也捕捉不到

    只有我面对着的霍华德,他在我的面前,我要弄明白他的身份,不但可以藉此弄清,

意张小龙的下落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也可以早些将张小娟从他的手中救出来。

    我和他互望着,像是两头开始扑斗之前,互相望着旋转着身子的猛虎一样。
    好一会,我才道:“事情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简单,霍华德先生!”
    霍华德道:“复杂在什么地方呢?”我冷冷地道:“首先,我不愿和一个卑劣到去绑

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子的人打交道,去换一个人来,换你们的首领来见我!”
    霍华德面上一红,道:“不错,我所采取的手段,可以用卑劣两个字来形容,但你说

位小姐没有反抗,那倒未必!”
    他一面说,一面捋起衣袖,露出小臂来,道:“你看!”我向他小臂看去,只见臂上

两排红印,那显然是被咬起的,而且咬起不久。
    我想像着张小娟发狠咬人的情形,心中不禁好笑。霍华德又道:“而且,在这里,我

是首领。”
    我冷笑道:“那是你们组织的大不幸!”
    霍华德面上,十分愠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欠了欠身子,将身子尽量地

在椅背上,道:“原来西方的道德,竟然沦落到了这种程度,扣留了一个弱女子,便是求

的手段吗?”
    霍华德面上的怒容,已到了不可遏制的阶段。
    我正准备着他发作,但是刹那之间,他面上的怒容,却完全消失,而换上一副十分阴

的面色。
    我的心中,不禁为之一凛,我是存心激怒霍华德的,但是霍华德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

绪,到如此圆熟的地步!
    一个人既然能够这样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可以断定,他也必然是一个极其深谋远

虑,极具精细的人,也就是说,是一个十分辣手的对手。
    怒容在他面上消失之后,他向我笑了一笑,道:“我几乎被你激怒了。”我道:“可

你没有!”他忽然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隔了一会,又忽然道:“你真是卫斯理?真的?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因为我曾经想隐瞒过自己的姓名,但是却被人一见面就叫了出来

如今,我一见面就讲出了自己的姓名,却又有人不信!
    我冷冷地道:“你要我呈验身份证么?”
    霍华德“哈哈”一笑,道:“不必了,但是据我知道,卫斯理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

的名字,是不可能和亿万富翁连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霍华德是什么来历,更不知道他采取这样的方式恭维我是什么意思,所以,

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只是冷冷地笑着。
    霍华德将双手按在桌上,道:“好,我们该言归正传了,张小龙先生的下落怎样?”

道:“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不立即释放张小姐的话,我们只有报警处理!”霍华德突然

起右手来!
    他一扬起右手,我便陡地吃了一惊。
    我立即想有所动作,但是他已经沉声道:“别动!”
    我只得听他的话,乖乖地坐着不动。因为,霍华德的掌心,正捏着一柄十分精巧的手
枪。
    那种手枪,只不过两寸来长,只可以放一发子弹,而子弹也只不过一公分长。我相信

他在将手放在桌上的时候,已经将这柄手枪,压在手掌下了,我一时不察,竟被他将枪口

准了我!
    那种枪,是专为暗杀而设计的,近距离放射,可以立即制人死命,而我如今和霍华德

只不过隔着一张桌子,因此我当然不敢乱动!
    我心中一面住暗自思念着脱身之法,一面却也暗自庆欣。霍华德用这样的手枪作武器

那么,他和连三接二施放毒针的人,一定没有什么关系了。那施放毒针的人,手段十分狠

辣,我可能没有逃生的机会,但如今,霍华德却未必会有放枪的勇气。
    他又道:“面上维持笑容,不要有恐惧的样子。”
    他一面说,一面又将小枪,压在掌下,手掌则平放在桌上。
    我知道只要他掌心略加压力的话,子弹便可以发射,所以我仍然不动,而且,面上也

他所言,发出了笑容,道:“好了,你要什么?”
    霍华德道:“你是什么人,真正的姓名?”
    我一听得霍华德这样问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说了半天,他仍然不相信我是

