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xiaofei (舞蹈昏菌), 信区: Ghost
标 题: 吸血獠(4-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9月20日19:48:30 星期六), 站内信件
N市的侯行良教授一行人是上午9点钟抵达G城的,他们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急急忙忙乘了
卫生防疫站的面包车赶往一院。邓羚接待了这批远道而来的专家,把疫情详细介绍了一
下,侯行良检查过停尸房的死尸,很有把握地说:“这肯定是鼠疫,你们的镜检结果有
误!”邓羚有些不服气,她张开嘴想要辩解几句,又强忍了下来。
侯行良换上白大褂,亲自动手采集了死尸的血、痰、淋巴结穿刺液等相应标本作涂
片及培养,涂片染色后镜检,并没有发现两极浓染的革兰氏阴性球杆菌。他双眉紧锁,
下意识地看了邓羚一眼,抱着手臂在化验室里来回踱步,潜心回忆着文献上有关鼠疫病
例的记载。
跟随侯教授同来的几个传染病专家又重新取样做了几遍镜检,依然没有发现任何革
兰氏阴性球杆菌存在的迹象,他们窃窃私语,彼此交换着看法,开始怀疑起这场鼠疫的
可能性。
邓羚小心翼翼地说:“侯教授,我曾在一例患者淋巴结的脓水中找到了一种新病菌
,形态类似于透明的阿米巴,繁衍的速度非常惊人,用高倍显微镜才能观察到,很难辨
认,这会不会是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一种变体?”侯行良怔了一下,敲着额头说:“我
从来没有听说过革兰氏阴性球杆菌有变体,嗯……淋巴结的脓水是吧,取样检测一下吧
!”
侯行良采集了死尸淋巴结分泌出的脓水,换上高倍显微镜仔细观察,盯得眼睛都酸
了,却什么都没发现。他失望地瞪了邓羚一眼,说:“你自己来看吧!你说的那个病例
不具备典型性!”邓羚熟练地调节着显微镜,果然没有发现类似于阿米巴的新病菌,她
犹豫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说:“侯教授,要不我们取存活患者淋巴结的脓水再观测
一遍!”
侯行良见她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有所发现,他强忍住肚子里的牢骚,跟随
邓羚来到病房里,采集了一个才入院的患者淋巴结里的脓水,回到化验室用高倍显微镜
观察,竟然真的发现了从未有过记载的新病菌!侯行良双手有些颤抖,他摘下眼镜用力
揉着眉心,喃喃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邓羚说:“我猜想……这些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可能具备一定的自我意识,它
们只感染健康的人类,当患者死亡后,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离开死尸,再去感染其他的
人类!”侯行良目瞪口呆,摇着头大声说:“真是异想天开,病菌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意
识!……马上采集所有死尸和存活患者的淋巴结脓水做镜检,一个都不要漏掉!”
一行人一直忙到深夜,采集检测了数百例标本,镜检的结果证实了邓羚的猜想,所
有死尸的淋巴结脓水中都没有任何发现,而存活患者的淋巴结脓水中毫无例外地找到了
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体。在G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化验室里,人类的医学研究又揭开了新
的一页。
侯行良倒抽一口冷气,他顾不得记录下医学史上这一惊人的发现,立刻着手进行活
体实验,把少量患者淋巴结的脓水注射到小白鼠的血管内,半个钟头过后,小白鼠体表
出现了浅黑色的斑点,淋巴结肿大溃烂,不断溢出带血的浓水,呼吸急促,在痛苦挣扎
中死去。
侯行良又做了一次相同的实验,这次他在感染病菌的小白鼠体内注射了大剂量的链
霉素、四环素和氯霉素,但还是没能挽救回小白鼠的生命。很明显,新病菌具有顽强的
抗药性,鼠疫的特效药根本无济于事,这个沉重的打击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有些丧气
。
侯行良望了邓羚一眼,苦涩地说:“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种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
变体就是传播鼠疫的元凶,我建议向市委报告这一情况,立刻封城,禁止任何人擅自离
开G城,以免造成鼠疫的大规模扩散。……我们需要时间做进一步的研究!”邓羚意识到
事态的严重性,当机立断拨了个电话,侯行良以鼠疫专家的身份向市长指出,G城已经爆
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性鼠疫。
1995年1月23日,市委采取了紧急措施,G城全面封城了!
消息迅速传播开去,S大学的一切都乱了套。化学系的学生涌到实验室里,撬开药品
柜把整瓶的冰醋酸往怀里塞,2号楼的每一间宿舍都被熏得酸溜溜的,别说病菌了,连人
都快待不下去了。
以往亲密无间的同窗之情荡然无存,大伙儿都虎视眈眈地彼此监视着,任谁有一点
发烧喉咙痛的迹象,马上就有人打电话给医务室,叫来身穿三层防护衣的工作人员,强
行押送到隔离区里继续观察,如果有明显的鼠疫病状,立刻送传染病医院急救。
但是大伙儿都明白,这场突如其来的鼠疫是无药可救的,医院只是个中转站,是临
时停尸房,送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在这些日子里,位于G城西北角的焚尸房昼夜不
熄火,将全城成千上万的尸体焚化成灰烬,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S大学的学生们总是不
自觉地望向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这道浓烟里的一分子。
李瑾瑜是唯一发现鼠疫传播秘密的人类,她从小用符水洗过眼睛,能看见许多常人
察觉不到的东西。她在老鼠和同学胡晓蕾身上看到的小红点正是革兰氏阴性球杆菌的变
体,并且随着鼠疫的迅速扩散,S大学的空气中漂浮着越来越多的红点,这些红点通过呼
吸器官进入血液,引起高烧、淋巴结肿大溃烂和肺炎,最终夺去人类脆弱的生命。
李瑾瑜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她用朱砂在符纸上画了几十道下山符,悄悄贴
在6号楼的各个角落,但没有收到什么明显的效果,这些病菌不同于妖魔鬼怪,它们对茅
山道的灵符免疫。李瑾瑜感到恐惧和不安,她终于放下了矜持,给周文挂了个电话,但
葛辉说他有半个月没回宿舍了,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她记起彭曙光送的BP机,又呼了
周文十几次,依旧没有一点消息。
周文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1995年一月,G城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恶性鼠疫,在这场浩劫中,子女离开了父母
,妻子离开了丈夫,亲情、友情、爱情……人类最引以为傲的感情遭受了严峻的考验,
每一个人都在问自己,我能否为了所爱的人冒生命的危险?人类啊……当蒙在表面的温
情被死神撕下来的时候,他们还会剩下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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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印度歌舞,受不了了。你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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