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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umpkin (鄉巴佬), 信区: Ghost
标 题: 鬼犬(转)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1月10日13:23:50 星期五), 站内信件
鬼犬 温糯妮于 2001.09.10 14:27 发表在聊斋夜话
我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建筑公司做工程监理员,说白了,也就是
做
一 个工头,在现场看看,走走而已,虽然这与我大学里学的专业毫不相干,但毕竟沾
了建 筑的边,我相信,建筑师也是从基层做起的。我安定下来后,就把女朋友也接到
了这个 城市。这个南方的城市,虽然已经俨然是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但是,还是保
留了很多 不好的习俗,例如施工前为关公上香什么的,我并不是很习惯。
这天,我们要开始一个新工程,是拆掉一座大约有二十年历史的七层砖混结构的
民 房,建一座四十层的智能化大厦。我这时已经是可以在图纸的讨论会上发表一点小
小的 意见了,所以,这座大楼也有我的心血,能看到一座摩天大厦拔地而起,其中的
成就感 是不言而喻的。
管那些工人的是一个叫泉叔的本地人,瘦小黝黑,很精明能干的样子,我与他合
作 了有一段时间了,觉得他除了比较迷信之外,人品是非常好的。但我只是觉得奇怪
,像 他这样的原居民,应该不必再出来奔波劳碌,他也不缺钱花,为什么要出来做工
程监理 呢?我按时到达工地,各种施工设备悉已按部就班地准备好了,只等泉叔拜过
关公烧了 香,就可以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这时,我们的经理带过来一个女孩子,向我介绍,说这就是我以后的预算员了。
我 很奇怪,预算员怎么也要下到施工现场?经理说,她是泉叔介绍来的,毕业没有多
久, 好象能力还行。我只能笑笑,看来,我又要多照顾一个人了,去年也是一个客户
的女朋 友来我们工地实习,我每天照顾她的时间多过巡查的时间。我打量了那个女孩
子一眼, 长相一般,不是很白,齐耳的短发,很苗条,一身的牛仔装扮,还好,起码
像个下工地 的样子。也许发现我在打量她,她也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就让我发现了她
的眼睛,眼仁 特别黑,闪现出异样的光芒。
“你好,我姓陈,叫佛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她淡淡地笑,伸出了手。
“欢迎欢迎,我叫卓遥,是这个项目的监理员,主要负责现场施工。”我此时已
经 有了三年的现场经验,说起话来自然有底气了。
带着陈佛珠四处逛了一圈,我发现这个女孩子有着超乎寻常的亲和力、感应力和
知 识,好象什么她都懂,她甚至为一些有小病小痛的工人看病,真是让我觉得惊奇,
而且 她的建筑知识也很丰富,所以我们沟通起来没有什么问题。熟悉了一点后,她对
我的戒 备心也放松了,大家聊起来也很轻松。
快下班的时候,我的女朋友周妙琼来看我。妙琼是很典型的北方美女,皮肤白皙
, 身材高挑而苗条,留有长发,美丽的五官让她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小琼,你来了?”我来住她的手。
“我来接你下班呀!”妙琼笑吟吟地说。
“这里脏,你到办公室等我!”我说,看着她走向办公室,我转身对陈佛珠说:
“ 小陈,我先走了。”
“哎,卓遥……”她叫住了我,但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很奇怪。
“以后,叫你的女朋友别来工地了。”她说。
我当时心中很不高兴,她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情,何况现在已经下班了,我没
有 占用工作时间,公司的章程中也没有规定说,某人的女朋友不准在工地出现。陈佛
珠咬 着下嘴唇,低下头,不再说话。她可能明显地感到了我的不悦,就不出声了。
我与妙琼吃了晚饭,在公园里散步时,她忽然对我说:“我想买一套新的衣服!
”
“上个星期你不是已经买了一套的吗?”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要在这个城市立足
, 就必须要有一层自己的房子,我们平时用钱很有计划的,为的就是能自己买一套房
子。
“后天公司的董事长要回来呀,我在公关部工作的,自然要打扮得漂亮一点了!
