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joesmiles (沧海一声笑), 信区: Ghost
标  题: 下绳(11)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May 19 22:56:34 2004)

姆小兰,我一进门却见张丽在厨房洗碗, 楚方睛笑道:“吃饭了没有?今天小兰放假。我
帮你煮面吧。”
  我笑着说不用了,张丽笑道:“小兰放假,楚方睛上课,我来当保姆了。”
  赵重犀和陈文礴、石英杰在客厅发呆,让他们发呆的,是放在桌面的一张卡片。
  这是一张别致的卡片,四分之三的白底色,右边四分之一,用了类似篆体的碑文拓片
做背景,在碑文和白底色交界处,用八条颜色各异、缠绕着的线条隔开。背面是一幅星象
图。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一个地址,没有任何的头衔。
  我忙问道:“怎么回事?”
  “下午有人送来的,”陈文礴道:“只说是老爷子给你的。说你要老爷子查的那人,
和卡片上的这人走得很近。老爷子是谁?”
  楚方睛这时端着一盘水果走到客厅,笑道:“你们几个怎么这几天老在一起?结社?
不用上班?”
  
  石英杰倒是最干脆,两手一摊道:“很简单,我害怕,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
窝。要不是怕得紧要,我才不赖你们家呢。”
  陈文礴在边上听了,拼命的点头,这是他极为少见和石英杰意见一致时候。
  赵重犀拈起桌面的卡片,旁若无人地说:“很熟悉的气息,但我想不起和这张卡片的
主人何时见过面。”
  我把一大杯冰镇绿豆汤倒入口中,对赵重犀道:“走一趟。就知道了。”
  陈文礴道:“不如先打电话过去。”
  石英杰“嘿嘿”笑道:“一班傻瓜,现在是网络时代,这个人连头衔都没有写,说明
他自认为很有名,大家一见名字就知道他是谁,上网查一查,十有八九就了如指掌了。”

  这个人的名字比较特别,重名的应该不多,大家觉得按石英杰说的做行得通,于是大
家便用几个知名的搜索引擎查找那个名字的相关信息,一搜之下,石英杰的脸越来越红,
吵吵着说我们选的引擎不好,提供了几个较偏门的搜索站点,还是“查找到0个网页”,这
才死心,忿忿地看着我们说:“这个人不会是个杀手吧,杀手无名。”
  我又喝了一口绿豆汤,对冲虚说:“还是你跟我跑一趟吧,说不定这人跟你是同行呢
。”
  临出门前,我突然想到了点东西,扭过头对屋里的几个人说:“对了,今天我去找人
帮手,答应他两万报酬,还有机票和车费一共二千八,我可不是卫斯理这种二世祖,你们
也不争气,怎么就没个陶姓富豪还是大享那种级别的呢?总之,等事情完了以后大家分摊
。”
  在他们惊讶的眼光里,我拉着赵重犀向门外走去。在电梯里,我有点忿忿不平地对赵
重犀道:“整天来我这里喝我的酒、抢我的雪茄,现在还要赖在我家里住,我该他们的不
成?他妈的,说清楚了好!别指望我还包出钱!”
  
