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血钞票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an 28 09:00:18 2005), 转信
我听到了钢琴声,象昨晚梦中的钢琴声。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白天听到了钢琴声。
钢琴的声音让我不敢相信是真实的,我使动地捏了一下大腿,我感到了疼痛。我听出来了
,钢琴声是从我对面的房间里传来的,也就是说,在这个清晨里,有人在弹那架被蒙尘的
白布盖着的钢琴。
我听不出这是一支什么曲子,反正悦耳极了,让我全身的血脉畅通起来,让我在恶梦
中受到的惊吓缓解下来,我听着琴声,有种久违的或者说从未有过的宁静。
对面的房门洞开着。
顾玉莲在一团白光中坐在钢琴前弹着钢琴。我吃惊地望着她,顾玉莲神情专注,她枯
槁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动着。我没想到顾玉莲还有这一手,她从来没有弹过钢琴给我
听,是什么让她如此的欢乐,竟然在这么一个清晨里弹起了钢琴。
我有些痴迷,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房门前。她没有回头来看我,她的眼睛注视着乐谱
,她的声音在这个清晨里温存极了:“晨光,这支曲子是你父亲喜欢的《晨曲》。”
我正想进入这个房间,突然一阵风吹过来把那扇门重重的关上了,我怎么也推不开了
,钢琴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顾玉莲在房间里,她会把门打开的。我这样想着。
可我站在门口等了约摸半个小时也没见顾玉莲开门,里面一片寂静。我突然举起了手
,使劲地砸了那门一下:“奶奶,开门。”里面还是无声无息。顾玉莲到底是怎么啦?我
又举起了手,使劲地砸那扇结实的门:“奶奶,你开门,开门!”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
一个声音,声音轻飘飘的:“孩子,你在干什么?”
我回头一看,愣了,顾玉莲穿着那件印花绸缎睡袍轻飘飘地站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
把大木梳,正梳着头。她看着我,脸色苍白,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有许多疑团。
我喃喃地说:“奶奶,你不是在这房间里弹琴么?”
顾玉莲把梳子从头上拿了下来,惊奇地问我:“你说我在这房间里弹琴?”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不会错的,这个清晨我很清醒。
顾玉莲说:“我刚刚起床,怎么会跑进这个房间里弹琴呢?而且我从来不进这个房间
的。你怎么了?孩子?”
我看着她。我无法说清什么。
一切都让我活在云雾里。天啊,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真的有病?
顾玉莲紧锁着双眉对我说:“孩子,我应该再托人去给你找份工作,然后给你找个姑
娘,让你成家了,否则,你会疯掉的。”我呆呆地望着顾玉莲,我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但
我对她的信任开始了动摇,他还有多少事情还在隐瞒着我,像那闭着的门一样拒绝我进入
。
我必须知道父母亲死亡的真相。
对于女人,我也有种渴望,但这种渴望若隐若现,大部份时候会被我的许多古怪想法
淹没,只是在我想起丁小慧的时候才会变得强烈。我心中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也许牡丹
街的人对一条凉晒的内裤的遗失并不感到惊讶,丁小慧对她的那条纯白内裤的丢失抱什么
态度我也不得而知。
那是个阳光很白的秋日的正午,街上行人稀少,我站在丁小慧的楼下,看着万国旗一
样飘着的她家阳台上晒着的花花绿绿的衣服,那是丁小慧的衣服。那条纯白的内裤吸引了
我,那是丁小慧最贴身的东西,如果我能像这条内裤一样亲近丁小慧,那我会因幸福而死
。
丁小慧丰满的屁股在走路时有节奏地扭动时,我会想像有一股甜密的味道散发在她纯
白的内裤上。我看着那条纯白的内裤旗帜一样在阳光上随风飘动,那条内裤从天而降落在
了我的头上,这种神奇的事情或许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我以最快的速度从头上取下了内
裤塞进了我的裤兜。那一刻,我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如果我的心脏那时要是蹦到街上被车
轮辗烂并不是奇怪的事情。我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看见我这个动作之后才欣喜若狂地回
到家中。我躲在自己的卧房里,从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这条丝织的纯白内裤,我把它放