” 妙琼拉着我的手撒娇。
“妙琼呀,你能不能升职是看你的能力而不是看你的外表的,你这个月已经买了
不 少的衣服了,我们没有多余的钱了。”我苦口婆心地说。
“哼,就是你小气!”妙琼撅起了嘴。我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拆除旧房的日子,现在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曾经辉煌的痕迹如今是这么
的 软弱无力,大大的“拆”字被红色的圆圈包围着,那么的触目惊心,让我总觉得这
里的 气氛很奇怪。我站在这座楼的顶层,看着爆破专家们在墙壁、柱子和梁上打孔、
填炸药 ,马上,这座楼就要倒塌了。让我奇怪的是,这次爆破后的废墟并不是由我们
来负责清 理的,听说董事长已经亲自过问了这件事,清理建筑垃圾的是另一个分公司
的人。
我俯身向下看去,看到妙琼也来了!我感到很兴奋,但我看到她的手挽在一个中
年 男人的手臂里,她与他亲密地笑着,我捏紧了拳头。那个中年男人就是我们的董事
长— —周志兵,离他们不远,一身黑衣的陈佛珠定定地看着妙琼,仿佛在预防什么似
的。 这时,我的对讲机响了,原来是人事部已经为我们这个工地找了一个看更的
,要我 马上下去看看。我走下去,到了四楼的时候,我好象听到有女人“嘤嘤”的哭
声,头皮 一紧,我赶快下去。难怪泉叔他们盖楼前要烧香,有时候,是要一点自我安
慰的。
我走到楼下,看见一个穿格子衬衣的男人,头发微卷,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难
道 ,他就是我们新的守夜人?我看看他,又看看在滔滔不绝做介绍的人事部的同事,
头有 点昏了,有一个凡事看风水的泉叔就已经够我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像个女巫的
陈佛珠 ,一个看起来像大学教师的守夜人,哦,刚才有介绍,他叫付家明。付家明站
了起来, 我才发现他的左脚有一点不灵便,便稍稍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有贼,他怎
么去追呢?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疑虑,说:“我有一个好帮手!”果真,从他的身后转
出了一只黑色 的大狗。狗很高,有一对暗蓝色的眼睛,我对狗向来没有什么研究,也
就无法看出这只 黑狗是什么品种,只是觉得它很特别,真的很特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佛珠已经来到我的身边,她默默地看着黑狗,狗也望着她,
我 正在奇怪这一人一狗之间的眼神交流时,妙琼和周志兵从我们的身后走过,他们一
起钻 进了那辆白色的宝马里,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爆破就要开始了,我收拾好自己纷乱的?绪,忙着看好现场的工作人员,大家都撤
离到安全的地方,只等爆破一完毕,清除了未爆的雷管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平整场地了
。
只听到一声闷响,整座房子徐徐向下塌去。爆破拆除基本上是成功的。
陈佛珠也跟着清理场地的工人去 闲 堆中翻找,我老是觉得他们好象是在找什么
东 西,这会儿,那只黑狗和付家明也到里面去凑热闹,东翻西找的,也太不把我放在
眼里 了。但是,碍于董事长的亲信在,我不好发火,只好坐在一边默默生气。有人从
后面递 过一根烟,我扭头一看,是泉叔。他笑眯眯地在我身边坐下来,说:“后生仔
,莫生气 ,凡事都是有定数的,急也急不来……”
果真,天黑了以后,董事长的亲信们去吃晚饭,在场的工人们也收工了,就剩下
我 、泉叔、陈佛珠、付家明和他的大黑狗了。孤零零的一盏探照灯在一大片废墟上扫
来扫 去,夜晚的水气与破败的建筑物上的灰尘形成了淡淡的雾霭,一切都是 孰
实模? 着这些,本来就差的心情就更不好了。两条黑影从废墟中走出来,一人一狗,
是付家明 ,他的手上抱着一个东西,我想,这个东西是公司的,应该还给公司的。我
走上前,一 看,才发现他抱着的是一个沙漏。大家对沙漏一定都不陌生,它是古代的
计时工具,由 两个等大的锥题构成,里面放的是沙子或其他的类似沙子的微小固体。
只是付家明手中 的这个沙漏很特别,沙漏里的沙子是黑色的,好象是炭一类的物质。
付家明抱它抱得很 紧,就像抱着自己的爱人。他就满脸幸福地离开了,丝毫没有看我
一眼,却是那条黑狗 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
陈佛珠也出来了,她一脸失望,对着泉叔耳语了几句,就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
, 面对着黝黑的废墟,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夜了,风大,别着凉了!”有人在我身边轻轻地说。
扭头一看,是陈佛珠,明灭不定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我才发现,她也很美丽,
只 是她不爱张扬,用冷漠把自己的美丽遮掩起来了。
“心情不好?”她也在我身边坐下来,问。
我没有回答,抽出一支烟点上,说:“你很爱穿黑色的衣服?”