  赵重犀倒没什么话说,一路笑着开车听着我发牢骚。卡片上那地址,倒不难找,是市
中心的一处高尚住宅小区。我按下可视门铃,赵重犀突然对我道:“我一定和这人认识,
我大约知道他是谁。”这时可视门铃里传出声音:“找谁?”
  我报出卡片上那名字,却听门铃里静默了一会,又传出声音道:“有没有预约?没有
的话没空!”态度很是恶劣。
  这时却听赵重虚对那摄影头道:“我是冲虚,叫冲灵给我滚出来。”
  门铃里的电子噪音突然断了,对方挂了话筒。我惊奇地望着冲虚,冲灵?同门师兄弟
?冲虚却没理会我,一脸严肃。啪啪啪——一串急速的脚步声,一个男声道:“师兄,是
你?”
  坐到楼上的房间里,听师弟述说了单位倒闭以后只身来到这个城市,如何从给人看风
水开始,混到小有名气,到现在成了本城行内有名的“命理大师”。我边听边觉得可能白
来了,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冲灵法力远不及冲虚,那么他就不可能是那个施法害我们
的人。冲虚笑骂到:“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当初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被师父指为同门
中最没悟性的人,现在倒还能靠这个混饭。”冲灵摇头道:“就我这样还不算混得最好的
,我虽愚,到底还有点底子,有些人光靠一张嘴皮子,也能跟我混个差不离。对了,师兄
堪舆之术比我强百倍,怎么会来寻我呢?”
  冲虚沉吟了一下,说:“既然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便粗略说我们最近受到不知
名人物的威胁,正在调查伍泽仁。原来,伍泽仁的确有一段时间颇为倚重冲灵,不过也只
是推推命理,选择行动的时间等等业务,冲灵犹豫了一下,说:“限于职业道德,我也不
能透露太多,但我所知道的事情中,应该与你们关系不大,让我想一想,对了,前一段时
间伍先生曾透露近期有大计划,计划的内容我没问,但我给他推算出阴历十六号是实行这
个计划的最佳时机。”冲虚依言按冲灵提供的资料和伍泽仁的生辰八字推算了一回,的确
本月十六号,是伍泽仁的一个良机。正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冲灵突然说了一句令我们
震惊的话。
  他说:“其实最近伍泽仁已经很少来找我了,我听说,他为了这项计划,特地从南洋
请了一个高人协助。”
  南洋的高人?我和冲虚对望一眼。
  
  阴历十六,就是明天。月圆之夜。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与其坐而待毙,不如退而结网。
  冲虚算了半天,选了一个地点,就是西边的郊外。他认为那里的方位,最有利于克制
伍泽仁。郊外,张丽那天租的别墅还没有到期,因为本来张丽还想这周带公司的员工来这
里开派对度假的,后来因为近来连续的怪事而作罢,所以租下来时,是租了一个月的时间

  
  于是,第二天,我们就在张丽生日时租下的别墅前院烧烤,天,渐渐黑了下去。 
  因为时间的关系,更因为别墅是租来的,所以不可能用画面实时性和连贯性较好的闭
路电视,我和石英杰在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席地而坐守着一台手提电脑,然后通过无线
hub和网卡、远程桌面来连接楼下大厅装了摄影头的手提电脑,从而监控楼下大厅。而一身
道士打扮的冲虚,则藏身于客厅衣帽间里一个硕大的衣柜中,通过反转衣柜门上的百叶窗
格,可以观察到整个大厅,据冲虚自己所述,他贴在衣柜里面的无数张涂着朱砂的黄裱纸
,以构成了某种阵法,足以让灵体见不到他。
  而陈文礴和张丽就理所当然的在大厅当诱饵了。时间静静的流淌,断断续续的画面里
,可以见到陈文礴手上已换了第三本杂志,而张丽手上的遥控器不停地将客厅背投电视的
画面变换着内容。
  这样的守候有趣么?也许我身边已躺倒在地板上,打着呼噜的石英杰便是最好注释。
我叹了口气望向窗外,今晚是农历十六,月亮甚至比昨晚更圆。月光从窗口洒进来,把雪
白的墙壁染得更为惨白。我无聊地把石英杰弄醒,石英杰迷迷糊糊坐起来端起身边的茶杯
喝了口凉茶漱口,又摇摇晃晃走去洗手间抹了把脸,我点了支烟,随口道:“闷得睡着了
?”
  石英杰苦笑着点点头说:“的确是很闷,比以前听《马原》还闷,不如聊聊天吧。”

  “我们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很难找到交集的。”我对石英杰冷冷地道,我
对这个尖嘴猴腮一身铜臭味的家伙没有什么好感。
  石英杰对我的冷漠毫不在意,边挖鼻孔边笑道:“既然这样,不如说说,现在事情已
经到了谈得上生命危险的份上了,你怎么仍会帮陈文礴呢?”
  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拥有博士学历的人,怎么可以无时无刻不论所在何处,一直掏着
鼻子呢?这使我对他更加厌恶,以至我甚至不愿意坐在他身边。走到窗边,不耐烦地说:
“世上,有种东西叫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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