斯理!我同时,心中也呆了一呆,暗忖他何以不信我是卫斯理?但是,我却得不到要领。

    当下,我改口道:“我姓李,叫李四,是张海龙银行中的职员。”
    霍华德的国语虽然说得十分流利,但是“张三李四”乃是实际上中国人所不会取的名

这一点,他却不知道,竟然点了点头,道:“这样好多了,你回去,告诉张海龙,隐瞒他

子的下落,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霍华德的话,如果给张海龙听到了,他一定会大发脾气,因为实际上,张海龙对于他

子的失踪,三年来可能寝食难安!
    但是,却有人以为他隐瞒了张小龙的失踪。
    霍华德又道:“你要告诉他知道,张小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我冷冷地道:“据我所知,张小龙是一个埋头于科学研究的科学家。”霍华德道:“

题就在他的从事的科学研究上,他发明了——”
    他讲到这里,忽然停住,不再讲下去。
    我本是在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讲的,见他忽然住口,心中不禁大是懊丧。但是我面上却

着对他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停止了讲话之后,对我笑了一笑,道:“所以,你要告诉张海龙和我会面的经过,

他和我联络,我明日再在这里等你!”
    我在思想怎样回答他才好,但就在这时,我见霍华德的面色,忽然一变,眼睛向一旁

望了过去,我循他所望看去,只见一个印度人,正施施然地走入茶室中来。那印度人并没

注意霍华德,但霍华德却转头去,以免被那印度人看到。
    我注意了这情形,心中觉得十分奇怪,但是我却并不出声,只是道:“我怕你料错了

张老先生实际上并不知道他儿子的下落。”
    霍华德低声道:“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他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我立即用力

搅咖啡的铜匙一堆,铜匙在桌上疾滑而过,“卜”地一声,正撞在霍华德右手的手背之上

    那一下撞击,不能说不重,霍华德五指一松,他握在手中的那柄枪,便“拍”地落到

地上,他连忙俯身去拾,但是我却比他快一步!
    他刚一俯身,我已经将枪抢到了手中,我手指一推,卸出了子弹,顺手向外抛去,跌

了花丛之中,然后将枪还了给他,道:“先生,你跌了东西了!”
    霍华德不得不伸手接过那柄手枪之际,他面上神色尴尬,实是任何文字,难以形容于

一。他接过了手枪,好一会,才道:“好!好!”
    我笑道:“不坏。不坏就是好。”
    霍华德怒瞪了我一眼,匆匆离去。我本来想跟踪他的,但是我向那印度人望了一眼之

后,也便放弃了跟踪他的念头。
    因为那印度人,望着霍华德的背影,面上露出了可怖的神色来。
    当那印度人进茶室时,霍华德避不与他打照面,如今,那印度人面上,又有这样怪异

神色,这使我毫无疑问地相信,霍华德是和那印度人相识的。
    而且,看神色,他们两人,似乎有着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我大可以在那印度人的口中

探听霍华德的来历。
    我目送着霍华德上了车子,疾驰而去,才走到那印度人的面前,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

来。那印度人愣了一愣,但随即堆下了笑容,道:“哪一个走私者又要倒楣了?和我可没

关系了!”
    那印度人的话,来得没头没脑,更听得我莫名其妙!霎时之间,我几乎疑心那印度人

经错乱,在发着呓语哩!
    但是,我转念一想,却觉得那印度人的话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事实,因此便沉声道:

“和你无关?”那印度人忙道:“自然,我现在是正当的商人,开设一间绸缎铺!”我冷

道:“以前呢?”那印度人尴尬地笑了一下,道:“以前,你自然是知道的了,我曾参加

黄金到印度的工作┅┅”
    我心中不禁暗暗好笑,想不到我在无意中,遇到了一个黄金私枭。走私黄金到印度,

走私业中,仅次于走私海洛英进美国的好买卖。
    可是,我心中不禁又产生了疑问。眼前的印度人曾是黄金私枭,那么,霍华德是什么

呢?
    我正在思索着,那印度人已经道:“如今我不干了,我要是再干,霍华德先生,他肯

过我么?”我俯身向前,低声道:“他是什么人?”印度人面上,露出了极其讶异的神色

说:“早一年,他是国际缉私部队的一个负责人,如今,听说他已调任国际警方担任一个

—”
    那印度人讲到此处,猛地醒悟,立即住口,道:“你和他在一起如何不知道他的身份
?”
    我向之一笑,道:“如今我知道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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