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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小狼的灵异故事 三个女孩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Feb  4 14:25:16 2005), 转信

第三十章?三个女孩

楔子

我在深夜惊醒,忽然想写三个女孩的故事。
这其实不是什么好念头。故事里面即将出现的三个女孩,并不是我曾经深爱过的梅或者,
薄荷。遇见那三个女孩子
的过程有些奇怪。要让大虾来回忆,他会用一声尖叫来代替。公平来讲最近大虾的胆子已
经大了些,我们都说尖叫
可以撞胆。
也不对吧,我们寝室的寝室长,可敬的阿标同学在我身后,看着我刚刚打上的几行字说,
人家毕竟是女孩子。
“绅士风度也可以传染吗?”林杰忽然就冒出来了,满面春风,颇有些雨后春笋的鲜活,
“我本来以为只有小狼会不分
青红皂白的滥好人。”
阿标不分青红皂白的脸红起来,连连说:“我没那个意思。”
我说:“你知道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吗?”?
林杰笑,把嘴咧的老大:“不知道。”?
我说:“我在写那三个女孩的故事。”?
沉默。
最后林杰伸出双手,把脸上僵硬的笑容手工抹平。
“不错。”他先说。
“这是个值得写的故事。”他又说。
“还有,这个故事非常深刻的告诉我们,绝对不能滥好人,这对于你来讲是绝对有教育意
义的。”他这样总结的说。
 ※ ※ ※

第一个女孩与午夜铃声
三个月前,我们寝室的电话开始有了个奇怪的毛病,每到午夜十二点,它就响。
可是只响一声。
最先发现的是大虾,这小子胆小如鼠,睡觉也轻。有一天晚上,他把正在做梦当007的我
捅醒。瞪着一双惊恐的眼
睛,在距离我的脸不足十厘米的地方说:“小狼,起来!”
我一激灵,立马蹦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刚才梦里那个独裁者包围学校了,要不就是外星人
入侵。我盘算着是先报警
还是自己先撤的时候,大虾抓住我的肩膀,颤抖着说:“小狼,不要怕……”
我、我能不怕吗!我说:“大虾你别着急,一般倒霉的都不是胆大的……不对,我的意思
是怕什么来什么……哎哟你
还不明白吗?我说的是……”
我其实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过我们两个算是把寝室里的兄弟全叫醒了,子强开始以为又着火了,抄起邻近的一盆洗
脚水就要冲锋陷阵,可是
我拦住了他。?“不是着火,子强!”
子强愣了几秒才明白,把脚盆就地放下,径直往回走,走了几步,想起来,回头问我:“
不是着火,那是什么?”
接着他看见我床上的大虾,发出小规模的惊叫。
 ※ ※ ※
“这是怎么回事?”阿标说,“既然醒了,卧谈吧。”
我抗议道:“可是大虾坐在我床上。”
大虾委屈的哼哼,黑子便说:“小狼,让他趴会儿吧。不过我说这是咋的了?大半夜不好
好睡觉全起来吓唬人?”
我打个哈欠,又困了:“谁吓唬谁啊,大虾哆嗦呢。黑子你要是有同情心,干脆接受他吧
。别让他在我床上赖着。”
大虾显然反对,他又惊叫了一声,这回我们都听得出那是真正惊恐的叫。跟平时的大虾很
不相同,这样的叫声唬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别叫了。”我刚说一句,就见大虾瞪圆了眼睛,上半身高高抬起,伸长手臂,指定了
不远处桌子上的电话,嘴巴
张的老大。
“电话……你们不知道,我接了那个电话了,我……”他说完这句话,泣不成声。?
 ※ ※ ※
而现在所有人都安静。
我第一个说:“什么电话?”
黑子哼了一声,说不知道。子强犹豫一下,说:“胖子,告诉他!”胖子干笑一声,显然
在故作轻松,道:“没什么,
小狼,其实就是……看来你还没发现,最近咱们寝室的电话每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就响。