“是。”她竟回答得有几分哀伤:“我必须得穿黑色的衣服!”
这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望着她,等她告诉我答案。
“我的奶奶是一个灵媒,就是俗称的仙婆之类的。”说到这里,她自嘲似的的笑
笑 ,接着说:“奇怪的是,她很少靠这个去赚钱,倒是谁家有了不干净的东西,她老
人家 总是很积极地去帮忙,当然,都是免费的。渐渐地,我奶奶在附近出了名,但也
不太忙 ,因为不干净的东西总归不是很多的。但据说,有一次出了事情,奶奶从此就
收山了, 那年,我刚7岁。奶奶说自己可以看到鬼魂,我一直也不信,直到我15岁那
年,我自己亲
自看见了,才相信,原来我也有这种能力。所以,我就接替了奶奶,做了我们族里的
灵 媒。去年我奶奶去世了,她临走前,对我说了那一次的事。据说是有一个很厉害的
女鬼 缠住了邻村的一个孕妇,奶奶去帮忙,可是却没能劝它投胎转世,只好把她封在
一条狗 的身上,现在期限已经到了,我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个女鬼的遗骸,不能让她
再出来害 人。”
我听得是一头雾水,好象在拍聊斋的鬼片似的,真搞不懂一个那么年轻的女孩子
, 白天看到一条狗,晚上就编造了那么长的一版胡话来说。
看我好象不相信的样子,陈佛珠很认真的说:“我已经找到了那条狗了,只可惜
很 多年前它生下一窝小狗后就死了,那一窝小狗也只有一条活了下来,狗的主人回忆
说, 小狗好象是黑色的,然后就被一个城里人抱走了,大概也有14年了吧。卓遥,你
不觉得 今天付家明带来的那条狗很可疑吗?我怀疑它就是当年那只小狗,也许它被那
个女鬼附 身了。还有,你不觉得你的女朋友也很奇怪吗?她今天挽着董事长走了,董
事长不是什 么好人,你叫你女朋友最好少接近他……”
“你真的很烦呀!”我一声大吼把陈佛珠吓了一跳:“你最好少在我面前胡说八
道 ,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吗?还不赶快回去睡觉!”
陈佛珠站了起来,垂着头,我分明看到了她把泪水咬在眼底。
我回到了我和妙琼租来的房子,果然,她没有回来。我靠在阳台的门边吸着烟,
心 里乱得很,不知不觉就躺在地板上睡着了。醒过来,看到妙琼已经在洗手间里洗脸
了, 身上穿的是一套我未曾见过的衣服,脸上还有未褪的红晕,我不是傻瓜,当然知
道昨晚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等着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淅
淅 沥沥地撒向大地,她经过我的身边,没有看我。我紧紧地搂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
窝, 嗅出了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心中是无限的悲哀,我们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么
?