在鼻孔下,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后来,我一直认为丁小慧身上的味道就是阳光的味道。那
条内裤被我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拿出来嗅嗅,就像嗅着丁小慧的体香
。
现在,我暂且把丁小慧的体香放在一边,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去配一把钥
匙。我在顾玉莲出门后,终于找到了那把黄铜钥匙,她把它藏在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我翻
遍了她衣柜里的衣服口袋,才找到这把钥匙,这是一把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钥匙,它会带
我进入一个我未知的世界。
我出了门。
我十分清楚在赤板市越秀公园的门口有修鞋和配钥匙的人,他们不知何处而来,我不
管那么多,我现在要去配一把钥匙。
我路过王记馄饨店时,王胡子正在剁着骨头,他在阳光下挥舞着那把大刀,骨头被他
剁得骨沫横飞。我不明白他怎么有那么多骨头要剁。范梅妹正在做馄饨皮,她家的馄饨皮
都是手工的,不像别人家的馄饨皮是机器压出来的。这或许是他们王记馄饨受欢迎的原因
之一。范梅妹使劲地工作着,我希望她流一串口水到馄饨皮上,那样他们王记馄饨也许就
更有风味了。我这个想法有些歹毒,我为自己歹毒的想法得意地笑了。一个迎面而来的路
人怪怪地盯着我,他不明白我为什么笑,笑是我的特长,我几乎很少哭,或者不会哭,我
用叫唤代替哭,这只有顾玉莲才清楚。
经过那个下水道盖子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那个盖子,在这个无雨的上午它显得安详
而宁静。
在通往公园的路上我没有想起瞎子。
如果我想起他来,我会绕道先去看看他。那样,或许我不会被一条恶狗咬伤了。
那条恶狗实实在在的在我小腿肚子上咬了一口。
丁小慧今天的兴致颇好。在这个无雨的阴天里,她感觉到了悠闲的快乐。她抱着一本
叫做《厄运》的书出了家门,她准备到越秀公园里静静地找个地方好好地品味这本书。
《厄运》是肖爱红最新出版的一本恐怖小说。她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里得到肖爱红的
新书。她在走向越秀公园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肖爱红的娇妻胡青云,以前牡丹街的居民
经常可以看到成双成对的肖爱红夫妻手挽着手亲昵地走过的情景。他们是牡丹街的模范夫
妻,从 来没有人听说他们吵过架,哪家的夫妻不吵架呢?想起胡青云,丁小慧的心里有
些酸酸的,这时,她看到迎面而来的一条狗。
在赤板这个城市里,你很难在街上发现一条独行的土狗。政府明文规定,居民不准养
狗,宠物狗除外,那也要到有关部门去登记后才允许。朝丁小慧迎面走来的是一条黑色的
土狗。黑狗走得歪歪斜斜,耷拉着尾巴,吐着舌头,狗眼迷离。如果是在农村,村民看到
这样的一条狗,他们一定会把它打死或者远远地躲开它。狗的迹像表明,这是一条疯狗。
丁小慧自然没有这种经验,所以,当那来黑狗朝她走来时,她并不惧怕,她只是加快脚步
,她要赶快到达公园,品味肖爱红最新的恐怖小说《厄运》。
如果说被疯狗咬了,不及时治疗,那么,厄运就真正的到来了。厄运似乎正一分一秒
地向丁小慧临近。在丁小慧和黑狗的中间这一段距离中没有行人。丁小慧的神态看上去愉
悦极了,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她在黑狗在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朝她扑过去的刹那间,她睁
大了眼睛,嘴巴也“啊”地张开,久久没有合上。她手中那本恐怖小说《厄运》也落在了
地上。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间,丁小慧觉得一个黑影从自己的身边一晃而过朝黑狗扑了过去
。黑影和黑狗撞在一起。丁小慧听到了黑狗的呜咽和人的惨叫。黑狗和人同时倒在地上,
黑狗一扭头,一口就咬在了那人的小腿上。那人惨叫声后疯狂地一脚踢开了黑狗。黑狗在
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站起来狂奔而去。一会就不见了踪影。黑狗歪斜地狂奔而去时,行人
纷纷的躲开,没有人想着去拦住这条伤人之后仓惶逃窜的疯狗。它的存在,对赤板市民是
个潜在的威胁。没有人会注意一条狗,一条极具危险性的狗,就像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漠视
许多与自己无关的挣扎着的心灵。
丁小慧看清了,那个救了她的人就是她一直鄙视的傻子顾晨光。顾晨光今天穿的是一
套整洁的黑衣服,他倒在地上后,衣服被弄脏了。他朝丁小慧笑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过。他站起来,拍打着身上脏了的地方,因为地面是湿的,他身上沾上的是泥浆,而不是
尘土,他怎么也拍不干净。丁小慧见围上来了许多人,她显得木然,她只是楞楞地看着从
天而降的顾晨光。有人对顾晨光说:“小伙子,看看被狗咬伤没有?”