我说,不可能吧,我就在电话旁边,响了,怎么可能没听到?
阿标道:“你睡得沉,那个电话只响一声。”
子强符合道:“对,只响一声。”
安静,然后我说:“怎么你们都听见了?就我和黑子不知道?”胖子道:“基本是这样吧
。我跟阿标子强他们半夜醒来
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了,白天我们说这事的时候你们碰巧都不在。”
 ※ ※ ※
是吗?半夜的电话铃?桌上的电话被走廊昏黄的灯光照着,完全不像平时那么不起眼。有
个长长的影子拉在地上,
显得十分诡异——不对啊,怎么有那么长的影子,走廊里面——大虾嗷一嗓子扑到我背上
,屋里的兄弟都吓得不
轻。我听见子强他们在不住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第一个是大虾,第二个是我,我们都看见了,电话上面那道影子的来源。
寝室的门上面,有块可以看到走廊的玻璃,走廊的灯光是从那里来的,影子也是从那里来
的。
那是一双脚的影子,高高的挂在门上面摇摇晃晃,若隐若现。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黑子大声的说,大家睡觉!明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立刻表示赞成,拉着身后的大虾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在被窝里。
但是此时电话响了。
“铃铃铃……”
我的心揪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去看电话。电话此时仿佛有了魔力,潘多啦的盒子一般的散
发着邪恶的引诱。
可我们偏偏不能去管它,老天保佑它这次也只响一声。
但是不同了,电话又响了一声,然后一声接着一声,好像在催促我们接电话。没有人上前
,身后的大虾更是抖如筛
糠。
那么我来吧,确定自己这个想法之后我已经走到电话前头,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喂
……”
我只是喂了一声便说不下去了,因为电话那一头仿佛是来自地下十八层的冰冷。?
“是你吗?
我不敢说话,那是个女孩的声音,冰冷,而且邪恶。我能够感觉的到。长时间的奇怪际遇
让我有了些通灵的能力,
那是一种偶尔才会有的灵感。比如现在,我的潜意识清楚的告诉自己,电话那一头,不是
这个世界的生物。
“你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你接了我的电话的吗?”
我张了一下嘴,不过声音还是几秒钟之后发出的。“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我已经尽
量冷静了。
“我不能回答你。因为我太冷了……”话音未落,听筒里面的寒气便直冲我的耳朵。我马
上把话筒拿开一些,脑袋还
是彻底的疼痛起来,好像卒不及防便吞了个大号冰棍似的。
“你必须帮助我,因为你接了我的电话。很好,现在你往上看,你知道我想让你看什么。

寝室紧锁的门上面,透过那块玻璃,我看见一双荡来荡去的脚。
是个女生的脚,脚面绷直,僵硬的摇晃。
那是死亡,我知道,但我想不通。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是现在?让我看见——当啷一声,有东西飞快的撞在那块玻
璃上,紧紧的贴在外面。
由于逆光,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完全了解那椭圆型的东西是什么,直到它移开了些,完
全暴露在走廊的灯光下
面,我可以一览无余的角度。
那是一颗头,一个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头,应该是个女孩子,披着长长头发。
她闭着眼睛,好像是等我完全看清她,然后过了几秒钟,眼睛慢慢张开。
没有瞳仁的完全漆黑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怪异,我看见她的嘴唇张开,同时电话里开始有
嗡嗡的杂音,伴随着那句
恐怖的低语。?
“记得,下次再接我的电话……”
 ※ ※ 

第二个女孩与人头拖把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传说,夜半楼道里多出一个拖地的老婆婆,她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拖把
。如果仔细注意,那拖把
其实是个年轻女孩的头,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地上,脸死灰一样的麻木。
我本来没有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毛病,不过谁叫一不留神,在黑子女朋友的介绍会上多喝了
几杯。所以即使是半夜,
即使是根本还没忘了上次电话的事情,我还是起床,打开寝室的门,朝水房走。
刚走到水房门口,差一步迈进厕所,灯灭了。
一片漆黑,毫无征召。
再胆大的人也无法对付黑暗吧,何况是我。我胆子最近越来越向大虾靠近。自我感觉说话
的分贝都高了不少,整个
一个随时准备尖叫。
现在可不能叫,我告诫自己,而且根据常识,真的出现个什么,我一般也叫不出来。
我现在只想上厕所,然后回寝室,锁上门,钻进被窝,缩成那么一团,最好,马上沉进刚
才做的那个美梦里,忘了
现在的寒冷和黑暗。
早春的夜晚,还真是凉意不减。我打个寒颤,抬脚,又不敢走进去。
“喂——”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一声,虽然不大,但是起了撞胆的作用。
几乎马上就要走进去了,身
后的灯光有一些照进来。在厕所的第一个小门里,我看见了拖把。?
黑色的,长长把手的拖把,下垂在地上,却显得非常细腻而且轻柔。那不该是拖把的感觉
。平时听熟的传说现在仿
佛在呐喊,我不敢,却又忍不住仔细的看过去。?
那真的好像是一颗头,偶尔有些惨白色,仿佛是个女孩尖尖的下巴在地上打转。
咯咯的轻笑隐隐传来。
我不敢再看,转身大步的往回走,走了很多步,忽觉背脊发凉。好像有什么人在身后盯着
,老实讲我根本不敢回
头。这层的厕所大概不能方便了,我必须下楼。好在楼梯口不远,我义无返顾的下楼去,
隐约还听到刚才经过的路
上,有细碎的拖地声。
 ※ ※ ※
第三个女孩与消失的楼梯
怎么搞的,前后左右竟然都是楼道。我不记得宿舍里有这样的结构,但的的确确摆在面前
。走错路的风险固然令人
担心,但更加不舒服的是我现在所处的这里。奇怪的十字路口。我无意识的转了一圈,有
点绝望的看看四面,这时
遥远的尽头有个黑色的人影静静的走来。速度快得惊人。没有时间再选择了,我毫不犹豫
的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登
上了眼前的第一排楼梯。?
按理论讲无论哪排楼梯,只要能上一层就好。我这样想着,还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前面的
路。前面是楼梯的转角,
那里有个穿白袍子的女孩,光着脚,散着一头长发,本来也是在上楼,好像听到了动静,
回头看我,大大的眼睛瞪
着,面无表情。
“你……”
我正想说话,她忽然不见了。
不是跑掉,而是忽然一下淡出了视线,雾一样的消失了。
接着消失的还有楼梯,我一下子从空中摔下去,掉到楼道里。这一跤跌的不清,估算着摔
下的高度刚好是我爬的那
几阶楼梯,幸好刚才走的不高,否则岂不完蛋。我安慰自己,这一跤让惊恐减了不少。必
须马上走了,我再看看地
形,暗自叫苦。两边都是楼道,平时应该走过无数次的走廊,现在看起来如此陌生。我看
看最近的门牌号,吓得不
清。
这边根本不是我住的那排宿舍。根据拼命的回忆,回去的路应该很远,并且我并不清楚如
何走回去。
更要命的是,现在是三楼。
我必须回到我的四楼,走了好久,没有楼梯。
愈发的冷了……
什么地方,有深沉的呜咽声,若远若近。当我仔细听,用心的感觉时,发现那声音就在身
边。在我身后,身后是那
个楼梯上的赤脚女孩,她雪白的脸几乎放在我的肩膀上,淡淡的笑意有些似曾相识。
我吓得不清,有些结巴了。
“你、你是谁?”
女孩转身,开始向反方向走,我听见她说:“你问我是谁?你大概不会想知道我是谁的,
我是住在这里的,你是不是
迷路了?”
我舔了舔嘴唇,说:“是的,我迷路了。”
女孩没有停下脚步,她披在背心的头发随着脚步一起一伏。跟我来,我听见她说,你跟着
我走,我可以把你带回
去。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
对,她毫无感情的声音里竟带有一丝笑意。
而我已经下意识的踏出了第一步。
跟在她身后的第一步。那一步让我的视野起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在我面前的走廊渐渐变形
。楼梯,那是一排楼梯,
奇怪的,木质的楼梯。踏上去嘎吱嘎吱的响。我走在上面,唯一的追寻只是披着长发的白
色背影。但是那背影变淡
了,然后完全没有。
脚下的楼梯更大的响了一声,好像垂死挣扎的晃悠两下,塌了。
像上次一样,她消失的时候,楼梯不见了,我又一次的跌倒,只是这回只是摔在地上,掌
握不好重心似的简简单单
的跌倒。我想站起来,扶着身边的墙,那墙的感觉熟悉起来。
我抬头,久违的寝室大门就在面前。
 ※ ※ ※