“我要搬出去。”妙琼平静地说。语气就像在叫我去买一 拷 油。
我感到了怀里的那具躯体已经没有了一点激情,就像一个假人,无奈地被我抱着
,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渐渐地就看不见阳光了。
妙琼说到做到,当天的晚上,她就被那辆宝马接走了,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她决
尘 而去,终于体会到了书上所说的“欲哭无泪”是怎样一种感受了。
没有妙琼的生活是乏味而无聊的,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原来,在金钱面
前 ,爱情也是不堪一击的。
好在我还有一份可以很忙碌的工作,妙琼离开我以后,我就整日整夜地泡在工地
上 。在我的努力下,工程进展顺利,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陈佛珠也陪着我熬,她瘦
了, 还真是难为这个小丫头了。
「都 明也很尽职尽责,他的狗也很管用,工地基本上没有什么失窃的事情发生,
但 我还是很不喜欢那条黑狗,总觉得它的眼神怪怪的,难道,那天晚上陈佛珠说的都
是真 的?算了,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会去相信着些迷信的东西么?但付家明白天
老是看 着他捡来的那个沙漏,痴痴地看着,眼中流露出幸福的光彩,仿佛只要拥有那
个沙漏, 不吃不喝都可以。就像金钱对于妙琼来说,这个沙漏对于付家明也有着不可
估量的作用 和意义吧。
这天,天气格外燥热,天文台说,今天晚上将会有一次月蚀。
工人们照例在上班前聚在一起,今天他们在说的是董事长。那条黑狗也蹲在一边
听 着,照样是那种怪怪的眼神。无非是在说董事长是靠了老婆才发家的,只的奇怪,
他原 来的老婆就这样神秘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前任妻子死了才一个月,就
马上入 赘豪门,我对这样的男人有太多的不屑。
我回到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豆浆和油条,我的食指大动
, 对正在给那盆“十三锦”浇水的陈佛珠说:“佛珠,以后谁娶了你,才真叫有福气
呢! ”
佛珠没有回答我,我恍惚觉得她的肩膀颤动了一下,又说:“自从妙琼走了这三
个 多月以来,还多亏你照顾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说完,我就开始享受我的早
餐了 。不过。佛珠带来的这些东西还真是好吃,外面的早餐没有她带来的好吃。
晚上,佛珠和我一起回到我的屋子,为我打扫,给我做饭,当我看书的时候,她
就 会默默地捧来一杯清茶,我就在淡淡的茶香中慢慢地醉过去。有时候看着她在我的
房子 里忙碌的样子,真的就以为她就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但我想,我是没有这个福
气的。
妙琼陪着董事长出席各种宴会,看着她美丽而又洋洋自得的脸,觉得是那么陌生
, 我们擦肩而过,她留下的是名贵的香水味,和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从那个宴会回来,看到我的屋子里有橘黄色的灯光,我知道佛珠还在等我,心里
涌 起一股热流,我轻轻推开门,看到佛珠在看书,侧面在灯光的照映下很柔和,很美
丽, 我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说:“佛珠。我回来了。”
“回来了,”佛珠放下书,说:“给你留了糖水,我去给你盛。”
说实话,以前妙琼在的时候,感觉都没有那么温馨,难道,我也是爱过就算的人
吗 ?
这个工程并不是很大,但董事长似乎很重视,来视察了好几次,听说董事长以前
就 是住在这里的,也难怪,人总是对以前的东西比较爱惜的,那都是因为拥有的时候
没有 好好珍惜。但当董事长看到付家明的时候,脸色大变,什么风度都没有了,他指
着付家 明说:“是谁要你来的?你给我滚!滚!”
“我是来看雨婷的,和你没有关系!”付家明傲然说。
“你有什么资格提雨婷的名字?”周志兵说:“都是你,都是你逼走雨婷的!”
