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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uan (kkkkss), 信区: Ghost
标  题: 钻石项链(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20日12:28:38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四〕
   茜茜想了一夜。她没有再想项链绞颈的痛楚,没有再想黑衣女鬼扑向床头的恐怖。
脑际浮现的尽是那个哭泣的影子,那番揪心的哭诉。“你也是个新婚的女人……”女人
的心是容易沟通的,她对白帆的幽灵产生了同情、怜悯。
   她想白帆幽灵苦苦追寻着这条钻石项链,她的不幸定与这条项链密切相关。
   钻石项链是郝总“进贡”给老爷子的,而项链的原主人可以肯定是白帆小姐的。这
两点是清晰的。但是,白帆的饰物是如何落入郝总之手的呢?白帆是如何冤死的呢?那
个白帆的新婚丈夫何康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何处?买主对郝总二太太戴过的项链为什
么那么忌讳呢?这些都茫茫然,一无所知。
   茜茜终于想到去见见郝总。
  
   八点了,伟伟还未醒。茜茜留了一张便条:“我去逛商场去了。冰箱里有牛奶、面
包。吻你。”就出了门。茜茜很有心机,出门前,带上了项链。还轻轻地说了声:“白
小姐,今天我是为着你戴它。别难为我。”
   找到郝运公司。郝总不在,女秘书说郝总今天下午一时去上海,上午不会过来了。
磨了好一回嘴皮,女秘书才告诉了他的住处――东郊富丽苑。
   打的去四十分钟就到了。下了车,她戴上了项链。特意把链子套在衣领外,为的是
显眼。一进门,门卫就给她来个下马威,问:“有预约吗?”
   茜茜也大冽洌回答:“去回一下郝总,我也需要预约吗?!”
  这么一说,就让进了。
   郝矮胖一见,先是一惊,接着“喔喔”了两声就热情迎了上来。
   “稀客,贵客。冯公千金……不,不!你看我这记性。这不是冯公子伟大哥的少夫
人嘛。请,请,请!”回头大声叫“琳琳,上茶!”
  茜茜只说顺便拜访。他左一个冯老爷子好,右一个伟大哥好的唠叨着。茜茜心里忍
不住好笑:伟伟比他起码年少十岁,可他硬称伟伟是太哥。滑!
   一个约摸二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般女人送上了茶点,并紧挨着郝总落了座。我想
这大概是“二奶”。当看着郝总将亲手削了皮的芒果送到茜茜前面后, 那女人一直用疑
惑、戒备的眼光注视她。这使得茜茜一身不自在,本来想好的谈话腹稿,被搅乱了。郝
总也注意到了这气氛,近乎套过了,再说点啥呀?一抬眼看见闪闪的项链,话就来了。

   “少夫人喜欢这项链吗?”
   他先提到这话题了,正中茜茜下怀。
   “这礼物太贵重了,太让你破费了。我不知该怎么谢你。”
   “这是哪里话。那年我在深圳买这玩意儿时也不就只化三十万嘛,一点薄礼,只能
表表草民的一点敬意。你公爹对我来说却是恩重如山呀。没有他对我们民营企业主的支
持、关怀,我那有今天。”
   “支持民营企业,这是党和政府的政策好嘛。”
   “政策还得靠人去落到实处嘛。对吧!”
   “郝总,真是大能人呀。”
   茜茜感到自己实在有些笨。不知如何能把话题引向她所企求得到的关键问题上去。
明的不好问,边鼓不善敲。她明知这项链不是他化大钱买的,又不知该怎样去揭戳它。
只得顺着风聊天。
   她起身告辞,郝总留不住她吃饭,就提了两瓶茅台酒,说:“给你公爹的,你总不
好不代劳吧!”送到门口,她正要向过路的士招手,他拦住她,回头向门卫:“叫阿林
把皇冠开过来!”
   不容分说,郝总把她推上了小车。随即吩咐司机:“阿林,开慢点。你不用急着赶
回,我去机场用小魏的别克。”真够气派!
   茜茜只为这次来访收获甚微而感懊丧,默默坐在车上。司机小林是个热情人,不时
从车前镜上窥视这位受主人热情款待的女客人。当他看到了那项链后,更是一次再次地
瞄着它,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小姐,你的项链真气派。”
   “小同志,”茜茜怕遇上贫嘴饶舌的,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感到这些恭维话太
俗了些。”
   “小姐,我说的是真话。我们郝总二奶,就戴过这项链。”
  听了这话,茜茜一下来了精神。就移坐到司机的旁座。
   “真的,现在还戴吗?”
   “现在怎么戴?!人都住精神病医院去了。”
   难怪有人不要“二奶”戴过的项链。有门!
  