脱水的心里暗示

 ※ ※ ※

我进了屋,屋里像我离开时一样平静。夜光闹钟不紧不慢的走着。指针稳稳的指在十二点
上。我希望自己很快的睡
着,但是我听见电话铃声。
一点也不吵,但是每响一下都那么令人揪心。
我知道它出现了,那个影子。抬头,它果然在,像上次一样,悬挂在寝室门外的走廊上。
那是一双脚,吊死的女孩
的脚。它不紧不慢的摇晃。
同时电话要我去接它。
 ※ ※ ※

“是你吧,我来了。”
我说:“我知道你要来,但是你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说,把门打开。
走廊里的灯光愈发的亮了,虽然那灯泡白天是坏的。门缝地下有一双脚,旁边还有长长的
黑发,那仿佛是个女孩的
头倒立着。我知道我现在在发抖,拿着听筒的手心冷汗直冒。
“我绝不开门!”我咬牙切齿的说。
 ※ ※ ※
我发烧了,病症奇怪,校医院的医生说他没有任何的把握能够治好我,因为我正在以飞快
的速度丧失身体里的水
分。
在我的坚持下,我回到了寝室。兄弟们想尽各种办法让我喝水。可是没有用,输液都不行
,还能怎样?我谢了他们
的好意,拜托了胖子。
“去找林炯过来,楼下306的林杰。他可能有课,因为手机打不通。但是随便用什么办法
都要找他过来。”胖子点
头,并且头一次一句话都没罗嗦的出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胖子在林杰他们上公开课的时候冲进去,大摇大摆的以爷爷生病为理由把林
杰叫出来了。
林杰看了看我,说:“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东西了?”
我说是。
“几个?”
“三个,三个女孩。”
林杰坐在我床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同时还问:“你跟它们说话了?那三个东西?”
我说:“都是女孩,别这么说
她们。”林杰把纸放在我额头,嘲笑道:“都这样了,何必为那些东西说话——你跟她们
讲话了,对吧?”
我说,是。除了第二个,都讲了几句话。
林杰收回了那张黄纸,我看见纸什么事情也没有。“这是不是说明我没有被什么不干净的
东西缠上?”林杰笑笑,但
很勉强。我知道他如此安静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再糟糕也是真相,我要求他说明白些。
林杰说:“麻烦。你中的肯定是暗示。有的鬼不可以直接下手杀人,吓唬你又不灵,最毒
辣手段就是暗示了。它们让
你经过一个非常惊险的晚上,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把死亡的程序注入到你的身体里。瞧,你
现在这个模样,就是身体
完全听从了暗示。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医生说你能挺多久?”
“最多三天。”我说,“这样比不让我吃饭死的还快,是吧?”
我想笑,但自己说的话根本不好笑。林杰板着脸,连连说可气。在学校里竟然还有这样的
鬼,而他完全没有察觉
过。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也许今天晚上那个鬼还会打电话来,你有办法吗?”
林杰说:“好,我今晚住你这里如果她还打电话来,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可恐怕……”
接下去的话他没说,整个下午他一直在翻看一本破旧的书,时不时的挠头叹气。我尽量的
喝水,可是不行,我的身
体好像一个过剩的蒸气机,把所有的水分都蒸发出去了。我还是干渴的不行,而且皮肤都
有些褶皱,尤其是一双
手。
“再这样下去我就可以去‘木乃伊’里面客串了。”我说。
没用,这笑话还是不能让任何人笑起来。