「都 明冷笑一声,牵起他的够就往守夜的小屋走去。那只狗,我完全相信它是恶
狠 狠地盯着周志兵,然后随付家明一起离开。
上次所预告的月蚀并没有如期发生,但有消息说,月蚀是今天晚上会发生的。
吃了晚饭,佛珠并没有同往常一样陪我去散步,她换了一套黑色的裙子,样式有
些 奇怪,但她穿上却有一种……怎么说,应该称得上是灵动的美吧。
“我们到工地去一趟。”她对我说。
佛珠向来很少对我提要求,所以我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我开着我那辆破旧的奥迪,来到了工地,却发觉整个工地安静得可怕,这个时候
应 该是付家明吃了饭做第一次巡查的时间,可我发现他的屋子没有灯光。
“糟了,我们来晚了!”佛珠着急地说。
很少看到她有那么着急的时候,我也跟着着急起来了:“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 ”
“你快打电话问今天晚上董事长要到哪里去?”她说,她自己则打电话给泉叔。
我们在凯乐大酒店的门口看到了付家明和那条黑狗,但他们一闪而过,我们只能
在 门口等泉叔来,泉叔赶到了,他把经理叫了下来,说了两句话,就带我们上去了。
没想到,我们还是来晚了。
六楼的大厅里,所有的客人都挤到墙角,吓得瑟瑟发抖,周志兵与付家明相对而
立 ,付家明身边当然是那一条大黑狗。
「都 明的手里拿着那个沙漏,说:“周志兵,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还记得这个
吗 ?”
“你你你……你怎么得到它的?”周志兵一下子吓出了一头的汗。
这时,佛珠走了上去,说:“付老师,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就在这时,那只黑狗迅速扑向佛珠,径直朝她的咽喉咬去,我心里一急,忙上前
去 抓那只狗,佛珠很巧妙地逼开了,说:“卓遥,你别管我,千万别让付家明打开那
个沙 漏呀!”
我急忙转身,朝付家明走去,谁知道那之黑狗竟然又蹿到我与付家明中间,低吼
着 ,不准我再靠近。
“周志兵,你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雨婷的下落吗?”付家明问。
“当然,”周志兵回答得理直气壮:“雨婷失踪了,我找了她一个月,公安局已
经 下发了死亡证明书。”
“你说谎!”付家明说:“雨婷是被你杀死的!你为了娶到你老板的女儿,就不
惜 诬陷雨婷与我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然后见离婚不成,就又动杀机,杀死雨婷,对不
对? ”
“没有、没有,你胡说八道!我要上法院告你!”周志兵变得歇斯底里。
“既然雨婷已经死了,你又何必那么执着,为什么不让她早日轮回,重新做人呢
? ”佛珠对付家明说。
“佛珠姑娘应该知道,不是寿终正寝的人,总要自己的躯体得人发现后才能安息
, 可是,这个畜生却……”付家明说不下去了,眼里蓄满了泪水。
“我是一个大学教师,平时对《周易》颇有研究,我的邻居程雨婷是一个有思想
、 温柔善良的好女人,周志兵我告诉你,若你们离婚,我会毫不犹豫地娶雨婷的。可
惜, 雨婷就是这点看不开,当你背叛她后,她还苦苦哀求你不要抛弃她。你经常把她
赶出门 ,我看着实在可怜,就让她在我家住了一夜,谁知道你就诬陷我们有奸情。以
后她被你 赶出来,就躲在墙角哭,时间久了,你又怕邻居们有非议,就把雨婷杀了!
”付家明说 。
“你少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你说呀……”周志兵的神色真是叫人作呕。
“我没有证据,只是,我可以把雨婷叫出来,叫她告诉大家事实的真相。”付家
明 说,举起沙漏就往地下砸。
“不要!”佛珠叫了一句,但已经晚了,我们听得入了神。
沙漏破裂了,一股白雾从散在地上的黑色物体里逸出来,慢慢地罩向了黑狗,然后
忽然所有的白雾都扑向了站在一边的妙琼,她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举到了半空中,痛苦
地 呻吟着,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撕裂着她的身体。
“不要呀!”我心中一疼,扑向了妙琼,抓住她的脚,想把她扯下来,可是,这
全 是徒劳无功,我触到她的脚时,就像触电了似的,有一股很大的力道把我弹开了。
我看到了佛珠,忙说:“佛珠,你快救救小琼吧……”
佛珠毅然看了我一眼,站起来,说:“程雨婷,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我奶奶
把 你封在那条狗的身体里面的。才让你痛苦那么多年。那个女人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
,你 放了她,附在我身上吧!你不要伤害她。”
我料想不到佛珠会央求那个什么雨婷附在她的身上,怎么办?我不想看到妙琼有
事 ,但佛珠出意外也不是我情愿的呀。
“你这死小子,佛珠对你那么好,天天给你做早餐、给你做这做那,你不好好珍
惜 ,要她去就那个无情的女人,哼,你真是不值得佛珠这样做!”泉叔很生气地踢了
我一 脚。我一下子明白了,佛珠对我的情谊,我怎么可以辜负?