  车前方是个茶楼,茜茜托辞想喝杯茶,把司机邀进茶座。这样,茜茜就像聊天一样
,无拘束地与司机聊上了她想要挖掘秘密的话题。
  
   阿林是郝总的专职司机,在郝总手下服务多年多了。郝总的家事他的确知道得不少
。据他说,郝总近四十岁了,七八年前与原配夫人离了婚,二奶奶是与他共同创业的伙
伴,有文化,做事干练,待员工也挺好;三十出头的人了,可还像鲜花一样嫩。当她换
戴上了那条气派的项链后,更增添了几分高贵典雅的气度。阿林当时就说“这下二奶上
街准赢得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后来怎么会精神失常了?”
   “有人说是太漂亮惹的祸,也有人说女人花心惹的祸,有个保安悄悄地告诉我,祸
从项链而起。我琢磨着还是保安说得有理。”阿林一边喝着茶,边回叙他的见闻。
   阿林说二奶奶绝不是轻佻的女人,她待人很有分寸。但不知为什么,在她发病前,
阿林却亲眼目睹了她在一个男人面前失态的事件。去年夏天,阿林驾车送郝总和二奶去
参加一个在茶楼举办的企业家的社交聚会,因为并非正式会议,郝总让阿林也进了茶座
。在品茶时,邻座有一位年约二十五、六,戴着宽边眼镜气度不凡的先生,不时用眼扫
瞄二奶,阿林注意到那人特注目她的胸部,不知是欣赏项链还是女人半露着的胸部肌肤
?这时,郝总手机响了走到了窗边。那个年青先生,起身走了过来,很有礼貌地对着二
奶说:“夫人,你的项链真漂亮。请问是什么品牌?”这时二奶忽地站起来迎了上去,
那样子像是要扑向那人的怀里,嘴里叫着“何康,这项链就是你给的那条,是你的,也
是我的。”看上去她很冲动,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这突如其来的事,把阿林和那个男人
却惊住了。郝总过来了,眼盯着那男人,气乎乎地对他说:“先生,请你放自尊一点。
”那人说声“对不起”,转身就走,可二奶却追上去,叫着:“何康,你好恨心。我找
回了项链,你还不理我?”这下,茶舍里的人都站起看热闹了。郝总上去给了二奶结结
实实的一巴掌,拖着她出了茶楼。车上,郝总一直追问她与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二奶
对他的追问却感到莫明其妙,还一个劲反问:“哪个男人?我除了你还有什么男人!”
再追问,她显得很气愤,话也不回。突然,她大叫:“你们不要勒死我!我难受……把
脖上绳索解掉……”喘着粗气,口吐白沫,倒在车座上。后来送进医院,打了吊针,医
生把她解开衣领,取下项链。过了一回就苏醒了。
   听到这里,茜茜感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才想起自己还戴着那项链,随即取下项链
放入小包。
   阿林说:“我也感到这天的事特奇。郝总呢,却从此对二奶就心存戒心了,还时不
时会指桑骂槐地说几句挖苦话。她不再爱戴那项链,说一戴它,就像套了条冰索。可公
司遇上接待宾客呀,陪郝总外出呀,郝总就逼她戴它。她不戴,他还会出粗话骂她。日
子久了,二奶也一天比一天沉默,脸上不再有笑容。做事颠三倒四,有时会无缘无故地
惊吓得颤抖,叫着‘鬼、有鬼’。她疯了。”
   “看来,她发病真与项链有关。”
   “我信这点还有一个因素。”阿林接着说:“这就是那个保安悄悄给我说的一件事
。不过,这话你不能往外传。”
  我点点头,“相信我。”
   阿林说出了这样一件事:
  二奶精神失常后,由阿林和一个叫长子的保安〔实际是郝总的保标〕将二奶送进精
神病医院。回来的车上,两人就谈起了二奶的病,把员工私下谈到的二奶的病因,都过
筛了一遍,阿林讲了那次二奶失态的事,他断言是项链邪气致病。这时,长子说:“看
来,人还是不应得非份之财。”阿林听出弦外有音,就问他怎么回事。长子犹豫了一下
,抖出了郝总诈取钻石项链的事。
   大概九个月前,一次,长子随郝总进茶楼休闲。上洗手间挡儿,一个不长眼的偷儿
,把贼手伸向了郝总的口袋,让长子逮个正着。将偷儿扭到了茶室包箱,一搜身,袋里
只二十几块钱,一张当天下车时火车票,半包香烟。把烟盒一倒,一条亮晶晶的项链。
郝总发话了:“你这样的毛毛子,也敢到这里搅水。你认得我们是谁吗?说!这晶亮的
玩意哪来的?”那家伙吱吱唔唔。郝总嘿嘿一声冷笑:“告诉你,你一踏上这块地盘,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弟兄们的视线之中。不说?还想要让弟兄们练练筋骨去!”看来,
郝总这么一咋唬,那偷儿摸不着他们是哪路爷了,一下跪到在地,大哥、大爷地连声叫
着,战战竞竞地交待了偷链的事:下车过地道时,瞄上了一个姑娘的这条项链,他挤上
去在她内腿上狠扭了一把,姑娘一弯腰,项链就到了手。他求爷放他一码。郝总放了他
,叫他立即滚出这个市区。当然,那项链留下了。没过多久,二奶脖子上就换上比原先
戴的珍珠琏更气派的钻链了。长子说“非义之财,邪!”
  