 ※ ※ ※

当天晚上我跟林杰几乎都没合过眼,但是电话居然变得老实,走廊的灯也像白天一样的灭
着。虽然黑,但安静,是
那种老老实实的夜晚,什么都没发生。

 ※ ※ ※?

大虾的插曲?

 ※ ※ ※?
我很渴,到了极至,嘴唇发干,什么力气也没有。
可我必须出去,因为大虾没有回来。“他一大早就不见了。”胖子说,“我特意看了他的
铺一眼,没人,好像半夜跑出
去了。”
子强在喝早晨的豆浆,像往常一样,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我真不明白他是怎么一心二用
的。“可能是晨跑去了。”
阿标道。
子强马上呜呜囔囔的抗议:“他绝对没有这么勤快。”
“昨天没有电话……他安静的出奇。”胖子说。
黑子总结道:“奇怪。”
必须去把他找回来。
胖子点头,但是忽然转过来看着我。
其他人也都如此。
“小狼的情况好像也不好,送他去医院吧!”
我很想跟他们说说林杰的事情,但嘴巴都张不开,完全的麻木了。
 ※ ※ ※
胖子他们监督我下楼的时候,我想起林杰。经过三楼的时候,他寝室的门关着,他没有回
去。子强道:“别找了,先
顾你自己吧。
我很感激他们,但是我必须找。
时间是宝贵的,时间也许等于生命。我最后一鼓作气的跑开了。“小狼!你到哪里去?”
胖子他们在后面高声的呼
喊,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但是他们追不上我。即便是没有体力,我也是学校短跑记录的
保持者。嘿嘿……又上了
一层楼,拐到水房,我看到许多的星星在眼前旋转。它们的形状很奇怪,当我仔细去看其
中一颗的时候,它就消失
了。剩下许多兄弟姐妹在余光中肆虐着。
这就是眼冒金星吧,我打开笼头,把脑袋凑到水管下面。冰冷的自来水相当的刺激,我感
觉自己像北极熊。
但是好许多,干渴似乎退却一点了。我很享受的舔舔嘴唇,继续低着头,不愿意离开。?
睁开眼睛我的对面很近的地方,有一双泛白的眼。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抬起头正好撞到笼头,捂着脑袋退后,我大喊一声:“你怎么吓唬人
啊?”
我也没有办法啊,林杰说,这个小子自从早上就缠着我,非要跟我学法术。
他旁边是脸色煞白的大虾。
“你把他怎么了?”
林杰道:“没有怎么,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这一行业的危险性,就把阿莲叫出来给他看看
了。”我说我怎么没有想到
呢,应该问问阿莲那三个女孩的事情。
没用了,林杰低头,很忧郁道,你的这个哥们刚才的惊叫声太大,把阿莲吓跑了。
 ※ ※ ※
三个女孩同时出现
 ※ ※ ※
林杰忽然冲进来,说他有办法了。
那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黄昏,我干渴饥饿,面黄肌瘦的样子有如老头,可还能虚弱的活动
。林杰问我行不行的时
候,我说:“当然!我不是那么容易挂掉的。而且,我总该至少知道一下我是怎么完蛋的
吧?”
林杰愣了一会,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那我现在带你去个地方,咱们大概要在那里躲一个晚上。”
那个地方居然是宿舍的楼上。本来应该只有七层,但林杰走到楼梯的尽头并不甘心,从口
袋里面掏出个大号扳手,
开始撬那扇通往阁楼的门。
“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不解,也没力气,看着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报废了门上的锁。林
杰看看手表,怪叫一声:“糟
了,天黑了都,咱们赶快!”
我们走进了小门,里面开始只是一段楼梯。
老式的旧楼梯,大概是木质,走上去嘎吱做响。
土很大,蜘蛛网争先恐后的挂在我们头上和身上,林杰抽空爱惜的掸掸那身平时用来装酷
的行头,终于还是长叹一
声作罢。“算了算了,就这里吧。”
真正的阁楼就要到了,他却把我拽到楼梯旁边堆放的一行杂物堆里,躲到一张旧课桌底下
。林杰在空中画了两道
符,小声道:“这是隐身符,呆会儿无论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记住了!”
我点头,此时一点多话的力气也没有。
 ※ ※ ※
在那之后过了不久,我便听见一些奇怪的脚步声。说来奇怪,是因为那不同于平时的脚步
,但具体是哪里不同,我
也说不清楚。总之是有什么走过来了。林杰大概比我有远见,他在旁边,心跳声都可以听
见。
因为是在桌下,所以我先看见那颗蹦蹦跳跳的头。奇怪的脚步声原来是那个女孩的头在地
上行走的声音。此时,那
颗头的脸色比我在水房看见的要好些,也不是个拖把的样子。她的长发缠在另一个女孩的
腿上。那是一双直挺挺的
腿,脚尖绷直,并没有接触地面。
头一直跳到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停住,眼白翻来翻去,大幅度的转了很久,才停顿下来。
灰色的瞳仁毫无光彩,嘴
巴张开,声音古怪又欢愉,还有点尖声尖气。
那颗头在说:“梅铃姐姐,我带她来了。”
后面另一个女孩的声音说:“是啊,来到这里真不容易。一路上都是妹妹带着我的。”我
一哆嗦,抑制住自己的心
情,抑制不住心。我的心脏也像林杰一样狂跳起来,甚至比他还快——那是电话里的声音
,那么跟在那颗头后面
的,就是寝室门口的女鬼了。
她们在跟谁说话?唯一的可能只有她,跟楼梯一起消失的女孩,白袍,赤脚的。现在我们
的角度是看不见她。但她
一定在很近的地方。
我的判断很快被证明,因为那个声音也响起了。
“你的眼睛看不见,当然要她带你来了。”是楼梯上的女孩,轻轻的说,“而且你今天不
会白来的,马上有一双新的眼
睛到你的眼眶里去了。”
头兴奋的把眼睛翻来掉去,她在地上移动太大,几乎贴上了我的脸,有那么几秒钟我们的
眼睛几乎对上。我手脚冰
凉,几乎忘了呼吸。
幸好她没有发现我,林杰这回的隐身符显然比他上次在七号凶楼里的隐身咒管用。
“真的吗?”第一个女孩说,“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第二个女孩停止把头在地上旋转,说:“别担心,梅铃姐姐早有计划的。咱们只要按照她
的计划来干。那个小子很快
就会死掉的,像梅铃姐姐一样死掉。”
第三个女孩显然不爱听,说:“好了,我的死法不要总是挂在嘴边。”?
我感觉有些不妙,看看林杰的侧脸,他的嘴巴正在张开,聚精会神……不好,我很想去捂
住他的嘴,还没来得及行
动的功夫,他已经——?“阿嚏!”
天呐,林杰打喷嚏就是这个动静。一时间振的我耳朵嗡嗡做响。大概是桌子底下空间太小
,林杰拉着我就跳了出
去。
“怎么了?”我急忙问。林杰在一旁奇怪的哆嗦着。?