顾晨光傻笑着,他弯下了腰,挽起了裤管。
顾晨光的小腿肚子上有一块青紧,上面有或深或浅的凌乱的牙印,牙印上渗着鲜血。
顾晨光用手摸了一下血,他觉得血有点粘,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可他装出不痛的样子,他
不能让丁小慧觉得他痛。丁小慧看到了他的腿伤,心里升起了一股凉气,如果不是顾晨光
,那牙印应该在她的身上。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人又问顾晨光:“小伙子,痛不痛呀?”
顾晨光抬头对他说:“不痛。”
那人赞赏道:“小伙子,你真坚强。赶快去防疫站注射狂犬病疫苗,不要开玩笑。”
顾晨光说了一句:“狂犬病疫苗?”
那人点了点头:“是呀,被狗咬了就要注射狂犬病疫苗的,快去吧,别耽误了,这可
不是好玩的事情。”
顾晨光放下了裤管,他拨开人群走了。他一走,人群也散了。丁小慧这才缓过神来。
她走了上去,叫住了顾晨光,顾晨光回过头,傻傻地朝她笑。丁小慧觉得,他眼中有种粘
乎乎的东西。她问顾晨光:“你要到哪里去?”顾晨光说:“配钥匙。”丁小慧不知他要
去配什么钥匙,她想他一定不会去防疫站注射狂犬病疫苗的。
丁小慧动了恻隐之心,她决定带他去注射狂犬病疫苗。她突然想起那本叫《厄运》的
恐怖小说,她对顾晨光说:“你等我一下。”说完,她跑回了原地,她发现那本书已经不
见了踪影,她想一定被哪个人捡去了。她内心有些失落。她回到了顾晨光身边,对他笑说
:“走吧,和我去卫生防疫站。“
如果我不去越秀公园门口配钥匙,就不会看见丁小慧,如果没有见到丁小慧,我就不
会跟屁虫一样跟在丁小慧的身后,看她一扭一扭的丰满的屁股,也就不会见到那条欲图伤
害我梦中情人丁小慧的恶狗,那么,我也不会受伤。但我不后悔,反而窃喜。丁小慧在我
有生以来第一次单独和我在一起。她带我去防疫站注射那红色的药水的这段短暂时光让我
快乐和幸福。我尽情地呼吸到了她身上阳光的气息,在这发霉的雨季是件惬意的事情。
丁小慧和我一起走出了卫生防疫所的门。她问我:”还疼么?”我摇了摇头。她又问
我:“你现在要去哪里?”我说:“配钥匙。”尽管我现在还沉没在丁小慧阳光般的气息
中,但我没有忘记进入那个房间。丁小慧看了看我,她的目光柔和,她说:“我陪你去吧
。”我点了点头,我感动和幸福得说不出话来。对我而言,丁小慧和我哪怕多呆上一分钟
,也像一生一样漫长。
丁小慧和我一起来到了公园的门口,我看到了那个配钥匙的摊子,一个戴着眼镜的老
头儿在守株待兔。我是那只兔子。我把那把黄铜钥匙递给他:“配钥匙。“他抬头看了看
我,无声地接过了钥匙然后低头工作起来。
丁小慧和我一路走来时也没什么话,现在更没有话说,我和她在一起时,是一个没有
语言的哑巴,我在许多时候想好要和她说的话都消失了。她几次想和我说什么,但欲言又
止,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老头儿在配着钥匙,这时我听到远处钟楼的响声,我知道是上午
10点整了。丁小慧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她听了听电话又看
了看我,脸有些红,她走到一边去了。我看着她边说边笑着,我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和她通
电话,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打完电话,她回到了我身边,我的钥匙也配好了。
丁小慧对我说:“晨光,你回家吧,我有点事先走了。你的伤没事的,不用耽心,已
经注射过狂犬病疫苗了。”我点了点头,我没什么好耽心的,从我被狗咬的那一刻起,我
就没有耽心,我不相信有什么危险能够危极我的生命。我看着丁小慧离去,内心隐隐地有
些痛,幸福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短暂。我恨死了给丁小慧打电话的那个人,他要是不给丁小
慧打电话,或许丁小慧就会和我多呆一会。我突然想知道那个给丁小慧打电话的人是谁。
于是,我悄悄地跟在了丁小慧的后面,丁小慧兴许想不到我会贼一样跟踪她。她进了离公
园不远的一条小街的咖啡屋里。我没有进去,我怕被丁小慧发现。不一会,我看见了肖爱
红。他从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上走下来,进了咖啡屋,他没有发现我,我躲在一个他发现不
了的街角。
回到家里,我看顾玉莲还没有回家,她早上临走时交待过我,如果她到12点钟还没回
来,就自己去对面的王记馄饨店吃一碗馄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有些担心她会碰到
那条恶狗,我把那把黄铜钥匙放回了顾玉莲衣柜的衣兜里。我没有马上去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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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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