那个叫雨婷的女鬼没有理会佛珠,很专心致志地对付妙琼。
妙琼的呻吟渐渐弱了,头也慢慢垂了下去。她身旁的白雾一点一点地全部渗进了
她 的身体,当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神态已经不是我熟悉的妙琼了,这个女人充
满了 怨恨和伤悲,她好象仇视每一个人。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妙琼了,她是雨婷!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我明白这是真的。
“周志兵,你还认识我吗?”她说:“我是雨婷呀!”
“啊!”周志兵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还记得15年前么?那一个月蚀的夜晚,你先是让我吃了大量的安眠药,然后在
浴 缸里把我的血放干,剖开我的胸膛和我的腹部,掏干净我的内脏,把我的内脏拿到
野外 喂了狗。回来以后,你把我的身体放到浴缸里,用浓硫酸烧成了一块炭,然后你
把这块 炭磨成了细末,做成了一个沙漏。你从小就很善于制造各种手工艺品,做一个
沙漏自然 难不倒你。好了,你除去我以后,就顺理成章地和那个女人结婚了。我不甘
心,我不甘 心就这样被你杀掉,我找到了一个农妇,我要附身在她的身上,可惜她那
时有了身孕, 我非但不能附身,反而被一个灵媒封在一条狗的身内,好在那条狗不久
就生了小狗,我 托梦给付家明,他把我带了回去,我没有一天不在找机会报复,可都
让你躲开了。这次 不同了,我找到了我的身体,可以收拾你了。没有想到,你把这个
沙漏埋在地下,还是 被我给找到了……”妙琼的话全是怨恨。
“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我的事业呀。”周志兵慢慢地往后退去,就快退到阳
台 了。
“雨婷,你不要做傻事!”付家明拦在了她的面前。
“家明,真是谢谢你那么多年来对我的关心与照顾……”妙琼的眼中出现了未曾
有 过的柔情和难过:“你的恩情,我这世是不能报答了,只能等来世再续,你找一个
女人 结婚吧,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了我……”她说不下去了,千言万语都噎在心
中。 “永别了!”妙琼说着,箭一般冲向了周志兵。
“不要呀,雨婷!”付家明凄厉的声音响起,他跟着冲出去。
“啊,妙琼!”我也冲了出去。
我们四个人迅速往下坠,我抱着妙琼,身下是周志兵与付家明。
一震,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裂了,我只感到有一股咸咸、暖暖的东西从嘴巴、鼻
子 、耳朵里涌出,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医生告诉我,四个人中,我是最上面的,所以我
受 伤最轻,周志兵与付家明都已经死了,妙琼还在昏迷中,我没有说话,想的全是我
望下 落时佛珠眼中那种无奈而又伤心的神情……
两个月后,新任的董事长把我升为不满经理,也许他觉得他能坐上董事长这个位
子 ,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吧!我可以开着新的本田车上下班,住着自己新买的房子,好
象过 得很惬意。只是,我每一天都要到医院去看妙琼,她仍在沉沉地睡着,就像一个
睡美人 。
至于佛珠,我不敢想她,一想到她,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她那一夜之后就再也
没 在我的眼前出现过,泉叔也走了。
有一天,我在 虹灯闪烁的街头遇到了她,她手里牵了一只狗,头发已经及肩了,
还是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坐在车里,叫了一声:“佛珠!”
她停了下来,四处环顾,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好一会儿,她没有找到,美丽的眼
睛 暗淡下来,她似乎轻轻四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我望着她的背影,觉得脸上湿
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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