“怎么了?”我又问一遍,再看看面前。我们面前是三个女孩,一字排开。
难道……“隐身符失效了吗?”林杰的声音小的像蚊子:“是……啊,咱们的声音超过一
定分贝,它就失效了……”
我欲哭无泪啊,让我说什么好啊。
“快跑吧!”我们转身就跑,可身后也是楼梯,并且跑了许久都没有尽头。身后那第三个
女孩道:“你们不要想跑了。
本来我只是想给我这个姐姐找一双眼睛,给我这个妹妹找一个身体。谁想到送上门来两个
。”
在我身旁的林杰忽然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这个通灵家族的唯一传人会怕你不成?”他大喝一声,从怀里掏出通灵手电筒
,向我一晃。我这边的楼梯
顿时塌陷了一个洞,整个人掉了下去。
短暂的下坠,我摔在平时熟悉的走廊上,林杰却和楼梯、女孩一起消失了。
 ※ ※ ※
林杰和第二个女孩?
 ※ ※ ※
林杰!我拼命喊林杰的名字,可那小子只是吊儿郎当的朝我挥了挥手,转身便走。
前面是长长的走廊,隐约,还有一截不大相称的楼梯,他走着走着就消失了。没有任何征
召。我害怕起来,害怕他
会就此再不出现,于是更加拼命的呼唤他的名字。
“林杰!”
没有回答,甚至回音也没有。我开始朝前方跑,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进那个他刚刚消失的
世界。这是怎么回事?“林
杰!你小子马上给我滚出来,别吓唬我。”
“小狼,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畏首畏尾……总是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不做,总是在关键
的时候不敢冲上去,让你和
飞贼都瞧不起?现在可以告诉你,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会像我的所有家里人一样,永远
消失,再也不会回来。天
师的命如此脆弱,我想有那么一天,甚至我忽然的死掉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掉的
。”
这是林杰的心声吗?我暗地里骂了一句,吼道:“少跟我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
想的吗?胆小就胆小好了,
有什么关系!我也从来没指望你胆子大啊,我也不希望你胆子变大啊——你为什么要逞英
雄呢?把我一个人从那个
鬼怪楼梯里面弄出来,你怎么不出来啊?你脑袋坏了吗?”
林杰没有回答我,我忽然觉得那可能是想象,就在我即将要从这想象里退出去的时候,有
哭声传来。那是梅铃的声
音,我清楚的知道。
眼前有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坐在楼梯上,低着头,只是在哭。
她是梅铃吗,她可能是梅铃吗?我想过去问问,面前挡不住的墙壁阻挠了我。我大声的喊
着:“你是谁?不要哭,回
答我啊!