   茜茜很高兴,谈话间让茶房上了十来样点心。
   回到家,才想起手上空空的,哪像逛商场?好在伟伟什么也没问。
  
  五〕
   在茜茜的记忆中,似乎听过那首《我看不清你的心》的流行歌曲,但她不知道这是
白帆闯入歌坛的成名曲。所以到现在茜茜对白帆的生世一无所知。她只感到疑惑:让偷
儿吊走了一条项链,值得把命搭上去?可能吗?好在还有几天婚假 ,她想弄明白。因为
事与公爹有瓜葛,她想揭秘的工作不想让伟伟知晓。
  这天,她对伟伟撒谎说想趁休假写点东西,去市图书馆找点资料。伟伟说:“用不
用陪你去?要不,我要回去看看老爸。昨天妈来电话说老爸这几天 心情不大好。不知是
为了退休让位,还是有别的烦心事?”
   “ 你就代我问声好吧!”
   这天,茜茜 去了公安局。她想白帆的死,也许那里会有线索。她亮了自己是晚报
的编务人员证件,说了个理由,人家接待了她。可那里并没有什么案卷,找来两位当年
查过白帆死因的人员。介绍说白帆是师院毕业生,在中学教过音乐,后去广东发展,在
那里开辟了一方天地,灌录过音响片。但她在本市三星区有住宅,每年总回来住些日子
。两年前与何康恋爱。后结婚。婚后第七天死亡。经侦察认定为自杀。现场一份经检验
确定是白帆亲笔遗书,上面只有“何康,我是清白的。”七个字。为什么自杀,原因不
明。来人提示说当时晚报上好像有过报导,不过,那不是结论。茜茜是该报编务 ,怎么
一点印象也没有?再问,才知白帆的死发生在她调进报社两个月前。
   回报社资料室找出当时的报纸。终于在白帆死前三天的那天小报上找到一篇有关短
文。标题是:《谁看不清谁的心》,大意是:我市那位以一曲《我看不清你的心》而闯
入歌坛的青年歌手,近日做了新娘。在新婚之夜,一对新人大吵一场,红烛未灭,新郎
就拂袖而去。有人探得消息系女人鲜桃早被他人尝鲜,至今尚留着咬桃的口印。文章虽
没指名道姓,可一看就知文中新娘指问是白帆。
  
   就这么点线索,看来要彻底弄清究竟非得找到何康不可。可多方打听,一无所获。
日子在无奈中流走,转眼就快到白帆周年忌日了。茜茜忽地想到:到电视台观众点歌节
目栏去点歌,以此来呼唤白帆的亲友。她找到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
   在白帆周年忌日的前七至十天三日间,地方台观众点歌节目栏播出了一则启示:“
再过几天,就是我市著名青年歌手白帆小姐离开我们一年的日子。观众茜茜小姐特为广
大观众点播白小姐的成名歌曲《我看不清你的心》。茜茜小姐希望白小姐生前亲友能与
她取得联系。联系电话拨我节目栏,号码是×××××××。”接着就播放白帆的《我
看不清你的心》。
   茜茜是在这天电视上第一次看见白帆的影视形象。她高挑个儿,讨人喜欢的娃娃脸
,歌喉很甜润。第二天播出时,茜茜把它收录了下来。
  这几天,茜茜一天几次去询问有无亲友的联系信息。可除了一些热心的听众外,却
无一个亲友的电话。茜茜想:何康,你真是铁石心肠。
   茜茜又到几个公墓区寻找白帆的墓,指望在墓碑上能找到点信息。好不容易找到了
墓,可碑上除刻着姓名,就只有生、卒生月,连立碑人都没有。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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