小女孩才把头抬起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好白,好白。她的嘴角好像扬起,在笑。
但是下一霎那,不可思议
的风从我背后吹来,她马上在我面前变成了一堆银白色的粉末。
 ※ ※ ※
我认识了两个女孩
 ※ ※ ※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呆在林杰的306寝室里。
发生的一切太忽如其来,我甚至没有把它们串在一起。干渴的感觉仍然在,但是林杰的不
在让我把这些忘了。什么
死亡的暗示,脱水的痛苦,其实不像什么,如果说人在思考的时候能够忘记肉体的疼痛,
那么就是林杰变成了我的
止痛剂。
我想我不能让他就此不见,因为我早已经把他当做好朋友了。
林杰没有回来,我翻出两张淡黄色的纸,权当草稿纸,无意识的乱画。
有些哆嗦的手捂着铅笔在纸上游走,我想画梅……该死的我又走神了,很久以前我经常给
梅画像,却从来不给她
看。现在她已经永远的离开我,那双温婉善良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人在处于极度惶恐的时候,就不会惶恐了。我忽然这么想,因为死到临头的我居然不再想
别的,内心一片柔软起
来。我想起好朋友飞贼,想起林杰,想起薄荷,想起死去的女朋友梅。她们好像就在周围
的空气中,排成一圈向我
挥手。
但当我稍微一关注,却都不见了,一个也没有。
我长叹一声,那张空白的纸上仅仅出现了一双手绘的眼睛,在纸上有些孤单,我揉揉眼,
发现那双眼睛仿佛在看着
我。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而我早已经不很在乎那些东西。
熄灯,我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 ※ ※
我醒过来,是半夜,居然在这个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是够没心没肺的。那张纸还在面
前,幸好没有沾上口水,
纸上的眼睛温柔如水。
我从口袋里掏出小打火机,烧了那张纸。那双眼睛在我面前化为灰烬,橘红色的火苗跳动
着,跳动着,终于不见。
只留下我的眼睛中仿佛残存的那些火焰的倒影。
电话响起来。
我接了,是第一个女孩的声音,她说:“我在门口,你要不要开门?”
我说:“好。”到了现在我还会怕什么呢?然后我开了门。不料这回女孩很有礼貌,向我
点了点头。她的眼睛明亮而
温柔。
“我没想到你会送给我这双眼睛。”她说,“它们很美,我很喜欢。我从一出生就是个盲
女,从来没有看见过东西,直
到死亡,我也不曾感受到外面的世界。所以你送给我的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你有什么
愿望,我都会全力帮助
你。”
原来她只是个可怜的盲女孩罢了,我某个灵机一动帮助了她。我说,好,你帮我救了林杰
吧。
她欲言又止,许久才说:“那么你可不可以替我妹妹再画一个身体?”
林杰的纸显然还有,我又找了一张出来,这回有些难度,不过凭我瞎猫碰死耗子的那点技
术,摆平不难。一个女孩
的形象画出来了,只是没有画脸。我点燃那张纸。
不久第二个女孩来了,她谢了我。
“我姐姐是个自尽的盲女,而我是个被人杀害并且分尸的倒霉鬼。”她还是那样,摇晃着
脑袋,“这个身体虽然不怎么
好用,不过凑合了。”
我说:“那好,你们该帮我救林杰了。”
第一个女孩道:“今天你那个朋友吗?他被梅铃困在楼梯里了。是该救他,否则他也会脱
水而死的。”
“可是我怎么救他?”
第二个女孩道:“我们可以帮助你进入梅铃姐姐的楼梯,但是你必须向对我们一样的满足
她的愿望,她的咒语才会消
失。”
第一个女孩又道:“梅铃很固执,她可不像我们这样好说话。”
我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她是谁?她是怎么死的?”
那两个女孩摇头:“我们不知道。我们都是流浪到这里,被她招进来的孤魂野鬼。虽然与
她姐妹相称,可除了知道她
死于脱水以外,其他一无所知。”
我想起梅铃的样子,白色的裙子,大大的眼睛……那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啊。一瞬间所有
的印象重叠在一起,我终
于明白我为什么对她似曾相识。
梅铃……不是毫无缘由的呆在我们宿舍里的女鬼。
我认识她,早就已经认识她。
 ※ ※ ※
梅铃的身世?
 ※ ※ ※
“哎哟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啊?”看门大爷看见我,一脸惊愕。
“我早说过学习学习的也要注意身体,你看看,都瘦成这样了……”我实在没力气再跟大
爷瞎侃,半天才把一口气顺
过来。
“大爷,我想……想借那张相片。”
大爷想了半天,才问:“哪张相片?”
“以前放桌子上的那张,木头框子里的那张相片。”
大爷点点头,颤颤巍巍的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我:“你拿去吧。”我惊讶道:“怎么?
”大爷说:“你会好好替我收着
吧?那张相片我看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想再看了。岁数大了,什么事情也都看开了。”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大爷用笑容回答我。
“没事的,小狼,有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通常这样的解释,还算是个好解释。我点点头。
 ※ ※ ※
阁楼,里面没人。那段楼梯依稀可见,只是景象有些浮动。我举着手里的相片,大声道:
“梅铃!我知道你是谁了!
你快把我朋友放了,出来见我。”
身后的灯泡吱啦作响,我隐约听见林杰的惨叫声。停在这里不行,看不见梅铃就救不了林
杰。我壮了壮胆,走进那
扇小门。
里面还是楼梯,我站在楼梯上面。
那段奇怪的,木质楼梯。“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我说,“你们帮我进去,我要到梅铃的
空间去。”
第一个女孩和第二个女孩显然听见了我的要求,因为在我面前的门忽然转了个三百六十度
的大圈子。感觉变了,我
进入了梅铃的世界。
回到我面前的已不是那扇又小又旧的门,它变成了红色,有些低矮,里面有小女孩的哭声
,断断续续,越来越小。
我知道不能让这个声音小下去,于是推门,那门锁着,紧紧锁着,似乎不存在缝隙。我又
踢又踹,它纹丝不动。“梅
铃!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许哭!”
可是小女孩还在哭。现在不是在现实世界里,我提醒自己,所以我可以用那个办法——我
剩下的唯一法宝了。
我掏出那张准备好的纸,撕了一半,匆匆画个东西在上面,然后点燃。
马上有一把电锯在我手里。
门终于被我弄破,我用脚把这个洞踹的更大,然后钻了进去。?
里面就是那段楼梯,泛着腐败的味道。一个穿白色睡裙的小女孩正坐在一个角落里哭,小
小的身体摇晃着。我连滚
带爬的过去,抱着她的肩膀。?
我说:“梅铃,你到底想要什么?”
 ※ ※ ※
“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记忆中只有那段楼梯,我在楼梯上坐着,哭,哭得很伤心,却没
有人来理我。其实我也不明
白为什么要哭,只是觉得我必须哭,哭着哭着,我不用再哭,我睡着了,因为我死了。”
“死了以后,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到处流浪,茫然不知所措。这个世界又大又冷,
直到有一天我流浪到这里,
这里很温暖,尤其是这个阁楼,它有一种家的味道。我喜欢呆在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
“时间久了,我发现我在渐渐长大,这本来是很奇妙的事情。我在流浪的时候也遇到过很
多灵魂,它们之中也有像我
一样的小孩子,可都没有长大。我是例外,我竟然长大了,而且还有了一些能力。我发觉
我需要伙伴,她们就来
了。她们是一个盲女和一个只有头的女孩子。我们很快相熟,做了姐妹。盲女是姐姐,只
有头的是妹妹。她们没有
自己的名字,应该说她们把自己的名字和过去都丢失了。而我,我丢失了过去,却还知道
自己的名字,我叫梅铃。”
“我不清楚为什么还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没有用。我的记忆永远也找不回来了,也许在
生前我根本还没有记忆吧。
我身边就只有姐姐和妹妹了,我要帮助她们,让她们得到幸福。”
“可是……我还没有成功,你却出现了,你给了姐姐眼睛,给了妹妹身体,她们说她们幸
福了,她们要离开这里,寻
找自己的记忆去了。这跟我的想法根本相反!我并不希望她们离开我的啊!这是为什么?
她们走了,要我怎么办
呢?我不想永远呆在这里,我不想孤独,不想……”
我听到梅铃的声音,这么说着。面前还是小女孩的她,眼泪滚滚的留下来。但是那些泪水
很快在我眼前蒸发掉,变
成一股股的白烟。小女孩的脸干涩起来。
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失去水分,变成一具干尸,再没有儿童的鲜活。
“梅铃……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会长大!因为你的爷爷!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想着你,把
你的相片摆在他眼前,让你
的样子活在他心里。他一直,一直想象你还活着,跟每个人谈论你。在他心里,你已经长
大,上了大学,跟我们一
样生活在校园里。所以你也长大了……你记起来了吗?你的爷爷……”
梅铃听了我的话,眼睛忽然瞪的老大,干瘪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恶狠狠道:“你胡说!”
我说:“我没有胡说!我想你
应该看看这个!”
从老大爷那里拿来的相片忽然发出金色的光芒,罩在梅铃的小脸上,她忽然胖起来,在那
几秒钟之内,恢复了生命
一般的有血有肉起来。
梅铃的脸上充满了怀疑和惊讶,半分钟之后,她安静了,我听见她说:“那又如何?我还
是会孤独,还是会孤独。”
我说:“你应该找回记忆,寻找一个机会重新投胎做人,而不是在这里孤独!”
梅铃捂着耳朵尖叫道:“可是爷爷抛弃我了!是不是?他一定是抛弃我了,要不然为什么
我会忽然开始发冷,忽然觉
得这里变了?一定是有变故!他是不是把我扔了,不再想我?你的相片哪里来的?捡来的
吧?”
她哭得更加厉害,很快干瘪下去。我急忙道:“不是捡来的,是你爷爷送给我的!你这个
笨蛋,相片只是个死东西,
你活在他心里啊!”
可是梅铃完全不听我说,我看着她又一点一点的变干,重演死亡的过程。那么林杰呢?林
杰会不会跟她一样……我
不敢再想,那特殊的纸只剩下一点了,我该画些什么才能救救梅铃的灵魂?我慌了,犹如
热锅上的蚂蚁。
“梅铃,不要这样,你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你忘了吗?再说你还有爷爷……”
事到如今,只有豁出去了,我匆匆画好,烧了那张纸,火光中袅袅青烟飞向梅铃,她的脸
透过光芒转过来,大大的
眼睛里泪光一闪。
 ※ ※ ※
结局、爷爷?
 ※ ※ ※
好烫,我把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下来,发烧的滋味不好受,幸好有水,有药,还有一张舒
服的床。以前多少次埋怨
宿舍的床硬,没想到它也有变软的时候。
闭上眼睛,梦境来了,那是我很久以前跟楼下老大爷聊天的时候听到的故事。有一个小女
孩,又聪明,又可爱,只
是有一点调皮。她的爷爷非常疼爱她,就算是把她送进了幼儿园,也会经常的去看她,接
她。
可是有一天,爷爷找不到她了,幼儿园的阿姨说不知道,工作很忙的父母也没有接她。小
女孩失踪了,报了警。爷
爷担心的夜夜睡不着,只盼望警察能早一点把孙女找回来,到时候小女孩安然无恙,还会
跑着,笑着,叫爷爷。
其实那只是两三天的时间,幼儿园有个阿姨休假回来,听说了小女孩的事情,恍然大悟说
,那天小女孩淘气,被她
关在幼儿园的阁楼里了。而她忘了这回事,请假回家歇了几天。
阁楼是个又黑又暗的地方。平时根本没人去,没有人想到会去那里找这个小孩子。大家打
开门的时候,小女孩还坐
在阁楼上,保持着哭的样子,可是永远也哭不出来了。医生说她死于脱水。阿姨并没有受
到太重的惩罚,因为她说
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忘了,没想起来。
小女孩的父母因为这个离婚了,后来各自去了不同的城市。若干年后,只留下爷爷一个人
生活。我听到这个故事不
下数百遍,每次听到这里,就问大爷,那个爷爷现在怎样了?
老大爷会说:“他啊,过得很好,虽然孙女不在眼前,可还活在他心里。在他心里啊,他
孙女也长大了,而且和很多
的孩子一样,上了大学。那个爷爷看不见自己的孙女也没关系,因为他现在能看见很多孩
子,都跟他孙女一般大,
他们在他眼里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点点头,老大爷桌子上的照片我看过很多次了,那是一张小女孩,穿着白裙子,在天安
门前面抱着一只小玩具
熊,笑的特甜。
现在这张照片摆在我床头,那天我举给梅铃看的时候,发现背后有一行钢笔写的小字。
“小铃、1985年3月。”
 ※ ※ ※
屋里现在没人,因为昨天看门的梅大爷忽然去世,是在传达室里,死于心脏病突发。梅大
爷的儿子远在外地,身边
也没别的亲人。子强他们热心的帮助张罗后世去了。
临走的时候我把阁楼里面捡到的小玩具熊给他们,叫他们给梅大爷带上。那只小熊保存的
很好,本来在阁楼里的一
个旧木箱子中。无奈林杰那天掉在箱子上,破坏了它的家。我把林杰从地上弄起来的时候
,他昏头昏脑的。“喂,掉
出来一只玩具熊啊!”
他说,看看同样掉在地上的相片。
“是同一只吧?这个小女孩我见过,刚才我做了个梦。”
显然,那时候他完全没有清醒。
 ※ ※ ※
电话响,是林杰,这小子正在回学校的汽车上。那天最后一张寒衣纸被我烧掉了,他死活
都要回老家去再取一点。
“那纸救了咱俩的命,没存货那还得了!”林杰道,“这种纸本来是用来帮助那些孤魂野
鬼的,随时随地只要一烧掉,
上面画的东西就能传到最近的鬼魂那里。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救了咱们。哈哈,也该着我林
杰福大命大,你最后画给
梅铃的东西救了她的灵魂,救了你自己,也救了我。让她的脱水暗示彻底失效,我也从她
的楼梯幻境中解脱出来
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给梅铃画了些什么?”
我笑笑,说:“自己猜。”
林杰在那头显然在呲牙咧嘴:“我怎么知道!反正梅铃一看到,就把自己的灵魂从干渴孤
独中解脱出来了。算你蒙的
很准……到底是什么?一把钥匙?开着的门?还是水?面包?水龙头?……”得了得了,
我说,都不对。
 ※ ※ ※
林杰还在那边鼓噪的乱猜,可惜我已经半天没听他说话。如果他看见我面前的东西,也就
不用再猜了。
我们宿舍的窗户今天显得格外敞亮,外面的碧空白云美丽而清晰,令人心旷神怡。
眼前朦胧中还有那个看门的梅大爷,手里小女孩的手,他们在云层中越走越远,女孩的白
裙子鲜亮鲜亮,最后没在
白云中。
他们都没有回头,可我觉得他们都在笑。
你们以后都一定要幸福啊,梅铃,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绝望,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希望。最好
记得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神游物外的傻乎乎的笑。
林杰这小子在电话那头说中午请我吃饭,感谢救命之恩。现在时辰差不多了,反正我早上
就没吃饭,此刻空城计唱
起来,肚子开始擂鼓。呵呵,林杰啊林杰,半打鸡翅膀……
远方的白云又变了形状,仿佛一只美好的烤鸡。
希望真是个好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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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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